第42章

第42章

陳郁歲原先并不緊張。

這對他來說只是個簡單的表演而已, 他得心應手。

陸續有學長學姐們圍繞着加油打氣。

不少人跟他合照。

一番鼓舞之下。

倒是讓陳郁歲心中惴惴不安。

參加校慶的事,陳郁歲幾乎沒告訴任何人。

除了顧言之。

不知為何周圍人好像都知道他參加了校慶。

剛才忽悠他報名的學姐還跟他說,今天來了好多外院同學慕名前來看他。

他不信。

陳郁歲感覺自己再一次被诓了。

是真是假不得知。

現在他的心跳緊張地砰砰跳是真的。

舞臺有次序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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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郁歲排在第三個。

一個既不出彩也不過分市區興趣點的位置。

誰知, 變故陡然突生。

安排次序的老師慌忙進來找到陳郁歲的學姐。

拉着她着急說道。

剛才第一組的同學說她們排舞中有個人忽然腸胃不舒服, 正在廁所吐得厲害。

她們是成雙成對。

一共十人。

現在少了一人沒法上場。

排舞不能臨時再更改。

只能暫時延後,或者取消處理。

眼看演播廳的人已經到齊。

校領導也挨個坐好,等着觀看節目。

這下如何是好。

老師急得焦頭爛額,能看出來的她快要碎掉了。

她想讓同學堅持一下, 在廁所找到那名同學, 發現情況真的很嚴重。

她趕緊趕到後臺緊急詢問。

“第二組人呢?”學姐敲了敲手中的名冊。

第二組是校園歌唱。

幾人踟蹰猶豫,本來心理就緊張,這下讓他們直接開場。

第二組全員沒人發表意見。

臉上的為難顯而易見。

這個關頭, 要是出錯,整個大學生涯不敢想象。

老師想讓他們直接上。

他們推辭。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學姐急得焦頭爛額。

正舉棋不定時忽然瞥見一旁的陳郁歲。

心中一動。

連忙上去拉住他。

“學弟, 江湖救急。正好你是彈鋼琴的, 不用伴奏,也不需要其他拖腿隊友。就你了!”

