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章
第 23 章
過往種種經常使立夏陷入夢境難以自拔。
原本美好的回憶,以夢的形式不斷在她腦海中重溫,如夢幻泡影,真真假假她也有些分不清了。
安如許神不知鬼不覺,悄無聲息,潛移默化的烙刻在立夏的腦海中,以至于立夏意識到的時候,已經失控。
時至今日,立夏還是覺得來到江城之後,遇見安如許所經歷的一切,都是一場美夢。可醒來又能怎麽樣呢?繼續無家可歸無處可去,過着人人可欺,缺衣少食的日子嘛!
夢也挺好,至少感覺是舒服的。
醫院裏除了來來往往的護士,幾乎就是穿着病服的病人,立夏坐在病床前守了一上午。
直到下午三點,安如許蘇醒了。
醒之前,立夏安靜的坐在病床前削蘋果。
一圈一圈的蘋果皮長垂着,蜿蜒輪轉就像她的心思一樣。
“小雨小雨?立夏?你在哪?不要去危險!!!”安如許嘴裏喊着夢話,從病床上驚坐而起,有些癫狂的四處環顧,看到了坐在旁邊的她時眼睛閃着明亮的光。
立夏被安如許突然坐起大喊大叫吓到,心髒狠狠打了兩個顫,手不穩,蘋果皮就削斷了,雪亮的刀刃落到手背上,赫然出現一條鮮紅的血痕。
安如許看到她手上的血,上前想握住立夏的手,被立夏靈敏的躲開:“我沒事,不用不用。”
立夏淡定的抽出床頭櫃上的紙巾,包住自己流血的手指,完全不看跪坐在床上驚恐看着自己的安如許,說道:“你從樓梯上摔下來了,現在感覺怎麽樣?”
安如許看着眼前的人,松了口氣:“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立夏用折好的厚紙按住傷口,重新回去,看着安如許:“有事你就不會看到我了!年紀也不小了,以後上下樓梯能不能小心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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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如許伸手拉過立夏的手,輕輕的撫摸,立夏的注意力全在安如許的手上,安如許失而複得喃喃道:“沒事就好。”
“我當然沒事,從樓梯上摔下來的人是你。”立夏有些生氣,沒想到安如許醒來之後會這麽親密的拉着自己的手,覺得不對,又不忍掙開:“一把老骨頭都快摔碎了,還在擔心你的小雨?!不用我提醒你吧!小雨姐四年前就已經不在了。”
“.........”這一摔,戲劇性的讓他回憶起所有的事情。
今年他将近三十歲了,追随一個人怎麽就那麽困難,老天爺就那麽喜歡考驗他的真心嗎?
又讓她們多磋磨了四年。
他記得他因為車禍失憶了,想起立夏,想起吳夢雨,想起一切。
“立夏?你吃飯了沒?”立夏看着比四年前還要瘦了。
“沒,等你醒過來宰你一頓。”立夏看着他,眼神惡狠狠的道。
“我.......”安如許動動嘴唇,感覺上天就是在跟他玩笑。
“.....你不會失憶了吧?你還記得多少,還記得吳夢雨嗎?”立夏迫切的想要知道這個。
安如許笑着解釋:“記得,我沒有...失憶。”
“好吧!!”立夏有些失望。
立夏推開他的手,挪開椅子,坐的遠遠的。
安如許重新坐回床上:“我睡了多久?”
立夏道:“一晚上多一點。”
兩人各懷心思,安靜了好一會兒。
安如許:“我手機呢?”
