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朋友
朋友
夏上鷗彎起眼角，“這回看着你正臉了，還挺帥啊哥們。”
林清江沒說話，放下最後一盤羊肉串，直起身又進了店裏。
趙青傑拿起一串肉串咬了一口，問道，“他誰啊，你認識？”
夏上鷗也拿了自己點的雞菌吃着，擺手，“不認識，遇見過一次。”
“我說呢，诶，他還挺高冷。”趙青傑說。
丁栩也想了起來，“會不會只是不知道說什麽？”想到上次這人走的樣子，總感覺是有點慌。
夏上鷗淺抿了口啤酒，心裏想着：“還真有點像。”
“唉……”他嘆了口氣。
有人問，“你嘆啥氣？”
“沒想到，我無差別交友的人緣有一天竟然翻車了。”
幾人一齊“切”的一聲。
最後一道菜上來，還是林清江端過來的，夏上鷗又跟他搭話，“诶，你還記得我嗎？上次我不小心喝了你的水，當時我都買回來了，結果你人不在了。”
林清江記得當時的情景，不說什麽也不好，只能點了點頭。
見人搭理自己了，夏上鷗一高興，又說：“那水還沒還呢，我一會買瓶飲料送你。”
林清江微微皺了下眉，終于開口，“不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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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聽到了這聲低沉冷然的聲調，夏上鷗莫名有些恍惚。
對于陌生人，他還是很懂禮貌的，“當時那水你沒帶走，我瞧着你也沒喝多少，就這麽浪費了多不好，都是錢買的，我們又不認識，平白害你損失了幾塊錢，當然要賠了。”
夏上鷗自認為說的很有道理，還自顧自點了下頭。
林清江有些無語，依然淡聲說，“不用。”
接連被拒絕，夏上鷗再緊追也覺得沒意思，點了頭，“那行吧。”
林清江“嗯”了聲，轉身進去。
丁栩有點奇怪，“難得見你這麽熱情。”
“還好吧。”夏上鷗說。
畢竟自己喝了他的水，擱一般人确實不在意這個，但他……
他總覺得是冒犯了……
“就上次，怪不好意思的。”他說。
趙青傑聽了這話“哎喲”一聲，“你還會不好意思啊？”
然後他得到了夏上鷗一個白眼。
幾人不再糾結這個，又開始吃吃喝喝起來。
夏上鷗只喝了幾口啤酒，沒敢多喝，怕江莘聞出來。
吃的差不多後，他起身要去結賬。
趙青傑拽住他，“诶，又偷偷跑去買單啊？吶，我們幾個一開始把錢算好了，加在一起，你看看，夠不夠？”
“沒事……”夏上鷗剛說話，就被打斷。
“我們是窮的飯都吃不起了咋的？好幾次都被你搶着付了，什麽意思啊？”趙青傑故意發了火。
“好好，來，錢給我，我替你們去收銀臺行吧？”夏上鷗無奈說道。
拿了幾人的錢，夏上鷗進了店。
巧的是又見着高冷的某人了。
林清江在收銀臺算着上一桌的賬，沒注意到夏上鷗的到來，直到他排過來，又聽到了那陣清朗的少年音。
“诶，好巧啊。”夏上鷗說。
林清江沒擡頭，拿過他放在桌子上的單據，一個一個算着錢。
“三百零四。”最後，他說。
夏上鷗把錢給他，借着這個機會又問，“同學，我看你跟我差不多大，你哪個高中啊？”
打印機“嘀嘀”響，林清江抽出收據，放到桌前，“慢走。”
聽着這一聲聲低又冷的聲音，夏上鷗還覺得心情愉快了些，“同學，你叫什麽名字着？”
“我看你長的挺帥，聲音還好聽，我長的也不錯，還蠻受歡迎的，交個朋友嗎？說不定咱們有緣，在一個學校呢，你也要升高二了吧？要分班了，說不定還能分到一起呢！”夏上鷗越說越起勁，身體靠着桌子不自覺的前傾。
林清江退後兩步，內心有點慌，面上平淡的擡頭，漠然開口，“不好意思，請不要擋住其他客人買單。”
“……”
等人走了，林清江才恢複平靜，實在是沒遇到過這樣一次次找他說話的人，太招架不住。
飯局散了後，夏上鷗步行回家，懊惱的連嘆了好幾口氣。
“真是…高不可攀啊……”他還評價道。
丁栩笑他，“誰讓你巴巴的湊過去了？
夏上鷗瞪眼，“誰知道我能翻車！”
“這次遇到了吧。”丁栩揶揄說。
夏上鷗虛心的認同了這句話，“确實。”
第二天，家裏沒人，夏上鷗起來去了自個爸家，吃了個午飯，又回來睡了一天。
他爸叫夏長雲，是個随和的中年男性，當年大學畢業後考取了公務員，然後就一直在技術服務崗做辦公信息化一類的工作，一晃挺多年了，不得不說，公務員确實挺穩定，空閑時候也比較多。