一錘定音。

陳郁歲便被推到了後臺下站着。

有專門擡東西的同學,接到通知,立即合力把鋼琴擡上舞臺。

完全是趕鴨子上架。

不給陳郁歲任何喘息的機會。

陳郁歲捏着自己的指尖。

心髒如鼓。

臺上已經念完了序幕詞,進行到播報第一位出場的演奏曲目。

伴随着主持同學念完陳郁歲的名字。

他們退場給他留場地下臺。

陳郁歲穿着一身正式的服裝, 邁開步伐,大步流星地走上臺。

站在舞臺上。

面對座無空席地臺下鞠躬的那一刻。

陳郁歲腦海中忽地想到了上次的易清安。

樣式差不多的西裝,鋼琴,唯獨彈奏的對象不同。

驀然,他的心就鎮定下來的了。

他落座, 聚光定在這一時刻,統一聚起打向他。

臺上一片漆黑。

只有中央地少年在發光。

他深吸一口氣, 雙手放在了鋼琴上方,緩暫地停頓。

演播廳側門悄悄進來了一名男生。

他極其安靜。

衆人竟無一人察覺。

下一刻。

少年的氣質變了。

琴音悠揚響起,他的手在琴鍵上跳躍,收放自如,垂着眉眼。

漫不經心。

卻又能感覺到少年彈琴時帶來的生機活力。

雙手在黑白鍵上随性地按彈。

琴音如天籁。

本就好看的陳郁歲,加上鋼琴與燈光的雙疊加。

使得他的氣質更加出衆。

清冷中透着一絲迷離感。

使人想要觸摸,想要得到。

曲子自成一派,高山流水般宣洩而出。

前奏十分激昂慷慨。

振奮人心。

每個人的心中好像都出現了一副古代征程的宏圖。

身披铠甲,手握重劍,随時可以上前殺敵。

那種熱血沸騰地感受,從頭顱一直澆灌到腳底。

中前期使人無比情緒激烈。

仿佛即将吶喊出聲。

曲調忽而一轉。

又如春風吹拂梨花般優美,平靜。

身出春日,曬着太陽,躺在微風輕撫的花下。

沒有任何憂慮,沒有任何煩惱。

有的只是輕快的情緒。

全場坐得滿滿當當,後排也幾乎看不到空位。

悄然進來的男人沒有再往後走。

顧言之靜靜地站在臺邊,目光欣賞地看完了他的整場演出。

燈光乍然亮起。

一曲終了。

久久沒人回神。

陳郁歲勾再次起身鞠躬時,勾唇一笑。

臺下瞬間響起雷鳴般的掌聲。

不少膽大的男生吹了兩聲口哨,肆意表達愛意者不在少數。

全場沸騰了起來。

前面的領導不免對這位少年側目。

感嘆了兩句。

謝承珩坐在某個不起眼的角落。

身子僵硬。

他在四五分鐘的時間裏,全神貫注,肢體沒有動過一下。

唯一動的,是他心中那團熊熊燃燒的大火。

他再次,為這樣明媚的少年心動。

坐在臺上的身姿,彈鋼琴時的那份漫不經心的專注。

以及結束時的那明媚的笑容。

在謝承珩的心底深深烙下了印記。

他想,原本就已經愛如潮水的心。

又泛起了極大的波瀾。

他再也無法克制住愛意。

濃重地感情堆積在心口,他看向陳郁歲的目光赤.裸裸滿目是愛。

柔情似水。

許向知從沒見過陳郁歲彈鋼琴。

他原本不想來看其他學院的校慶。

奈何聽到隊友們要來為陳郁歲加油,順便觀看少年的演出。

他這才知道陳郁歲參加了校慶。

他心中有些生氣。

生氣少年為什麽沒和他說過。

更生氣隊友比他提前知道關于陳郁歲的消息。

憑什麽。

陳郁歲應該是全頭全尾都屬于他。

在隊友問他來不來時,他可恥地沉默了。

看完少年的演出。

他的目光直愣愣地停留在陳郁歲的人身上。

聽着身邊隊友同學們的嚎叫。

他驚然回神。

才反應過來少年彈完了。

臺上的少年魅力實在是太突出了。

一襲西裝,帥氣逼人。

跟他平時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穿搭截然相反。

面若桃花,眼角化妝師稍微給他拉了點眼線。

那雙眼睛掃視過臺下。

許向知只覺渾身過電似的。

看完這場鋼琴奏曲。

他全身上下都在發出鼎沸的燥熱。

許向知的目光再也無法從陳郁歲的身上移開。

顧言之雙手插兜,滿目驕傲。

臺上這麽優秀的人是他的。

只屬于他。

他從未見到過如此優秀的陳郁歲,一時間也陷了進去。

直到看到少年起身鞠躬時,才恍然回神。

雷鳴般的掌聲和他的心一樣,轟轟作響。

心瘋狂的跳。

他打完比賽,看到陳郁歲的消息,立刻顧不上在國外的采訪等事宜。

買了最近的一班機票,立刻登機回國。

他濃重的喜悅充斥着腦海。

他贏了!

他拿下了國外這場賽季的第一!金獎杯!

顧言之想把這一好消息第一時間分享給他的少年。

同時也想見到陳郁歲參加校慶的模樣。

周連輾轉,他幾乎沒合眼。

飛機起飛時的輕微噪音,讓他激奮的神經根本休息不了。

青黑色的黑眼圈,頭戴着鴨舌帽,随意的一件衣服。

也掩蓋不住顧言之的帥氣。

他站在臺下。

目光欣賞的盯着少年鞠躬下臺。

跟他到了後臺,趁着陳郁歲沒注意。

在背後猛地擁抱住了他。

彼時後臺仍是有不少的人。

無數的參演者不知所措地看着顧言之。

陳郁歲吓死了。

差點驚蹦起來。

這個猛然襲擊他承受不住。

少年不知道身後人是誰,連忙拉扯腰間的手。

顧言之沙啞疲憊的嗓音在耳邊響起。

“別動,讓我抱一下。”

聽到來人是誰。

陳郁歲不動了,乖巧地由着他抱。

他在衆人詭異地注視下,拖着顧言之。

兩人來到了一牆之隔的換衣間。

換衣間沒人。所有人都準備好了在後臺等演出上場。

唯一一個演完了換衣服的只有陳郁歲。

任由顧言之抱了會兒,陳郁歲開始推搡他。

「剛才聽他的聲音好累,是直接坐飛機回來了嗎?」

「沒有休息好嗎?」

陳郁歲有些擔心地想要回過頭探查顧言之的情況。

可是男人只是緊緊地摟着他,一言不發。

陳郁歲心中突然出現了一個不好的猜想。

「不會是失敗了吧 。」

随即又否認。不可能。

原著明明是他贏了。

接着耳邊又傳來一句。

“我贏了。”

陳郁歲興奮地轉過身,小聲興奮尖叫了下。

徹底的與他相擁在一起。

“我就知道,你一定可以的!”

顧言之眼底不易察覺地流露出幾分笑意。

他親了親少年的額發。

還想繼續親時。

少年用手抵住了他。

陳郁歲憋不住地笑了笑。

“我一臉粉,你等下都吃一嘴。”

顧言之不怕,“怎麽了,我想親就親。”

接着在陳郁歲的臉上大聲地啵了口。

陳郁歲怕一牆之隔的同學們聽見。

頓時不好意思地捂住了他的唇。

小聲羞道:“你幹嘛!”

兩人一片甜蜜。

顧言之沉溺于少年給他帶來的歡喜中。

整個人洋溢着幸福。

膩膩歪歪地說了會兒話。

陳郁歲在問他最近壓力大不大,吃睡怎麽樣。

而顧言之則是摩挲着他的手指。

滿眼喜歡地問他,什麽時候學的鋼琴。。

沒說多久。

陳郁歲讓他出去,自己在裏面換了衣服。

手機不知道什麽時候來電數通。

鮮紅的數字在電話上非常惹眼。

一看時間,是他在上臺前和演奏時打來的。

聯系人,母親。

而打回去接通的下一秒。

陳郁歲如雷轟頂。

電話裏的女強人溫女士哽咽着,聽着她的聲音還有點顫抖。

語氣能聽出來是在竭力控制着鎮定。

仍壓抑不住內心的難過。

陳郁歲呆呆地只能說好。

驚天噩耗讓他瞬間喘不過來氣。

他捂着胸口。

大張着嘴巴呼氣。

平複着這突如其來的消息。

陳總腦溢血住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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