立夏扶着他的手,把手機遞給他。
安如許拿到手機,匆匆下床,走之前叮囑立夏:“立夏......你在這等我一會兒。”
安如許知道他叫立夏,看來是沒有失憶,感覺還是跟四年前一樣。
這通電話在醫院走廊打了兩個多小時,立夏時不時出去觀望,發現安如許情緒甚至有些憤怒過激。
但一看見立夏,安如許又會立刻換上笑臉對着她笑。
立夏覺得安如許有些奇怪。
兩人一起在餐廳的醫院吃了一頓飯,下午就出院了。
吃飯的時候,安如許看過來的眼神,深情款款,立夏再次覺得安如許不對。
回去之後,立夏覺得安如許看她的眼神完全變了。
那種眼神是記憶中,安如許看吳夢雨時才有的眼神。
立夏怕徹底淪陷,只好躲開。
那天下午,立夏把開了花的月季花搬到室外花園澆水,欣賞完室外風光後,立夏把月季花全部剪了下來,準備放到自己房間裏。
安如許從大廳門出來,站在花園門口看着立夏在那忙忙碌碌的圍着一盆花左轉右轉。
立夏回頭,注意到了安如許的注視。
被他這麽看着,立夏覺得不自在,拿着剪下來的花,進門回房間。
被安如許叫住了:“立夏?”
“.......幹嘛!你醒了就變得奇奇怪怪的,天天閑的沒事就盯着我死看,難不成因為我救了你,你愛上我了?”
立夏知道這不可能,愛可不是一件輕易的事情:“不要再盯着我看了好不好,我被你盯得發毛。”
安如許輕笑着,聲音柔和如微風拂過立夏的耳際,安如許說:“我愛的本來就是你。”
“你說什麽?”立夏不敢相信,措不及防的在這麽普通的一天,她剛剛澆完花回來就收到了暗戀多年的男人的表白:“你再說一遍?”
安如許又堅定的重複道:“我說我愛你。”
完了!真的是晴天霹靂,見鬼了!立夏原地石化一瞬,腦瓜子被“我愛你”三個字震得嗡嗡作響,小聲問道:“你是不是被鬼附身了?還是真的失憶了?認錯人了吧!你看清楚我是誰好不好?!”
安如許搖頭,笑得很溫暖:“沒有,我愛你。”
一時之間,進屋不是,不進屋不是,立夏就站在門口認真懷疑起來:“真的假的?”
安如許淺笑着,伸手抓住她的手腕,拉着她在一樓客廳,接過她手裏的花放在茶幾上,讓她坐下,又認真的回答了一遍:“是真的,我愛你。”
四年,她連一句喜歡都沒有聽到過,現在突然被暗戀的人揪着說“愛”,她感覺後腦一片熱氣暈開,整個人都迷糊了。
“你不是愛吳夢雨嗎?”立夏覺得安如許肯定是從樓梯上摔下來,搞錯了:“你是不是腦子真的摔壞了,咱們再回醫院複查一下吧!”
立夏拉起安如許的手就要走,被安如許按住手背安撫住:“我說的是真的,從現在開始,我追你,你不是要我給你當助理,我給你當,你去那我都陪着你,咱們永遠一起,永遠都不分開。”
一切都來得太過突然,安如許自從摔下樓梯之後就變得奇怪,立夏覺得這告白不真實:“....你瘋了嘛....”
“沒有,我說的是真的,你還記得以前我說的我要跟你去找一個瀑布嗎?我就是我,我愛你。”瀑布自己确實跟安如許說過,可這不能代表什麽。
立夏重複吸氣呼氣,調整自己的狀态跟情緒。
她問了一個她認為最重要的問題:“可是你愛的明明是吳夢雨你還記得嗎?”
“立夏,這些我可以慢慢跟你說,等你能接受的時候。”
“.....”
立夏不知該怎麽說,她不是在因為安如許跟吳夢雨之前的戀情要安如許給她一個解釋,他只是想安如許能回應這個問題。
面對安如許的搪塞,立夏反問:“你追吳夢雨的時候也是這樣嗎?”
安如許搖頭:“四年前的事情,你還記着呢?難道你再次回到這裏,不是因為喜歡我嗎?立夏?”
“......”
安如許耍詐,他說這些話的時候,故意離立夏非常近,呼吸全部噴灑在立夏的頸間,弄她她又濕又癢,難以自持,安如許正好前進一步,溫熱的掌心拖住她的手肘又順勢環抱住背部。
立夏覺得安如許在近一步自己就要失控了,她深深換了口氣,她猛然推開安如許,想要繞開他回房間:“你怎麽能這個樣子?”
