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22.第22章
第 22 章
“彎了就不能繼承了？”墨予白一臉莫名，“為什麽啊？”
“你不知道啊？”孫劍忽然啞炮了，“你不知道這事啊？”
“什麽事啊？”墨予白一臉懵，“不是，你別說話說一半啊。”
“哎呀，就是柳毓，他雖然是外面的女人生的，但是還是能跟柳總分家産的，可是他自己承認了自己是gay，還跟你在一塊了。”
孫劍賣關子似的停了一下，等着墨予白追問。
墨予白配合的發問：“然後呢？”
“然後？”孫劍笑了一聲，“然後就是你看到的呗，被趕出去了，管理着一個搖搖欲墜的小破公司。”
墨予白一愣，想了片刻才問道：“所以是……因為我柳毓才……”
心髒忽然刺痛一下，接着酸澀的感覺襲來，連着喉嚨都哽住了，面條都咽得艱難起來。
孫劍反應過來也是一愣，接着很快的解釋：“不是不是，哎呦瞧我這張破嘴。”
他急的牛肉在鍋裏翻滾三次都沒撈上來，最後氣的舔了下筷子，着急忙慌的說：“是他先出櫃，然後才有包養你這件事。”
“你別多想啊，就算沒有你也會有其他人，就算誰也沒有他的身份也注定現在沒法管理很好的公司啊。”
墨予白勉強笑笑，低頭吃了口面。
孫劍自知失言，一直沉默的低頭吃飯，不再多話。
一直吃到最後，他才沉默的轉移話題，問道：“你那個什麽，考公的事情準備的怎麽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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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那樣吧，”墨予白心不在焉的放下筷子，“沒什麽很大的把握。”
孫劍一愣，尴尬的閉上嘴，徹底不說話了。
從火鍋店出來，墨予白回了片場，孫劍本來是要回家休息的，但是猶豫一會，還是跟着墨予白去片場看了看。
墨予白看着跟在身邊的孫劍，又想到現在還在拍戲的趙宇，欲言又止。
“怎麽了？”孫劍現在已經調節好了，面上瞧着挺放松的，“趙宇用着還順手吧？柳總說讓我給你換個機靈點的，你看需不需要？”
“要不你自己去看吧，”墨予白摸摸鼻尖，“其實我也不是很需要助理。”
“不需要？”孫劍一愣，“是不是趙宇什麽地方做的不好啊？”
“沒有，就是覺得沒什麽必要，我還沒忙到需要助理的地步啊。”
孫劍笑着拍拍他的肩膀：“這有什麽，公司給你配上助理你就好好用就……”
充滿笑意的聲音硬生生的折斷，轉變成了充滿不可思議的愠怒，
“他在幹什麽？！”
墨予白稍稍往旁邊靠了靠，看着正在拍戲的趙宇，無聲嘆氣
“他在拍戲。”
“他在拍戲？”孫劍難以置信的回頭看他，“那你幹什麽？”
“還沒有到我的戲啊，”墨予白看着又因為搶鏡頭被罵的狗血淋頭的趙宇，無奈道：“他在演替身。”
“替身？”孫劍驚得下巴都要掉了，“就這個……簡簡單單的偶像劇，需要替身？”
“需要吧，”墨予白也不确定，“不然他在演什麽呢？”
孫劍震驚的看着墨予白，足足看了幾十秒後，才緩聲道：“他替的誰？”
“翟柏。”
孫劍松了口氣：“那就不奇怪了，他得罪人了，早晚得被替換下去。”
墨予白看了眼蹲在角落裏看着趙宇拍戲的翟柏，眼裏沒什麽太大的波瀾。
在這個圈子嘴甜有心機的人才能活的久遠，一心梗着脖子悶頭幹，注定是要踏過荊棘取皇冠的。
孫劍沉着臉看着趙宇，等一場戲拍完，他才不緊不慢的打電話約了趙宇在旁邊的咖啡館見面。
墨予白沒打算管，但臨走時，還是對孫劍說：“我不需要助理了。”
孫劍笑着拍拍他的胳膊，一臉不贊同：“公司給你分配你用着就是了。”
“不了，”墨予白禮貌的笑了笑：“柳懷瑜想知道什麽讓他自己來問就好，沒必要找人監督我。”
孫劍一愣，似乎沒想到墨予白會這麽說。
墨予白也不多解釋，轉頭朝着片場走去。
*
另一邊，下班提前回家的柳毓站在廚房門口，看着小北問道：“墨予白呢？還沒起來嗎？”
“啊？”小北一邊擇菜，一邊回答，“白哥一早上就去了片場，還沒有回來呢。”
“去了片場？”柳毓解紐扣的動作一頓，轉身看向小北，“你沒攔住他？”
“啊？”小北緊張的看着他，“他說已經可以出門了，我就……”
柳毓看着他誠惶誠恐的臉色，抿唇壓下心底瞬間騰起的怒氣，面色不虞的坐到沙發上。
小北見狀，連忙給趙宇發信息：趙哥在嗎？能不能麻煩您跟白哥說一下柳少生氣了，讓他快點回來。
發完消息，他心驚膽戰的繼續炒菜，還分心注意着趙宇的消息。
