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章

第 26 章

可能是為着自己終于找到了道路而興奮,第二天林芝早早就來到了咖啡店。

咖啡店早上九點開門,林芝六點出頭就醒來了,在應付完夏千數的吃藥監督,林芝早早地出了門。

十月中旬是要進入秋天的時候,在林芝的印象中,這個時候天氣就會冷下來,整個省都是這樣,但是作為省會的q市總是更熱一點。

但是這個時候咖啡店裏的空調還是開着的,所以林芝帶上了自己的外套。

林芝今天幹勁滿滿,下定了決心要在咖啡館做上一整天,咖啡館晚上十點關門,林芝就打算坐到十點。

為此她做了充足的準備:林芝不僅帶了外套,她還帶了一個巨大的包,包裏有平板手機充電器一樣不少,耳機和充電寶她昨天晚上特地拿去充滿了電,一整包的抽紙和濕巾也在包裏準備着了,她甚至把藥都帶上了。

她今天決心要在咖啡館裏一刻不停地蹲守謝樽。

果不其然,她是第一個來到咖啡館的人,安置好自己的東西,林芝就給自己點了一杯冰美式,以此來凸顯自己的決心。

要以k國人發瘋一樣學習的決心來蹲守謝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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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天不負有心人。

林芝在咖啡館屁股都要坐疼之後,她終于在太陽最旺盛的時候等來了謝樽的身影。

“嗨,美女,你是在等人嗎?”謝樽一屁股坐在了林芝對面的座位上,嘴裏還吹着口哨。

現在除了女孩子之間真的還有人是這樣打招呼的嗎。

林芝神情複雜地看了看謝樽,她很想給他翻個白眼,但是一想到自己還有求于他所以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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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等你。”林芝言簡意赅。

“我?”謝樽誇張地指了指自己,笑容滿面。

林芝幾乎要控制不住自己垮下去的表情:“你…能別這樣嗎?”

“有點高興今天。”謝樽很給林芝的面子,嘴角輕輕翹起,又恢複成了林芝印象中的模樣。

“你想喝什麽,我請你。”林芝松了口氣。

“牛奶就好了。”謝樽沒有推辭。

牛奶很快就好了,謝樽抿了一小口的牛奶,發出滿足的喟嘆:“好喝。”

“介意和我一起出去說些事嗎?”林芝單刀直入,直接切入主題。

謝樽放下手中的牛奶:“不用出去,在裏面說就好了。”

林芝微微蹙眉,咖啡店裏都是人,雖然不是大家都安靜到一點聲音都沒有的程度,但是她還是擔心他們的談話被別人聽到。

被說是神經病倒是其次,林芝主要是認為這應該是一件要保密的事情。

“不用擔心,在裏面說就好了,”謝樽從容到,似乎是知道林芝心中的擔憂,他好心情地補充了一句:“他們不會記住的。”

林芝将信将疑,但是到底還是聽從了謝樽的話。

“我身上發生的事……你知道吧。”是篤定的語氣。

“大概知道。”謝樽點點頭。

“那應該告訴我是怎麽回事了吧?”林芝一個問題連着一個問題:“‘歡迎光臨’什麽意思?你到底為什麽找我?這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事?……”

“給你講,給你講。”謝樽被林芝機關槍一樣突突突發射的問題繞得糊塗,果斷打斷了她。

那你為什麽要給我講?

林芝好像一個杠精一樣,對每個問題都發問。不過出于一些考慮,林芝還是沒把這句話問出口,只是在心裏偷偷記下。

畢竟她對謝樽也不是很信任。

對上林芝探究的眼神,謝樽仿佛又發現了什麽很好笑的事情,臉上的笑容又一步放大了:“不要懷疑自己了,是這個世界在作怪。”

“什麽意思?”她沒懷疑自己,這樣真切的經歷叫她怎麽懷疑。

謝樽雙手交叉,靠在桌子上:“被人說多了精神病的幻想就要真的變成精神病的幻想了。”

謝樽沒有正面回答問題,但是林芝一下子明白了他的意思。

她不知道要說什麽。

“你被世界抛棄了。”林芝的沉默不影響謝樽的輸出:“最言簡最直接最準确最正确的說法就是這個。”

“我被抛棄了?”林芝一頭霧水,她不明白:“我為什麽被抛棄?不是,為什麽說我被抛棄了?”

“字面意思。”

“你能多形容一點嗎?”林芝禮貌發問,謝樽這張嘴說的都是人話,怎麽她就聽不懂呢?