安如許看着立夏嬌羞的樣子,一路跟在她後面上樓,笑着問:“我怎麽樣了!”
立夏不理他,想加快上路的步子,但是在房門口被安如許的大長腿攔住:“咱們先把這件事情說好,你再進去。”
立夏覺得自己需要清新的空氣,周圍全是安如許的味道。
安如許持續進攻道:“乖一點!小立夏,現在時間還早,正好咱們好好聊聊。”
立夏不敢擡頭看安如許,僵持不下,只好轉身在二樓沙發上坐下。
她有些無措,随手拿起桌子上不知道什麽時候留下的半杯冷水就要喝,被安如許及時攔住:“幹什麽?這水不能喝了。”
安如許掌心的溫度潮濕滾燙,立夏連忙避開:“你這是幹嘛?”
“你說一下我怎麽了?我也沒幹什麽,只是表白而已啊!”
立夏被他哽住了,對于安如許空降的臉不不紅心不跳的表白,她感覺惶恐。就跟飄在浮雲中一樣,懸!!
立夏道:“這種事情,能不能不要開玩笑,安如許,你27歲了,老大不小了。”
安如許寵溺的揉了揉立夏的頭發:“對啊對啊,該結婚的年紀了!”
立夏本來臉就已經夠紅了,聽到安如許說到結婚,徹底充血一樣的紅,說起話來語無倫次磕巴起來:“你......你不能......不要亂說......說結婚...結婚...不能亂說...”
安如許盯着她聽她說完這些話又突然歪頭親密的靠在立夏的肩頭道:“不是亂說,你大學也讀完了,咱們可以先把婚結了,之後的事情我會慢慢告訴你。”
立夏顫顫巍巍的看着自己肩頭的爆炸卷發頭,直接懷疑道:“你是不是腦子摔壞了?真的假的?”
安如許:“真的,當然是真的結婚的事情不能亂說,不是你說的。”
立夏:“對啊,不能亂說,你怎麽能突然就跟我說結婚的事情,這也....這也太奇怪了,你是不是有什麽...有什麽難言之隐。”
立夏說完,安如許立刻笑得前仰後合:“你這說的好像我不舉一樣,我沒有跟你亂說。”
安如許突然這樣,實在不真實,立夏懷疑自己又發病了,在白日做夢:“要不我還是先回南京吧!”
安如許攥住立夏的手腕:“你是不是覺得這樣太不正式。”
立夏有些驚恐的搖頭,她可不敢讓自己的夢再複雜了,不然真的就陷進去了。
“你放開我吧!我回房間睡覺了。”
安如許盯着立夏的眼睛看了好一會兒,最終放手讓她回房間。
立夏腿軟的不行,慌忙進門後,捂着心口,順着門坐到了地上:“天吶!這個美夢,好恐怖。”
立夏像往常一樣,吃藥睡下,平複好心跳,告訴自己睡前發生的一切都是自己在做夢。
這種安如許給她表白的夢,還是第一次,挺刺激的。
立夏睡前迷迷糊糊的覺得,應該是最近跟安如許走的太近了,導致她有了做這個美夢的動機。
第二天醒來,聞着房間裏的味道,看着不同于自己住處的粉色天花板,立夏在床上躺了很久才頂着亂糟糟的頭發從床上坐起來。
低頭對着絲綢絨被自言自語:“昨天那個夢真是太奇怪了,安如許怎麽可能跟我表白,他那麽喜歡吳夢雨呢!”
