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60.第60章

第 60 章

“跟你聊一下墨予白的事,”趙問天看着對面一臉冷漠的柳毓,放松的笑笑, “你應該能猜到,那天我們在讨論什麽吧”

柳毓半垂着眸子,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不輕不重的應了聲。

“聽說你生病了,”趙問天喝了口水,看着窗外的路燈,笑道: “最近好點了嗎”

柳毓懶洋洋的掀起眼皮看着他,冷嘲道: “如果你見我是為了虛假的關心,我看也沒必要繼續談下去了。”

他作勢要起身,說: “墨予白還在家等我吃飯呢。”

“哎你着什麽急啊,”趙問天擡手倒了杯菊花茶,推到他面前,笑道: “別生氣,我就是想知道……你倆最近有什麽解不開的矛盾啊”

“這跟你有關系嗎”

“沒關系,”趙問天挑眉, “但是我想知道,這有什麽沖突嗎”

柳毓盯着他不說話,趙問天也不氣惱,自顧自道: “你覺得……墨奶奶的去世跟你有關,對嗎”

“确實你的離開給墨予白造成了很大的傷害,但是這件事情跟你真的沒有什麽關系,”趙問天臉上不正經的笑逐漸消散, “這件事對他的打擊很大,你不能給他二次打擊啊,對吧。”

柳毓微微皺眉: “我沒有。”

“你覺得沒有,但是你的自責內疚也會讓他難受的,懂嗎”趙問天看着面前一臉倔強的人,第一次後悔為什麽不跟着溫如玉多學點心理學。

“他現在……沒有親人了,對他來說,除了我們這些朋友,還有他師傅那樣的亦師亦友的……算是家人吧,你是他最親近的人,你的言行舉止都會對他造成很大的影響的。”

柳毓臉上的煩躁漸漸平緩,不正經的坐姿也端正了幾分。

跟墨予白有關的內容他總是願意多聽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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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問天看到他的有所轉變的臉色,也慢慢松了口氣: “我不清楚你們有沒有坐下來耐心的交流過彼此這五年的生活,但是墨予白肯定沒跟你說過……他這些年過得并不好。”

柳毓神色一動,擡眼盯着他,示意他快點往下說。

趙問天張了張嘴,硬着頭皮道: “具體的涉及他的隐私,我不方便過多的透露,不過……你可以去問他。”

柳毓眼神一冷,重新挂上了那副冷冰冰的模樣。

“所以你叫我來這幹什麽呢聽你說你對師弟的愛有多麽的深沉嗎”

趙問天的眼睛瞬間瞪大: “說什麽糊話啊!我!趙問天!鋼鐵直男!愛老婆!”

柳毓: “……哦。”

“不是,這飯能亂吃話不能亂說啊,”趙問天扶着頭“哎呦”一聲, “算了,不管你們了,不過你倆确實需要好好溝通一下,你倆半斤八兩,誰也不用嫌棄誰。”

柳毓看着他,覺得這人簡直莫名其妙。

“所以你叫我出來就為了說,讓我們兩個好好溝通”

“是,也不全是,”趙問天看了眼手機,說: “不是跟你說了嗎,你倆半斤八兩,他心理也有問題。”

“什麽問題”

趙問天看了他一會,忽然胳膊往桌子上一撐,小聲說: “抑郁,但是他私自把藥停了,醫生那裏也很久沒去過了。”

“雖然他現在看着很正常,但是吧……我覺得還是得檢查一下才是最好的,你覺得呢”

他說完,撐着胳膊一臉期待的看着柳毓,柳毓面色發白,低喃道: “抑郁什麽時候開始的”

“五年前,奶奶走的時候,他就說不出話了,當時說是心理壓力太大導致的,沒幾天就恢複正常了。”

他頓了一下,遲疑道: “但是我覺得還是不一樣的。”

“那……那抑郁會不會出現幻覺”柳毓恍惚一瞬,忽然想起來當年墨予白一口咬定窗外有人。

“會吧,但是出現幻覺不一定是心裏有問題,壓力太大了也會出現幻覺啊。”

柳毓沉默一瞬,點頭道: “好,我會讓他去看醫生的。”

“那再好不過了,”趙問天松了口氣,又看了眼手機,起身道: “我也該回家了,有空去你家吃飯啊。”

柳毓: “……”

趙問天笑的一臉坦蕩,柳毓沒好氣的看着他: “随意。”

兩人一起往外走,出門後趙問天看着柳毓的背影,低頭發信息。

師兄:辦妥了,你帶他去老溫那看看,順便讓他再跟你聊聊。

墨予白:多謝。

*

墨予白在家窩了一天,晚上吃完飯帶着鐵蛋出去散步,回家的時候就看到柳毓一臉凝重的抱着電腦,似乎遇到什麽難題。

“怎麽了”他坐到沙發上,拿着濕巾給鐵蛋擦腳。

鐵蛋窩成貓球縮在他懷裏,擡着頭舔他的下巴,被墨予白無情的推開了。

柳毓盤腿坐在沙發上,看着一人一貓的互動,眼神放空不知道在胡思亂想些什麽。

墨予白大概能猜到他想知道什麽,抱着鐵蛋坐在沙發上,耐心的等着他開口。

一陣沉默過後,柳毓忽然轉頭,看着他說: “我……你有認識的比較靠得住的心理醫生嗎”

