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10.第10章

第 10 章

10

突兀的扣除好感似乎只是一瞬錯覺。

下一秒,系統又在耳邊接連播報起增長好感的提示。

一番操作下來,盛秋雨對影響的好感達到了20.

應許長松口氣的同時,依舊格外不解。

與明顯懷揣目标的程筠不同,盛秋雨對應許沒什麽圖謀。

可一個嬌寵長大的千金,什麽沒有見過。

她到底為什麽對自己有那麽明顯的善意和興趣?

還是說,ABO世界裏,Omega天生就容易信賴Alpha?

應許想不出答案。

在她身前,Omega睫毛卷翹,耳根緋紅,看上去格外楚楚可憐。

偏偏她的視線卻又極具占有欲,注視的格外大膽,絲毫沒有移開目光的想法。

顧青竹看應許,是看物品。盛秋雨看應許,又有種格外的熱忱。

應許兩種目光都不習慣,溫聲打斷道:“你等會……還有戲嗎?”

“……嗯?”盛秋雨這才回神一樣,勉為其難移開目光,“我還有戲嗎?”

她說話時總會直視對方的眼睛,柳歲将二人互動看在眼中,立即回答道:“的确還有兩場戲,但很快就結束了。”

“我看過排戲單,應小姐的戲大多在下午。”柳歲笑道,“應小姐如果沒有別的事要忙,可不可以留在這裏看秋雨演戲?”

“秋雨很喜歡應小姐的表演,來的路上還在看你的戲。能被你指導兩句,她肯定會——”

說到這裏,柳歲像暴露了什麽秘密,下意識掩了掩唇,點到即止。

換作其餘藝人,看見自己經紀人這樣吹捧別人,或許會心生不悅。

可盛秋雨正在對應許有興趣的時候,一聽見能讓她留在這裏陪自己演完戲份,直接看向應許:“可不可以?”

話說到這個份上,應許自然不會推拒。左右沒什麽事做,不如當個挂件刷刷好感。

和在顧青竹身旁一樣。

不過相較起顧青竹,盛秋雨至少不會那麽陰晴不定。

鏡頭裏,Omega緩慢進入了狀态。

鏡外,二人靜靜看了一會,柳歲方才開口:“這是我的名片。”

應許:?

這才多久,柳歲就看到她身上的閃光點,要挖她去青虹做藝人了嗎?

進度是不是有點太快了?

應許想跳槽沒錯,但她不太想和顧青竹從情人變同事。

正要直接拒絕時,柳歲卻漫不經心開口道:“你和顧青竹……是不假,但有時間的時候,來陪陪秋雨也不錯。該給的資源,盛家會單獨聯系你。”

和顧青竹不假、陪陪秋雨也不錯。

應許沉默了。

原來不是挖她去當藝人的。

而是當情人。

一字之差,應許卻感覺三觀都炸裂了。

你們有錢人都玩得這麽花的嗎?

“抱歉。”靜默許久,應許才開口,“我和盛小姐……只是剛認識,甚至稱不上朋友。”

這是最客氣的婉拒了。

柳歲卻毫不在乎她的态度,反問道:“應小姐和顧青竹是朋友嗎?”

顯然,柳歲知道的比盛秋雨多更多。

原主與顧青竹的關系,甚至連情人都稱不上,她只是顧青竹随叫随到的一件東西。

怎麽配叫“朋友”?

柳歲語氣柔和,話語卻滿含傲慢和譏諷。

顯然,這才是Beta的真實性格,适才的所有示弱,都只是表演給盛秋雨看罷了。

應許終于皺起眉頭。

她不确定柳歲對原主了解多少,生怕露出錯處,猶豫着,并沒有和昨天一樣第一時間反擊。

冷眼旁觀着她的沉默,柳歲漫不經心道:“應小姐,收下吧。”

