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章

第 4 章

“什麽辦法?”薛靈韻淡淡的惆悵被這語氣沖散了。

“我們去賭坊!”

薛靈韻想也沒想,直接拒絕: “不行。”

她做為二十一世紀的良好公民,拒絕賭,拒絕毒。

周萃趴在薛靈韻耳邊,小聲說: “我們可以利用你的心聲,一定可以賺好多好多銀子。”

周萃說完,見薛靈韻盯着她不說話,不自在地摸摸臉: “怎麽了?我說錯了?”

薛靈韻搖搖頭,沒有被輻射污染的清澈大腦轉的就是快。

這也不失為一個好辦法,找人算命對現在的她來說如同大海撈針,太慢了。

去賭坊可能一天就夠去京城的盤纏。

而現在時間對于她來說是最寶貴的,時間耽擱的越久,想找原身的阿娘越難。

思及此薛靈韻點頭: “好,我們明日就去。”

翌日。

荊十六受了罰,挨了二十鞭子,但心裏還是惦記着那個算命的。

他眼珠子一轉, “十七,你還記不記得,昨天那個算命的給那個孫貴算,我們去問問,看看準不準。”

十七躺在床上,痛得哎呦呦叫喚: “就算準了又有什麽用,怎麽,你想抽大哥鞭子啊?”

荊十六道: “你真是個榆木腦袋,算命的說大哥今日有血光之災,我們可不能拿大哥的命開玩笑。”

“這種攸關性命的事,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搞半天,你不是信那個算命的,只是擔心大哥?”十七品出味來。

十六只說: “你陪我去看看。”

兩人互相攙扶着,一瘸一拐去掃聽孫貴的事。

問了幾個人,還真掃聽出來了。

街坊們七嘴八舌的,大意是昨日孫貴着急忙慌回家,一到家發現妻女不在,直奔河邊,結果還真在河邊找到了。

這母女倆不知道怎麽回事,竟一同落了水,幸虧孫貴及時趕到,再晚來一會兒,只怕要陰陽相隔了!

十六與十七對視一眼,顧不上背部的傷,牽了不知誰家的馬一溜煙跑了。

兩人滿大街找荊硯,大哥出門辦事并沒說去了哪裏。

十六心裏焦急,背上又痛,額頭出了好些冷汗,他顧不得擦,在人群裏搜索着荊硯的身影。

終于,在遠處的一個拐角看到了荊硯。

十六心下一喜,喊道: “大哥!”

卻聽十七叫道: “危險!”

荊硯好似沒聽到,一動未動。

荊十六聽聞後一看,心驚膽顫,從天上竟直直墜下一團黑乎乎的東西,那方位赫然就是荊硯的位置!

十六和十七勒緊缰繩,快馬加鞭。

那從天而降的東西越來越快,越來越快,眼看就要砸在荊硯頭上。

“來不及了,來不及了!”

“不行,大哥不能死!!”

十六忍着劇痛,背後的衣服幾乎被血浸透,他咬緊牙關一個借力,踏着馬背朝荊硯撲去。

下一秒,咚的一聲巨響,塵土飛揚,那東西落在原先荊硯所站的地方。

十六帶着荊硯滾在一旁,漫天的塵土混着鐵鏽味的血腥氣引得兩人咳嗽連連。

待灰塵散去,後趕來的十七上前一看,砸在地面的大坑裏竟是一只摔得稀巴爛的烏龜!

這天上,怎麽會有烏龜落下來?

荊硯扶着荊十六站起來,看着這一幕,眼神晦暗不明,那個算命的,真有兩把刷子。

“大哥,是烏龜從天上掉下來。”十七道。

“烏龜?天上還會掉烏龜?”十六驚道。

荊硯擡頭看了看天,看着在天空盤旋的老鷹,心中了然。

“是鷹,鷹想吃烏龜,會抓起烏龜飛到高空,再松開爪子摔碎龜殼,吃裏面的肉。”

“大哥謝謝你們,沒有你們相救,恐怕就沒命了。”荊硯道。

“你可是我們的大哥啊,謝什麽。”荊十六咧嘴一笑,露出兩個虎牙。

“大哥,這麽巧的事都能被你碰上,那個算命的真的有幾分本事。”荊十七面有戚戚,後怕不已,幸虧他們來了。

“去查算命的的底細。”荊硯眼裏晦暗不明。

這個人不簡單,他要修書一封加急送到京城告知聖上。

薛靈韻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她正和周萃去賭坊。

她們打算去平洲最大的賭坊,薛靈韻是這樣想的,大賭坊,自己贏個十兩,二十兩的應該不打緊,對他們來說是灑灑水,應該不會惹上麻煩。

薛靈韻手上只有孫貴給的一兩銀子,雖然只有一兩。

但在大雍,這一兩銀子很值錢,普通的老百姓一天掙的不過一百文。

一兩銀子光是買米,賣肉,敞開了吃都夠薛靈韻吃上一個月的。

現在她要拿着這一月的夥食費去搏一搏。

薛靈韻和周萃一前一後進了賭坊,融入人群中觀摩了一會兒。

待兩人都了解規則後,薛靈韻示意周萃先上桌,然後自己再上。

兩個時辰後,兩人又一前一後出了賭坊。

薛靈韻走在前頭,按照提前說好的去了飯館,要了一間雅間,點上幾個招牌菜等周萃。

一刻鐘後,周萃推門而入。

“薛女郎,我們發財啦!”周萃高興的手舞足蹈,顧不得喝水,她從懷裏掏出一靛藍布袋,将其攤在桌子上。

“這裏得有三十兩。”