說完立夏又自嘲的笑了笑:“人怎麽可能輕易就忘掉自己的初戀呢!昨天絕對是夢。”
她在房間衛生間洗漱完之後,踮着腳來到樓下客廳。
這一覺她睡了整整一天,大概是藥效的作用,現在是第二天下午五點。
潛意識意識到自己一定會在跟安如許碰面,但在下意識還是鬼鬼祟祟。
立夏穿着拖鞋,分別找了茶水廳,廚房,跟樓上樓下的所有衛生間,空房間。除了安如許的房間,那是她不敢企及的禁地,靠近門口她又有些不敢,安如許可能在自己的房間裏面呆着。
立夏有些窘迫的紅了臉,最終還是決定回自己的房間老實呆着,說不定還能再一覺睡到明天早上。
立夏最後看了一眼門把手,有氣無力半死不活般的轉身回自己的房間,剛剛擡腳就聽見樓下傳來電子門禁的刷卡的聲音。
立刻又像一只發狂的小貓一樣瞪大了眼睛,緊抿着唇,屏住氣息,飛速竄到扶手欄上觀望。
安如許開門進來,立夏已經開心的想要飛下去。
他懷裏抱着一束花,手裏提着一些大大小小的中藥包,一擡頭就對上了在樓上偷看的立夏。
安如許對着立夏笑了笑,換好鞋之後就拎着東西直接上樓。
立夏一直看着他上樓,安如許也一直笑着看着她。
就像主人再看自己的家養小貓,在還沒有把小貓抱進懷裏之前,小心翼翼的注視着,希望小貓不要因為害怕而跑掉。
看着安如許漸漸靠近的那一刻,立夏的腦子是空白的。
忘了昨天的落荒而逃。
等到安如許把中藥包放在桌子上,捧着一束粉嫩月季花安穩的站在她對面,立夏才條件反射一般拔腿就跑。
當然,被安如許輕而易舉攔腰摟住。
安如許順勢摟着她的背部,将她抱在懷裏:“怎麽了?看見我就跑是怎麽回事?”
兩人胸膛離得極近,心髒猛烈跳動的聲音,仿佛充斥在整個世界,她擡眸看向眼前的人,再也無法注意其他的。
這雙眼睛,能迷人魂。
做白日夢不可怕,可怕的是夢醒。
如果這又是一場夢,她祈禱永遠沉淪。
立夏着迷一般撫摩安如許的側臉,覺得夢太真實了。夢到這種場景,她實在是不願意再看安如許的臉,于是低下頭,手不老實的扭住安如許的耳垂,輕聲問道:“你昨天說愛我是真的嗎?”
過了好一會兒安如許都沒出聲,立夏覺得自己趴在安如許懷裏快要睡着了,終于聽見安如許的聲音裏帶着不滿跟控訴:“是真的?可是你昨天好像拒絕我了?為什麽?是我誠意不夠嗎?”
立夏猛然擡頭,比安如許更加委屈道:“不是的。”
安如許一下一下揉着立夏的頭發:“那是為什麽?”
立夏搖頭,将眼淚憋回去:“現在我願意跟你在一起了。”
安如許擡手,虎口卡住立夏的下巴,強迫她擡起頭,在看見了立夏紅彤彤的眼睛之後安如許質問道:“怎麽了?跟我在一起委屈你了?”
立夏想搖頭,卻沒能成,只好開口道:“不是的,我昨天沒想清楚,現在想清楚了,在夢裏在一起也挺好。”
安如許松開自己的手,重新将人摟在懷裏:“夢?你總做夢?你确實貪睡,今天一整天你一直在睡覺,我一個人無聊,就去了一趟醫院給你熬了一些中藥包,然後又給你帶了一束鮮花,這不是夢。”
立夏沒有以前的記憶,突然表白在一起确實倉促。
立夏看了一眼桌子上比一大袋零食還要多的一堆藥汁,有些想吐:“我不想吃藥。”
安如許笑着,晃了晃手裏的花束:“那你想要花嗎?”
立夏伸手去夠:“當然,我要花。”
安如許躲開:“鮮花跟藥是連在一起的,你必須全部收下。”
立夏擡頭圓溜溜的眼睛看着安如許,央求道:“不要嘛!我就只想要藥....不是,要花。”
安如許點頭:“好好好,我聽見了,你說你只要藥,還有花。”
立夏連忙拽住她的袖子糾正:“不是的,我是說我只要花。”
安如許:“剛剛我聽到了,這是不可以反悔的。”
立夏:“你不可以這樣。”
安如許揉着她的頭發:“是你不可以這樣。”他看了一眼時間又道,搶在立夏反駁前問道:“餓不餓?”
