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主意

第38章 主意

那……你還會回來嗎?

木時久沒說話,只是默默地瞅着周南山。

他年紀小,卻并不表示他什麽都不懂。

明明他們都說好了,解決好樊家的事後便去青玄宗。

可現在周南山卻讓他留在樊家,他稍微一想便明白了周南山的意思。

正因為明白,所以他才那麽傷心。

周南山不忍看他失望,卻又不得不把話說明,道:“我是不是從未和你說起過我的事?”

木時久盯着他,沒做聲。

他知道小孩心裏不好受,但他不知道怎麽安慰,便索性和他說起之前在雲霄大陸的遭遇。

木時久聽完後,心下更加發沉。

所以,他是要回去報仇嗎?

他把自己留在樊家,是害怕遇到危險?

周南山接下來的話證實了他的猜想:“樊家的姑祖是我師尊派來的,她說師尊已經被囚禁……雲霄大陸的情況比我想象的還要兇險……”

木時久抿了抿嘴角,依舊沒出聲。

周南山看着他,道:“所以把你留在樊家,是最好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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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時久立刻搖頭:“不行,我要和你一起。”

周南山道:“乖,聽話。”

木時久眼中蓄着淚花,好一會兒,道:“那……你還會回來嗎?”

這個問題太過尖銳,周南山有些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他有自信能夠對付青玄宗,只是在那之後,他得回雲霄大陸——他自然不會聽從師尊的意思,跑去其他世界躲避秦畫,他肯定是要回雲霄大陸的,既是給自己報仇,也是去救師尊。

可秦畫布好了天羅地網,必然沒那麽容易應對,稍不注意可能就會搭上性命……

所以他不能帶着木時久。

這個念頭,其實從他第一眼見到木時久就存在了,他從未想過要帶木時久去雲霄大陸。

他是個堅定的人,輕易不會改變主意。

即使小孩此刻眼眶泛紅,眼看就要哭出來,他也不打算改變心意。

他頓了頓,聲音更加溫柔:“你聽話。”

木時久很了解他,知道他定然已經打定主意,這讓他更加難受。

他盯着周南山,重複道:“你是不打算回來了,對嗎?”

周南山和他對視,溫聲道:“時久,人總要長大,長大就會有分離……我們相識十年,這已經是天大的緣分了……”

木時久紅着眼,盯住他:“可你是我的媳婦呀,你怎麽能丢下我。”

周南山一頓,輕聲道:“我是男的。”

木時久卻并不想聽,擡高聲音道:“你始亂終棄!你是壞媳婦!”

周南山:“……”

他哭笑不得,有些後悔當初沒有堅持到底讓小孩改掉稱呼,也後悔自己沒有和小孩保持距離。

小孩那麽依賴他,那麽信任他,如今要分離,肯定接受不了。

別說是小孩,他想到馬上就要和小孩分開,胸口也有些發堵。

他想了想,自己說再多,小孩依然會傷心,倒不如讓小孩冷靜冷靜。

可惜小孩就像明白他心中所想,眼淚刷地掉落下來。

除了初見時,木時久哭過幾次,後來他總是開開心心,笑容也甜甜軟軟的。

周南山胸口發悶,伸手想像從前那樣去摸小孩的頭安慰,但想到應該和小孩保持距離,他的手停在半空。

木時久留意到他的動作,眼神更加黯然,哭得也更兇了。

周南山一時無措。

他左思右想,只能轉開話題,道:“咱們先去安葬你母親,好不好?你想好把她葬在哪裏了嗎?”

樊氏不願意回樊家,卻想回到樊城,可他和木時久都不熟悉樊城的情況,他想着或許應該去找樊逢春問問。

木時久仍舊固執地望着他,不做聲。

周南山躊躇片刻,終究還是遵從自己的心意,牽住他的手,道:“不哭啊,乖,你讓我再想想,好嗎?”

前路危險,他如何舍得讓木時久和他一起面對。

但小孩顯然也不願意和他分離。

木時久沒有甩開他的手,反而緊緊地抓住他的手指,哀怨地瞅他一眼,道:“媳婦,你不許抛棄我,不然你就是抛夫棄子的壞蛋!”

周南山:“……”

夫也就算了,子在哪裏?

他尴尬地咳了一聲,轉開話題道:“走吧,咱們去找大舅舅,問問樊城哪塊地方風水最好。”

*

樊逢春正給三族老手腕查看傷勢。

半晌,他驚愕地瞪着三族老:“你靈臺受傷了?”

樊晨笑了笑,沒有做聲。

樊逢春哪裏笑不出來,急切道:“你是不是因為幫了我,被大族老懲罰才變成這樣?”

樊晨像小時候那樣摸了摸他的腦袋,笑着道:“不是,是我自己不小心弄傷的。”

他頗為遺憾地瞅了樊逢春一眼。

如今樊逢春已經和他一樣高,再沒有小時候的可愛。

樊逢春對于他的動作早習以為常,反正每次見面,他都會被摸頭。

他更擔心樊晨的身體。

好在樊晨的情況和他當初差不多——修為沒有衰退,只不過是經脈和靈臺受損,到時候請周南山幫忙便是。

想到這裏,他這才稍微松了口氣。

樊晨收回放在他頭上的手,拿起自己的劍緩緩擦拭,狀若不經意問道:“這次你打算在家裏待多久?”

樊逢春一愣。

三族老笑着瞅他:“你有厲害的外甥和外甥媳婦,整個崇武大陸都怕你們,你現在想去哪兒就去哪兒……外面海闊天空,想必你也不願意被束縛在樊家吧?”

樊逢春怔了怔,想到樊家和青玄宗勾結的事,他不由脫口道:“你和我們一起走吧。”

樊晨盯了他一會兒,繼續擦拭手中的劍,道:“我已經是個廢物,你就不怕我拖累你們?”

樊逢春皺眉,不高興道:“你這又不是什麽大毛病……”

話還沒說完,樊晨的侍便從屋子裏冒出來,道:“三族老當初為了幫您,不止卸下了族老的位置,還被大族老挑斷了經脈……”

樊晨打斷他:“夠了。”

仆從卻并沒有停下,反而噼裏啪啦全部道了出來:“這也就算了,可大族老還不放過三族老,逼着三族老吃了一種無名的丹藥,據說無藥可解,三族老可能活不過兩年,每天每夜還要遭受蝕骨的痛……”

樊逢春一下子站起來。

三族老果然是為了他才受的傷,而大族老竟然歹毒至此,用劇毒來折磨三族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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