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你的琴聲

第5章 你的琴聲

第三場比賽，是琴。

當年不二只是個街頭賣藝的琴師，被微服出巡的幸村招進了宮。出身卑微卻樣樣精通的他很快被提拔，直至現在的位置。

常年沒有撫琴的他，再次搭上琴弦時很快摒棄了自己的感傷，深吸一口氣，開始彈奏。

輕撫琴弦，如同對待自己愛戀的少女，溫柔得不可思議。纖指一撥，曼妙的琴音輕盈地流瀉，如高山流水，質感清脆；又如古寺鐘聲，厚重深邃。時而緩慢平和，時而熱烈激昂——只有一份落寞，一份悲傷，一份無奈，掩藏至深。

這次出聲的卻是龍雅：“這是幸村最喜歡的曲子吧。”

“是的，幸村經常在不二面前演奏，他說只有不二懂他——他們的氣質太過相似了。”手冢接道。

那悠遠的琴聲營造了如夢似幻的氛圍，似乎坐在那裏的，赫然就是在飛舞的櫻花下撫琴的幸村，長發飛揚，缭繞着那驚為天人的臉龐，那樣的讓人懷念，讓人沉醉。

不二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以怎樣的勇氣完成最後一個音節的，只知道像是完成了一項重大的使命，有一種淚流滿面的沖動。

如同珍寶般抱琴下臺，無言地拒絕了龍雅用這把琴彈奏。

龍雅無奈地笑笑，幸村的琴啊——的确不适合。他拿出一把破舊的古琴，小心翼翼地撣去上面厚厚的灰塵，溫柔地看着它。

“對不起了，母親。”

于是我們又看到了曾在上回中驚豔亮相的斧頭君！

古琴應聲碎成細長的兩段。

不顧衆人的驚愕，龍雅只是淡定地抱起其中一段琴，用彈琵琶的姿勢坐在了那裏。

“聽聞不二大人舞技卓絕，能否賞臉，為在下伴舞？”龍雅謙卑地欠了欠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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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二并沒有拒絕：“什麽曲子？”

“就是不二大人方才彈奏的《月神》……沒有比這更合适的了。”

琴聲一起，衆人都驚嘆不已。以那樣怪異的彈法，殘缺的琴，只那幾根弦，一切的缺憾都被龍雅以完美的技巧彌補，更顯得單純明亮的音色聽起來別有風情。不同意古琴一貫的優雅，那琴聲中透着反抗、叛逆與執念——卻是無可比拟的天籁之音。

不二也随着那琴音翩翩起舞，他的清高，他的憂郁，他那帶着迷茫的冰藍色眸子，就如清冷的月上，孤獨寂寞的天神。旋轉，跳躍，朦胧而神秘的美感……

一曲終了，不二發覺自己竟在不知不覺中融入了龍雅的世界。他覺得自己懂了。原來那個看似快樂的人心中，也有着灰色與冰冷。沒有任何東西能與他心中的那個人相比——正是有了這樣的心情，才奏出了這種獨屬于他的聲音。

這樣的他，也許真的有足夠的資質。

“這場比賽的勝負就由你來決定吧。”手冢用柔和的眼神望向不二。

不二如釋重負一般地笑了：“我輸了，不過能見證青國的一位好皇帝的誕生，也是一種榮幸。”

于是手冢對這群臣莊重地宣布：“比賽的勝者是越前龍雅殿下，他将成為青國的至尊。”

即使君臨天下，你依然是唯一的龍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