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第四十七盞燈

第47章 第四十七盞燈

第二天郦安筠出發去了考察村, 孫盎然還對昨天的電話心有餘悸,她知道郦安筠的心情不好,路上忍着沒問, 直到下午看郦安筠打完電話才湊過去小聲問:“郦姐, 你今天感覺怎麽樣?”

妝容精致的女人随口問:“什麽怎麽樣?”

這些村子條件都比鴨鳴村好,她們幾個人住的民宿還主打雲海, 現在傍晚, 日暮黃昏也異常漂亮。

“就昨天和你電話聯系感覺你心情不好, ”孫盎然省略了自己的猜測,問:“現在呢?”

郦安筠剛和虞谷打完電話, 虞谷剛到蒼城, 說先休息一會, 等會給郦安筠打電話。

她在電話裏聲音溫和, 似乎怕郦安筠多想,又用微信發了幾張照片。

住在哪裏, 準備吃什麽,包括他爸的狀态。

虞谷爸爸本來個子就高, 就算這些年身體不好沒到全部癱瘓, 還是能走輔助走路的,就是偶爾攙扶也要很大的力氣,也得虧虞谷力氣大,不然還得再找個人。

郦安筠一夜翻來覆去的心情又被哄好了,她口吻輕松:“沒什麽,是我私人的問題, 你不要放在心上。”

最近流感頻發, 山頭更冷,孫盎然嗯了一聲:“那我們再去整理一下資料, 下個月沈總會來檢驗的,場地那邊我已經讓這負責的人和邊老板對接了。”

郦安筠點頭,她希望時間快一點,快到周三,一切結束後她好去找虞谷兌現承諾。

虞谷之前都是和趙金鳳一起來的,她和父親本來很少聊天,虞夏沒死的時候,家裏吃飯多半也是虞夏牽頭。

倒也不是虞谷性格沉悶,大家對她的印象也只是不愛說話,并不覺得她不搭理人。

她習慣把手頭的事幹好,離開家到蒼城安頓好父親又出去買飯,虞爸爸都覺得她忙得太誇張了。

晚上吃完飯虞磊催虞谷出去逛逛:“你不用擔心我,你爸爸我還沒到完全癱瘓,你一會不看着我也不會怎麽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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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谷搖頭:“我沒想出去逛。”

明天早晨的專家號,虞谷訂的賓館就在醫院外面,這家賓館也開了很多年,虞谷也加了老板的微信,訂房還有優惠。就算趙金鳳不來,她照樣訂家庭房,房間內外,窗外是蒼城不夜的城市風景。

虞爸爸說:“你之前不是都會出去逛的嗎,去吧。”

電視放着最近熱播劇,虞谷說:“我陪陪你吧。”

她也很少有這樣的時候,稍微閑下來就不自在,明明剛才都睡過一覺了。

虞磊說:“不用你陪。”

虞谷無奈地嘆了口氣:“要是姐姐在就好了,還能陪你聊聊天。”

虞谷也不是沒和父親沒什麽好聊的,只是和爸爸聊天多半也是一些之前的生意,本質上又繞回了工作。

虞夏嘴巴比她伶俐許多,家裏剛出那段時間全靠她撐着。

提到死去的大女兒,虞磊嘆了口氣:“是我拖累你們了。”

這種話提起總會加重氣氛,虞谷也知道父母從小東奔西走都是為了孩子和以後的生活。人的一生風裏來雨裏去,要安穩還需要竭盡全力,虞谷也沒資格怪他們把自己丢在家裏。

“這有什麽好說的,”虞谷更希望父母身體健康,“你和媽都好好的就可以了。”

“你都算康複得快了,沒必要天天躺着,更不好恢複。”

虞谷手機裏也有好幾個病友群,趙金鳳也在裏面,都希望虞磊能好一點,不求病愈,只求不要惡化。

病人本身壓力也很大,虞磊也把這些年虞谷的辛苦看在眼裏,說:“爸爸會努力的,就是有時候情緒……”

