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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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到公司第一件事就是在電腦旁的日歷上畫了個紅圈，記下被迫營業的第一天。但邵敬之白天行程匆匆，在午飯時才抽空發來一張就餐照片，蘇問春也對着面前的便當和午飯拍了照。
今天跟部門的小姐妹一塊吃，下午子公司的人會過來報到，新舊有別、泾渭分明，新來的蘇問春也成了半個老人，被拉到了她們的陣營，一致對“外”。
飯後，幾個姑娘結伴去休息區午憩，蘇問春習慣飯後慢走，僅有一位懷孕五個月的同事鄒檸挽着她手走出大樓。這個時節戶外舒适，鄒檸跟她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天。
“你們這些高材生，公司給的待遇應該不錯吧？”鄒檸拍拍蘇問春的手，問道。
蘇問春說了個數字，“實習工資是這麽多。”
“我們确實跟你有差距，”鄒檸笑笑，“我在影之工作兩年了，如今工資還不及你實習工資高。”
蘇問春掖了掖頭發，暗想自己方才說錯了話，只得說起別的話題。
下午兩點鐘，幾輛大巴車在大樓門口停下，蘇問春跟着部門經理下去接人。共有三位，一位部門經理姓劉，性別男，餘下二位一男一女，都是普通員工。
上了樓，蘇問春不過一會沒留意，鄒檸已經挺着肚子給三位端茶倒水。
“鄒檸姐，我來吧。”蘇問春連忙小跑過去。
鄒檸便沒堅持，慢慢走回自己位置。蘇問春皺眉看了她一會，給身邊新來的男同事倒了杯熱水。杜經理從辦公室出來恰好看到這幕，眉間飛快掠過一層陰影。總部的人高高在上慣了，如今子公司的人過來，竟然能跟他們平起平坐，一山別說不容二虎，就是多一只猴子，那還上蹿下跳呢。
你跟新來的人套近乎，這不是給我找不痛快嗎？蘇問春讀懂了杜經理的表情，笑着問，“經理，熱水要嗎？”
杜經理擺擺手，正好找她有點工作安排，“小蘇，你跟我來一下。”
談了不過五分鐘出來，蘇問春見鄒檸在幫劉經理和兩位新人擦桌子，其他人都坐得好好地，忙自己事情。餘下那幾位中午吃過蘇問春帶來的便當，此時餘光都有些同情，幫劉經理也就算了，鄒檸怎麽都算另外二位的前輩，故意做這副樣子不知道要給誰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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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個孕婦都要做的事，蘇問春作為“老新人”就更要做。
被輕輕抽走抹布，鄒檸和善地沖她笑笑，“我怕你一個人忙不過來，就想幫幫你。”
伸手不打笑臉人，蘇問春只好笑道，“沒事，姐，您安心坐着吧，我來就行了。”
表面功夫簡單，做多了也耗時，臨近下班的時候，蘇問春手上還有份統計表沒做完。後來同事慢慢走光，辦公室裏只餘下她一個人。柳冰下午外出開會，會議結束直接回了家。如今還差一個分公司的數據，那邊的負責人卻怎麽都聯系不上了。蘇問春一邊繼續撥着他電話，一邊帶上餐卡下樓吃飯。
等電梯時，她聽到一旁專用電梯下行的聲音，這才記起來邵敬之，忙發了條微信。
“下班了嗎？”
“正準備走。”
他又問，“你呢？”
其他董事哪個不是含饴弄孫，沒人這個點兒才離開公司，看來剛剛電梯裏的就是他。大老板過問，蘇問春忙不疊承認，“有工作沒做完，加班呢。”
“幾點結束？”
“說不好。”
“先吃飯。”
“嗯。”
食堂裏沒有午餐時擁擠，大多一人一桌，承受加班的孤獨。蘇問春打好飯坐去了角落，剛嘗了口老酸奶，旁邊有人喊了她一聲。
她轉過頭去，發現竟是周簡。
周簡沒客氣，端着餐坐了過來，“見到我意外吧？”
蘇問春并不知道面試成績跟排名細節，她也沒掩飾自己的表情，點頭道，“你也進影之了，在哪個部門？”
“跟着王總幹，在人事部。”周簡話挺多，一塊進了公司，對蘇問春的敵意仿佛也少了些，點點滴滴都要說起，聊了十分鐘，蘇問春幾乎要摸到他們人事部的老底。
周簡問她，“同事裏沒人找茬吧？”
“人都挺好的。”蘇問春含糊說了一句。
“防人之心不可無啊，也別太掉以輕心。萬一真有這種人，也別硬碰硬，還沒摸清對方底細之前別輕舉妄動，否則得罪了什麽領導的親戚，吃不了兜着走。”
蘇問春當然知道。戳着菜，她想，回家得跟柳冰請教一下，柳冰雖然業務不精，但人緣好，小道消息靈通。
周簡倒不是要加班才在公司吃飯，純粹是因為懶得自個做而且不太擅長，他吃完就走了。蘇問春吃得慢，到這會了，分公司那個小趙連回電都沒有，也太不敬業。她不厭其煩地接着打，第五遍時對方總算接了。
