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32.第32章
第 32 章
墨予白一愣,下意識的以為那人是跟柳毓說的,抱着胳膊好整以暇的看熱鬧。
柳毓沒說話,轉身看着那個女生,問道: “什麽”
女生看了他一眼,把手機往墨予白面前遞了一下: “我……幫朋友問一下方便加一下微信嗎”
“不好意思,”墨予白瞬間坐直身子,緊張的看着柳毓, “不太方便加微信。”
那女生看看他,又扭頭看看柳毓,忽然兩眼放光,捂着嘴壓低聲音: “你們是情侶嗎!”
盡管她的聲音已經盡量放低,但是激動地尖叫還是惹得身邊的幾人朝他們這邊看了一眼。
他們這桌和旁邊那桌是趙問天的同學和律師所的人,大家多多少少的都認識一點,聽到這邊的情況,一個個的都伸直了脖子湊過來。
墨予白下意識的去看柳毓的反應,見他沒什麽表示,眼裏的亮光暗淡一瞬,再擡頭,他笑了一下,低聲說: “是……朋友。”
朋友兩個字咬的很清,剛好主持人講話,他不确定那個女生有沒有聽清。
女生很快就跑開了,柳毓依舊是那副表情,沒什麽滿意也沒什麽不滿。
身邊的同學校的同學還在笑着跟他八卦,他收斂起眼底的苦澀,搖頭道: “沒什麽,沒有誰追求我。”
同學明顯的不信,依舊起哄似的說了幾件大學時候別的女生追求他的事情。
他沒心思去聽那些早就忘在腦後的陳年舊事,直勾勾的盯着柳毓,眼神灼熱,仿佛要将他燒出兩個洞。
柳毓沉默的喝酒吃菜,墨予白也不再說話。
桌上的人都喝的差不多了,有幾個酒量小的開始鬧騰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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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八卦的最厲害的那個直接把他的杯子拿過來倒滿酒,笑着把杯子塞回他手裏,大聲嚷道: “喝!今天咱們直系師兄的生日,你怎麽能不喝一個呢。”
墨予白想說什麽,但是看着喝醉了摟着丈母娘哭的趙問天,嘆了口氣喝了下去。
辛辣的酒液入喉,還不等他反應過來,第二杯酒就已經滿上了。
柳毓看着被圍起來的墨予白,應激似的動了一下,将站未站時,不知道想到什麽,又硬生生的憋住了站起來擋酒的沖動。
墨予白的酒量雖然不至于一杯倒,但是第三杯的時候就已經有點站不住了。
倒酒的人雖然醉的厲害,但是也懂得适可而止,第四杯意思的倒了個杯底便放過他了。
搖晃着坐下的墨予白盯着柳毓看了一會,忽然靠過去,腦門抵在他肩膀上,嘴裏含含糊糊的嘟囔着頭暈。
灼熱的呼吸夾雜着酒氣,吹在脖子上癢癢的。
柳毓躲了一下,墨予白伸手按住他的肩膀,哼唧着抱着他。
他嘴裏一直在小聲的嘟囔着什麽,但是每當柳毓側耳湊過去聽的時候,墨予白又會非常湊巧的停下講話,只是一個勁的朝他吹氣。
他醉的實在是厲害,柳毓無奈的拽着他的胳膊把他拽起來,踉跄着跟祝輕願告別。
“怎麽喝成這樣了”祝輕願捧着墨予白的臉捏了捏,低聲囑咐柳毓, “回家給他弄點解酒湯什麽的,不然明早頭疼,你也喝點注意休息啊。”
墨予白掙紮着睜開眼,看清是祝輕願後傻樂了一陣,撐着柳毓站起來,大着舌頭含糊不清道: “嫂子,你跟師兄……一定要長長久久啊,我……我還想吃你包的……餃子。”
祝輕願“哎呦”一聲,抓了把喜糖放進柳毓的口袋,拍拍塞滿了喜糖的口袋笑道: “他喝醉了不鬧騰,司機在門口等着,到家了說一聲啊。”
柳毓看了眼自己鼓鼓囊囊的口袋,抿着唇點頭: “好,麻煩了。”
“一家人有什麽麻煩不麻煩的,”祝輕願笑笑,眼裏帶着心疼, “都是好孩子,好好的就行。”
出了酒店,司機就在門口等着,柳毓吃力的扶着墨予白上車,短短的一小段路身上就出了一層薄汗。
現在已經是春末夏初,喝完酒後吹吹冷風醒腦的解酒方法已經不管用了。
反而溫熱的風還會讓喝醉了的人更粘人。
柳毓垂眸看着躺在自己腿上的人,手指輕輕的插進他的發絲揉了揉。
睡着的墨予白很乖,雖然渾身酒氣,但是不影響他在柳毓心中乖巧好欺負的形象。
墨予白喘息兩聲,忽然翻身坐起來,看着窗外飛速閃過的路燈,猛地拍了拍車門。
“怎麽了”柳毓連忙叫司機靠邊停車。
車鎖剛打開,墨予白摸索着快速打開車門,猛地摔出去,蹲在路邊的垃圾桶旁吐得天昏地暗。
