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33.拐貓
拐貓
聽栖被相允凝伸手攬住,他抖着手碰着自己的眉心,眼淚簌簌而落。
聽栖的識海之內,有只橘色貓咪團在一起,因為魂燈破碎而被迫陷入沉睡。
相允凝單手便箍住了聽栖的腰,讓他得以借力靠在自己身上,不至于因為沒有力氣而滑倒。
聽栖體內的天生靈骨,确實不止能夠讓聽栖擁有更高修為這一個功能。
天生靈骨歸根結底是上輩子的功德,既然能夠用于修補別人殘損的靈根,同理應當也能夠用于其他的方面。
比如……神魂,或者魂火。
識海是修士存放神魂和記憶的地方,用來溫養神魂再适合不過。聽栖和聽吟兩人血脈相通,自身精血不僅能夠供養自己的神魂,同樣能夠供養聽吟的。
雖然這不過是臨時之計,但是只要能夠保住聽吟的神魂就行,他們不貪多。
目前看小栖的情況,暫時應該只是因為情況緊急,自身精血妖力大部分都彙聚到了較為虛弱的神魂那方,所以聽栖會有些體力不支。
聽栖眼前模糊扭曲,他喉間酸澀難言,張口數次都說不出話來,只得悶悶地擁緊了相允凝,低頭埋在他的頸間。
溫熱的液體滴落頸間,相允凝默然片刻,将橘白青年往自己懷中圈了圈。
他什麽也沒說,也什麽都不需要說。
小栖想要的,最後都能回到他的身邊。
也許……這就是他存在的意義。
*
聽栖一直提心吊膽着,生怕識海之中的魂火哪天就悄無聲息地熄滅了,他哭都沒地方哭去,因而一天看個百八十遍,根本不敢松懈。
相允凝則開始搜集起了煉制魂燈的材料,這件事情本來應當由聽吟自己來做,可是聽吟的神魂如今還在沉睡,因而相允凝便先準備着了。
識海畢竟是個人絕對而私密的地方,一直用于收容別人的神魂也不是辦法,長期以往下去,小栖遲早要被吸幹精血。
聽栖倒是沒有什麽所謂,只要能夠養好兄長,別說吸幹精血了,他被吸成貓幹都行,只要兄長能活着。
此次貍弦域之行意外地順利,解決掉了李尋這個萬年禍害,還找回了小栖的兄長,收獲頗豐。
唯一的麻煩,是小栖回來之後,便一直不依不饒地抓着他問東問西。
直到将兄長的神魂魂火徹底安頓好之後,聽栖這才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情。
當初在無盡地之時冰冷魚根本沒有正面回答,聽栖謝相信相允凝的說辭,但是不敢完全相信,非要自己親自探查一遍才肯安心。
可是冰冷魚狡猾得很,應付來自別人的檢查很是熟練,即使聽栖已經感覺到了他的不對勁,最後卻依舊沒能從相允凝手中發現什麽端倪出來。
聽栖真的很急很急。
趁着兄長還在沉睡,聽栖能專心對付嘴極其嚴的相允凝,他什麽方法都用上了,軟磨硬泡威逼利誘甚至撒嬌撒潑,相允凝給出的回答都時沒有,從來沒有,如果他會被廢物傷到,那他這個廢物也不用活在這個世界上了。
聽栖氣得都忘了自己是人形,抓着相允凝的手上去就是一口。
當然他沒舍得用力咬,只是略施懲戒一般輕輕叼着磨了磨,相允凝自然不懼,翻手捏開聽栖的下颌,把酥炸魚幹塞進他的嘴裏,道: “先吃吧,一會餓了,魚幹便不脆了。”
聽栖: “……”
讨厭讨厭讨厭!
聽栖十分不滿意: “我不信,你肯定有什麽事情或者傷勢瞞着我了。”
相允凝把後知後覺變回貓形,竄到他身上抱着他的手啃來啃去的小橘貓輕輕抱起親了一口,愉悅道: “沒有。我說了,我再也不會騙你了。”
小橘貓被親了一口,于是折着耳朵咪了他一下,以此表示不悅,但是相允凝最擅長視而不見,他微微俯身又親了小貓一口,直把小貓親得順着力道微微低了頭。
小橘貓: “……”
他真的生氣了!!
