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社死?不存在的

社死?不存在的

驚異值,三成。

懵逼值,三成。

憤怒值,三成。

剩下那一成,在場的魏無羨和藍夫人竟然都同時感知到了,好像是欣慰,亦或是興奮?

他們心裏在同時震驚,是誰啊?誰能在意外撞見他和藍忘機在幹這種事的場合下,還能感到欣慰的?!

不過,出于潛意識和禮數,魏無羨還是把目光轉向了藍曦臣,畢竟是他先開的口。

可魏無羨在感知到藍曦臣表情的一瞬間,他覺得,自己方才的笑應該是挂不住了。

您也太喜形于色了,能稍微收斂一下嗎?

在場的人都沒有說話,空氣靜默了好一會兒,最後還是藍忘機先開口行了禮:“父親,母親,叔父,兄長。”

挂在藍忘機身上的魏無羨,心裏大叫,藍湛你為什麽能這麽淡定的?

藍湛既然都不慌,那他魏無羨也沒有怕的道理,見此魏無羨就也跟着叫起了人:“青蘅君,藍夫人,藍先生,澤蕪君好啊,我要不...先從藍湛身上下來?”

藍啓仁喘着粗氣,捋着他那把好不容易從藏色散人的樹葉,堪堪茍活過來的胡子,剛打算對着他這不省心的同窗生出來的不雅正兒子教訓一通,就見一旁的兄長先是微微一笑,随後開了口:“魏公子,說的有理。”

魏無羨見此,迅速從藍忘機身上飄了下來,同他并肩站在一處。

他一邊琢磨着青蘅君的聲線和語氣,一邊在心裏暗贊,不錯不錯,不愧是藍氏家主,寵辱不驚,溫潤有禮,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應該是位好說話的長輩。

青蘅君又道:“魏公子,你已與忘機結了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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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邊藍啓仁剛想說些什麽,魏無羨迅速回應道:“是是是,方才我在藍湛發簪上變出的那朵芍藥就是證據,如果我們兩人是假結契,那麽這芍藥花撐不了幾天,就會敗了的。”

如果藍湛的家人們沒突然出現,他接下來是要打算把這句話跟藍湛講的。

聽了這話,藍忘機藏在寬袖下的手,剛準備去握魏無羨的手,就見藍啓仁朝着他兩人掃了一眼,輕咳一聲,道:“結契是何時的事?”

藍忘機略微失望的收回了手,藍夫人和藍曦臣見此笑而不語,而魏無羨笑的燦爛:“就昨天晚上啊!”

藍啓仁只感覺腦子裏嗡的一聲,也顧不得雅正了,大聲道:“昨晚?!魏嬰你才來雲深不知處還不及三天.....”許是受到的沖擊太過強烈,他甚至都原地趔趄了一下,還是藍曦臣在一旁扶住了他,藍啓仁見大侄子在扶他的同時,臉上仍然笑眯眯的,氣的差點一口心血吐出來。

什麽不許大聲喧嘩不許儀态不端的,都先通通去他的吧!

藍啓仁又轉過頭來看看兄嫂,卻發現,他們各個都是一副自己家孩子有出息了的欣慰表情....

可憐藍老先生,剛想再說些什麽,就被青蘅君打斷道:“啓仁,你且稍安勿躁。”

他看了看周圍往來的人,一旁已經有不少世家子弟,見此處傳來藍啓仁的聲音,都想上前圍觀,卻又礙于藍氏家規而不敢前行。這件事太過重大,無論如何也是要關起門來說的,于是青蘅君笑着看向魏無羨,道:“此處不宜議事,魏公子不若到雅室,細細道來?”

都到這份上了,也只有聽從于人的道理,今日藍忘機本就想帶着他去找藍家人商議結親,既然他兩人機緣巧合見到藍氏家主,那也樂得順水推舟。一行人到了雅室,關上了門,待青蘅君和藍夫人在主位上坐好後,他這才開口道:“忘機,怎麽回事,你來說。”

藍忘機執禮道:“父親,母親,叔父,兄長,忘機心悅魏嬰,已與他結了契,今日本欲打算正式帶魏嬰前來拜見父母,順便想要商談與夷陵魏氏結親一事。魏嬰雖然性子跳脫,可并無故意觸犯家規之意,還望叔父,不要責怪。”

藍夫人在聽到藍忘機提起結契一詞,想到了什麽,笑了笑。

藍啓仁微怒道:“你倒也是知道違反了家規!”

魏無羨在一旁也行了禮,待藍忘機說完他補充道:“雖然我和藍湛,沒有事先禀報,是不太對,但是吧,我們是昨晚剛結的契,這不今天一大早,就打算來找藍宗主您商量這事嗎。”

藍啓仁面上還是有些愠色,見魏無羨一身黑衣間,手腕上藍白色的卷雲紋抹額十分顯眼,又是一陣心絞痛,道:“若你二人有意,也應該先行走禮,再行結契,現下豈不已是失了禮數?!”