醫生也說過腦梗患者的脾氣會有變化,虞谷也沒放在心上:“你和別人比都算好了,之前同個病房的叔叔才是。”

她坐在沙發上,電視劇正好播到婚宴,渲染得無比熱鬧,虞谷卻對這樣的場景無動于衷,或許是看多了,又或許是她還沒到中年,身上就裹滿寂寞,哪怕燈光暖黃,也很難照出幾分生機。

虞磊:“時間還早,你出去散散步也好,我剛才還聽前臺小姑娘說哪裏新開了咖啡館呢。”

“揚草哪有這些東西,如果不是我,你現在搞不好已經在這邊的酒店做主廚了。”

廚師行業分很多種,中餐實際上是最累性價比最低的。

虞谷之前聽同學總結,說開日料最賺,時間成本都能有效控制,又不會成天煙熏火燎的,都比中餐館後廚強。

她們專業也不是誰都是廚子,也有做甜點的,也有在某茶飲公司上班做品類師的,也有的在料理包公司上班,成天在群裏發牢騷,也有的直接轉行了。

虞谷的情況大學同學也知道,大家都挺捧場,虞谷剛開始直播還吆五喝六給她暖場。

虞谷并不遺憾,她搖頭:“等你好了我還可以去的。”

這行吃的一向是技術,虞谷也不是沒認識的人在蒼城,甚至有同學自己開了餐飲品牌,邀請過她做主廚。

虞磊想到這段時間趙金鳳經常提起的郦安筠,問:“為了小郦啊?”

他對郦安筠的印象就是很有出息的漂亮女孩,和虞谷也不像一類人,但小孩子的關系大人很少追究,現在明顯歪成了別的關系,虞磊也想得很開。

虞夏的死是全家的疙瘩,虞谷又是虞夏很疼的妹妹,父母也尊重虞谷的選擇,至少不會成為她的阻礙。

阻礙他們一家的不确定因素已經夠多了,不需要再添堵。

虞谷嗯了一聲,“但也不全是,我也有想做的事的。”

虞磊嘆了口氣:“你媽媽也怕家裏人耽誤你,夏夏沒了但小杞也不是你的責任,她那個混賬爹真是。”

“那也不能把小杞給他養,”虞谷提到前姐夫口氣很差,“我會照顧好小杞的。”

長輩都是過來人,世俗衡量感情的因素他們再清楚不過,哪怕同性不是阻礙,生活的柴米油鹽也讓人疲憊。

搭夥有時候反而更适合,沒感情反而不會側重一方了。

但虞谷明顯也看不上這樣的,她心有執念,就算要選擇另一條路,她也要了卻心願。

“我記得你蒼城也有朋友吧,今天晚上也沒事,就去找朋友玩玩,”虞磊又催促她,“快走吧。”

虞谷還不放心,又再三叮囑才走。

蒼城是省會城市,虞谷也不是沒來過。

大學她在鄰市上學,系裏也有舉辦一些食品調研,現在同系的朋友大部分還在蒼城工作。

晚上七點多,虞谷推開一家小店的門,店內食物味道濃郁,這個點人也不少。

前臺問她有沒有預約,剛好從後廚走出來的女人看見她咦了一聲:“什麽風把你吹來了?”

這是一家日式餐廳,走的也不是高級路線,店內學生多,裝潢氛圍都很好,虞谷穿着郦安筠買的外套,她外形本來就不差,稍微打扮就很晃眼。

蒲希玉還以為自己看錯了,“我還想着你會穿成這樣嗎?怎麽,真的打算進軍做網紅了啊?”

她和虞谷短視頻賬號互關,之前也出現在蒲希玉的視頻,只是她一看就是不在意打扮的人,符合大家對鄉村流水席廚師的印象。

虞谷看了看自己的衣服,笑着問:“這麽誇張?”