小橘貓被男人圈在懷裏,氣鼓鼓地縮成了一團。
咬完欺負人的冰冷魚後,小貓在他懷裏滾作一團,雪白貓爪碰到了頸間冰涼的貝殼項鏈,閑來無事又氣憤之餘,便也用貓爪抱着送到嘴邊啃啃咬咬。
然而他不知道忽地想到了什麽,整只貓驟然一頓。
曾經觊觎小栖的人差不多都解決完了,如今閑适得有貓吸的時候,相允凝的心情便顯得格外不錯。
他一雙長腿懶懶地搭着,鲛绡外衣鋪展開來,裏面是一件束腰長衣,小橘貓若是閑來有空,甚至能在他身上鑽來鑽去玩迷宮。
察覺到懷中因為生悶氣而啃貝殼的橘色貓團僵在了原地,相允凝動作一頓,以為小貓不小心把貝殼吊墜咽了,于是立刻把小貓翻了過來,道: “小栖”
還沒等相允凝伸手掰小貓的嘴,貝殼項鏈便自己從雪白的貓爪之中滑落了下來。
相允凝不甚明顯地松了一口氣,道: “小心點,不要咽下去了,劃傷嗓子和胃會很難受的。”
小橘貓依舊僵硬不已。
他漆黑的瞳孔一眨不眨盯着相允凝,他想起貝殼吊墜中含進去的那枚幽藍漂亮的鱗片,又想起相允凝自那以後再也不肯在他面前露出鲛人形态。
哪條魚泡個熱靈泉都要穿全套的衣裳啊
冰冷魚何曾有過如此心虛的時候
小橘貓第一次見他的時候,相允凝在海中便是鲛人的完全形态,那個時候他的胸膛和腹部都有細密的藍色鱗片細密覆蓋,其實根本不怕隐私洩露的情況發生,更何況當時他那個狀态被小橘貓看了不知道多久,小貓甚至還抱着他的尾巴不肯松手,就這樣,相允凝也沒有表露過什麽要立刻變回人形的回避感。
頂多因為尾巴舉累了,要把他揪下來罷了。
最重要的是——相允凝送他的那片鱗片,聽栖記憶之中,根本沒有在相允凝的身上見到過。
當然,聽栖才見過他鲛人形态幾回啊,鲛人身上的鱗片數千上完,他沒見過不是很正常。
再說了,就算見過,他也不一定記住。
可是冥冥之中的直覺告訴他,問題可能就出在這裏。
誰能傷到堂堂蓮間域主
除非他自己作死找同級別修為的人打架,否則幾乎沒有受傷的可能。
除非……是他自己幹的。
從前往後所有種種事件都在此刻聯系起來,相允凝眼睜睜地看着小貓看他的眼神越來越難過,氣得折起來的耳朵也開始軟軟地塌了下來。
相允凝這才意識到不對,他擡手揉着小貓薄薄的尖尖耳朵,輕聲問道: “小栖不要老是胡思亂想吓自己……”
小橘貓擡爪按住相允凝的手,咪一聲,打斷他道: “冰冷魚。你說實話,你送我的那枚護身鱗片,是不是你自己拔下來的”
相允凝聞言微微愣了一下,随後笑了起來。
他把原地蜷成一團,并着爪爪的小橘貓整團抄了起來,放進了自己懷裏,溫聲低語: “當然不是。鲛人族不至于千百年都不掉一張鱗片,哪裏需要我親自拔。”
小貓低下頭,毛茸茸的貓腦袋拱在男人頸間,爪爪抱住他的脖子,悶聲說道: “那你當時關住我的禁制,為什麽莫名其妙地會減弱。”
相允凝在小貓看不見的地方垂下了眼眸,若有所思道: “原來你當初就是因為禁制減弱,才決定強闖出去的。”
小橘貓氣勢洶洶地對着男人的臉咪一聲,幽怨道: “你能不能正面回答現在是找你茬的時候,不是翻我舊賬的時候!”