墨予白一愣,點頭說: “有。”

“我想看一下心理醫生,”柳毓看着腿上合上的電腦,冷靜道: “萬一……我沒病呢”

墨予白: “……你說得對,我跟溫醫生約一下時間。”

柳毓點頭,咬着下唇悄摸的瞄了眼墨予白,又問: “你怎麽會認識心理醫生啊是朋友嗎”

“算是吧,”墨予白表面一派淡然,手心裏緊張的幾乎要出汗, “我……前幾年心理狀态不是很好,就去咨詢一下了。”

“什麽時候啊是奶奶走之後嗎”

墨予白側頭,看着他的側臉,沉聲道: “是你離開之後。”

柳毓一愣,心裏“咯噔”一下,一股難言的感受從心底升起,慢慢蔓延到四肢。

酸澀的滋味順着骨骼蔓延,每一根神經末梢都在訴說着他難言的疼痛。

墨予白看着愣住的柳毓,放下鐵蛋靠過去,親昵的攬着他安撫道: “不過沒什麽大問題,就是那段時間壓力太大,調節一下就好了。”

柳毓點頭,慢慢的攬住墨予白的腰身,蹭在他身上沉默的靠着。

去見溫如玉的事情被拉上行程,但是無奈溫醫生一周前就離開A市回老家過年了。

墨予白看着拿到手的工資,這才後知後覺,又要過年了。

距離過年還有一周的時候, A市下了一場大雪,下了整整一天,雪層的厚度到人的腳腕。

早在放假那天兩人就搬進了別墅,不過兩人商量了一下,為了上班方便,平時還是住在墨予白現在住的房子。

站在熟悉的陽臺上,墨予白看着樓下厚厚的一層雪,忽然玩性大發,把剛起床的柳毓拽到衣帽間,給他圍上厚厚的圍巾,帶着他下樓堆雪人。

今年的鐵鍬依舊是跟鄰居家借的,鄰居是一對老夫妻,見到兩人回來過年還很興奮的送來了自己烤的小餅幹。

“謝謝謝謝。”墨予白拿着餅幹,給他家的小孩送了些聞之栎做的臘肉。

相較于隔壁一家熱熱鬧鬧的歡聲笑語,他們這邊要冷清的多。

不過墨予白絲毫沒覺得他們很孤獨。

相比于五年前的那場雪,今年可謂是五年裏最值得期待的一個年了。

院子裏的雪厚厚的一層,兩人用半個院子的雪堆了一個超大的雪人。

柳毓看着臉上空蕩蕩的雪人,突發奇想去衣帽間拆了兩個衣服扣子給它安上,又從家裏拿了幹花堆在腦袋上,最後還把自己的圍巾給他圍在了脖子上。

白白淨淨的雪人圍着紅色的圍巾,頂着一腦袋花,看起來頗為滑稽。

柳毓站着看了會,忽然就笑了。

墨予白也站在一旁欣賞着兩人共同創作的産品,一轉身兩人視線對上,不知道是誰先笑了起來,最後不可控制的笑成一團。

冰冰涼涼的雪花又開始飄落,墨予白搓搓手,帶着柳毓趕緊回到屋子裏換衣服。

屋裏開着暖氣,一進屋兩人就把外套脫了,正商量着午飯,趙問天的電話就打過來了。

“喂今年什麽時候聚一聚啊”

“你倆什麽時候有空啊”墨予白看着柳毓把手塞在鐵蛋身下取暖,笑道: “要不……今年來我家”

柳毓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墨予白伸手捏起他的一縷發絲,無聲問道: “晚上師兄來家裏吃飯可以嗎”

柳毓抱着鐵蛋,頭磕在它身上,低聲問: “祝總來嗎”

“來。”

“那好吧。”

墨予白笑笑,電話那頭傳來趙問天咋咋呼呼的聲音: “說什麽悄悄話呢我們不白吃,給你們帶好吃的。”

“什麽好吃的”

“到了你就知道了,保持神秘感OK”

“行,路滑開車開慢點啊。”

趙問天應了句什麽,他沒聽清,大概是說他啰嗦之類的。

晚上的菜已經買好了,挂了電話,墨予白就進廚房開始準備起來。

柳毓閑着沒事,也跟着進了廚房。

雖然是第一次在廚房配合做飯,但是配合的還挺好。

墨予白洗菜的時候,跟柳毓閑聊: “以前年夜飯都是在師傅家吃,今年你想在哪裏吃”

柳毓想了想,說: “也去師傅家吧。”

過去五年都是他一個人過的,今年就算加上墨予白,兩個人也難免冷清。

而且師傅把墨予白當親兒子似的養着,聞之栎對他也很好,大過年的總不好讓兩人也過得冷冷清清的。

“行,”墨予白笑笑,切了塊肉遞到柳毓嘴邊, “嘗嘗聞叔的手藝。”

柳毓低頭微微張口咬住肉,舌尖一卷,不小心掃過墨予白的指尖。

他擡頭看着墨予白,眼神無辜,舌尖舔過嘴唇,唇角化開笑意: “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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