立夏立刻就忘掉了她嘴邊要說的話,點頭道:“餓了,怎麽辦?”
安如許捏了一下立夏的臉:“怎麽辦?你把我吃了好嘛?”
立夏臉紅着搖頭:“不行。”
安如許笑着:“想吃什麽?”
立夏:“喝湯吧!”
安如許把花給立夏,哄道:“自己看看,把這花擺在那,我去給你做飯,吃完飯咱們洗漱一下早點休息好不好?”
立夏點頭,看着安如許下樓,進了廚房。
她看了看手裏的花,又看了看廚房的方向,覺得這花擺在樓下的客廳最好,因為安如許每天呆的最久的地方就是茶水廳。
立夏将鮮花擺好之後,又跑到廚房扒門,偷看安如許熬湯,她不跟相信肖想了四年的人,今天突然主動向她表白了。
安如許看見她,立夏就躲出門外
“偷看什麽?”
立夏依舊靠牆躲着,不說話。
安如許從廚房出來,看着她又問:“看什麽呢?”
立夏臉紅着,說不出話。
安如許:“怎麽了?這麽餓?”
立夏依舊沒說話,安如許伸手将她攬在懷裏:“說說?你在想什麽?”
這不是夢,才更奇怪,安如許沒道理突然跟她在一起。
立夏猶豫着:“....那我說了。”
“嗯,你不說,我也不放心。”
“你跟我在一起是為了報恩嗎?”
“這話怎麽說?”
“你從樓梯上摔下來,是我将你送去醫院,照顧你,所以你感謝我,然後為了報答我...”
安如許沉默了:“......”
“以身相許了。”
“不是,你絕對不要這樣想我。”
“真的假的?”
“真的,不準再這樣想,聽到沒有。”
“嗯嗯,好吧。”
等了将近一個小時,立夏才喝到烏雞湯。
立夏一邊喝湯,一邊沖着安如許甜甜的笑。
安如許突然問道:“你不是說你有個要喜歡八年的人?”
立夏一拍桌子,丢下勺子,不甜了,兇巴巴道:“你幹嘛提這個?”
果然就不能給安如許好臉色看,才接受他的表白,對着他笑了兩下,就又開始犯欠。
安如許歪頭,微微勾唇:“沒什麽,三天前你自己說的,你自己忘了?”
立夏忽然覺得,這些天發生了不少事情,怎麽就才三天:“沒有。”
安如許:“我現在是你的男朋友,你不給我解釋一下?哦~那這個人是誰啊?”
立夏低頭不看他:“你明知故問。”
安如許:“是我對嘛?”
立夏覺得自己被欺負了:“你是不是仗着我我喜歡你,你就可以為所欲為了?”
安如許笑:“我就想知道你是不是喜歡我。”
立夏是真的很想把安如許按在桌子上揍一頓:“了不起了,我是喜歡你,但是現在是你先追的我。”
安如許總是拿傲嬌的小立夏沒辦法:“對對對。”
說着他伸手把立夏特意擺在兩人中間做遮擋的花推到一邊,想看立夏慌張的模樣:“你也了不起啊!我追的你又怎麽了,我喜歡你不能追你啊!”
這話一出,立夏直接羞紅了臉,慌張的低下頭一個勁的灌雞湯。
不一會兒就見底了,安如許帶着笑意,仔細幫她添湯,平時一碗都不想喝的,今天被安如許欺負着,灌了兩碗多一點。
......
從浴室出來,洗掉了頭發上鮮香的雞湯味,立夏摸着自己微微鼓起的小肚子,有些生氣了。
安如許坐在樓二沙發上,拍了拍自己旁邊的位置:“過來坐會兒在睡覺。”
立夏濕着頭發,穿着安如許的浴袍,瞪了他一眼:“不想跟你說話了,下午我要去西南街那家店巡查,要早點睡覺。”
安如許一直不說話,盯着她看,盯着的立夏發毛,那種眼神就像是獵豹盯着進入自己領地的小貓咪一樣,他悠閑地坐在沙發上,擡腿翹起二郎腿,拍了拍自己的大腿,再一次示意立夏過來坐:“是不是想讓我跟你一起去?”