相允凝眼神微軟。
他真的很愛看小貓這般理直氣壯強詞奪理的模樣。
這代表着小貓被他養得很有安全感,不會像對顧息那般,懂事得連靈石都要自己出去接委托賺來補貼家用。
小栖從小到大受的委屈夠多了,相允凝不要他懂事乖巧,他只要小栖永遠張揚活潑,永遠恣意松快。
不過是理由麽,他現編就行了,何必多費心思: “小栖,你要知道,要想給一枚普通的鱗片賦予保護作用,是需要往其中镌刻陣法咒文并且加以煉制的。我妖力使用過度,用在禁制上面的精力自然便會減少,你若拿這種理由深究我是否背着你拔了鱗片,豈非有些牽強。”
“好了,”相允凝一點點順着小貓脊背處微微炸開的毛,他微微勾起唇角,風輕雲淡道: “小栖,相信我,我比你想象中的要無所不能。”
這種話真的太狂妄了,可是這話若是從相允凝嘴裏說出來的話,聽栖便又莫名覺得理所當然。
本該如此的,相允凝這般凜然不可侵犯的人,就該高高地待在雲端,不會被任何人拽下來,睥睨衆生,無人敢輕易冒犯。
小橘貓盯着相允凝那張完美得賞心悅目的臉,看得一時之間晃了眼。
這種目中無人的模樣……真是該死地吸引貓啊。
小橘貓承認,他的審美可能真的有點受相允凝影響,見過相允凝的臉,被他如此尊重又愛護地對待過後,就連聽栖曾經視作相依為命的親人一般的顧息,都顯得像個拙劣而不合格的陌生人。
聽栖驟然驚覺,自己若是在相允凝面前變成貓形,則之後的大半時間都只會在相允凝的身上,不是趴他肩膀上看東看西望風景,就是躺他懷裏睡大覺,還能免費獲得順毛和摸摸服務,舒适得不能再舒适了,聽栖如今自己回想起來,高低都得罵自己一句過分。
還有一個相允凝自己可能都沒意識到的地方。小橘貓以前和相允凝對視的時候,很喜歡一直盯着相允凝那雙冰藍色的眼眸看。
因為他總能在相允凝的眼睛裏面看到他自己,也只會看見他自己。
相允凝從來不會主動挪開目光,只會專注而安靜地回望回來,等小貓自己看夠了轉移注意力的時候,才會略感遺憾地揉揉他的耳朵。
那時候聽栖不他的意思,可是如今卻莫名覺得,那好像在遺憾自己不能把所有的目光和注意力全部放在他身上一樣。
而聽栖恍然想起以前自己珍視如命般的兩百年生活,每次看見顧息,他不是在修煉,就是在煉器,看向自己的目光很雜和深奧,他大部分時間都看不懂,只覺壞東西應該有很多心事,所以自己要加倍懂事乖巧。
現在想來,對于壞東西而言,一只随身攜帶着救命藥的小貓咪天天在他眼前晃,他還得一直忍着不動手,可不就是有很多心事麽!
