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40.第四十章定膝式、長兵短打、朝天刀(求追讀!)
第四十章 定膝式、長兵短打、朝天刀(求追讀!)
“輪到你了。”
如他預計的那樣,華倫的聲音恰到好處地傳了過來。
“橙色飲料和紫色飲料的持續都很短,最多三分鐘,我必須盡快結束和諾亞的戰鬥。”
“紅色飲料和白色飲料的持續時間稍長一些,但是紅色飲料的副作用很大,如果我無法一舉擊潰諾亞,等到他下一次登臺的時候,我就很可能派不上用場了。”
“所以必須一鼓作氣,不能給他任何的機會……”
嘉圖冷靜地思考着,走到華倫身邊,翻身站上擂臺。
擂臺上,負責第八輪挑戰的魏巍正捂着胳膊,躺在地上哀嚎,金發少年冷漠地看着他,然後注意到擂臺旁的動靜,有些驚訝地望向了嘉圖:
“怎麽是你?”
很顯然,嘉圖飛身護住赫娜的那一幕,給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不過當他的目光在嘉圖的手杖上掃過,語氣中瞬間充滿了鄙夷:
“下層區沒人了嗎?居然派你這個瘸子上來?”
“抱歉哦,他們全是廢物,連一個瘸子都打不過的廢物。”
嘉圖似乎是在開玩笑一樣地回答道。
但是這個笑話,除了他之外,所有人都笑不出來。
下層區的訓練生們愕然不已,原本的加油助威聲也瞬間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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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讓場上的空氣頓時變得有些詭異起來。
不過這反而讓嘉圖覺得舒适。
畢竟他原本的性格就是如此——
冷漠,自我為中心,只專注于自己喜歡的事情上。
有時候甚至會顯得敵我不分。
然而這才是真正的他——
原本的那個“他”。
與赫拉赫娜她們的相處,一定程度上改變了“他”,讓“他”覺得想要當個好孩子,至少不該讓赫拉她們感到丢臉。
“但是吧,性格這東西,有時候就是這樣,改變不了就是改變不了。”
嘉圖有些惋惜地,在臺下華倫等人身上掃了一眼。
然後注意到華倫臉上的愕然。
嘉圖輕輕嘆了口氣,仿佛是嘆息于這段友誼的結束。
然後收回了視線。
此時的他,已經無暇再顧及除了戰鬥之外的一切事物。
除了取勝之外,他別無它求。
而諾亞不明白這些,但他還是感覺到,嘉圖似乎是一個他以前從未見過的對手。
于是他閉上了嘴,看向身邊的監考官。
“那麽……第九輪——開始!”
注意到雙方的示意,銀文武點了點頭,發出了指示。
。
嘉圖沒有着急。
雖然他喝下去的飲料有時間限制,但在目前的情況下,只要諾亞不積極避戰,他就能夠在三分鐘內解決掉他。
真正該着急的反而是諾亞。
畢竟從諾亞的角度來看,嘉圖就是一個上來拖時間的人肉沙包,除了消耗他的體力之外,根本沒有任何獲勝的可能性。
嘉圖背後還有華倫,所以諾亞必須考慮到擊敗嘉圖後,還有多少餘力去面對華倫的問題。
所以不可能對他全力出手。
嘉圖在擂臺下的時候,就已經想明白了這些。
所以他在銀文武話音落地之前,就擺出了戚繼光傳世刀法《單刀法選》中,關于“定膝刀”的架勢。
他将手杖放在地上,然後跨步下蹲,左腿在後,右腿在前;雙手握着長棍後半,将長棍尾端放在膝蓋上方,同時屈身将棍尖對準諾亞。
在金發少年看來,嘉圖就仿佛将整個身體都藏在了長棍後面一般,無論他從哪個方向進攻,都必須面對嘉圖棍尖的攔截。
這便是戚繼光的苗刀劍術——
如長長禾苗一般孑然伫立的定膝刀勢!