魏無羨是從來不怕任何人的,辯解道:“如果藍先生您是覺得,未經走禮,便私相結契,是為大過的話,那豈不是太不通人情了。人都有七情六欲,姑蘇藍氏門生幾千,難道您都能保證,人人皆可發乎情止乎禮?先走禮後結契?”

他邊說着,邊擡起系着藍忘機抹額的手腕,道:“姑蘇藍氏家訓有雲,抹額非命定之人不可取,我早在來姑蘇的第一天,就拿了藍湛的抹額,如此說來,我還是先按着你們姑蘇藍氏的規矩,又怎麽失了禮數了?”

藍啓仁睜大雙眼,看向藍忘機,他覺得自己家雅正的二侄子,仙門世家的楷模,別人嘴裏天天誇的孩子,是不會這麽快就被魏無羨拐着跑的:“忘機?”

藍忘機看向藍啓仁,道:“确是如此。”他又把目光轉向主位上的父親,道:“父親,魏嬰,便是當日在義城,用芍藥靈體,救下忘機的那個人。”

衆人一陣感嘆,面面相觑了好一會兒,一時之間無人再說些什麽。

當日藍忘機傷的有些重,從避塵下來都是磕磕絆絆的,一進了雲深不之處的大門便卸了心防,意識不明,心口的芍藥花,雖然一直在向藍忘機輸着靈力,可義城至姑蘇,路途遙遠,至雲深不知處的時候,也幾近殘敗凋謝....

最後還是藍曦臣開口道:“忘機,魏公子,恩情和感情,并非一回事,你們先且弄清楚,再從長計議為好。”

他本來是不想這麽說的,可見長輩們,雖然沒有開口,可面上都是這個意思,又見弟弟這一副非魏無羨不可的表情,心想還是在結親之前,把話先說的明白點為好。

藍忘機堅定道:“忘機分的清楚。”

魏無羨見藍忘機的家裏人都這麽說,心道他們果然是一家人,軸都軸到一處去,道:“哎呀,澤蕪君,藍湛對我到底是恩情還是感情,不會有人比我更清楚。如果說他只是出于報恩,不計較我當初在冷泉拿了他抹額,那麽他在這之後,見了我完全可以當做沒看到,他作為藍氏的掌罰人,我若在這之後,一直想要追着他不放的話,他大可以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不罰我就是了,又哪會做到同我結契這一步呢?”

他直直望向藍夫人,笑道:“說到結契這一點,藍夫人,您也清楚,精靈若強行與人結契,便會靈脈盡碎,魂飛魄散,再也無法聚天地之力化形成靈。我們夷陵風氣雖然比起姑蘇,是開放了一些,可并不代表精靈一族于戀愛婚娶上是□□胡來的,結契對精靈也是有約束作用,這您也是知道的。而且,精靈結契,皆出自結契之人的本心,藍湛如果不喜歡我,我也不可能強綁了他行這結契之事啊,我來雲深,本就是來療傷的,又怎會為此,拿我自己的靈體冒險呢。”

魏無羨話都說到這份上,饒是藍啓仁也說不出什麽了。藍夫人倒是笑了笑,道:“也好。忘機這孩子,從小便是少言寡語的,也沒有什麽朋友,和他哥哥完全不一樣,我還擔心,他若一直這樣下去,會很難遇上心儀的人,現如今有這麽一個愛笑的孩子,在他身邊陪着,我很欣慰。”

說着,她從一旁的副位上飛到魏無羨的面前,在魏無羨的發帶上輕輕一點,見上面顯現出一個同她項墜上一模一樣的卷雲紋,欣慰道:“阿嬰,我和你娘,是一體同族,你小的時候我還見過你,當時我對藏色開玩笑,說如果她不介意,要不給你們定個娃娃親。不過我想着,與其不顧你們的意願,讓你們被一紙契約綁着,倒不若順其自然。沒想到一別多年,你們二人,終将還是被姻緣線綁在了一起。”

魏無羨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藍忘機眼含笑意的看着他。

青蘅君忽然道:“說起來,魏宗主與夫人,可曾知曉此事?”

魏無羨後知後覺:“啊!還沒有,我正打算今天跟他們說呢。”

說着他便從懷裏掏出來一張符紙,引怨氣點燃後,道:“爹,娘,你們現在在忙嗎?我有急事,要跟你們說。”

傳訊符閃着亮,過了好一會兒,藏色散人的聲音才從傳訊符上傳了過來:“你這孩子,又怎麽啦?是又看上了哪處的古玩珍寶,想讓我給你帶回來?我和長澤忙着呢,沒空搭理你。”

魏無羨很是無語:“娘,您能正經一點嗎,我現在可是在藍家啊。”

藏色散人只當魏無羨這些日子是在雲深不知處不耐煩,找她發牢騷,笑道:“怎麽了?這是受不了了,來找我訴苦?你從小到大不是挺會給自己找樂子的麽,你就算是要鬧,也不要明着鬧嘛,逗幾個人,偷喝點酒看點話本,再找你那些朋友一起出去玩玩,這日子不就熬過去了?”