謝樽又想了想,醞釀了一下語言:“大概就是你之前的那些破事都是因為這個世界出了點bug,為了修複bug你被抛棄了。”

“為什麽抛棄我?”林芝不可置信。

“我也想問這個問題,”謝樽樂觀到:“不要擔心,我們都是被抛棄的。”

林芝喝了口咖啡,将咖啡杯捧在手裏,腦袋裏混亂得不行:“你也是和我一樣,所以你才來找我?”

謝樽點了點頭。

“我們還是有點不一樣的。”他補充。

“哪裏不一樣?”林芝刨根問底。

“我身上的過程發生的很慢,你是一下子發生的,你相對于我更像一個bug突然被修正。”謝樽不緊不慢地為林芝解答。

三言兩語說不清楚,謝樽說的也糊塗,但是林芝大概從他的講述中拼湊出來他的經歷,謝樽的過程在林芝看來更像被抛棄,謝樽是通過一個漫長的過程,逐漸失去一切到現在這個狀況的。

“我還有一個沒失去——我精神病的身份。”謝樽開玩笑地說出這件事。

林芝覺得這聽上去更像地獄笑話。

“不過你為什麽要和我說這些。”林芝不明白謝樽當時主動找上門到底是為什麽。

“哦。”謝樽又喝下一口牛奶,謝樽說一句喝一口,要把牛奶喝完了。

“這是剛好遇見了,不是特地去找你的,不過後來發現你很有趣,就順手幫幫你。”

理由很簡單,但是越簡單的理由越是讓人産生懷疑,林芝沒有繼續問下去,太過刨根問底就有點不禮貌了。

“你還要嗎?”林芝瞄了眼謝樽手上見底的牛奶。

“要。”謝樽笑眯眯地道謝。

“所以接下來會發生什麽呢?”林芝的眉頭緊緊扣在一起,眼神中滿是凝重。

謝樽擡了擡眉頭:“不然你先告訴我到面前為止發生了什麽吧?”

林芝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了,她其實不太信任謝樽,但是這時候她也只能依靠謝樽了,于是她把自己這兩天的經歷如實和謝樽說了。

“……大概就是這樣,其實我今天心裏總感覺有點不安,我感覺有什麽東西發生了,但是我實在是不知道。”

謝樽這時終于收起了要和太陽比肩的燦爛笑容,若有所思地盯着林芝:“你的預感是對的。”

猜想被肯定了後,林芝反而說不上來地松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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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比我的流程,你的流程确實是簡化了,”謝樽對比了一下自己和林芝的經歷,他在給林芝做經歷的複盤:“按照這個時間線,這個時候你應該失去比同事和貓咪更早更深的關系了。”

“失去關系……”林芝楞住了。

“是啊,這個時候應該是同學了吧,如果按照我的經歷推的話。”謝樽點頭。

“那同學之後呢?”林芝怔怔地問。

“更深更早一點的東西。”謝樽告訴林芝規律大概就是這個規律,“大概是因為越深越早的關系越麻煩?不過這只是我的推測。”

“我其實也不太搞得清楚這個世界的運行規律到底是什麽樣的。”他補充到。

謝樽的表達能力不太可以,但是他很盡心盡力地告訴林芝了很多事情。

他們這些人是要被慢慢從世界中抽離的,通過消除關系的方式給抽離出去,當人喪失了所有的關系以後,就算□□存在,其實也和不存在是一樣的了。

被剝離的人往往會有精神病,這種精神病有的是在這段被剝離的折磨中産生的,有的就算沒有精神病也會和林芝一樣在某一天醒過來的時候獲得精神病。

“就和我一樣。”謝樽指了指自己:“我是醒來的時候突然就變成精神病了,這個關系大概會一直陪伴我到最後吧。”

謝樽滿不在乎地接過店員遞來的牛奶。

林芝看着謝樽,突然為自己懷疑謝樽不安好心而有些愧疚,他的這些過程花了很長一段時間,從世界中剝離這件事也是後來聽一個比他還早遭遇這些事情的大哥說的,所以謝樽才會耐心和林芝解釋這些東西。

愧疚之後林芝還是留了一點的心眼,她還是不太放心謝樽,第一次見到謝樽的場面林芝還是記得的,她其實覺得謝樽在這個過程中也多少有點生病了。不過防人之心不可無,如果真的污蔑好人了,林芝提前先在心裏和謝樽道歉了。

林芝還是覺得這些東西太過魔幻了。

她多少從過去這兩天的經歷中發覺自己是丢了一點東西,但是她沒想過她丢掉的東西是和這個世界的關系。

腦海中突然浮上了一個沉重的念頭。

“那……我和爸爸媽媽和好朋友最後也會不認識嗎?”

謝樽對上林芝不可置信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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