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身嬌體弱32

第32章 身嬌體弱32

“你走吧。”陸北淮把衣服晾起來後對宋且說了這麽一句。

宋且:“……?”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就被陸北淮拎出家門,‘嘭’的一聲門就關上了。

他保持着被拎出來背對着門的姿勢,站了會,難以置信地扭過頭看着已經關上的門,頓時間有些惱火:“陸北淮!!你簡直是無理取鬧!”

這輩子就沒這麽哄過人,誰知道陸北淮這人油鹽不進。

聲音回蕩在樓道,半天也沒有回應。

宋且盯着緊閉的門,抿唇想了想,說實話,都一個多月了,如果陸北淮這邊真的行不通,那他得換一個辦法,不就是捅破真假少爺的身份嗎?

那他直接一點就是了。

他扭頭離開這裏。

不能夠坐以待斃,得找到對自己有利的突破口。

由于離開的腳步很輕幾乎沒聽到什麽動靜,輕到一直站在門後的人以為宋且還在,大約是過了十幾分鐘,504房門再次打開。

“別以為你一直站在這裏我就會——”

陸北淮邊說邊推開門,在看見門口空無一人時話音戛然而止,握着門把的手猝然收緊,盯着樓梯口的位置臉色陰沉得可怕。

……走了?

竟然就這樣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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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口袋裏的手機震了震。

陸北淮拿出來一看,發信息正是宋且,看見信息的內容時表情愈發陰郁,握着手機的手漸漸收緊。

【少爺:明天下午兩點半,定位發給你了,還有周鳴他們三人,你愛來不來。】

而某人全然不知,就這樣一條信息,足以失眠。

也不知道為什麽失眠。

……

被森林環繞的小別墅像是遠離城市喧嚣的天然住處,乳白色的精致小洋房被參天大樹的樹梢圍繞,裏面的小花園還有泳池,每一處都透着精修過細節。

旁邊還有處天然的湖泊,立着塊木牌寫着‘私人區域,請勿私釣’。

這個牌子從進入這個區域就已經有提示,這片都屬于私人區域。

泳池的休息區正好被參天大樹的枝丫遮擋,正适合給旱鴨子泡腳。

坐在池邊陰涼處的少年通體白皙得晃眼,薄肩細腰,宛若白玉,穿着一條稍顯寬松的黑色褲衩,戴着墨鏡只露出半張巴掌臉,修長勻稱的腿放在水中,手裏正捧着個椰子百無聊賴的吸着。

也看着斜前方正準備比賽的四個人。

只見站在岸上的四個人體格高大,各個穿着合身的泳褲,長腿吸睛,寬肩窄腰,都在進行着熱身,介于少年與青年間的體型在同齡人中實在是優越養眼,更別說五官也都是帥氣英俊。

其實最惹眼的還是陸北淮。

宋且默默将墨鏡勾下落在鼻梁上,夾着下巴,偷瞄着陸北淮。

還說不來,來得比誰都早,一大早就在門口等着了,還能若無其事的喊自己吃藥,真是佩服這家夥的心理承受能力。

就在他還在感慨之時,忽然聽到對面的謝景初喊了聲:

“宋宋,我們游四個來回,兩百米,誰先到岸邊你舉起他的手就好,你來當裁判喊開始。”

宋且聽到突然讓他當裁判,忙慌地摘下墨鏡:“什麽規則啊?”

“你就坐在哪裏,看我們誰先到,第一名可得有獎勵。”沈聽斯還在活動着肩膀,他勾唇笑着看向對岸捧着椰子的宋且。

宋且一臉茫然:“我不知道可以獎勵什麽啊?你們要什麽。”

周鳴盯着宋且手中的椰子,淡淡道:“誰第一你就捧着椰子喂給他喝吧。”

宋且往旁看了眼還有幾個已經開了的椰子:“這個嗎?”

“要你手中的。”

宋且一愣,聞聲望向陸北淮。

明明隔着一段距離,也看不太清楚,都似乎感覺那道直直落在身上的視線,無形中有種令人膽戰心驚的濃郁占有欲。

他心頭一顫,有種被盯死的感覺。

陸北淮擡起手臂,隔空屈指點了點宋且手中的椰子:“我要你喝過的這個。”

聲音不大不小,正好回蕩在泳池裏。

像是明目張膽的挑釁。

果不其然,旁邊三個人的表情沒有一個好看的。

氣氛瞬間僵持凝固。

宋且默默地戴上墨鏡,擋住臉就當作看不見他吧,真是服了呀,這個喜歡搞事情的陸北淮!!!