立夏雖然确實有這個意思,但是嘴硬道:“我才沒有,你想多了。”
剛剛安如許讓她坐到沙發上她不願意,此刻坐在腿上,她倒十分樂意。
安如許摟着懷裏的人,故意作弄:“真的沒有?”
立夏繼續嘴硬,說着反話:“沒有,我不想你跟我去。”
安如許扭着立夏的臉:“不對,你想。”
立夏抓住安如許的手腕,推着:“滾開。”
安如許繼續:“書上說,不想就是想。”
立夏臉又紅了:“滾。”
巡店立夏并沒有在店裏呆很久,只是簡單的檢查了一下店裏的裝修,了解了一下營業情況最後看了一下財務跟收銀系統就拉着安如許回去了。
安如許剛剛出院,立夏擔心她跟自己來回瞎轉會累。
晚上回到別墅,閑來無事,立夏就開始心癢難耐。
這真不能怪她太色,她在客廳看書好好的,一擡頭就看見安如許一直盯着她看,她很久沒有過了,再加上本來就喜歡安如許,人在眼前勾引他,她根本就忍不住,立夏背靠在門上:“男人都是騙子,嘴上說愛,都不來找我。”
剛埋怨完,立夏就聽見敲門聲,她立刻激動到站直,努力鎮定,故意問道:“誰啊?”
門外傳來安如許笑聲,他道:“我。”
這問題實在是太傻了,除了安如許也沒有其他人。
立夏問:“幹嘛?”
安如許不說來幹嘛,只讓她開門:“開門,躲房間幹嘛?”
立夏心裏激動,臉開始泛紅發燙:“不開。”
安如許道:“我有備用鑰匙。”
立夏心裏歡喜,努力調整好自己的表情,跑過去開門:“你幹嘛,我要休息了。”
果然,立夏就聽見了鑰匙碰撞的聲音:“我進來了。”
門一打開,立夏僵硬的站在房間中間,看見安如許,進退都不是。
立夏穿的綢緞蕾絲睡衣,還是超級短的,擡腿走動間能看見裏面的白色貼身衣物。
.....
安如許一下就呆住了,臉紅着,問立夏:“你怎麽穿成這樣?哪來的睡衣?”
巡店時,點的外賣。
新婚燕爾的小情侶,雙雙臉紅,有些舉步維艱的味道。
“你還說,你怎麽能晚上随便進我房間,我在自己的房間,不穿這樣,穿那樣?”立夏昧着良心反咬了安如許一口,走上前一個沒站穩,倒在安如許身上,壓在門上,合上了門。
上鈎的魚可不能再讓他跑了。
安如許扶着她坐到床上,已經變回那個鎮定自若地成熟男人,他揉着立夏的頭發:“你不用這麽饑渴吧!”
立夏的臉一直都很紅,聽見安如許笑着說完這些話,又紅了一層:“你說什麽?”
安如許道:“我說我想追你。”
“你...不是已經追到了....”立夏覺得安如許可以跟她來點實際的。
“我想.....”安如許一進門就看穿了她的心思,畢竟也算是他養大的了。
“你想幹什麽??!!!”立夏語氣裏滿是驚訝抗拒,卻用一雙魅人的眼睛勾搭着。
安如許心裏明了,就是想看看她還能忍耐到什麽時候,恢複記憶之後,他可是有很多立夏想要的證據,在他腦子裏,心裏擺的明明白白。
“我想,你的腳剛剛崴了一下,得好好檢查一下,不能影響工作。”
“沒有,剛剛只是沒有站穩。”
立夏有些不樂意,這跟她想的不一樣。
安如許問:“啊什麽?這麽着急把自己送出去。”
立夏嬌氣道:“你不要亂說好不好。”
安如許故意在她耳邊輕聲問:“我亂說了嗎?”
