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考完了
考完了
夏上鷗把林清江送到了公交站，他們老這樣，到公交站就停。
他問旁邊的人，“今天見我爸感覺怎麽樣？”
林清江想了一會，說：“叔叔很随和，挺健談的。”
夏上鷗笑，“是吧，他在外面太能聊天了。”
他牽起林清江的手，輕聲說：“現在多見見，以後把咱們的事告訴他們，可能就沒有那麽難接受了。”
林清江明白夏上鷗這份心，安慰他，“不急，真的，我們慢慢來。”
夏上鷗點頭，“恩啊。”
今天直到送林清江上了車，夏上鷗才轉身離開。
他就知道，林清江今天非常需要他。
過年後沒多久就要開學了，夏上鷗經過這一年的補習複習，非常自覺的寫了寒假作業，也非常配合林清江針對他最近的一系列新的學習計劃。
當夏上鷗注意到黑板上的倒計時時，他還沒有那麽緊張，主要是覺得自己的現狀挺可以的，穩步提升，一直到了百日誓師大會，看到周圍的人，還有校長主任的在臺上激昂發言，甚至連林清江都是一臉的嚴肅認真，到了後來幾乎全場的人又喊又哭的，用後來丁栩的話說，“燃爆了”。
燃不燃的，夏上鷗一開始還沒有太大的感覺，但是這段時間林清江正經了不少，連帶着他也沒怎麽打岔，學習到半夜兩三點睡覺是常事，不過他覺得自己并不是很辛苦，反倒是林清江自己看書學習還要教他，所以就更加認真了。
真到了高考前那幾天，夏上鷗突然變得神經兮兮的，除了吃飯睡覺，其他的時間都在做題背書聽英語，搞得林清江怪擔心他的。
高考前一天晚上，夏上鷗把最後一題寫完，交給林清江，林清江接過，視線卻一直望着他，夏上鷗奇怪，笑着問，“幹嘛啊？”
林清江皺着眉，把手放在他額頭摸了摸，又放下，還是那麽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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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上鷗失笑，“你幹嘛啊？”
林清江嘆了口氣，夏上鷗趕緊捂住他的嘴說，“呸呸呸，嘆什麽氣啊，明天什麽日子你就嘆氣，多不吉利啊。”
林清江拿開他的手，夏上鷗盯着他，後來還是服氣，輕聲“呸”了一下，夏上鷗滿意了，又安慰他說：“我沒事，精神好着呢。”
“……不緊張怎麽非要做試卷？”林清江問。
“多做點題心裏有底啊。”夏上鷗笑，又上前抱住他，“要是心疼我，就親我一下。”他笑着說。
林清江真無奈了，輕吻了下他。
夏上鷗催他，“快看吧林老師，看完了早睡覺。”
他沒放手，林清江也就這麽抱着，垂眼看另一只手上的題，半晌過後點了下頭，“挺好的，睡覺吧。”
“啊，沒了？不講講？”夏上鷗愣住，問他。
林清江搖頭，把桌子上的東西收完了，才松開夏上鷗，說：“就這樣，快去洗澡。”
夏上鷗看着他，又親了親他的眼睛，去了浴室。
這段時間腦子裏都繃着根弦，睡覺都不怎麽踏實，明天就正式考試了，林清江特意讓早點睡，補充精神，夏上鷗摟着人，還沒睡着，他輕聲說：“辛苦了，你放心，我放心。”
林清江沒說什麽，只拍了拍他的背，慢慢和他睡了過去。
第二天一早，兩人就各自收拾了出門，他們考場的教學樓都不在一棟，只能分頭行動，分開前夏上鷗捏了下林清江的手掌，清朗的笑着，“後桌，加油。”
林清江回以一笑，“加油。”
當天夏上鷗把所有包括上廁所吃飯的精神力都集中，完完全全沉浸在了考試裏，寫題的時候仿佛周圍只剩下他自己，他感覺不到時間，甚至都空氣都忽略了，只知道眼前看到的那個字。
一天下來，夏上鷗也不敢松懈，打算今天先回自己宿舍了，免得看到他男朋友分心，丁栩這兩天話也少，只看他準備睡覺的時候問了句，“怎麽跑這睡了？”
夏上鷗回答的毫無感情，好像心還留在考場，“我要保證這兩天是連貫的，不能被轉移注意。”
