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56.第56章

第 56 章

黑暗中,墨予白輕笑一聲,腰背上的肌肉微微繃緊: “你覺得呢”

柳毓擡起身子,湊近他的臉,緊張的觀察着他的神色。

盡管晚上什麽也看不清楚,但是他還是忍不住湊近,試圖看出墨予白現在的情緒。

炙熱的呼吸鋪在臉上,兩人距離很近,墨予白幾乎都能感覺到柳毓的臉頰擦着他的鼻尖在晃動。

喉結滾動,他雙手猛地一用力,扣住柳毓的腰身,單手壓着柳毓的腦袋吻了上去。

柳毓胳膊還撐在床上,沒一會就氣喘籲籲的軟了手臂,順勢趴在了墨予白身上。

墨予白吻的很用力,不像是以往輕輕地溫柔的親昵,而是帶着幾分霸道和占有欲。

他輕輕的咬住柳毓的上唇磨了幾下,又不舍的放開,還不等柳毓反應過來,又飛快的追上去霸道的堵住了他微微張開喘氣的唇。

情亂時分,柳毓難耐的往下抓了一把,墨予白悶哼一聲,飛快的握住了作亂的手,輕輕地把騎在他身上的柳毓推到另一邊。

“睡吧,”墨予白把杯子拉到脖子,一本正經的說: “鐵蛋還是個寶寶呢,看不得這些。”

一旁都準備好今晚就把墨予白哄得開開心心再也不生氣的柳毓一臉震驚的跪坐在邊上,沙啞的聲音裏帶着難掩的情動和難以置信: “你不難受嗎”

墨予白“嗯”一聲,聽不出任何情動: “飽樂思淫,明天你去找個班上兩天,就不會感覺難受了。”

柳毓: “……”

他跪坐着,忽然往前爬了兩步,跟墨予白頭抵着頭,軟着嗓子問道: “你在趙問天的事務所上班感覺怎麽樣啊”

墨予白平靜的回答: “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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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事之間相處還和諧嗎”

“嗯。”

“那……有沒有人給你介紹對象啊”說完,他趕緊笑了兩聲,欲蓋彌彰似的, “我聽說公司年齡大的員工喜歡給年輕的還沒有結婚的員工找對象。”

墨予白的聲音依舊平的沒有任何起伏: “沒有,他們都知道我有一個在國外聯系不上的男朋友。”

柳毓一愣,腦子裏有什麽東西飛快的閃過。

回過神來後,他默默地回想着這幾天發生的事情,似乎有點清楚墨予白為什麽生氣了。

“欸,”他又輕輕的戳了戳墨予白, “我也沒有找過對象,也沒人跟我介紹過。”

墨予白沒出聲,他沉默一會,接着說: “你想知道我在國外幹什麽嗎”

墨予白依舊沉默,這次沉默的時間有點久,柳毓又緊張又心虛,身上出了一層虛汗,黏黏糊糊的沾在身上。

“我在國外成立了一家公司,現在已經轉移到國內了,一個月後就正式開工了。”

他停頓下,緊張的捏着指尖,繼續道: “平時沒事的時候,我就待在家裏哪裏都不去,隋然說我的病情很嚴重,不好好在家裏休養我會變成瘋子。”

壓低的聲音說到最後幾個字,已經低到幾乎聽不清在說什麽了。

他嗓音幹澀,艱難的吐出幾個不成調的詞: “我不想……被抓進精神病醫院。”

眼淚悄然滑落,還不等落下,就被輕輕的拭去。

墨予白轉身把人摟在懷裏,輕輕的順了順他的後背: “不哭,他是騙子,別聽他瞎說。”

柳毓劇烈的哽咽一聲: “可是……可是我就是……有病……”

“誰沒點亂七八糟的病啊,”墨予白手扣在他頭上,把他按進懷裏,輕聲安撫道: “別擔心,偏執型人格障礙,不是什麽很複雜的病症,誰骨子裏還不帶點偏執啊。”

柳毓很大聲的吸了吸鼻子,仰起頭來看着他,帶着厚重的鼻音問他: “你怎麽知道的”

墨予白沉默一秒,有些無奈的捏了捏他的後頸: “傻不傻你出國前我就知道了。”

“怎麽可能!”柳毓猛地擡頭,哪怕是晚上看不清,他也瞪大了眼睛努力的瞪着墨予白, “你什麽時候知道的”

“你吃藥的時候我看到過,柳懷瑜大嘴巴也說過,稍微留意一下就猜出來了。”

墨予白輕輕的按着他的後頸,不緊不慢的揉捏着: “別聽隋然說的瞎話,他什麽都不知道,你這是被他騙了還幫着他數錢呢。”

柳毓低着頭躲在他的胸口悶不吭聲,不肯承認因為自己懶得調查,讓一個騙子騙了五年。

“能說說五年前嗎”

墨予白把自己的被子分給他一半,兩人擠成一團,相互取暖。

被窩裏暖洋洋的,柳毓打了個哈欠,談話的欲望逐漸降低,但是墨予白開口問了,他還是強撐着回答了。

“五年前,柳京華死後,柳懷瑜想要把我送到國外,由他掌控柳氏……”