“宋宋,可以嗎?”謝景初瞥了眼顯眼包陸北淮,還是向宋且詢問一句。

宋且:“……可以。”

他哪裏敢說不可以,隔着墨鏡都感覺那人要吃了他,他敢說不可以嗎,不可以遭殃的也是他。

“那你準備說開始吧。”周鳴先下水做準備。

宋且就這樣看着他們四個一個接着一個的先跳下水作準備,水花四濺,頭發都濕了,從水中起身時渾身濕透,各個都是體格優越,水珠從身上滑落,擡起手往後撥弄額前的發絲,都露出光潔的額頭。

喔唷……

這個‘宋且’可真是吃得太好了,從小到大都有這麽養眼的兄弟啊。

現在的弟弟長得可真的都好啊。

他下意識咬住吸管,無意識的舔了舔,出于欣賞的角度看多了幾眼,而瞄到陸北淮時,見他眼神直視地盯着自己,肩膀一僵,隔着墨鏡都感覺到這家夥要吃人的眼神。

這又是怎麽了啊!!!!

他又幹嘛了!!!

“宋宋,你喊三二一吧。”謝景初提醒一句。

宋且這才把吸管吐出來,也不管那道眼神了,舉起手:“3,2,1,開始!”

幾乎是與話音落下同步的速度,四個人頃刻間鑽入水中,臂彎撥開的水花往旁飛濺,都以最快的速度往前游去。

而其中明顯有一個人是處于劣勢的。

就是陸北淮。

宋且猛地站起身,猝然地握緊手中的椰子,他想起陸北淮身體都還沒有好,糟了,怎麽就讓他去游泳了!

看見他們即将游到自己跟前,他在岸邊連忙蹲下身彎腰,緊張兮兮地盯着落後的陸北淮,在他們三人都開始游第二圈,陸北淮才游完一圈。

他見陸北淮正好探出水面換氣,趕緊湊過去小聲說了句:“你不舒服要說啊,沒關系的。”

以陸北淮的自尊心如果讓他不要游肯定會生氣,但得哄他。

不然這家夥絕對生氣。

也不知道陸北淮是不是聽到這句話,新的一圈游得飛速,埋頭入水後幾乎逼近前面的三人,速度非常之快,在第三圈開始後,轉身直接是彎道超車,再次加速!

謝景初哪裏想到落後半圈的陸北淮突然跟發了瘋似的,游的速度越來越快,他想追趕都有些吃力。

宋且緊緊地盯着沖刺游到第一個的陸北淮,捧着的椰子皮都快被扣掉了:“……”

怎麽就突然發力了??

他見陸北淮準備到岸了,連忙坐到岸邊,主要是擔心他身體不舒服,萬一出現個頭暈胸悶之類的,那就真的糟糕了。

就在他将腿放入水裏時,就看見陸北淮第一個游到岸邊。

也幾乎是這個瞬間,剛沒入水的腳踝就被大手握住,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拉入水中。

“啊!”

宋且吓得緊閉眼,掉下去的剎那把椰子緊緊地抱在懷裏,心跳猝然加速,他哪裏會游泳啊啊啊啊!!

“……”

不過并沒有預料中的那般,而是感覺坐在了濕漉漉的……結實手臂上。

他愣了會,悄咪咪地睜開一只眼。

目光徑直撞入一雙漆黑深沉的眸子中,心跳倏然加速,随後發現他們是什麽姿勢時整個人快要炸了。

“你……”

泳池邊,陸北淮發梢滴落着水珠,他用臂彎托着懷中纖細少年,讓屁股坐在自己的手臂上,面對面托抱着,就跟抱着寶寶一樣,背脊在稍稍牽扯力度時肌肉線條清晰明顯,将人圈在臂彎與泳池壁中間。

剛運動過後的狀态呼吸粗重,吐落的溫度熾熱,與身上的水珠一并滴落在懷中這張已經紅透的面頰上。

宋且睫毛輕顫,滴在臉頰的水像是砸在心頭上。

他微掀眼皮,見陸北淮又是眼神直勾勾的盯着自己,頓時緊張了:“……你,你幹嘛?”