因着夏長雲的性格，和他能有更多的時間在家裏，所以當初離婚的時候把孩子判給了父親這一方，不過兩方都商量了，孩子隔一段時間就去對方家裏住幾天，以免親情淡薄。
夏長雲和兒子一起做了午飯，吃完之後又讓他回去了，“明天就去學校了，多陪陪你媽，也別來回跑了，麻煩。”
“好吧，你說的啊。”夏上鷗說。
夏長雲把碗筷都收拾完，朝着客廳說，“去吧。”
夏上鷗只得跟自己爸爸告別，回了江莘家。
因為自個爸時間多，所以他待在他爸身邊的時候多些，但只要江莘那邊有空了，他就馬上把兒子趕到他媽那邊去。
你說也挺會為對方着想的兩個人吧，怎麽就離婚了呢？
夏上鷗一直想不通，但他也不會強求，再希望他們能重新在一起。
他也不敢……
夏上鷗把頭埋在枕頭裏，沉沉的睡過去。
第二天，他起了大早，要去一中報到了。
“啊…大清早的，太陽還沒上班，誰起得來啊！”夏上鷗哀嚎。
“我太難了！”
江莘敲響兒子的房門，催促他起床，“小鷗，別嚎了，快起來。”
“知道了。”夏上鷗高聲應道。
他認命的起來，
這暑假怎麽跟沒過似的？
他還沒睡醒呢！
迷迷糊糊的洗漱，吃飯，拿起書包拖着行李箱到門口，還沒忘跟江莘說“再見。”
江莘等會也要去上班，正在整理家裏的雜物，朝門口笑着，“行了，快去吧，別遲到了啊。”
夏上鷗去一次學校要坐一個多小時的車程，中間還要轉車，時間趕的挺緊，能早點坐上公交車就要拼了命了跑上去搶位子。
下了樓他就開始沖刺，行李箱的車轱辘聲不停的響，他就差沒把它抱在懷裏了，一直到公交站，他才停住喘氣。
“哎呦喂…”
“老子參加運動會都沒這氣勢…哎喲…”夏上鷗彎着腰扶住膝蓋，喘着粗氣道。
沒過幾秒車停在眼前，他立馬起身走到站牌前，車門“噗”一打開，夏上鷗迅速鑽進去，投了兩塊錢，往後找了個安靜靠窗的位子坐下。
感受着空調的溫度，他抹了一把頭上的汗，九月初的天，就算是清早也熱的慌。
車緩緩開動，他慢慢靜下來，掏出耳機戴上，看着窗外的景物消磨時間。
中途轉了車，又花了差不多半個小時才到了沂水一中。
夏上鷗拖着行李箱去新班主任那報到。
升高二就要分班了，暑假期間班級群裏已經公布了大家的成績名次和分班情況。
這一屆高二一共有十六個班，前五個是快班，中間八個是普通班，最後三個就是慢班了。
上次期末考夏上鷗不知道走了什麽狗屎運，又選了個文科班，竟然能分到快班，雖然是最後一名。
他按照班級群裏說的報道地點過去，“嘿”了一聲。
“周老！”他打了個招呼。
沒想到新班主任是他原來的英語老師。
周老師整理表格呢，聽到有人叫他，擡眼看，“你…夏上鷗啊。”
“是我。”夏上鷗過去。
“沒想到你在我的班上啊。”周老師感嘆。
這夏上鷗雖然學習不是很好，但人挺乖的，不惹事，也按時寫作業，性格也好，還是比較讨人喜歡的。
“你是走讀還是辦住校啊？”他問。
“住校。”夏上鷗應。
“來，這是你的寝室號，還有，把表填了，就可以去了。”周老師收走了暑假作業，把手中的表格遞過去。
夏上鷗乖乖填了，跟周老道了“再見。”就去了宿舍樓。
住的還是三棟，從二樓換到了三樓。
變化倒是不大，夏上鷗想。
沂水一中住校的人不多，若不是夏上鷗因為懶得起那麽早，還有家裏的原因，他倒也用不着住宿舍裏。
“322……”夏上鷗拿着手中的紙條一間間看着，結果看了一路，才發現應該走另外一條走廊。
“哎…”他嘆着氣，走到了另一邊。
進了門，他“喲”了一聲。
就見丁栩慢悠悠的喝着水，聽見聲音往他這一看，淺笑的打了個招呼，“上午好啊。”
真他媽的緣分啊！
夏上鷗啧啧稱奇，“沒想到啊，你也在五班啊，這次怎麽住校了？”
丁栩放下杯子，扶了扶眼鏡，“名次在中等，我家離學校也遠，高二開始課程就多了，有這時間還是不要浪費了。”
我為了睡覺，而你為了學習。
學霸的世界，他不懂。
夏上鷗進門，“诶，你睡哪個鋪？”
丁栩指給他看，“那兒，門後的下鋪。”
“那我睡你上面吧。”說着夏上鷗就開始打掃整理。
丁栩已經收拾完了，就眼看着人在上鋪忙活的樣子，“我也沒想到，你超常發揮了？”
夏上鷗手上沒停，回他，“六月份在我爸那，就那一次，期末考試的時間段，他下班又早，你說平常看着這也行那也不錯的人吧，聽說我要分班了，天天督促我學習，還在旁邊看着我寫作業，擱我耳邊念叨什麽這個很重要，要好好對待啊這些，那段時間我頭都要炸了。”
丁栩笑他，越來越大聲，“所幸，你沒辜負你爸的期望，哈哈哈。”
夏上鷗翻了個白眼，“滾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