立夏感覺耳朵酥麻,沉浸其中,說不出話了:“.....”
安如許拉開兩人的距離,真的要給她看腳踝:“藥箱在哪?”
“......”立夏不開心了,不答話,安如許勾着她的下巴,立夏甩一下,沒用,安如許霸道着:“再問你一遍,藥箱在哪?”
立夏耍小脾氣:“不知道,這是你家。”
安如許也有自己的道理:“這是你房間。”
立夏眨眼看着他:“可是這是你家。”
兩人就着這個,一個球打來打去不那麽好玩,立夏想到了什麽,巧笑着:“安如許,藥箱好像在那邊的櫃子裏,盒子裏,你去看看。”
安如許順着立夏的方向看過去,衣櫃?
衣櫃裏沒幾件衣服,但是确實是有個小盒子。
純白色的盒子.....
安如許想了一會兒,一時間沒搞清楚立夏想玩什麽把戲,就從衣櫃裏拿出來,走向立夏:“你說這個?這個是藥箱?”
精包裝的小盒子,看起來挺高級。
安如許面紅耳赤,有些愠怒,看向正得意的立夏:“.......”
是女人獨有的小玩具....
立夏就想這把火燒的越旺越好:“你說什麽?”
被黑沉沉的眼睛盯上,立夏一點也不心虛害怕,主動上前縮在安如許懷裏,聲音嬌軟裝傻道:“我說什麽了?”
安如許壓抑着,努力控制手上的力度:“剛剛笑得不是挺張狂?那是誰的?”
立夏畏縮道:“我的我的。”
安如許張口結舌;“你.....”
立夏覺得安如許這樣子實在是太好玩了,她就喜歡玩火:“我只是用了一下而已,你不用吃醋吧??”
安如許忍得額角青筋暴起:“你說呢?逗我好玩嗎?”
立夏看着他忍耐的樣子,繼續玩火,趁機在他鎖|骨上輕輕落下一個吻,故意道:“你把我的玩具弄髒了,怎麽辦?”
安如許被挑逗着,被迫丢棄理智:“我這有現成的,賠給你吧!”
立夏見得逞了笑道:“好啊!怎麽給?”
安如許冷笑了一下,不回答。
用行動告訴她。
他拿過矽膠棒旁邊的小方包,扯開褲腰上的繩子,兩步腳踩着,就脫了。
立夏一下就醉了。
寂靜的夜,暖氣肆意升騰,這是一個安靜溫暖的夜晚。
清冷的月光照在木制地板上,沾染上了暧昧。沒有星星月亮,但很惬意。
立夏醒來的時候是第二天下午。
安如許一直都醒着,他還想再躺一會兒,被窩裏又香又暖和,想繼續躺着。
立夏張嘴,震驚的發現自己居然沒發出聲音,咳了一下清嗓子才聽見自己粗粝的音色:“你幹嘛,我起來。”
親耳聽見自己的聲音成這樣,又羞又惱,耍脾氣嬌嗔:“你都不注意一點,你看看我都成什麽樣了?”
安如許猛地一下從床上坐起來,安撫性拍着立夏的肩膀,委屈道:“你在仔細好好想想,昨天是誰不注意?我沒辦法,不給你就哭,鬧,蹬被子,在躺在床上撒潑打滾,我實在是治不住你,你這脾氣越來越大。”
“......”安如許這麽一說,立夏就立刻羞愧,少了些底氣。
渾身酸痛也自知理虧:“..……”
“是是是,對不起老婆,你好好休息一下,我給你道歉好不好。”安如許抱着她往回躺:“休息一下,我的錯。”
“我要喝水。”立夏很受用:“我不是你老婆。”
安如許道:“.....早晚的。”
“起來。”立夏坐起來,拉着安如許的胳膊:“起來嘛!”
“我給你下小馄饨?”安如許打算等她恢複一點再拿這件事逗她:“你好好休息,往後你說什麽我都答應你。”
“.....”立夏就是想讓他出去,自己穿戴好:“快去!”