高大的體格優勢壓迫,像是被完全将他困在懷中,托着屁股的結實手臂線條的搏動。

“我第一個到的。”陸北淮聲線帶着運動過後的微喘,目光就沒從宋且身上移開,尾音帶着壓抑到了極點的情緒:“你得獎勵我。”

‘獎勵’二字就像是他們之間的暗號。

什麽都得要‘獎勵’。

宋且正想說話,覺着面前被陰影落下,額頭被抵住,他輕眨眼睛,撞入對方漆黑如墨的眸子,忽然感覺整個人被托高,驚呼出聲。

“是你說如果我第一就給我喝的。”

陸北淮将手臂輕松一擡,把宋且抱到岸邊坐着,身體擠入他□□,雙臂雪白纖細的腿側,目光深沉注視着他:“小寶,我要你喝過的。”

昨天晚上就那樣走了,也沒等他開門,之前對他的态度都那麽好為什麽突然就不理他了,不是說好要取得他原諒的嗎,又為什麽發一條這樣的消息。

還說帶上周鳴他們,還說愛來不來。

這到底是為什麽。

宋且被這個稱呼弄得‘蹭’的臉紅,宛若一股火湧上臉頰,不用看也知道自己絕對臉紅了。

過分了!!!

他感覺到陸北淮擠進來的動作,動也不敢動,抿着唇,眼眶瞬間紅了,垂下眸,對上這人緊逼不退的眼神,察覺到陸北淮的意圖。

這家夥就是故意羞辱他的。

須臾後,他平緩着呼吸,慢慢地舉起手中的椰子,看見被自己咬扁的吸管,想着給拔了,卻被突然抓住手。

“我就要用你的吸管喝。”

宋且呼吸一滞,瞳眸緊縮,詫異地看向陸北淮:“我咬過了。”

“我就要你咬過的。”陸北淮說。

宋且努力沉住氣,小聲‘嗯’了聲,随後松開手。

‘咚’的一聲,椰子從手中脫落掉入水中。

“啊,不小心掉了。”宋且抱歉地看向陸北淮:“要不我拿一個新的給你吧?”

陸北淮沉着臉盯着宋且。

宋且知道這人發現是自己故意的,但他也不是小傻子,要替‘宋且’救贖是沒錯,但也不總不能什麽都慣着,他也有脾氣的。

“行了陸北淮,你還得寸進尺呢。”謝景初在泳池岸邊随手拿了個椰子,朝他們滾過去:“宋且對你脾氣夠好了,你再不識好歹別怪我動手。”

“小寶。”

宋且猛地低下頭,聽到陸北淮這樣喊自己,瞪大眼惱羞成怒捂住他的嘴:“都說了,不許這樣喊我!”

陸北淮拉下他的手,盯着他:“那你告訴他們,你喜歡我。”

這是宋且說的,要獎勵他的。

宋且見陸北淮那麽在乎的樣子。

可說了又能怎麽樣,不說又能怎麽樣?陸北淮的目的就是為了報複他,所以這個答案并不重要。

“反正你不會喜歡我。”

他說完用手撐在身側站起身,看向周鳴他們:“我覺得有點困,先回去休息一下,你們先玩。”

離開時感覺到背後那道炙熱的視線,想也知道那人估計生氣了。

對吧,滋味不好受的,他又不是‘宋且’,只是害怕重蹈覆轍想着逆轉劇情,誰知道未來的大boss黑化前都油鹽不進,怎麽哄都不行。

那現在就是他本人有脾氣了。

泳池距離別墅有條石子小路,可能是光着腳踩在上頭,有些小石頭碎碎硌腳,在走進屋裏時覺得有些不舒服,低頭擡腳想要看看是不是被紮到了。

卻在低頭的瞬間,忽然被人拉到旁邊去。

他驚呼出聲,愕然地看了過去,在看見是誰時,眼前視線瞬間暗了。

‘砰’的一聲,儲物間門關上。

位于別墅大門右側有個小儲物間,此時緊閉着門,誰也不知道裏面有人。

儲物間沒有窗,沒開燈,唯有門縫下的些許光線鑽入隐約可見光源。

宋且還沒反應過來整個人就被抱到桌子上,他甚至沒看清楚裏面的環境,而後就感覺□□被人擠了進來,正想着并攏,卻被粗糙的大手握住腿根,不讓動彈。

本就只穿着泳褲,儲物間的中央空調運作着。

冷氣惹得垂落桌邊的纖細雙腿微顫。

“陸北淮?”

他剛叫喚了聲,就感覺披在肩上的浴巾籠罩至頭頂,還沒等他意識到要做什麽,整個人被浴巾從後往前一攏,碰上身前較熱的體格。

“你騙我。”

近在咫尺的距離讓呼吸落在臉頰上,低沉暗啞的語氣中夾雜着極其複雜矛盾的情緒。

“……什麽?”