薛靈韻看着白花花的銀子心中也是歡喜, “周萃,你來坐。”

她拉着周萃坐在旁邊,将所有的銀子一分為二,劃了一半給周萃: “這些是你的。”

周萃從來沒有擁有過那麽多錢,一時有些無措: “我,我用不着那麽多。”

“拿着,用這些錢做些小生意,以後也有立身之本。”

薛靈韻睜眼第一個見的就是周萃,周萃又告知她心聲外放的事,某種意義上說,這也算救了薛靈韻一命,讓她提前規避了未知的危險。

而周萃對她盲目的信任和崇拜多少沖淡了一點她初到異世的恐懼。

“薛女郎,你要與我分道揚镳嗎?”周萃沒收銀子,眼眸低垂着,旋即大顆大顆的眼淚落下來,洇濕了一小片布料。

薛靈韻沒想到周萃在這種事情上如此敏銳。

她有些頭疼,周萃今年不過十四,在現代才是一名初中生。

薛靈韻與小孩的相處經驗都來自她那叛逆弟弟,而周萃和弟弟的性格截然不同,她還真不知道如何應對。

因此她只能陳述事實: “人總是要分別的,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我有自己的使命,你也知道我要去京城。”

周萃抽噎着,不說話。

薛靈韻倒了一杯熱茶給她: “蠻夷退兵,現在不打仗了,日子好過起來了你可以留在平洲,不想做生意就置辦一處宅子租出去,收收租也好,人總是要獨立的。”

周萃仰起臉,一雙圓潤大眼此刻淚眼朦胧, “可是我們明明可以不分開,為什麽要分開?我跟着神使大人不好嗎?我們一起去京城,我很有用的,我吃的也不多,我還可以保護大人!”

“我什麽親人都沒有了,就讓我跟着你好不好?”

門外忽然傳來聲響,薛靈韻警覺起來,趕忙将桌子上的銀子收起來。

下一刻,店小二推開門上菜。

薛靈韻松了一口氣。

店小二很有眼色,見此刻氣氛不對,也不多言語,輕手輕腳地将冒着熱氣的可口飯菜擺在桌子上,又悄無聲息退下了。

飯菜的香氣彌漫整個雅間,周萃卻一動不動。

薛靈韻看着低垂着腦袋的周萃,她只比原身小了兩歲,但坐下才堪堪到她的肩膀。

周萃的頭發是營養不良的黃色,脖子後凸起的頸椎骨也嶙峋得吓人。

她透過周萃似是看到了從前的自己,自從弟弟出生後她就沒了父母,爸媽将所有的愛傾注在弟弟身上,她成了家裏的透明人。

小時候的薛靈韻在心裏暗暗期盼:她再乖一點,爸爸媽媽是不是就能看到她了?是不是就不會忘記她?

她常常想,沒有爸媽的孩子是不是比自己更幸福呢?

薛靈韻低嘆了一口氣,将筷子塞給周萃: “快吃,吃飽了去京城。”

周萃呆楞住,随後激動地抱起薛靈韻的胳膊: “神使大人!”

“我一定會孝敬神使大人的!”

薛靈韻對上周萃的視線,發現她頭頂的字幕發生了變化,原本終結在平洲的字幕下多了一行省略號。

看來周萃的命運已經改變,命運的走向未知。

薛靈韻勾唇淺笑: “快吃飯,涼了就不好吃了。”

路邊面攤。

“媽了個巴子的,那死丫頭跑哪去了?”

“啪”的一聲,王五狠狠放下碗,下巴上的黑痦子上的長毛也跟着顫抖: “老頭,再來一碗牛肉面。”

同在一桌,剛出賭坊的李大腦袋說: “王五我說你真不是個東西,自己輸了錢還想搶回來?”

“你懂個屁,那個小丫頭年紀輕輕的,怎麽可能那麽厲害,她肯定是出了老千,要不然能贏我整整十兩銀子!這可是我娘的棺材本。”

李大腦袋哼笑一聲: “你娘的棺材本不是早就被你賭沒了?我看你就是看那個小丫頭好欺負!”

王五咧嘴一笑: “兄弟,話說的太明白就沒意思了,跟我一道吧,幫幫弟弟?”

李大腦袋吸溜着面,頭也不擡,只伸出五個手指頭。

“嘿,那可是我的錢,你要五兩?你他娘的真夠貪的。”王五呸了一聲。

李大腦袋晃着腦袋: “不給就算了,你另請高明吧。”

“哎,這是什麽話,哥哥你的消息最靈通,行,五兩就五兩。”

王五轉着眼珠子,他輸了錢後可一直盯着呢,那小丫頭贏得不少,到時候全搶過來,給大腦袋五兩也可以接受。

李大腦袋吃完面,抹了抹嘴: “你在這等着我去打探消息,老頭,我的面王五付錢!”

說完便走了。

王五吸溜着新上的馄饨面,心裏盤算着,到時候把錢搶回來,再把那個丫頭賣到窯子裏去,嘿嘿,那麽多錢夠他再賭好幾把!

王五的面還沒吃完,李大腦袋就回來了: “打探到了,在東市的雲衫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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