可惜一直等到他做完飯，趙宇那邊都沒有消息傳來。
“做好了？”
廚房門口忽然傳來聲音，小北吓得一哆嗦，一擡頭柳毓抱胸站在門口，面無表情的看着桌子上的菜。
“做好了就端出來吧。”
小北連忙把手機收好，端着菜跟在他身後。
“你吃了嗎？”柳毓看着桌子上的菜，忽然一點胃口也沒有了。
他神色恹恹的拿起筷子，擡眼瞅着小北：“沒吃的話一起吃吧。”
小北慌忙搖頭：“不了不了，我……我要回家了。”
柳毓垂眸，半晌冷冷的“嗯”了聲。
得到回複的小北連忙換下圍裙，拿着手機往外走，走到門口換鞋的時候，下意識的往廚房的方向看了一眼。
廚房開的是暖黃色的燈，淡淡的黃色光線鋪在獨自一人坐在餐桌前的柳毓身上，顯得他格外的……落寞。
小北也不知道自己怎麽會這麽想，但是柳毓真的很孤獨。
在墨予白出現之前，他一直是一個人，孤零零的吃飯，睡覺，工作，平日裏連個玩伴都沒有。
小北換好鞋，沉默的站在門口，嘴唇微動，還不等他發出聲音，柳毓冷冰冰的聲音從餐廳裏傳來。
“怎麽？你又想留下來吃飯了？”
小北被這忽然響起的聲音吓得一哆嗦，手忙腳亂的打開門出去，因為太着急，差點在臺階上崴了腳。
“哎，小心啊。”
往下歪倒的身子猛地被人扶住，小北下意識的道謝，一擡頭才發現來人是墨予白。
“白哥？”小北站穩後，連忙扯住往屋裏走的墨予白，小聲給他提醒，“少爺不太高興，因為你今早上出門沒告訴他。”
墨予白一愣：“嗯，我知道了，你早點回家吧，注意安全。”
小北點點頭，剛準備走，又想到什麽，飛快的轉身喊住了他。
“哦，還有，”他看着手機上依舊沒有回複的對話框說：“我剛剛給趙哥發消息讓趙哥通知你一下，趙哥告訴你了嗎？”
“趙宇？”墨予白想了片刻，說：“以後直接跟我說就好了，不用麻煩他了。”
小北點點頭，指着大門的方向說：“好，那我……”
還不等他說完，屋內忽然傳來一陣稀裏嘩啦的聲音。
小北一頓，未說完的話被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墨予白顧不得跟他道別，連忙闖進屋子去探查情況。
雖然聽着聲音慘烈，但是屋子裏的情景還是好的。
柳毓沒有在餐廳，他坐在沙發上，垂着頭手指緊緊地揪着自己的頭發。
餐廳的地上一個玻璃水壺，已經被摔碎了，玻璃殘渣散落了一地。
墨予白連忙去查看柳毓有沒有受傷，沒想到剛碰到柳毓的身子，他就激烈的往後躲。
“別動！”墨予白慢慢的拽過他的胳膊，小心地查看着哪裏有傷疤，“傷到哪了沒有？”
“滾開！”柳毓猛地掙紮一下，試圖掙開他的束縛，“別碰我！”
墨予白手上用力，半分不肯放松。
“好，我不碰你，”墨予白嘴上說的好聽，手卻仍然抓着他的胳膊不放，“你告訴我哪裏受傷了，我就放開你。”
說完，他盯着柳毓頭頂的發旋，放軟聲音道：“好不好？”
柳毓低着頭，沒有被在抓住的胳膊環着雙腿，上身微微彎曲呈現出向後拽的姿态，腰背肌肉緊繃，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墨予白抿着唇不言語，看着柳毓防範的姿态，眼裏露出一抹受傷。
僵持半晌，他抓握在柳毓的手腕上的手指慢慢的松開，骨節處微小的“嘎巴”聲在這寂靜的空間裏顯得格外明顯。
仿佛一只生鏽的小機器人，慢慢的松開了自己生鏽的鐵爪。
柳毓的胳膊上出現了五個紅紅的指印，他慢慢的收回胳膊，把自己團成一團，整個人開始慢慢的顫抖。
僵硬的五指在空中無力的抓握一下，最後慢慢的放到了自己身上。
墨予白看着面前縮成一團的人，心髒一抽一抽的泛着酸痛。
但是他什麽都做不了。
他想知道柳毓的過去，想參與柳毓的未來，但是這人把他拒之門外。
他什麽都做不了。
沉默許久，墨予白慢慢起身，走到餐廳把桌子上的菜重新加熱了一遍。
微波爐的嗡嗡聲在廚房裏響起，墨予白靠在牆上，沉默的看着外面坐在地上縮成一團的柳毓。
飯菜的香味漸漸飄起，重新加熱過的飯菜沒有剛做出來的時候好吃，但是聞着還是很香的。
不得不說，小北的手藝确實不錯。
墨予白心裏亂七八糟的想着些什麽，沒注意本來團在客廳的柳毓悄然離開。
*
陽臺上，一縷白煙飄起，緩緩隐散在夜空中。
煙尾的紅點在空氣中若隐若現，柳毓深吸一口氣，慢慢的把嘴裏的煙氣吐出，眯着眼看向遠方。
樓下傳來的飯菜的香味沒能勾起他的食欲，他的視線透過廚房的玻璃，落在了垂頭加工飯菜的墨予白身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