安如許:“好,乖哈。”
他走後,立夏緊緊的捂着被子,對這個發展進度非常滿意。
“......”
想起昨晚那些比夢裏還要清晰的細節,她臉又紅了。
安如許端來小馄饨跟一杯溫水:“起來。”
立夏沒動靜,安如許把東西放下之後,然後單腿跪在床上拉開被立夏攥的緊緊的被子:“起來,不是要喝水嗎?老板?”
立夏一下撲開蒙在頭上的被子,覺得老男人就是不知羞恥:“什麽老板,你那麽喜歡cosplay。”
安如許理所應當道:“我是你助理,你難道不是我老板。”
立夏覺得這話在理:“我...”
安如許挑了下她的下巴,就喜歡看立夏語無倫次的可愛模樣:“我我我,小樣。”揉了揉立夏的頭道:“起來,吃馄饨。”
立夏吃了一顆馄饨看着安如許,評價道:“你這個人是真的很不要臉。”
安如許笑道:“怎麽會,我愛你。”
“你以前愛吳夢雨的時候也是這樣的,現在對我這樣,你就不覺得惡心嗎?”
立夏覺得自己腦子犯抽抽,正甜蜜呢!說這些幹嘛!
沒想到安如許看着她,深情道:“....從今往後,你要記住,我愛的只有你。”
立夏點頭,怕自己在說錯話。
安如許眼神堅定目光炯炯,柔情似水的話從他口中出來,如不可撼動的山,深情如水,綿延不絕。
立夏重新躺回被窩:“你們老男人都這麽能撩人?為什麽你換女朋友還換的那麽勤?”
安如許道:“我只是想跟那些女人試着磨合一下,最後發現,不合适。”
立夏知道不少關于安如許談戀愛的八卦,都是黃月告訴她的:“哦?是嗎?據我所知被甩的不是你嗎?”
安如許:“當人得被甩,不然讓人家女孩子臉往哪放?你還知道我是被甩的?”
立夏白眼:“對啊對啊,你還挺紳士的,讓我也甩一次吧!”
安如許掀開被子躺進去:“只要甩完就複合,你想甩多少次都行。”
“....”
立夏感覺胳膊酸痛,哪哪都不好受,尤其是大腿根,她翻了個身,不小心出聲:“嗯嗚~”
安如許看着她難受的表情,風騷的笑着,上手掐她的臉,立夏正煩着,不想被她碰,就偏頭躲開。
安如許雙手捧着立夏的下巴,不顧立夏的後仰掙紮,固執的吻上她。
直到把立夏親的快斷了氣,他才微微松開一點,出于本能,為了防止安如許的再次進攻,立夏把手臂橫在胸前半推着他。
立夏睫毛本就又濃又黑,一張濃豔的臉,此刻粉紅的泛着光,更加誘人。
安如許看着她道:“你怎麽那麽可愛?”
立夏不舒服,不吃這套:“你禽獸。”
“明明是你自己纏着我的腰要吃的。”
“不可能,我沒印象,只記得.....”
“記得什麽?”
“記得...你是禽獸。”
“那你喜不喜歡禽獸?”
“....你滾啊!!”
立夏掙紮着離他遠點:“你幹什麽?我不要你抱着睡。”
安如許将立夏牢牢的環抱在懷裏,臉埋在立夏的頸窩,一個勁的蹭。
直到立夏安靜下來安如許問:“累了?”
立夏臉紅着曲腿擋住,不讓安如許貼近:“你不要貼着我。”
安如許溫柔退開,應道:“好。”
“........”這跟立夏想的不一樣,她只是想自己想要的時候,卻沒想到安如許是不受自己控制的:“......”
安如許來找她,立夏站在門口要趕他走。
她發現自己似乎迷上了跟安如許玩這種欲拒還迎的游戲。
她記得自己還曾因為占有欲,丢掉吳夢雨送給安如許的手絹。
那也算是安如許跟吳夢雨的定情之物,立夏閉上眼睛,心裏念道:“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