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章
第 29 章
蘇禾心裏起了波瀾,整理好情緒走過去,桌上人顯然沒意識到她的到來,知道她聽到了臉上都讪讪的。
“大哥,大嫂讓你們久等了,今天實在是太忙了,侄兒們又想吃我做的菜,要吃的這幾樣炖菜都很花功夫,你像這道紅燒肉五花肉,首先要切麻将大小的塊,沖洗幹淨後,放一湯匙料酒,浸泡三刻鐘。撈出來瀝幹。鍋裏放油煸炒肉塊到微黃,放入幹辣椒,草果,八角,姜,炒出香味。放料酒兩湯匙,再放老抽,生抽,炒勻。再放入開水,轉入砂鍋煨半時辰調入鹽。煨到酥爛的五花肉,放冰糖大火收汁,到湯汁均勻的裹在肉上出鍋。要這做好這一道菜就要一個時辰呢,所以上的有點慢。”
“你還沒吃吧,快坐下一起吃吧。”
蘇禾低頭看着滿桌的殘羹冷炙,光盤空碗的,還有什麽可吃的,他們也沒想着等她吃飯吧!
“不了,義父,你們吃,我還要去前廳照應一下,你們不用等我”。
說完去前廳照應去了。
“禾兒也太忙了,”
酒足飯飽後,從飯館出來,路過裁縫鋪,霜霜馬上道,“娘,娘,咱們進去看一眼吧!”
“看什麽看,咱家可沒閑錢買啊。要買也是你爹添兩身衣服,你爹在外當官,你看看你爹的衣服都快打補丁了,沒得讓同僚笑話。”沈氏大聲答道。
莫大川這才意識到不止兒子,兒子一家都穿得有點寒碜。衣服都褪色了,兩個孫子的衣服明顯短了一大截。
他的衣服都是禾兒給他置辦,每次一置辦就是好幾件,他的注意力沒放在衣服上,所以沒好好大量兒子一家的衣服。這麽一看,确實需要置辦了。
“走,都進去看看有沒有合身的,有爺爺在呢,都挑兩身,算在我的賬上。”
莫林要推辭,被沈氏瞪了一眼,立馬老實了,跟在莫大川後面進了成衣店。
楊惜弱今天沒出去晃蕩,剛好在自家的鋪子裏歪坐着,看到莫大川一行進來,趕忙起身相迎,
“莫爺,我看看今天是什麽風把您老刮來了。”
“這不是帶着兒子林子一家來看看。”
“我昨個聽說了,恭喜啊莫爺,都說人生三大喜:他鄉遇故知、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您這不是他鄉遇故知,是他鄉遇親兒,比人生三大喜還要喜上加喜呢!”
“哈哈哈,就你嘴貧,現在有什麽好看的衣裳都拿來給他們試試。”
“這個不用您吩咐,必是給您拿最好、最時興的,包您老滿意。”
說着也不用店小二幫忙,自己親自上手拿出衣服幫忙挑揀起來。
“爺爺,爺爺,您看這件粉色花的真好看呢,那件淺綠色的也好看。”霜霜開心的叫道。
“喜歡就都試試,合身就都包起來。不就是兩身衣服嘛,咱又不是買不起。”
“爺爺,您真好,您太好了。有爺爺真好。”莫霜霜撒嬌道。
誇的莫大川心裏美得呀,直接一人買了兩套衣服,算下來就是10套衣服。
“惜弱呀,先記在我賬上,到時候我一并付給你啊。”
“好的,莫爺。”
他很享受這種兒孫繞膝的感覺,往回走的時候,走一路買了一路。
出去的時候大家空着手,等回來的時候就大包小包的拎着了。一家人有說有笑的到了家門口。
但是剛到院門口打開門就被眼前的一幕震驚了。離着門口很近的地方有兩灘血,看着滲人,不遠處躺着三只被咬死的雞。原來放雞的籠子也被拆的破爛不堪,扔在水井旁,另外兩只雞也不知所蹤,院子裏一地雞毛,種菜的地也被霍霍了。這一看還有什麽不明白,肯定是那條大黑狗幹的好事。除了它,誰有這個破壞能力。
此刻那狗正趴在它的地盤裏,惬意的舔着毛,曬着太陽。如果不看院子裏的一切還以為一切都歲月靜好。
他們先是被眼前的景象震撼到了,都呆呆的望着眼前這一幕,還是沈氏先回過神來,殺豬一樣,發出驚人的喊叫聲,
“啊,我的雞啊,我下蛋的老母雞啊!”
“天殺的狗,還我的雞啊!”
她抓着頭發幹嚎着,發洩着心中的不滿,能怎麽樣,她也打不過那狗啊。
莫大川被吵得耳朵疼,扶額不滿的說道,
“沈氏,不要這樣叫,被鄰裏街坊聽到了成什麽體統。”
“土豆平時也不這樣,可能是被雞驚到了。”畢竟自己養了多年的狗也是有感情的。
“那公爹,我的雞就白死了嗎?”