盯着那張名片,靜了數秒,應許終于伸出手。

柳歲眼底訝然一閃而過,卻沒有阻止,就在指尖即将觸碰到名片前一寸——

一聲脆響,導演立即叫了“咔”。

鏡頭裏,一個配角不小心撞到了桌子,摔碎了幾個玻璃杯。

立即有工作人員去檢查演員有沒有受傷。

看了眼不知所措的配角,盛秋雨撇了撇嘴,放松着手腕,擡腿朝二人走來。

幾乎是下意識,柳歲想收回名片,不想讓盛秋雨看見——

可就在下一秒,她指尖夾着的紙片卻已經被Alpha抽走。

而後,就在柳歲眼前。

應許毫無猶豫的将那張紙片撕成幾片。

紙張被女人藏着手心,應許平靜道:“這件事我不會告訴盛小姐,也請柳女士知道,我有自己的原則。”

即使感覺到被冒犯,她卻依舊保留了對盛秋雨的尊重。

柳歲看應許的目光終于發生了變化。

“你們聊了什麽?”

盛秋雨人為到,聲先至。她沒看見二人的動作,只問道:“我剛才演的是不是很好?”

柳歲誇贊的順口,盛秋雨卻只看應許。

像之所以問詢這個話題,只是在期待一個人的回答而已。

直到聽到應許說“好”,Omega眼角笑意才明媚起來,重複了一遍剛才的問題:“所以,你剛才在聊什麽?”

應許随便找了個話題搪塞,柳歲沒有反駁。

接下來的拍攝沒再出現問題,直到與應許告別,盛秋雨臉搭在後座的車窗上,望着片場,還頗有些戀戀不舍。

柳歲打量着她的表情,良久,終于開口:“梁若言這個角色還沒有敲定演員。”

“我覺得,應許小姐很合适。”

盛秋雨一頓,聽出了她話內的意思。

柳歲是她父親派來身邊的,她說什麽,其實也等同于替對方轉達。

“真的嗎?”想到能和對方一起演戲,盛秋雨眸光亮了起來。

柳歲點點頭:“只不過角色怎麽拿到,又是怎麽給應小姐,還有多加商榷——”

盛秋雨冷哼一聲:“一個角色而已,我想要她演,她還能不演嗎?”

想到能天天和應許在片場見面,盛秋雨陰沉的臉色終于好看許多。

片場內。

二人走後,應許方才開始自己的拍攝。

柳歲說她上午沒有戲份,是假的。編劇之所以給她分三個龍套,完全是因為這幾個角色都在同個片場裏,一天就能拍完。

這其中顯然有顧青竹的授意——應許不是說想和她一個劇組嗎?演一天,也是一個劇組。滿足了這次的癡心妄想,下次就不要再用同樣的理由來打擾她。

不過事是死的,人卻是活的。

副導演見三人聊的熟絡,自然也幫着柳歲扯謊,将應許的戲份後延。

等到徹底結束時,已經是近兩點。

日頭高照,枝頭上的雪要化不化,應許中午拿到的盒飯,當下早就涼透了。

她可以單獨再點一份,但等會還有拍攝任務,應許不想浪費時間。

吃一次冷飯而已,應許倒不覺得有什麽,她對味道并不在乎。

即使菜肴早就涼透了,應許卻吃的認真,途中還不忘看兩頁劇本背詞。

場務咬了咬嘴唇,沒一會,應許耳邊響起一道細微的女聲:“這個你要喝嗎?”

應許擡眼看去,女人拿着杯熱巧巧,看上去有些緊張:“我、我——”

她結巴的樣子很可愛,應許眼角彎彎,正要主動接過話題時,手機震動一聲。

應許自然優先處理後者。

她垂眼看去,下意識站了起來。

“不好意思。”應許笑道,“我還有一些事要忙。飲料謝謝,但是不用了。”

冷風簌簌。

應許抱着紙袋,重新看了一遍助理的短信:

【我現在在外有事,青竹有東西落在了這裏,取到以後請送到……,謝謝。】

随消息來的還有一個地址。

紙袋被密封的很死,應許晃了晃,什麽都聽不見,似乎是裏面的東西也被特意包裝過。

若非有點重量,應許都要以為這是個空殼。

她對裏面有什麽不好奇,只是在思考等會見到顧青竹要用什麽表情。

一整天了,顧青竹一句話都沒再與應許說,似乎還在生氣。

應許不懂她到底哪來那麽多氣能生,只是想到要哄人,難免嘆氣。

到地方時,一輛車正停于角落。

車門緊閉,這并非顧青竹慣用的那輛車。

它更大更寬,玻璃也采用特殊材質,自外看不見車內任何布景。

應許沒有多想,來到後排,輕敲了一下車窗。

女人的聲音響起,滿含困倦:“小陸?”