蒲希玉把她帶上樓,這個日式小飯館一二層都是她的,也有單獨的包間。老板娘長得就很漂亮,不少人也是慕名而來,蒲希玉上去的時候還有人和她打招呼。

虞谷哇了一聲:“開粉絲見面會呢。”

她倆是大學同學,蒲希玉是蒼城人,成績一般但家底還可以,愛好都是虞谷不太懂的二次元。日料店也是她的夢想,目前算事業愛情雙豐收,女朋友是蒼城某潮牌服飾的老板。

蒲希玉和她挺熟,直接把她推了進去拉上紙門,“是啊,粉絲百萬,可開超跑,虞老板你呢。”

虞谷朋友圈發得比其他軟件勤快,都是很接地氣的項目,不像蒲希玉走的高端線實際上小成本,薄利多銷。

“開五菱雙排卡車,你看不上的。”

虞谷也挺配合,笑着坐下,不問直接點:“來份啤酒。”

蒲希玉和其他同學早議論一圈她最近朋友圈發的那個美女背影了,問:“你有情況了?”

虞谷嗯了一聲:“有了。”

“真的?什麽來頭啊?幾歲?幹什麽的?長什麽樣?正臉呢?!”

老板娘長發盤在腦後,剛才在後廚純粹是拍商品圖,和虞谷這種都需要親自做的完全不是一個類型。

虞谷:“你別靠過來。”

蒲希玉聊了聊自己垂落的頭發,也不和虞谷見外,抱怨了一句:“我們上學的時候還一起睡過,現在好冷淡。”

虞谷完全不接她的話茬,也及時反駁:“十幾個一起睡大通鋪也是睡的話,你開心就好。”

“這話需要我轉述給你女朋友嗎?”

“別別別,”蒲希玉眨了眨眼,“我還想睡個好覺。”

她說完還是好奇,“那你到什麽程度了?”

隔了兩秒,她像是想起了什麽,“是之前她們傳的那一個?你被一個蒼城女人始亂終棄還是吃幹抹淨被渣了?”

虞谷完全沒懂這什麽玩意,搖頭說:“是我小時候一起長大的……”

朋友和發小都不适合,她笑了笑說:“女朋友。”

她說女朋友的時候笑得就和以前不一樣,蒲希玉好奇得要死,“是之前你說的那一個?”

虞谷:“我有說過嗎?”

這位同學和邊億也不是一個風格,又太過自來熟,虞谷不是喜歡勾肩搭背的人,對蒲希玉這樣的也直接提醒:“別坐到我這邊。”

她這樣越讓人想逗她,老板娘忘了自己和女朋友約好晚上去跳舞,正好這個時候有人拉開紙門,虞谷擡眼,和來人打

了個招呼:“褚老板,你好。”

褚春曉是個模特,之前一直在國外走秀,虞谷也不知道她和蒲希玉是怎麽在一起的。

她大學和同學的關系不錯,但也不是誰的戀愛生活都有傾聽。

對方個子很高,皮膚比雪還白,一身穿搭就很容易讓人潮人恐懼症犯了。

蒲希玉迅速坐到穿着皮衣的女人身邊,褚春曉之前見過虞谷,她和虞谷打了個招呼,一邊脫了過長的外套,正好服務生把啤酒送上來,她遞給虞谷一杯黑啤:“Frist .1 你喜歡的,我沒記錯吧?”

虞谷:“謝謝。”

蒲希玉是完美的顏控,雖然虞谷長得不算精致,但氣質萬裏挑一,足夠彌補相貌的短板。

她找對象就是找氛圍感的,褚春曉明顯也是這種風格,作為顏控在這個瞬間得到無與倫比的滿足,長發盤起的老板娘靠到女朋友懷裏,親昵地說:“春曉,虞谷有女朋友了,我們晚上帶她去玩玩吧。”

虞谷拒絕了:“我明天還要早起陪我爸去醫院,喝一杯就要走了。”

她放在一邊的手機屏幕經常亮起,蒲希玉看她的臉觀察她的表情,笑着說:“那你那個女朋友呢,不是這裏人麽,怎麽不叫出來。”