但是結果可想而知,柳懷瑜當時已經受刺激出現了瘋癫狀态,張芸不可能放心的把公司交給他管理的。

想要除掉柳毓,柳懷瑜只有從墨予白入手。

果然柳毓上當了,雖然早有準備,但是看到巴掌大的小彩貍渾身是血,掙紮着往前爬的時候,大腦裏名為理智的那根玄還是斷了。

他跟趙宇扭打成一團,在趙宇身上狠狠地捅了一刀。

這一刀不知道有沒有捅到要害,但是如果他報警了,柳毓身上便會背上污名。

墨予白正值考公前夕,不能被一群瘋子毀了前程。

他渾渾噩噩的在別墅旁邊蹲了一晚上,幾次看着墨予白從自己坐的出租車前走過,卻沒有勇氣喊住他。

墨予白太敏銳了,兩人好幾次差點對上視線。

柳毓看着自己沾滿凝固的鮮血的雙手,動用柳京華為他留下的最後一點人脈,避開柳懷瑜的監控連夜出國。

墨予白去找他的時候,他其實是知道的。

不過那個時候他整天渾渾噩噩的,平時窩在家裏不出門,就算有什麽必須出門的地方,也不會撞見墨予白。

緣分是個很奇妙的東西,墨予白走過柳毓走過的路,進過他下午發呆的咖啡廳,甚至可能透過一扇窗戶看過窗外的路人,可惜地點正确,時間卻是錯誤的。

好在兜兜轉轉,五年的時光錯位,兩人還是在原點相遇了。

“……我回國的第一天就遇見你了,”柳毓迷糊着攬住墨予白的脖子,輕嗅着他身上的香味,笑道: “是不是很奇妙的緣分”

“嗯,”墨予白動了動,把人摟緊了點, “累不累”

五年的時間,自己一個人撐着,累不累

柳毓拉長音調“嗯”一聲,本想說不累的,但是還不等說出口,聲音就變了調。

“累,”他臉埋在墨予白的胸口,使勁地蹭了蹭,努力壓下哽咽, “真的好累。”

其實沒有很累,但是有人問了,三分的苦也會變成七分,苦的侵入骨髓,就連那七分的甜也沒了滋味。

“對不起,”墨予白親親他的發頂, “對不起,我要是……早一點找到你就好了。”

柳毓搖搖頭,貼在墨予白的胸口聽着他強有力的心跳,莫名的感到心安。

“早一點也許沒什麽好的,現在剛剛好。”他輕輕的勾住墨予白的手,湊近他輕聲問道: “跟我回家吧好不好”

墨予白早在柳毓蹭着他喊累的時候就心軟了,身上的濕熱已經變涼,緊緊地貼在他的胸口,冰的他十分清醒。

他輕輕的用小拇指勾住柳毓湊過來的小指,嗓音黏膩: “拉鈎。”

柳毓連忙用力勾住墨予白的手指,小聲嘟囔: “拉鈎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三更半夜兩人跟小孩似的拉鈎,還鄭重其事的按了章。

兩個大拇指扣在一起,章成誓成。

“不許反悔了,”柳毓現在已經清醒了,他擡頭看着墨予白的側臉,帶着期許的問道: “我們什麽時候搬回去住”

“這麽想搬回去住嗎”墨予白失笑, “那邊還沒有打掃衛生,而且已經很久沒有回去過了,收拾東西都要好久呢。”

柳毓安靜的聽着,等墨予白說完後,他忽然問道: “你一次也沒有回去過嗎”

“沒有,”墨予白閉着眼,聲音懶洋洋的, “你不在,回去也沒什麽意思。”

*

前一晚上敞開心扉說開了誤會,第二天一早天還沒亮,柳毓就迫不及待的爬起來聯系人去別墅打掃衛生。

墨予白用被子蒙着臉,伸手摸索着抓過鐵蛋吸了一口。

以往這個時候鐵蛋也還沒有醒,今天柳毓一起床,把愛睡懶覺的一人一貓都吵醒了。

“我吵到你嗎”柳毓不好意思的坐在墨予白身邊,手從被子的縫裏擠進去摸了摸他。

墨予白懶得動,歪頭“嗯”一聲,按住了他作怪的手。

“怎麽起這麽早啊”他把被窩裏的手抓出來,放在嘴邊親了親, “我鬧鐘還沒響呢。”

柳毓被他抓着手,順勢一倒歪靠在他身上: “那你再睡一會吧,我做好早餐叫你。

“嗯”墨予白眯着的眼睛一下子睜開了, “什麽時候學會做飯的”

“在國外的時候,”柳毓抓了抓鐵蛋,語氣頗為驕傲, “我會做很多東西,有時間做給你吃。”

墨予白手臂扣在眼睛上,回想起出國的時候吃的飯,深深的嘆了口氣: “在國外這五年,真的是受苦了啊。”

柳毓是典型的中國胃,以前住在別墅的時候,小北心血來潮做的幾個外國菜他都不喜歡,尤其是各種面包和冷的生的食物更是能不碰就不碰。

出國幾年從來不進廚房的小少爺連飯都會做了,看來是真的受苦了。

等墨予白磨磨唧唧的從地上爬起來的時候,柳毓已經做好飯了。

“起了嗎”第三次進卧室,柳毓終于不是在地上看到墨予白了, “你不是九點上班嗎”

“不着急,我走路十分鐘就過去了。”

墨予白靠在牆上,跟柳毓對視一眼,眼裏透露着來自打工人的疲憊和萎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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