小陸是助理的名字。

據系統所說,顧青竹六點就到了劇組,一直拍攝到剛才才結束。

抛去糟糕的性格不提,至少在工作上,顧青竹格外敬業,讓人說不了一句不是。

應許略一停頓:“是我。”

靜谧一片裏,顧青竹沒有回應。

應許還以為是顧青竹還沒有消氣,要讓她在劇組也淋淋雪,以此來出氣。

換做平時,她肯定無所謂。畢竟就算被人看見,“丢人”的只會是顧青竹,而不是她。

但手裏的東西似乎很重要。

應許深吸一口氣,還是開了口——

顧青竹大腦昏沉。

早在數個小時前,她便察覺到了自己狀況有些不對。

可她自信的以為應許的信息素還殘留在自己身上,使她可以堅持到拍攝結束。

直到大腦真的昏沉一片,顧青竹才意識到,那些屬于Alpha的信息素,真的要消失了。

起初只是視線模糊,而後聽力也變得格外朦胧,仿若整個世界都泡在水裏,徹骨的冷讓顧青竹生不出絲毫理智進行思考。

助理第一時間要聯系應許,顧青竹卻毫無猶豫的拒絕了。

應許不可能永遠留在自己身邊,Alpha不能,她也不配。

助理只能驅車去為她購買抑制劑與止痛劑,強行将易感期的症狀壓下。

顧青竹一個人在車內等,熟悉的女聲響起時,她還以為是助理回來了,可朦朦胧胧想要分辨時,卻又覺得那聲音不像助理。

而是像應許。

可在她出聲問詢後,車外卻又沒了聲音,像只是她的幻聽。

但這也不是第一次了,顧青竹沒有放在心上。

直到車外,第二次響起女聲。

她才意識到。

應許似乎真的在車外。

“是陸助理叫我來的。”

“……我知道你很生氣,但能不能先把東西拿了?或者我放在這裏——”

“顧——青竹?”

應許不知道自己自言自語了幾分鐘,近乎口幹舌燥,可車內的人卻沒有絲毫反應,仿佛應許的話語是某種助眠音,睡得正香。

絞盡腦汁,應許将能說的好話全部說了一遍,車內卻依舊沒有絲毫回應時,她終于忍受不了了。

系統期待道:【宿主要爆發了嗎?】

下一秒,應許拿出手機,指節紛飛:【我在車外,但是青竹沒有開門。】

編輯短信,發送——

應許冷笑一聲:【她不理我,我就給她助理發消息!】

系統:【……】

下一秒,手機震動,應許正要去看消息時,就在她眼前,車門突然開了。

後座的椅子不知什麽時候被放倒了一邊。

顧青竹坐在裏面,靠着椅背。

她飾演的角色是醫生,此時穿着白風衣,馬尾的發圈早松了,唇上是很淡的紅,依稀可見齒印。

與此同時,濕潤的信息素宛若海浪,徑自撲了應許一臉。

應許的呼吸瞬間頓住了。

就在她眼前,Omega下意識眯起眼,似乎是在用這種方式分辨眼前人是誰。

下一秒,熟悉的聲音響起,但與往日的漠然音調相比,這一次,女人的聲音中夾雜着許多如釋重負。

“上來,然後關上車門。”

說着,顧青竹伸出手,發圈被松開,長發如墨,洇透了白色。

注意到應許依舊站在車外,沒有動作,顧青竹略一皺眉。

“沒有聽清嗎?”

她的聲音在這一刻恢複了往日的冷清,眸中卻濕潤一片。

宛若一灣湖水,泛着淡淡漣漪,惹人垂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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