郦安筠似乎現在已經休息了,給虞谷打了個電話,虞谷沒接,她又發了好幾條微信。

一個榻榻米包廂裏的老板情侶正在聊一天的瑣事,蒲希玉抱怨今天店裏的差評,又詢問褚春曉新合作的店開得怎麽樣了,說着又要伸手摸摸對方最新的機車聯名皮衣。

她們聊天的內容一聽關系就很細水長流,虞谷和郦安筠還沒到這一步,她有些羨慕。

郦安筠人在揚草,開完會後在民宿房間也很無聊,窗外月上柳梢,她随便投屏了一個影視綜藝也沒看的閑心。如果是以前,郦安筠還會繼續工作,反正工作做不完也可以打發時間。

但她很想虞谷,身體關于虞谷禁令條被徹底撕開,她心裏有一條失控的河流,翻滾的全是欲望。

結果虞谷還挂她電話,郦安筠生氣又擔心,正想問是不是出事了,又看到虞谷回複:等會兒打給你,和朋友一起。

郦安筠又犯病了,回複:無圖無真相。

虞谷拍了一張啤酒的照片,恰好蒲希玉往這邊坐,拍到了她波希米亞風格的裙子。

還沒等虞谷撤回,看到照片的郦安筠發了個視頻通話。

老板娘讓員工送了一份玉子燒,還有其他的下酒料,褚春曉看虞谷有視頻電話,說:“沒關系的,你接就好了。”

虞谷沒戴耳機,蒲希玉笑着說:“查崗啊?”

這倒也沒錯,她嘆了口氣,剛接起來就聽到郦安筠罵她死魚骨頭。

坐在對面的老板娘靠在女朋友肩頭小聲八卦,虞谷懊惱地撐住額頭,郦安筠又說:“你在哪裏?朋友呢?什麽朋友?男的女的?多大歲數?”

蒲希玉快笑死了,她小聲和褚春曉說:“好像被查房,我下次也這麽問你?”

對方搖頭,攥住蒲希玉戳自己的臉:“不是你的風格。”

虞谷把手機放在一邊,方便郦安筠看全景:“啤酒、下酒料。”

“地址我等會定位發給你可以嗎?”

她這麽周到郦安筠又有點不好意思:“我不是……”

虞谷:“朋友是大學同學。”

蒲希玉說:“讓我和你女朋友打個招呼。”

手機切換模式,郦安筠看到了坐在一邊的兩個女人,一看就是情侶,湊得很近,一個高冷一個濃豔,還挺般配。

郦安筠徹底熄火了,危機感散去,剩下的全是尴尬。

她印象裏虞谷就沒耳機這種東西,不會全部聽到了吧?!!

虞谷看出了她的尴尬,嗯了一聲:“都聽到了。”

郦安筠都不出聲了,虞谷笑了笑,蒲希玉還在和視頻裏的郦安筠打招呼:“你好啊,我是虞谷的大學室友……”

郦安筠勉強客氣了幾句,虞谷拿回去想要和她說話,郦安筠直接挂了。

虞谷和蒲希玉聊了一會,喝完酒也一個多小時而已。

她坐地鐵過來的,回去是褚春曉開車送她,這一對晚上還有其他活動,再三邀請,虞谷還是拒絕了。

郦安筠在民宿房間走來走去,更後悔自己沒去了。

但這邊的事也走不開,她依然愧疚,虞谷卻像是能自我排解,确定自己永遠不是郦安筠的第一選擇。

她試圖玩手機轉移注意,卻總是跳到和虞谷的對話框,虞谷還發了一句:等我回去給你打電話。

回去是幾點呢,郦安筠甚至想要精确分秒,一方面又很清楚自己的不講道理。

時間好像變得很慢很慢,等到九點的時候她終于忍不住,再次給虞谷打了個電話。

虞谷正好和朋友道別,感情很好的情侶住在一起,各自有自己的工作,發生活日常瑣碎又恩愛,都是虞谷很羨慕的。

或許這才是适合郦安筠的生活方式,在蒼城的每天,而不是在揚草初冬冷風裏的蟲鳴和鴨聲,那都和她太不般配。

虞谷盯着視頻的備注看了很久,久到她住的賓館隔壁便利店有人進進出出,歡迎光臨都來不及說完,離開也成了歡迎光臨。

“我剛下車,郦安筠。”

虞谷捧着手機對那邊的人說。

郦安筠坐在民宿落地窗的躺椅上,沈願知道她的個性,這比起出差,更像是朋友的請客。

家鄉民宿最貴的一個房間,鳥巢森林風格,但郦安筠像等到倦鳥歸巢的另一只鳥,看着虞谷的臉問:“喝了多少啊?”