“啧……果然又上來了個防守型的架勢……”
看到嘉圖的姿勢,諾亞沒有多想,他将手中的木棍對準嘉圖,同時繞向嘉圖的右側,準備用游走來破解嘉圖的守勢。
然而嘉圖只是一個跨步向前,由“右定膝刀”轉為“左定膝刀”,就再次将棍尖對準了金發少年。
“啧……”
看到嘉圖的架勢如此靈活,諾亞忍不住了。
他下意識地想要發起攻擊,卻看到如禾苗一樣高高指向自己的長棍,又止步了。
他在嘉圖身前不斷游走着,屢次想要發動攻擊,卻找不到任何的破綻。
“難道真的要解放‘西洋劍術統禦’?面對一個瘸子?!”
諾亞下意識地思考着,看了下外裝駭腦的電量,卻猶豫了。
除了體力之外,外裝駭腦的電量也是訓練生們必須考慮的事情。
雖然下了擂臺就可以更換電池,但在擂臺上卻沒有任何補充電量的手段。
考慮到對付華倫時必須要保存15%以上的電量,他剩餘的電量已經不多了。
終于,在僵持了将近一分鐘之後,諾亞終究還是沒忍住,開啓了“西洋劍術統禦”。
随着駭腦主機的高聲嗡鳴,金發少年毫不猶豫地向嘉圖撲了過來!
他的動作和之前相比變得完全不同,只是一瞬間,就跨越了兩三米的距離,瞬間來到了嘉圖的面前!
但是——
“看得很清楚,感知得也很清楚。”
嘉圖冷靜地思考着,因為橙色飲料的原因,進入了“無我”狀态。
無念無想,神魂一體。
諾亞的速度在別人看來很快,但在嘉圖眼中,卻仍舊有跡可循。
他在諾亞沖過來的時候,就做好了準備。
他沒有在第一時間揮棍撥開諾亞的攻勢。
反而誘敵深入,故意等待着諾亞的棍尖深入自己的胸膛,快要觸及自己的胸口那一瞬間——
才舉刀上撩!
揮起的棍身磕在諾亞的棍尖之上,嘉圖的後半段“強棍身”,撞在了諾亞的前半段“弱棍身”上,因為很簡單的杠杆原理,諾亞的棍尖被他毫無懸念地磕飛了!
這便是“長兵短打”!
戚繼光《紀效新書·長刀篇》裏提到的奧傳之術!
諾亞只覺得指尖巨震,剛脆有力的大拇指瞬間握不住棍身,讓它幾乎脫手飛出!
震驚之餘,諾亞握緊棍身,想要後撤。
但是握棍未穩的那一瞬間,嘉圖卻已經進步上撩!
只見他舉棍護住面門,同時點棍下砸——
苗刀劍術·纏頭式!
諾亞的左肩瞬間挨了一下,驚慌失措之下,他舉劍護住左側,卻不想被嘉圖收刀繞過棍身,再向右側斬落——
苗刀劍術·裹腦式!
直到肩膀上連續挨了兩下重擊,諾亞才想起來,自己最擅長的事情,不是和人近身比拼劍術,而是利用靈活的步伐,大幅度地突進和後撤!
于是他瞬間撤出兩步,嘉圖失去了接戰距離。
“可惡……居然被個死瘸子命中兩下……”
諾亞被驚得一身冷汗,他摸了摸身上被嘉圖打中的地方,有些意外地發現,那裏并不是很痛。
“對了,這死瘸子這麽瘦弱……平時肯定沒好好吃飯和鍛煉……不用怕,他的攻擊力不足的……”
諾亞深吸了一口氣,目光在嘉圖身上掃過。
他第一次收起輕視之心,認真對待起面前的敵人。
或許在攻擊力上,嘉圖遠不如華倫,但在防禦力上,他甚至比華倫還要強一些。
“但是力氣和左腳都是他的弱點……”
諾亞在嘉圖的身上掃過,忍不住嗤笑了一聲。
他不明白自己怎麽會被這樣的對手吓到一身冷汗——
“紙老虎而已,基本功不行,就不過是花架子!”