一上來就是道歉，“哎對不起蘇姐，我剛在吃飯，沒聽到電話，有什麽事嗎？”
蘇問春心說你一快三十的大男人好意思喊我姐，她沒糾正稱呼，也似乎不在意他裝不知她打電話的用意，只是耐心地說，“上個月的月報數據，就剩你一家了，我本來也不想下了班打擾你，老杜剛剛催了，說今晚就要，你看……”
“可我家裏沒電腦，要不這樣吧，我明天一早早點到公司，彙總完就發你。”
“這麽說彙總前的數據你手頭上有是嗎？”
“有是有，就是統計不方便。”
“那你發來吧，我幫你統計，下個月別這樣了。”蘇問春果斷地說。對方連連道謝。
挂掉電話沒多久，微信上收到四個Excel文件，他還真不客氣。蘇問春吃得差不多了，擦擦嘴上樓，走出食堂之前，她餘光似乎瞥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想了想又覺得不太可能。
統計表搞完，蘇問春發給老杜。老杜：“小蘇辛苦。明天下午開部門會議，上午把你負責的檔案資料整理準備一下，跟新同事做個說明，到時每人的工作會重新分配。”
領導似乎都挺喜歡在下班時間就安排明天的工作，就跟他明天要出差似的。蘇問春總算可以下班了，她心情好，顧不上計較，“好的，杜經理。”
沒了柳冰的順風車，蘇問春只能去坐地鐵。地鐵站距離公司兩公裏，她在電腦前坐了一天腰酸背痛，正好走走。沿街走了五百米，身邊忽然有人鳴笛，她連忙往路邊躲了躲。
卻沒想，司機堅持不懈地又按了幾下。
她只好看過去。
路邊一輛悍馬慢行，等她望過來才不急不緩地降下車窗。這車外型充滿了野性，她先被車吸引，然後才看向開車的人。
上回他開的車不是這輛，似乎是被車改變了氣質，斯文的面容下，他那雙眼看過來，目光猶如鷹隼。蘇問春頓住腳步，有些遲疑地搖了搖手。所以在食堂見到的那個身影，應該就是邵敬之本人了。
“家在哪，我送你。”夜色下，他開口，一副不容拒絕的語氣。
蘇問春連連擺手，“不用了，我馬上到地鐵站。”
邵敬之視線往下，她腳上蹬着一雙系帶小皮鞋，鞋跟有五公分，身後的車在催促，他面色微寒，直接命令，“上車。”
蘇問春不好再拒絕，走過去拉開後座車門，邵敬之在前面忽然笑了聲，“把我當司機？”
蘇問春裝沒聽到，一鼓作氣坐了進去，車裏沒有香水味，清新的空氣伴着風，她剛動了動鼻子，車子一聲轟鳴。她被這動靜吓了一跳，人由于慣性往後甩去，她低叫一聲連忙抓緊了扶手。邵敬之卻像沒看到一樣，開出去一陣了才又問她家在哪。
蘇問春報了小區名，語氣有些責怪，“……開過了，剛剛那個路口要右拐的。”
“那你不早點說。”
“……”你也沒給我這個機會啊！
後視鏡裏，她目光充滿了譴責，邵敬之有些想笑，他忍住了，故意板着臉，“現在往哪走？”
蘇問春對這附近也不熟，她辨認地标的功夫，邵敬之已經眼都不眨地又沖過一個路口。“你慢點呀，”蘇問春在後座小聲抗議，見他沒有開導航的意思，只好道，“我開一下手機導航。”
結果就在她低頭的功夫，他忽然往左打了方向盤。蘇問春見狀着急地說，“你這樣會越開越遠的啊，就不能等我一下嗎？”
被她指責，邵敬之嗓音平靜，“剛剛在左轉車道，只能左轉。”
蘇問春還有什麽辦法，她開了導航，把聲音調到最大。只聽裏面說：“直行三公裏，掉頭。”
“聽到了吧？”蘇問春問，“你現在是誰？邵董還是邵先生？”
“你說呢？”
蘇問春想了想，“邵董，您聽到了吧？”
“嗯。”
過了會，她語重心長地開口，“邵董，您這樣對待女員工是不是不太好？”
“怎麽不好？”他單手扶着方向盤，随口應了一句。
“您應該公平看待每一個人，不能對個別人有特殊待遇，”蘇問春一本正經，“公司女員工這麽多，又不可能一一照顧到，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對誰都別理睬，這樣最公平。”
他認真想了想，“我看下回我遇到誰就送誰吧，這樣比較公平。”
“……”她無語地盯住他後腦勺。
“怎麽了，這難道不是你的意思？”邵敬之不知為什麽，有種在逗貓的感覺，還越來越上瘾。看到她，他頓時想起家裏那只圓臉英短，雖然蘇問春的臉很小。
“是。那邵董真是最體貼女員工的老板。”蘇問春口不對心。她霎時有點明白他為何會有那麽多前女友，這副游戲人間的态度誰能受得了？不過他那些女朋友都是飛蛾，明知後果還要撲上來，或許就像那天面試的兩個小姑娘所言，她們圖他的身外之物，圖一時享樂，也就不在意感情能否天長地久，反正分手也是賺。
在這個時刻，她茅塞頓開。
即便日後相戀，過不了多久也是要分手的，她不妨享受一些，認真一些，說不定還能早點擺脫這位大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