“去車上拿水,”柳毓彎腰扶着他,頭也不回的跟司機師傅吩咐道: “後座上有衛生紙,一起拿下來吧,謝謝。”
司機聞言連忙拿下衛生紙和礦泉水,站在一旁感慨: “喝了多少啊這是”
柳毓沉默一瞬,說: “三杯。”
司機咂舌: “酒量不行啊。”
墨予白以前大概沒怎麽接觸過酒這種東西,兩人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柳毓就發現這一點了。
當時的墨予白剛簽進公司,被孫劍帶去應酬。
當時他應邀參加合作夥伴組的局,喝酒喝到一半便覺得沒意思,耐着性子又坐了一會,剛準備走,孫劍就帶着墨予白進了包廂。
那時候的墨予白剛經歷休學,奶奶重病,還沒錢,未來一片迷茫,當下也是一塌糊塗。
踏進包廂就跟小綿羊進了狼窩似的,一群人的眼神直勾勾的盯在他身上。
在座的人接連抛出的幾個問題都帶着濃濃的商人氣息,仿佛墨予白是什麽商品,商人會根據他的回答來判斷是否值得買下他。
柳毓還記得當時有個小老板對他很感興趣,想把他當個小金絲雀折斷翅膀養在家裏,當時就開了瓶酒讓他喝。
墨予白二話沒說就喝了半瓶,但是剩下那半瓶他已經醉的吞咽都難了,大半灑在身上。
放下酒杯,他踉跄的撐着桌子,皺眉擡頭,蒙着水光的眼睛在一群人中精準的鎖定了柳毓。
大概就那一眼,讓他插手帶走了墨予白。
第二天柳毓是同性戀的消息就傳開了,柳京華震怒,把他罵了個狗血淋頭,當時他其實挺後悔一時沖動帶走了墨予白。
但是後來發現養着也沒有想象中的那麽麻煩,無非就是給點錢。
但是不知道怎麽的,後來操心的就越來越多了,養到現在,反而有些難以割舍了。
“唔……”墨予白難受的悶哼一聲,柳毓回神,連忙扶住他。
“還想吐嗎”
墨予白閉着眼伸手接過水漱口,轉身趴在柳毓身上,哼哼唧唧的說了句什麽。
喝醉了說話本來就有點不清楚,他的聲音還小,又夾雜着一些哼哼唧唧的含糊的詞語,柳毓讓他重複了三遍都沒聽清他說了什麽。
“我們先回家,”柳毓扶着他坐進車裏,抓了個抱枕讓他抱着, “還難受嗎”
墨予白迷迷瞪瞪的睜着眼看着窗外,霓光燈照在他臉上,莫名籠罩上一層憂郁。
柳毓側目看他,猶豫着握住了他的手,慢慢的五指相扣。
回家的路上墨予白一直都很安靜,祝輕願說的沒錯,他喝醉了很安靜,不會耍酒瘋也不鬧騰。
車停了,他打開車門下車,下車時踉跄一下,但是很快就扶着車門穩住自己的身形。
柳毓連忙跟上去扶住他,但見他腳步穩當,絲毫沒有剛剛醉的神志不清的模樣,又不禁開始疑惑,這人是不是酒醒了。
墨予白才喝了三杯酒,那酒的度數也不算很高,剛剛醉成那個樣子很可能是喝急了,現在吐完後酒醒了,所以就不算喝醉了。
想到這,柳毓放心的把手松開,下一秒墨予白腳下一扭,直愣愣的摔進了一邊的草叢裏。
柳毓一驚,連忙把他扶起來,誰料到墨予白摔疼了,根本不起來,坐在地上摟着他的腰哼哼唧唧的嘟囔着什麽。
兩人今天都穿了西裝,柳毓為了扶着他方便一點,就解開了外套的扣子,現在剛好方便了他把頭埋進他的小腹。
柳毓還沒來得及制止他,就覺得肚子上忽然濕熱,接着墨予白墨予白壓抑的哭聲響起,在深夜裏有點恐怖,又有點可憐。
草坪隔一段時間就會有專人來修建,柳毓索性也坐在草坪上,捧着墨予白的臉給他擦眼淚。
“你怎麽了”他問。
墨予白不說話,低着頭一副很委屈的樣子。
“是難受嗎”柳毓揉着他的頭發試探的問, “還是想吃東西”
墨予白搖頭,眼淚“吧嗒”一下砸到腿上,也狠狠地砸在柳毓的心上。
他慌忙伸手去擦,但是眼淚越擦越多,怎麽也擦不完。
“到底怎麽了”柳毓伸手抱住他,跪坐着探頭去看他的表情, “你說話好不好”
墨予白搖搖頭,雙手捂住臉,喉嚨嗚咽一聲,發出絕望的哭泣。
“到底怎麽了”柳毓伸手搖晃着他的肩膀,微涼的指尖捧着他的臉,搓了搓墨予白的手指。
眼淚從指縫裏擠出,墨予白深呼吸,喉嚨裏發出風箱抽拉的聲音,殘破的不像話。
過了許久,他猛地搓了搓臉,放下手看着柳毓,眼睛紅紅的,鼻頭也是紅的,看着好不可憐。
柳毓搓搓他的眉毛,小聲問: “怎麽了你不高興嗎”
墨予白搖頭,揉了揉眼睛,掙紮着要站起來。
喝醉了的人思維都是沒什麽邏輯的,柳毓也不期望能問出什麽東西,只祈求他能安安穩穩的回房間睡覺。
還不等柳毓用力,墨予白一個腳軟,又摔回地上。
手扶在他身上的柳毓順着他的力道,一下子摔倒在地上。
墨予白閉着眼,卻準确的找到自己想要的地方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