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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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剛剛還寥寥無幾的汽車玻璃上已經圍滿人,大家都張着嘴,驚訝看着眼前這一幕。

“是覃辛,啊啊啊,好帥啊!”

有女生已經情不自禁喊出來,但她壓着嗓音,只有周圍的人聽得見。

“天啊,也就是說,他真的是《天生演員》的導師嗎?啊啊啊,我死了。”

“夏梨什麽運氣?居然能坐上覃總的車,好想我才是落單的那個,嗚嗚嗚。”

這個時候,工作人員朝後看了眼:“安靜安靜,麻煩各位學員都坐好,系好安全帶,我們車程長達五個小時,都注意安全。”

一時間,大家都悔恨不已,恨不得自己才是那個落單的人,這樣就有機會和覃辛一個車,五個小時的相處,簡直就是人間美事。

謝蘊如看着眼前的一幕,心口猶如被狠狠撞擊,夏梨......她憑什麽可以上覃辛的車?難道說她真的和覃辛認識?

她轉過頭,看着和她一樣驚詫的陳俊儀,一時之間竟産生了對比。

陳俊儀是帥氣,身上也有一股初出茅驢的沖勁,但哪裏比得了覃辛,原本出身高貴的他,來娛樂圈就是玩玩,他随時有一種吃飽了什麽都看不上的餍足感,也就是這種感覺,讓他顯得冷若冰山。

可惜這座冰山,竟在夏梨面前融化了。

“你不是說,她和覃辛絕對不認識嗎?”

陳俊儀心口也浮浮躁躁的,夏梨是何時攀上覃辛的,他一點知覺都沒有:“她......。”

“哼,照我看,并不是你不要她,而是你的未婚妻,早就搭上了好的。”

謝韻如抱着雙臂,背靠着椅背,氣呼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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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俊儀思索着,還是決定哄哄眼前的大小姐:“她們并不認識,只是搭個便車而已。”

此時,坐在前面的喻蕭早已經聽到兩人在身後嘀嘀咕咕什麽,她哼笑着說話:“有些人啊,見不得別人好,尤其是看見分手的前任過得比自己好,更是氣得跳腳,依我看啊,這就是活該。也是有些人根本不配,只配那些不着三四的人。”

*

埃爾法後車座兩排,第一排兩個位置,一般是由工作人員坐的。

夏梨很自覺地坐到第一排靠窗的位置,放好包包後,她伸手拉過安全帶系好。

覃辛跟着勾着腰進來,他看了一眼夏梨,很自然坐在她旁邊的座位。

剛坐下,夏梨便覺得跟着身邊的人輕輕往下陷了。

覃辛的手很自然垂在旁側,高檔的白色西裝面料輕擦過她柔嫩的肌膚,帶着冰涼的質感,嘩啦起一陣靜電。

夏梨的胳膊一抖,霎時間,整條光溜溜的胳膊毫毛豎起,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她縮回手,雙手抱臂,指腹揉搓着雞皮疙瘩,試圖讓它們乖乖降下去。

覃辛偏了頭,看她的小動作,頓時問道:“冷嗎?”

她縮着肩:“還好。”

已經坐上了別人的車,十分涼爽,她自然沒挑剔。

覃辛敲了敲面前的升降板,頓時,升降板緩緩降下,正好可以看見駕駛室和副駕駛。

副駕駛上坐着謝方一,面板下降,她轉過頭來和夏梨打招呼:“夏小姐。”

夏梨友好地回應:“方一姐,你也在啊。”

謝方一笑了笑,轉頭看向覃辛,聽他指令。

“有披肩嗎?”

覃辛向謝方一要了條披肩,單手接過後遞給她:“披上。”

無意間瞥到她穿的統一制服,将她身材勾勒出姣好線條來,他頓時低頭,轉過頭去和司機說話:“錢叔,溫度高一點。”

“好的,老板。”

嗓子不知不覺有點潤潤的,覃辛清了下嗓音,指頭輕撓喉嚨處。

夏梨說過謝謝後,把灰白色的披肩搭在腰間,正好蓋住腿,一下暖和不少。

她身體微微靠車窗,可不能再有意無意碰到覃辛,弄不好的,還以為她故意怎麽樣呢。

覃辛調整坐姿,身體朝外側靠了靠,兩人之間留出一個拳頭距離。

他拿出瓶礦泉水,很随和遞給她:“喝水。”

夏梨十分不好意思,又說謝謝。

自從遇上覃辛後,她不知道說了多少個謝謝。

只是光說謝謝不好,她還加了個後綴:“謝謝覃老板。”

覃辛纖長的手擰開另一瓶礦泉水,聽她說了覃老板三個字,動作稍稍一頓。

他喝水時,微微仰頭,下颌線被勾勒得像是藝術品,一口清潤的水從口裏劃過喉嚨,喉結跟着滾動了一番。

距離隔得近,似乎還能聽見對方咽口水的聲音。

他轉過頭,玩笑似的:“不用叫覃老板,顯得很生疏。”

