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章

第 8 章

考教一番後，郭老捋着胡須點頭道：“不錯，不錯，有長進了。”

“是枳兒教我的，每天晚上睡覺前翻翻書保準忘不了。”

“你就是枳兒啊，你開蒙了嗎”

“開蒙了，我姐姐每月回來都教我一些。”交談中，郭老才知道原來枳兒姐姐在成國侯府做工，一兩個月回來一次，每次一天半天的。

“你都學會了什麽？”

“《三字經》、《百家姓》、《幼學瓊林》”。

“背會了嗎？”

“能背會。”

“那你背背《幼學瓊林》老夫聽聽，看你有沒有诓騙老夫。”

枳兒板正身體，抑揚頓挫的背起來，童音清脆，聽着甚是悅耳，非常流暢的背完，連個磕絆都沒有。

“你學了多久？”

“這個是前天姐姐走剛教的。”枳兒想起姐姐，心裏一陣酸澀。

“那你背了多久？”

“我背了一遍。”郭老有點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小小年紀不學好，還學人吹牛。郭老拿起随手拿起桌邊的一本書，随手打開一篇《大學》

“老夫給你一刻鐘的時間，你給老夫背來聽聽。”

“外祖父，這你可難不倒枳兒，他有過目不忘之才。”克兒嬉皮笑臉的湊過來說道。還過目不忘，笑話，郭老心想老夫教了一輩子書，什麽驚才絕豔的人沒見過，真正過目不忘的人百年難出一位，真正的鳳毛菱角，還會被你們這黃口小兒騙了，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啊，連五歲的小孩都會吹牛了。

一刻鐘後

“大學之道，在明明德，在親民，在止于至善。知止而後有定，定而後能靜，靜而後能安，安而後能慮，慮而後能得。物有本末，事有終始，知所先後，則近道矣。

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國；欲治其國者，先齊其家；欲齊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誠其意；欲誠其意者，先致其知；致知在格物，物格而後知至，知至而後意誠，意誠而後心正，心正而後身修，身修而後家齊，家齊而後國治，國治而後天下平。

自天子以至于庶人，壹是皆以修身為本，其本亂而末治者，否矣；其所厚者薄，而其所薄者厚，未之有也。此謂知本，此謂知之至也”

終于背完了，枳兒咳嗽了一聲，一下子背這麽多嗓子都有點不舒服。枳兒搞不懂來老爺爺家真費腦啊，還要背一篇文章才能好好聊天。

“老婆子，沒看到枳兒咳嗽嗎，快快，把你的冰糖雪梨汁拿出來，給枳兒盛一杯”。郭老維持着面部淡淡的表情，但是看枳兒的眼神明顯不同了。做學問的人的通病就是求賢若渴。郭老也不例外。

“枳兒，你有沒有想過自己的将來啊？将來想做什麽啊？”

“我原來想當大夫的，救死扶傷的大夫。”

“哦？那現在呢？”

“姐姐說比大夫救的人還多的人能做到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小童雖然滿臉童稚，卻一臉嚴肅的說道，顯示出與他年齡極不相符的早慧。

“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郭老默默重複着。好，好啊!有志氣！吾輩男兒該當如此！

等克兒他們走後，郭老感慨道“金鱗本非池中物，一遇風雲便化龍”，老婆子，瞧着吧，此子以後必然不凡！”

後來晉陽城的大小八卦圈傳出從來一個小道消息：沒收過徒、歸隐許久，閑雲野鶴的麓山書院院長郭老收徒弟了，五歲的徒弟，而且是個關門弟子。意思說人家就收這一個，是唯一的傳承人。郭明理在大夏朝是學問大家，衆多學子心目中的偶像啊，偶像收徒弟了，徒弟不是我。想想都像胸口碎大石。

聽到這個消息最開心的當然是青禾了。自己總是在侯府中，出門不方便。枳兒确實照顧不周。青禾想着得回趟家。這拜師禮可馬虎不得。雖然郭老體諒枳兒家境免了枳兒的拜師禮，但是自己這個做姐姐的不能不為弟弟操持，她還得弟弟準備一份像樣的拜師禮，感謝郭老收弟弟為徒，自己不能陪在他身邊能有這樣一位知識淵博的老師在身邊言傳身教，何其有幸！