本來沒有估計都能憋出一大堆來。
無論怎麽比,冰冷魚都好得不能再好啊。
小橘貓折了折耳朵,開始在相允凝的身上玩鑽迷宮。
這麽好的冰冷魚,受了傷肯定不可能給別人知道,所以他如今還得肩負起重任,絕對要糾正冰冷魚這種不重視自己身體的行為。
想到這裏小橘貓又生氣了。他對自己的直覺向來自信,因此始終認為相允凝一定是隐瞞了自己什麽東西,所以無論相允凝如何哄騙,聽栖都不肯放棄在他身上尋找端倪。
那枚鱗片和聽栖見過的鱗片都不一樣,相允凝鲛人形态上半身的鱗片更為細密一些,顏色均勻,樣式完整,乍然看過去還會被折射出的光晃到。
然而相允凝給他的那片鱗片整體更為寬闊,呈現出炫彩的幽藍,觸感冰涼光滑,根部雪白,整片鱗片的邊緣甚至還泛着隐約的金色,必然不是什麽普通的鱗片。
既然相允凝鐵了心不受小橘咪的誘惑,聽栖只能自己扒他衣服了。
相允凝的手腕處佩了玄鐵護腕,鲛绡織成的玄色外衣閑适地覆在其上,小貓鑽進裏面,伸爪撓了半晌玄鐵護腕都沒能成功撓開,氣得原地追着尾巴轉了三圈,最後洩憤似的咬了一口相允凝的外衣。
相允凝好整以暇地撐着頭,看着小橘貓在自己身上玩來玩去,見小貓撓不開自己的護腕,甚至還好心地出聲道: “要我打開麽”
“……”
小橘貓認定了他在說風涼話,自動自覺無視了相允凝要幫忙的意圖,甚至還擡爪按住了相允凝作勢要解開護腕的手。
貓生氣了,貓認真了,貓今天必得扒了這只壞魚的衣服看個究竟。
不論什麽魚,掉了鱗片都不會這麽快生長出來,距離上次相允凝閉關,自己強闖禁制至今連三個月都不到,這枚鱗片若當真是從相允凝身上生生拔下來的,那傷口肯定沒有這麽快長好。
據說鲛人族都會長有一枚逆鱗,用以保護身上最為脆弱的地方,其中承載了鲛人從小生長起來積攢的修為,普通鱗片生長的周期尚且漫長,逆鱗更是悠久。
小橘貓瞬間就有了目标,小貓順着男人的手臂,一點點爬上了他的肩膀,湊到他頸間嗅來嗅去。
幹淨柔軟的長胡須在相允凝頸間蹭來蹭去,相允凝略感癢意,忍不住偏過頭,眼神寧靜地看着頸間拱來拱去的小橘貓。
自從小栖出事之後,他幾乎就沒有合眼的時候。
他曾經會難以抑制地焦躁起來,小栖這麽輕易就能交出真心的單純小貓,在被狠狠傷透過之後,是否就永遠也不敢再次打開心扉,接納那些等在旁邊想給他一萬分愛意的人了。
無常世事給了他當頭一棒,卻又暗中丢了幾顆甜棗下來,讓相允凝知道了什麽叫不可預測。
幸好。
幸好小栖如今還能是這幅活潑開朗的模樣,還是那個喜歡曬太陽睡大覺,貪吃貪玩黏人又活潑的小貓。
血的教訓讓小栖知道了真心不可随意交付,他卻還是願意雙手捧予自己。
這樣的日子,當真是恍如隔世。
以後當真要小心一點了,再也不能讓顧息那般醜陋的賤人靠近小栖。
不過還有小栖的哥哥在,畢竟是小栖親生的哥哥,看得估計看得能比自己嚴一點,雙重保險之下,他不信還有賤人能得手。
小貓扒在相允凝的胸膛上嗅了半晌,什麽也沒有嗅出來,他卻也不肯放棄,勾着相允凝的衣襟,鑽進了自己平時睡大覺的地方,又貼着相允凝的胸膛仔細嗅聞。
還是沒有。
是不是時間太久了,傷口可能痊愈結痂了
小貓猜測道。
就在這時,小橘貓踩在相允凝胸膛上的貓爪忽地感受到了某處凸起微硌的地方。
小橘貓一愣,忙不疊地擡爪又細細感受了一遍,将相允凝胸膛那出凸起的地方細細摸索了一遍。
只是還沒等小橘貓再有什麽動作,他就被人從懷裏抓了出來。
小貓在衣裳裏面鑽得渾身毛發淩亂,毛茸茸的尖耳微微折起,警戒地盯着相允凝,說道: “你幹什麽冰冷魚!你是不是心虛了!”