“那你想怎麽樣?”
“不如殺了這只狗,我看這只狗挺肥的,還能換些錢,抵了我的雞。”沈氏惡狠狠的說道。
像能聽懂人話一樣,那狗突然就立起來,朝這邊轉過來,瞪着黑亮的雙瞳,露出鋒利的牙齒,發出吼叫,磨着爪子,像是立時就要朝沈氏撲來。
吓得沈氏忙躲到莫大川身後。
“土豆,別這樣。躺回去。”那狗果然複又躺回自己窩裏。
莫大川心裏也不悅。沈氏一出口就要殺他的狗,陪伴多年,能沒有感情嘛。可這還沒完,沈氏又帶着哭腔說道,
“公爹,您要是不舍得殺這狗,它也不能繼續擱家裏了,太吓人了,它能咬死雞,難保它哪天獸性大發咬人吶。這是您養大的當然不咬您。但是孩子們打小沒養它,喂不熟啊!”
莫大川一聽也遲疑了。狗哪有親孫子重要呀。
“晚上,等枳兒回來再商議吧!先把這裏打掃了再說吧!”說着收拾起雜亂的院子來。
等蘇懷仁從學堂散學回家,莫大川獨自跟他談了下午的事,不知道怎麽說的,但是談完第二天一早家裏的大狗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莫大川對此給了解答。“是枳兒早起去學堂的時候把土豆順道送到了他老師那裏寄養一段時間。”
原來如此,只要這狗不在就行,不然早晚得讓它吓死。她心裏吐槽着。
這邊蘇懷仁把土豆帶來可是高興壞了郭老。
他跟這狗可是忘年交。
算算年紀,這狗也快10歲了,是個老狗了。但是還是神采奕奕,哪裏看出老來了。你看它那黑亮的毛色,那皎潔的眼神,還有那跑起來甩普通大狗好幾條街的飒爽。
他就喜歡它這個一直折騰的勁頭。就像他一樣,今年70了,人生七十古來稀,但是你看他現在頭發這些年沒變白反而變黑了,氣色不是一般的好,身體也輕盈不像他的那些老友,稍微磕磕碰碰就骨折,或是腿腳不靈便,他的那些老夥計現在都羨慕死他了,跑跳自如,來去如風,真是越活越年輕了。
閑時他躺在林蔭樹下的躺椅上小憩,這家夥就趴在他旁邊打呼。醒來他飲一杯蘇禾捎來的小酒,這家夥聞着味就來扒拉他的腿,他就往它的專用小碗裏倒點。一人一狗各自砸吧一口好不惬意。
蘇懷仁看到這一幕心裏暖暖的,還是這裏好有人陪,沒人嫌。土豆在這裏過得比家裏舒坦。十年相處下來,土豆是自己的家人,不把家人安置好,他一刻也不安穩。
但願把土豆送走,家裏能消停。
但願望是豐滿的,現實是骨感的,這不,剛消停了兩天,家裏又出幺蛾子了。
起因是原來沈氏跟女兒一個屋,兩個兒子跟丈夫一個屋,但是她想着自己跟丈夫一個屋,女兒大了得一個屋,兩個兒子跟他小叔懷仁一個屋多好,他平時學堂裏又不回來就晚上回來睡一覺還要占一個屋,她跟公爹商量,公爹以他晚上還要看書,一個屋總歸不太方便打發了她。她倒沒頂嘴,但轉頭撅了兩個兒子讓他倆在客廳打起地鋪來。
莫大川有時候過來坐坐,這天一看倆寶貝孫子打地鋪,就心疼的不得了。一問是他們娘讓幹的,理由是房間不夠用了。這個沈氏真是,自己這個公公又不好發作,但又不舍得孫子打地鋪,沒錯沈氏就是掐準了莫大川疼孫子,看他為了他孫子能做到什麽程度。
莫大川知道兒子在兒媳面前是個沒能耐的妻管嚴,只得去找蘇懷仁談。
希望他能将就一下跟阿文,阿武一間房,阿文話少,在跟着師傅學木工,天天也是早出晚歸,阿武性子跳脫了一些,但是現在因為走武舉路子,天天也是去武館忙着訓練。他會敲打二人晚上不影響他看書,如此雲雲。
他都說到這份上了,蘇懷仁也說不出個不字。只好答應。
原以為相處應該也不難,但是尤其是阿武他是瞌睡蟲上腦,一會兒也等不了,屋裏蠟燭明亮,他都能躺下睡着,他睡下了他就不好再點着蠟燭讀書,只能躺下休息,床很大,但是三個大小夥子一起睡就顯得擁擠了,翻身都困難,阿武睡覺又不老實,一個翻身一根腿就壓懷仁身上,而且說夢話,磨牙,可以說睡覺的不好習慣都占足了。阿文倒是習慣了,照睡不誤,就可憐了他,這麽多年都是自己睡,乍然這樣就失眠了,睡不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