丁栩點頭，說了聲，“有道理”，也很快洗漱睡覺了。
夏上鷗皺着眉，把作文最後一個單詞的最後一個字母的最後一筆勾完，又瞪着試卷看了兩遍，鈴聲響起，試卷收走。
夏上鷗重重吐出一口氣，突然覺得頭暈，身子都快飄了，他渾渾噩噩的出教室，出校門，站在擁擠的人群裏，聽着耳邊的吵鬧聲，很久還沒回過神。
不過當林清江叫他的時候，他還是一秒都沒用就從無數種聲音中回頭，找到他的身影，這一刻他終于忍耐不住，朝那個方向大吼，“我在這兒，快來！”
林清江避讓着周圍人，快步過來，還沒開口就被身前的人抱了滿懷，夏上鷗還吼着，“考完了，我考完了！”
林清江拍拍他，幸好這裏人多，聲音夠大，他們才不至于引人注目，不過也是被他和這些聲音影響，他難得有了些激動的情緒，連聲回道，“考完了考完了，都完了。”
夏上鷗再也沒法顧別的，又吼了一聲，“啊……”
這林清江陪不了了，反而笑了出來，笑的也挺大聲，“別那麽逗。”
夏上鷗也大笑，“我他媽高興。”
林清江一直抱着夏上鷗，後來嫌夏上鷗太吵，就這麽抱着把他拖去公交站。
“別笑了。”林清江看着還沒緩過勁的夏上鷗，真無奈了。
夏上鷗過了一會，終于笑完了，又嘆了口氣，“憋不住了，其實還是高興早了，還要等分呢。”
林清江這時候笑他了，“你還知道啊。”
夏上鷗今天真是不管不顧了，又膩歪着抱過去，“不管那麽多了，我反正感覺挺好的，到底怎麽樣到時候再說吧。”
林清江提醒他，“還有人在。”
“再抱五秒。”夏上鷗說。
“……五秒了。”
“……哦。”
夏上鷗放開他，看着他的臉莫名的就很想，“家裏有人嗎？”
林清江懂他的意思，但是……
“我媽請了假，要在家陪我。”他也有點可惜。
“哦。”看到林清江的神色，夏上鷗本來還挺失落的，卻還是笑了，這小表情，太可愛了。
看夏上鷗依依不舍的樣子，林清江把人送到了家門口才走。
夏上鷗最後又抱了下，林清江說他好黏糊，他笑笑，“都多久沒抱了。”
前段時間因為考試，兩人精神都高度緊張，沒心思想別的，好容易考完了，恨不得把之前缺的加倍補回來。
只不過這兩天是不行了。
林清江讓他快進去，又在人拿鑰匙要開門的時候撈過他親了一口，觸到唇的一瞬兩人都點發暈的感覺。
林清江松開他，低聲說：“晚上給你打電話。”
“恩啊。”夏上鷗笑着應道。
考完沒幾天，老周在班群艾特了全體人，這一次不再是說學習，開學典禮，班級注意事項，校領導檢查注意要點，也不是督促他們學習完成作業任務，更不是教育上課态度和做人準則，而是簡簡單單的一句，“後天晚上二湖一川門口集合，不準請假早退，收到回複。”
丁栩秒回了“收到”，接着五班衆人一個接着一個的回複，有的還在歡呼。
— 吃大餐了！
— 老周請客嗎？
— 不了吧，好歹散夥飯呢，咱們一起出？
— 說起散夥飯，突然好傷感。
— 幹嘛？班群要解散了？
— 誰說的？
— 沒人說。
— 說這些幹嘛？不聊吃飯呢？
— 哦對對，二湖一川特別好吃，老周咋知道的？
— 我怎麽不能知道了？
大家倒沒想到老周還跟他們聊起來了，群裏更加熱鬧了，連要點什麽菜都決定好了。
而此時夏上鷗和林清江還不知道這個消息，他們的手機連同衣服一起掉在床下，床上的聲響完完全全蓋住了消息的提示音。
…………
完事後林清江才把他們的手機找了出來，洗完澡後就摟一塊看消息。
夏上鷗看完，輕嘆口氣，“真是散夥飯啊。”試考完了，同學也快要散了。
“嗯。”林清江應，雖然這兩年和五班的人相處還是不多，但也是認識了幾個人，和班上每個人基本都說過些話，他們的名字自己都記得，好像還沒認識相處多久，就又要各自啓程另外的道路了。
還是頭一次，林清江對于同學分別有了些感慨。
他們帶着那一點惆悵情緒，相擁入眠，不過林清江睡前聽到夏上鷗呢喃的一句。
“咱倆永遠不散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