虞谷說:“一杯而已,不會醉的。”

現在的時間對郦安筠來說還早,虞谷問:“你不寫你的計劃書了?不是說明天還有東西要掃描嗎?”

她仍然不懂郦安筠的工作內容,完全按照郦安筠和自己微信發的牢騷回應,一杯啤酒不會讓虞谷喝醉,但人在放松的狀态下喝酒,心情很好就會微醺,此刻虞谷捧着手機的眼神都讓郦安筠很想親她。

郦安筠抿了抿嘴:“可以明天再說的。”

這句話太不郦安筠了,虞谷微微歪頭:“你吃錯藥了?工作明天再說?”

她說的話還含着笑意,即便是取笑也撞在郦安筠耳裏,像是一場溫柔的海嘯,“以前寫作業也沒說明天再說啊。”

醫院外面的賓館套房也沒什麽很大的規模,更別提隔音,虞谷怕這個點上去父親睡了打電話吵到他幹脆先不上去了。

經過人行道的人還挺多,她漫無目的地看着熟悉的城市一角,心想郦安筠有沒有路過這裏呢。

郦安筠喂了一聲:“少找我茬。”

虞谷蹲在一邊,她的長發窩在領子裏,乍看像是短頭發的,風吹開她微長的碎發,郦安筠很滿意自己給虞谷買的衣服,看上去很好看。

就是買太好了,她又怕別人搶走虞谷。

郦安筠問:“你的朋友呢?”

虞谷閉了閉眼,看清郦安筠的背景。

裝潢很不錯的房間,不是鴨鳴村橫梁還有棺材的破房子,也不是鎮上天花板掉牆皮的招待所,郦安筠就适合昂貴的、舒适的一切。

但不是我。

虞谷笑了笑:“去玩了,她們還有下一場。”

郦安筠在視頻裏見過蒲希玉和褚春曉,好奇地問:“她們是做什麽的?”

虞谷又站了起來,說:“日料店老板和潮牌老板,其他的我也不清楚,很少見面的。”

以前郦安筠以為虞谷的生活軌跡只在揚草,沒想到她早就延伸到了蒼城,虞谷在她生活固定的路線之外還有他人,這讓郦安筠寝食難安。她迫切地想知道更多,不知道自己此刻的眼神寫滿欲望,像是要把虞谷徹底吃掉。││本││作││品││由││

“每次來都會見面嗎?”郦安筠追問:“還有別人嗎?”

虞谷笑着搖頭:“不是每次,她們也不一定有空的。”

畢業後關系好的也各奔東西,如果人生要按財富衡量,虞谷也不算一塌糊塗,但人總會美化沒走過的路,她還是有難過的瞬間。

郦安筠看出虞谷的不快樂,她痛恨自己不會說話的嘴,動人的情話別說難以啓齒,她都編不出一句,只是嘴唇微張,喊了聲虞谷的名字。

虞谷:“怎麽了?”

郦安筠很想問多一點,但虞谷蹲下,明顯這裏也不适合打電話,郦安筠話到嘴邊,改口成一句——

“明天見。”

虞谷笑了一聲:“是後天。”

她還要調侃郦安筠一句:“這麽想我啊?”

應該炸毛的人沒炸毛,嗯了一聲,反問:“你不想我?”

虞谷欣然點頭,這個沒有郦安筠的城市索然無味,她戴上外套的帽子,布料摩攃,和暧昧的一句話一起撩動郦安筠的心弦——

“想的快忍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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