“當然沒有。”
相允凝慣性嘴硬。
只是還沒等相允凝接上後面的話,淩亂的貓團便從男人手裏掙紮着跳了下來,随後倏地化成了人形。
橘白青年驟然跌入懷裏,相允凝猝然有些措手不及,但還是伸手攬住了聽栖的腰,以免他從懷中掉下去。
橘白青年跌坐在相允凝的懷裏,他沒發現自己的耳朵又又又在人形的時候漏了出來,此時氣勢洶洶地折了起來,看得讓人很是想摸一把。
聽栖根本不等相允凝反應,擡手便拽了相允凝的衣領,上手就開始撕扯: “你心虛了,給我看看。”
相允凝: “……”
相允凝有些好笑地按住聽栖的手,緩聲說道: “小栖,你冷靜一點,大庭廣衆之下,扒人衣服不太合适吧。”
聽栖: “碧落殿裏又沒有別人,兩位護法姐姐早就回自己房間去了,還什麽大庭廣衆之下,別以為別人能進你這碧落殿的禁制!”
相允凝: “……”
小栖什麽時候變得這般伶牙俐齒了
相允凝心口處的傷疤還有印記,不是他想留下痕跡讓小栖察覺,是根本沒法消除,逆鱗的存在對于鲛人而言比較特殊,由于特性所致,生拔逆鱗的傷口甚至需要到下一片逆鱗生出幼年形态來才會開始痊愈直至光滑毫無痕跡。
但是他的逆鱗怎麽可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生長完全
如今小栖非要拔他衣服求證,根本無解。
相允凝神色鎮靜地攏着自己的領口,嘆了一口氣,斂下神色,沉聲說道: “小栖,沒什麽好看的,随意撕人衣服可不是什麽好的習慣。”
然而相允凝向來推崇的溺斃式寵愛在如今顯現出了某種他當初難以察覺的弊端,小栖如今根本不怕他拉下臉色來嚴肅的那一套,恃寵而驕被他玩了個明明白白,就仗着相允凝不會真的沖他生氣,才敢做如此私密而冒犯的事情。
聽栖心裏只想着今天必定要扒了這只慣會騙人的壞魚的衣服,只要看見他身上沒有傷口,自己就立刻收手道歉,即使相允凝生大氣,他也會心服口服想盡辦法哄魚,哪怕相允凝怎麽對他生氣都可以。
聽栖承認自己有點在聽見李尋那句話之後便有些過激了,他真的忍受不了相允凝因為他而受傷這件事情有存在的可能性,哪怕相允凝真如他所說那樣無所不能,根本沒有什麽事情能難倒他。
哪怕知道那有可能是李尋臨死之前的胡言亂語,聽栖也認栽了。
他得親自看着确認一遍,不然自己永遠也無法心安理得。
相允凝的領口在堪稱激烈的争奪之中發出了不堪重負的撕裂聲,相允凝極力按着自己胸膛的衣物,企圖把固執的聽栖勸回來: “小栖,你不覺得你這樣做有些不妥嗎,你也知道我若想做什麽瞞着你的事情,就必定不會給你留下把柄。”
聽栖一手掰着相允凝的手指,另一只手毫不客氣地撕着相允凝的衣裳,聞言反駁道: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要是當真對自己藏把柄的能力如此自信,怎麽就這麽反對我扒你衣服”
相允凝冷靜道: “你什麽時候見過除了道侶之外的人會像你這樣,這般毫不客氣地扒人衣服非要看人身體”
聽栖: “……”
聽栖臉皮薄,他沒想到相允凝會用這種理由堵回來,噎了半晌後,紅着耳尖說道: “你……都對我做過那樣的事情了,給我看看胸膛和心口怎麽了!”
相允凝: “……”
這話一說出口,兩個人都凝固了。
聽栖身體驟然僵硬。
這個想法下意識地冒了出來,所以聽栖自然而然地說了出口,只是如今再回看之時,他才驟然察覺這句話究竟有多麽……難以啓齒。
相允凝到底活的日頭比聽栖多了不少,千年大妖最不缺的就是臉皮,他聞言倒是似笑非笑地放松後仰,說道: “只有道侶之間才能做這種事情,你的意思是你願意成為我的道侶麽”
相允凝自然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拐騙貓的機會。
不論如何,先把貓騙到手再說。
聽栖: “……”
都什麽跟什麽啊!
聽栖面紅耳赤,怒氣沖沖地盯着相允凝,他想起之前與相允凝發生過的那種事情,此時卻莫名覺得連坐在相允凝的身上都開始不自在起來了。
……都怪天殺的冰冷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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