青禾在空間裏小心翼翼的拔出一棵山參。這山參是當年自己得的那條老山參的根長成的。經過在空間裏幾年的生長，這顆人參已經長的頗具規模。青禾将它放進早已準備好的盒子裏包好。又從空間拿出兩大壇自己做的果酒，去年開始空間的果樹開始結果了，吃不完的果子青禾就收起來，借着每回出府的空買了酒曲、酒缸、用着偷師的手藝釀成了如今的果酒。外加自己親自灌的火腿，所用的調料都是空間出品，吃完唇齒留香。這還是前世老媽逼出來的技能，每年冬天老媽都要在家裏上演一遍全家灌火腿的盛景，入了這侯府，每回回來一趟都不容易，又怕這爺倆照顧不好自己，又撿起了前世不多的技能。

當天青禾就跟義父帶着這些東西去了郭老家，登門拜訪。看的出來郭老是真心為枳兒好，不肯收這些，青禾直言這些是家裏的一片心意，青禾心裏其實過意不去的，畢竟自己的弟弟太小，郭老年紀大了，精力上恐怕要多費心了，所以即便郭老推辭，青禾也執意留下東西。等他們走後，郭老才注意到一個包裝簡陋的盒子。一打開一股淡淡的藥香鋪面而來，裏面竟是一株人參，難得的是這株人參已經長成了人形而且根須極其完整。郭老平時涉獵廣泛，對藥材略通一二，看這年份應該是至少五十年以上的野山參。小老百姓家竟然能拿出這樣的老山參來當謝師禮看得出來其中的鄭重。自此教育起枳兒來更加上心。枳兒一直未有大名，郭老做主為枳兒起名，有感于那句：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枳兒的大名：蘇懷仁，字承之......

此後一年，枳兒就在郭老身邊學習，青禾也想贖身，但是侯府有一個不成文的規矩，那就是簽死契的丫鬟要想贖身，須得幹滿十年，哪怕你提前湊夠了贖身銀子。大戶人家行事都按照規矩來，不容置喙。

今年青禾八歲。距離出府還有十年。雖然還有很久才能恢複自由身，但不妨礙青禾把日子過得充實。青禾每晚都會雷打不動的在空間裏辛苦經營。現在青禾的住處剛從原來的柴房搬到了一個三人間。比之以前進空間多有不便。青禾做了一個布簾将自己的床四周圍住形成一個私密小空間。同寝的金屏覺得挺好的也依葫蘆畫瓢用布簾将自己的床圍住。金桂懶，不愛拾掇就沒圍。

金屏跟金桂都十五了，跟自己同時進府的，她們被分到二奶奶院裏，現在是二奶奶院裏的二等丫鬟。這幾年二奶奶房裏還是只有寶哥一個孩子。寶哥是二奶奶生的女兒。而大奶奶前年生下了長子堯哥，生了堯哥以後便做主給身邊的丫鬟翠紅開了臉，這翠紅倒也争氣第二年就生了個兒子叫平哥。

現在每天晚上自己都要等金屏和金桂睡着了才能閃進空間。二十平的空間被青禾拾掇的井井有條。

空間裏青禾吃了串葡萄，又消化了幾個草莓和聖女果，開始了新的勞作。青禾搭了個架子，沒辦法空間有限，搭個幾層的架子好放東西，也多虧青禾心靈手巧，竹架搭的有模有樣。搭好以後把成熟的蔬菜、水果一層一層放上，空進瞬間整齊多了。歸置完後又巡視了藥田區。因着府裏的主子們經常喝藥膳，剩下的藥渣都被青禾好賴不忌的倒進空間的藥園裏，沒想到好些竟然真的生根發芽了，人參、地黃、白芍、丹參、香附、當歸、甘草、青蒿、天冬、黃芪、地黃、川芎、銀柴胡等等不一而足，現在也是一片欣欣向榮之态了。為了更好的利用空間，青禾最近迷上了做藥膳，當然只在空間裏霍霍。也不是多好學，實在是這萬惡的古代，沒有手機、電視、娛樂節目來消遣，因着打發時間，二來懂點醫藥知識也是深宅大院的保命符，打開空間裏的書桌上收拾出的一本《藥膳養生方》青禾沒事的時候就拿來翻看，別說這書裏介紹的還挺像那麽回事，至少後世自己聽到的十全大補湯、四物湯、烏雞白鳳丸、八珍糕這種經典的養生方都涵蓋了。

據說四物湯喝了對女人身體好，青禾在空間裏磨刀霍霍的準備了當歸、熟地、川穹、白芍四味藥做成了四物湯，有時候将四物湯當做調料，用紅棗、枸杞、冰糖掩蓋原本濃重的中藥味，再加入雞肉、排骨等肉食，做成滋補藥湯都祭了自己的五髒廟，別說，最近臉色紅潤、肌膚更光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