“你騙我說喜歡我,你跟他們說的跟對我說的不一樣的,你是耍我的。”

宋且感覺自己被握住後頸,強迫擡起的瞬間,他什麽都看不清楚,就好像眼睛被蒙上眼罩,卻可以清晰的感受到對方的吐息。

他感覺這個姿勢不太舒服,在聽到陸北淮的控訴卻不敢說話,可能覺得裏面有點冷,肩膀不由得抖了一下:“我哪裏有耍你。”

話音落下又被握住脖頸,掌心貼着喉結,粗糙的紋理劃過喉結像是無聲的威脅,這只手沒有用力,卻掌握着呼吸。

“那你為什麽跟他們這樣說?不是耍我是什麽?宋且,你就這麽喜歡折磨我嗎?你是就喜歡看我痛苦是嗎?!!!”

落在耳畔的控訴一句又一句,數落着罪狀,好像得不到回應就會被掐死在這個昏暗的小房間。

當事人卻不知每一聲控訴都帶着委屈。

宋且雙手撐在身旁的桌沿,被握着仰頭的姿勢讓他覺得有點不舒服,也不知道是不是儲物間沒什麽空氣,他擰了擰眉,胸口有些悶疼。

“我哪裏有折磨你,你自己問問我最近對你不好嗎?”

“可你為什麽不承認喜歡我?”

“因為你不尊重我。”

這句話音落下,氣氛像是瞬間僵持凝固。

宋且并不覺得這個姿勢好受,但他又不敢刺激陸北淮,誰知道這人什麽時候會發瘋:“……就算是曾經欺負過你,但事情已經發生,若你還總是回頭看,不是我不道歉不彌補你,是你壓根就不放過自己。”

“陸北淮,就算我在他們面前承認喜歡你那又能怎麽樣,你會喜歡我嗎?”

“你不會。”

“你只是覺得這樣就成功的報複我了,能夠羞辱我,讓我在他們面前出醜,滿足你的報複欲。你口口聲聲說我是施暴者,那你呢?”

宋且覺得胸口愈發的疼,還是忍着笑了一下:“陸北淮,那你現在的所作所為,是在學我嗎?學曾經那個施暴者?”

“那你跟我有什麽區別?”

脖頸倏然被放開,頃刻得到了空氣。

陸北淮松開手,打開儲物架的門轉身離開,周身充斥着低沉至谷底的陰郁。

全然沒發現儲物間還坐在桌上的少年臉色瞬間白了。

蒼白得厲害。

宋且緩過那陣不适,才慢悠悠地從桌上下來,手摸得一手灰塵,邊吐槽着陸北淮邊走回去,不發火當他好欺負呢。

油鹽不進的東西。

……

嘀嗒,嘀嗒——

幾近天黑,窗外的毛毛雨飛濺在落地窗上。

下雨了。

天頃刻間黑得壓了下來,雨越來越大。

宋且在房間裏剛眯了一會就被雨吵醒,他站起身走到窗邊,結果就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往森林走去,瞪大眼湊近再看了看。

那不是陸北淮??下雨了還去裏面做什麽?

他趕緊穿上鞋子跑出房間門,出門時正好碰上謝景初。

謝景初一把拉住急慌慌的宋且:“去哪,我都上來喊你吃燒烤了。”

“陸北淮去幹嘛?”

謝景初頓時啞然,眼神躲閃,像是在遮掩什麽。

宋且皺眉,見謝景初這個樣子頓時着急了:“別跟我說你們又欺負他啊?”

“你都發話了我們哪裏敢欺負他啊,就是剛才周鳴喊他去撿個樹枝,本來也只是随口一說誰知道他就去了。”

宋且想到陸北淮那個性格,死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又轉牛角尖,轉身往樓下跑去。

“宋且,你去哪裏!”

“去找陸北淮。”

森林的空氣中充滿着潮濕與泥土的氣味,雨勢來得洶洶,打在樹梢上滴落下更大的雨滴,顆顆砸在身上,四月末的涼意夾雜在這場雨中,與已經黑了天融為一體。

高大的身影早已經走離度假區域,走進了更深的森林深處,迎來的是越來越黑的地方,手中的樹枝被無情的随意丢棄。

已經肮髒的鞋底徑直踩上樹枝,‘咔嚓’一聲,将其踩斷,踏過往前走去。

沒有回頭。

淋濕了也沒關系,反正活到現在沒有一天身上是披着輕松日子的。

他沒有媽媽,羨慕人家有媽媽愛護的日子,也偶爾會想如果他有媽媽的話是不是會多疼他一些,是不是媽媽知道他被欺負的話會傷心,會替他出頭。

躺在醫院裏的爸爸他盡力了,已經是拼盡全力丢掉一切尊嚴賺了份來之不易的醫療費,如果還不能活下來,他也問心無愧。

反正有爸爸也跟沒有爸爸一樣,因為爸爸不愛他。

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會愛他,沒有人會關心他,就連出來也要受盡委屈,明明要下雨了還得叫他出來撿樹枝。

不會有人發現他走到了這裏,不會有人看見他一身濕透,還有點冷。

雨越來越大,已經成了瓢潑大雨。

“陸北淮!!!”