“咳...”藍啓仁咳嗽,藍曦臣忍笑,就連藍忘機,清冷的面上也泛着些許暖意。

魏無羨空嘆了口氣,道:“娘,我找到我送出靈體的那個人了。”

藏色散人來了興趣,道:“哦?那人竟在雲深不知處?是姑蘇藍氏的子弟啊?可你就算找到人家了,這靈體你也拿不回來了,你又不會挾恩威脅人家,找到了又如何呢?現如今,你要麽在姑蘇好好養着,等半個月左右再回去,要麽你現在就回夷陵,只不過你回去就要理事了,我記得你可最煩那些雞毛蒜皮的小事,過幾天我們就回去了,這事啊,還是讓你爹來吧。”

傳訊符另一旁的魏長澤正無語的看着自家夫人,沒有說話。

魏無羨急道:“找到了,而且我還和他結契了,所以你和爹什麽時候有時間過來一下?”

那邊暫時沒有傳來說話聲,倒是聽見藏色散人手忙腳亂道:“诶,長澤,你怎麽把山雞都掉了?它都跑了,我還沒來得及烤呢!”

姑蘇藍氏衆人現在是什麽表情來着?魏無羨已經不敢再去看了。

魏長澤道:“阿嬰,此事不可玩笑。”

魏無羨欲哭無淚道:“爹,我沒開玩笑啊!人就是姑蘇藍氏的,他就是姑蘇藍氏二公子,藍湛,藍忘機!藍夫人還和娘是同族玉蘭花精靈呢!”

藏色散人愕然道:“啊?你真跟他結契了?”

此時藍忘機忽然開口:“魏宗主,魏夫人,晚輩姑蘇藍氏藍忘機,與魏嬰兩情相悅,現已結契,未事先禀明長輩,是我之過,忘機改日,定将親去夷陵致歉。”

藏色散人無奈的揉了揉頭,道:“藍二公子,多年不見,我還有點想你呢,我沒生氣啊,只是你怎的和你叔父一樣古板的?阿嬰既然選了你,定是你讨他喜歡,而且你的為人我也很放心,倒是我家阿嬰這性子,雖然他現在一百九十多歲了,可性子還和小孩子一樣,以後還要你多多照顧啊。”

藍忘機紅着耳朵,應了一聲。倒是藍夫人在一旁笑道:“藏色,好久不見,既然兩個孩子已經結了契,不若有時間,我們也聚一聚,順便商量一下婚事?”

藏色散人見藍夫人也在場,與魏長澤對視一眼,好家夥,阿嬰這次,居然是認真的,都見了人家家長了。

見好友也在,藏色散人笑了笑:“好說好說,有時間我們會去姑蘇的。”

兩人都想起來,藍家的小公子,他們夫妻二人是見過的。

早些年他們從抱山散人處學成出山,剛在夷陵建好府邸,便四處雲游。聽說和藏色散人同族的藍夫人,現如今在姑蘇,剛剛生下嫡系二公子數月,她便帶着剛小魏嬰前去探望。

雖然魏無羨那時,已經有近一百八十歲了,可他是精靈,生長的沒有那麽快,是以他的相貌,還是和尋常孩子一般。

藍忘機這名字并不陌生,在魏氏夫婦還未把魏無羨送去雲深不知處療傷的時候,這位藍家二公子,品貌就已經是世家公子榜第二,還有逢亂必出的美名。所謂逢亂必出,則指只要有邪祟作亂為禍害人,無論夜獵對象品階高低,功勞大小,藍忘機都會前往相助。

藍忘機除了為人古板一點以外,好像也沒什麽缺點,如果自家兒子能和他好好相處,那是最好,如果相處不來,憑着魏無羨鬼點子多,總不至于在藍氏吃了虧去。

可他們夫妻二人是萬萬沒想到,這兩人竟好好相處,好到結契去了。

魏無羨見傳訊符遲遲沒有傳音,可他父母又沒有挂斷的意思,急道:“爹,娘?你們在聽嗎?”

藏色散人道:“在聽在聽,忘機這孩子,我是知道的,品貌才情,心性靈氣,皆是人中翹楚,你這麽皮,以後可別仗着自己年歲大,欺負了人家。知道嗎?過些天我們把事情忙完了,就會去姑蘇,你呢,剛結了契,就安分點,先聽人家的話把傷養好吧。”

魏無羨的手忍不住撫上自己的腰,到底是誰不安分啊?

收了傳訊符,青蘅君道:“既如此,那就等魏宗主和夫人過來,我們兩家再仔細商議親事。只是,你們二人還未走禮,現如今也不能急于昭告各大仙門,因此,還是先暫時分開來住。”

藍啓仁似是有點氣不順,可還是道:“如此甚好。若現在就住到一處,傳了出去,于你二人的聲名不利。”

藍忘機道:“是。忘機明白。”

魏無羨頓時無話,表情有點沮喪,可還是掩藏住了。待他同藍忘機一起拜別長輩後,兩人一起出了門,魏無羨忽然眼前一亮。

明面說是不能一起住,他就不能半夜翻進靜室去?

也太小看他魏無羨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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