“那我怎麽稱呼您。”夏梨十分有禮貌。

在圈內,畢竟他是前輩,要用您,或者老師來尊稱。

正當她要脫口而出,叫他老師可好,覃辛開口:“我比你大三歲,你可以随他們一樣,叫我覃哥,或者辛哥。”

可是錢叔和謝方一都叫他老板呢。

夏梨抿着薄唇,看向後視鏡,在後視鏡裏與謝方一視線偶遇。

謝方一很快錯開眼,表示她可沒那麽喊他哥。

錢叔也從後視鏡端看了兩人,一時竟不自覺笑了,他家老板,平時悶悶的,也很嚴肅,今天怎麽有點...…別樣。

夏梨很快轉過彎來,叫他一聲:“辛哥。”詞語從齒縫間蹦出,顯得還有些生硬。

不過很快她就習慣了。

由于沒有坐大車,所以賽制相關問題是謝方一來給她說的。

這無疑也暗示了,覃辛也是這次節目的嘉賓。

夏梨沒有多問,認真聽着謝方一的講述。

錄制時長為三個月,也就是說要在營地呆三個月,第一個月集訓,第二個月才開始比賽,第三個月算是重要的決賽。

比賽分為六個階段,從第二個月開始,每半個月舉行一次比賽,淘汰賽制分別以100進50,50進28,28進14,以此類推,一共分為六場,其他的時間,都是在訓練、練習中度過。

宿舍為四人寝,到之後可自由選擇寝室。

至于比賽比的什麽,怎麽比,不會提前告知。

謝方一念完之後,合上錄制卡片,一并遞給她:“夏學員,祝你成功。”

“謝謝。”

她雙手接過,将它們放好在包裏。

車子已經開出一段距離,夏梨轉過頭,一片熟悉的景象印入眼簾。

遠處大片大片香樟樹遮蓋紅白相間的樓,正是十九中學。

夏梨瞳孔不忍放大一圈,整個初中她都在這裏度過的,母校撲面而來的熟悉感令她感懷。

十九中門口幾個大字換了,從地上換到了門口四米高的牆上,旁邊賣串串的阿婆也不見人影,還有蛋烘糕、章魚小丸子的賣家呢?

她狐疑的同時,也意識到了自己已經成長,如今七八年過去了,有些東西早已經物是人非了。

夏梨呆呆地看着,自言自語起來:“十九中。”

“咦,老板,你的母校。”

謝方一轉頭沖他笑了笑。

覃辛本就看着不遠處的建築,他點頭:“變了不少。”

夏梨驚訝道:“辛哥也是十九中的?”

這個也字,自帶信息量。

他漫不經心點頭:“我高中在這裏讀的。”

十九中是市內數一數二的大學,這裏的學生升學,不是出國就是985211,裏面還設有藝術系,也都往高校輸送。

覃辛這個條件,很明顯高中就分班去了藝術系。不過,他這樣的風雲人物,應該在學校很有名才是,怎麽沒聽說過。

“辛哥高中學的藝術嗎?”

這聲辛哥已經喊習慣,也不覺得繞口了。

他搖頭:“沒,我高中沒資格分班到藝術系。”

“啊?”

沒資格?像覃辛這樣的外形條件沒資格,那誰還有資格。

夏梨正想要問,只見謝方一也不說話了,安安靜靜坐在位置上。

覃辛也沒有繼續往下說,看樣子,他高中發生什麽不好的事。

她很懂事:“我也是,本來高中要在十九中的,沒想到家裏出了點事,就回去了,一來二去,沒留在上海。”

說這話時,覃辛轉頭看着她,像是很懂,靜靜地看着她。

又是那樣的一種眼神,透着熟悉感,還有一點點劫後餘生的欣慰。

夏梨被他雙眸吸引,心口劃過一絲冰潤的泉水來:“辛哥,我們以前在學校碰過面嗎?”

他垂下眼,纖長睫毛在眼睑處籠上一層暗影,他沒有化妝,頭發也是很自然地散開,整個人散發着一股蓬勃的朝氣。

“說不定哦。”覃辛擡起眼,沖她微微一笑。

幾人聊了一個小時,便安靜下來,路程還有三個多小時,夏梨起得早,不忍掩着口鼻輕輕打了個哈欠,困意蔓延。

這一幕的确是輕輕的,只是不知道身邊的人似猛虎細嗅薔薇,捕捉到了她的情況。

素白纖手放下工作材料,他輕輕叫了一聲錢叔,手指往上擡了擡。錢民從後視鏡看見,立即會意,将升降板收起。

“還有三個多小時,你累了就睡會吧。”

“哦哦,好。”

夏梨感受到細致的關懷,倍感舒心,她将淺灰色的披肩往臉上拉了拉,蓋住下半張臉,這才安心地閉上眼睛,穩穩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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