陸北淮的腳步一頓,‘咔嚓’又踩斷了樹枝,從背後傳來的叫喚帶着回響,他僵硬地扭過頭。

在大雨中,那道帶着手電筒燈光的單薄身影宛若從黑暗中走出來,披着光,這一聲叫喚讓腦袋嗡的停滞思考。

不對,是朝他跑了過來。

心髒這一瞬間重重落下心跳,跳得劇烈,跳得雀躍,跳得亂七八糟。

“陸北淮!”

陸北淮看着跑到跟前的宋且,這家夥已經渾身濕透,在手電筒下,這張臉被淋得濕透,興許是跑得太急臉色有些蒼白,卻仰着頭着急望着他。

額前濕透的發絲滴落臉頰,滿臉的擔憂,滿眼都是他。

直到那只微涼的手握上他的胳膊。

“都下雨了你還跑出來做什麽?他們叫你去撿樹枝就撿樹枝嗎,你是傻的嗎,不會拒絕嗎?聽不出他們就是在耍你嗎!”

宋且喘息着,看見陸北淮那一刻才松了口氣。

他多怕這家夥被自己剛才說的話給刺激到了,開始自暴自棄。

“你怎麽來了。”陸北淮淡淡問。

‘嘩’的一下,頭頂撐開了大傘,呼吸聲在傘下像是隔絕了雨水的聲響,很清晰的落在耳畔,形成了只有他們兩人的空間。

手電筒垂放在腿邊,照亮着傘下小小空間。

宋且稍微将傘舉高一些,撐在陸北淮頭頂上,見他一臉淡漠落魄的樣子,臉上全是雨水,他把手電筒塞到陸北淮手中,踮起腳,擡起胳膊給他擦掉臉上的水漬。

“傻不傻,不是跟你說了嗎,他們欺負你就跟我說,我不會讓他們欺負你的。”

雨還在下,水滴從傘沿滴答滴答而下,塞到手中的手電筒帶着餘熱,擦着臉的胳膊有點涼,耳畔又響起唠叨。

“虧你長那麽大個,不是你說的嗎,現在你已經不用再看我們家的臉色,你想走就可以走,你想去哪裏就可以去哪裏,也不用害怕你爸爸,他年紀大了,身體也不好了,不敢再罵你的。”

“剛才我那樣說你如果你覺得不高興你反駁不就好了嗎?”

“選擇怎麽面對的只有你自己可以做主,誰能拿你怎麽樣?”

“陸北淮,你壓根沒把你自己放在心上。”

——陸北淮,你壓根沒把你自己放在心上。

小小的手電筒照亮着傘下的方寸之地,落在這張蒼白的臉頰上,那雙透亮熠熠的雙眸卻比燈光還亮,連批評的模樣都那麽生動。

宋且見陸北淮沒說話,擔心這家夥又得開始雨中emo,他握上陸北淮的胳膊,轉身要帶他走。

“宋宋,你們在哪裏!”

不遠處傳來着急的叫喚聲。

宋且正想回答,嘴倏然被從身後捂住,整個人被從身後環抱住,巴掌大的臉直接被大手蓋住一半,很用力,生怕他發出一點聲音,他下意識的想要抗拒,卻被身後高大濕透的身軀緊緊抱着。

結實的臂膀将他禁锢在懷中,與捂住嘴的手,一點聲音都不讓他溢出。

傘柄被他們抱在懷中,卻滑落了一截,撐在陸北淮頭頂,壓縮了整個空間。

“……唔。”

“噓,不要讓他們發現我們好不好?”

落在耳畔的溫熱語氣中帶着哀求,在雨中,在傘下,發絲滴落的水滴在脖頸,所有的微細節都像是在引起連鎖反應。

陸北淮從身後緊緊抱着顫抖的單薄身軀,将臉埋入纖細的肩頸,鼻尖抵着,仿佛想将他融入自己的身體裏那般,像是雨夜裏的救命稻草。

他關掉手中的手電筒,‘噠’的一聲丢在地上。

只有不遠處有手電筒的燈光掃過的光線,還有擔憂的叫喚聲。

而他們這裏,漆黑一片,傘下的呼吸亂七八糟,頭頂落下的聲音□□,宋且感覺到陸北淮胸膛裏的那顆強有力的心髒正撞擊着自己的後背。

“宋且,你抱抱我,我就不想死了。”

“你抱抱我,好不好……”

“別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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