。
嘉圖猜不到諾亞的想法。
但他知道,所有對手都會利用他的弱點。
赫娜是這樣,華倫是這樣,諾亞肯定也不例外。
這是只有在成為“弱者”之後,才會擁有的視角。
當你擁有一個“弱點”,那麽所有的“優點”都會被掩蓋下去。
哪怕你聰明,樂觀,善解人意,卻仍舊敵不過一個“瘸子”。
沒有人會在意你的優點,所有人都會指着你的弱點肆意嘲笑。
這讓人憤怒,讓人無奈,讓人沮喪。
但是當一切負面情緒都重歸平靜,你卻能在這似乎什麽都看不到的心靈湖底,感受到“真正的自我”。
當你不受任何人的期待,你心中的所有“期待”,便都是屬于“你自己”的期待。
當你不被任何人認可,你心中的“自信”,便是只屬于“你自己”的自信。
當你不被任何人觀測的時候,你就能更好地觀測自己。
當你“一無所有”的時候,你便會知曉“自我的一切”。
思考自己,觀測自己,發掘自己。
然後你終于意識到,“什麽都不是”的自己,到底是什麽人。
你會知曉“自我”。
你不是強者,你也不是弱者——
所有人都會覺得他們可以輕易以你為食的時候——
那就撕碎他們。
當所有人都覺得他們可以輕易戰勝你的時候——
就讓他們知道什麽才叫真正的“弱者”!
嘉圖深吸了一口氣。
面對放棄防禦,肆意攻來的金發少年,他舉起手中的木棍——
左腳在前,右腳在後,雙手舉過頭頂。
“苗刀劍術·朝天刀勢!”
嘉圖以雙目怒視着諾亞。
為了更快地突破他的防禦,諾亞這一次的攻擊動作更快,更加毫無保留!
他預料到了嘉圖的左腳不便,無法輕易後撤——不然就會架勢不保。
而他也預估到了嘉圖的力量不足,即便是攻擊力最強的過頂大上段,也無法輕易擊潰自己的體态!
只要能讓他的棍尖碰觸到嘉圖,以攻對攻,他就一定可以重創嘉圖!
“甚至如果可以的話……把他的肋骨戳斷個一兩根……”
諾亞心中陰暗的想法,再次肆意生長。
然而這一次先他一步啓動的,卻是嘉圖的長棍!
。
嘉圖深吸了一口氣。
面對諾亞的突刺,他沒有後撤,就像是諾亞想的那樣,他的左腳無法穩定地支撐身體。
他看似和諾亞打得有來有往,但身體的大部分重量,都壓在了右腿上。
他無法向華倫那樣邁出八卦步,交錯攻擊。
但這也不代表他的左腳無法使用。
他的左腳無法站穩,但支撐着身體,讓他的重心從“右腳”切換到“右腳”,卻完全足夠了。
這樣一來,他雖然無法後撤防禦,卻可以進步對攻!
所以他早就設計好了這一切。
對于諾亞而言,這是他的出其不意。
但是對于嘉圖而言,這卻是他已經經過無數次驗證的“勝利的方程式”!
赫娜是這麽敗給他的。
華倫是這麽敗給他的。
諾亞亦将如此!
嘉圖前進一步,揮棍斬落。
這一次他沒有任何的保留,任憑心中的怒火恣意蔓延。
從心底迸發出來的火焰,燒向他的面頰兩側,再經由雙臂繞向腋下,再由繃緊的腹部傳導向地面——
最後由右腳的一蹬之力徹底爆發出來——
朝天刀勢·怒斬!
諾亞的棍尖從嘉圖的腋下劃過,撕開了他的鬥篷。
而嘉圖的長棍,也狠狠地劈在了諾亞的右肩上!
在那一瞬間,他還能感受到諾亞的輕松。
金發少年一擊未中,立即後撤,再次蹲身,似乎想要将長棍,對準嘉圖的左胸。
然而臺下的觀衆們卻已經開始驚呼。
直到這時,他才察覺到什麽地方有些不對。
他視線瞥向自己的右臂,才發現它軟軟地垂在自己的肩膀上,而自己的鎖骨也不知道在什麽時候徹底彎折下來——
“——!”
諾亞張大了嘴巴,卻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響。
他的腦袋嗡嗡作響,已經感受到了右肩的疼痛。
但極致的驚愕和痛苦,卻讓他失聲了。
他甚至不敢活動自己的身體,左手顫抖地指着自己的右肩:“救——救、救……”
“快叫人擡擔架來!”
看到這樣的情況,銀文武率先中斷了比賽,他在一片驚呼聲中,指使着臺下的中層區訓練生,沖向應急救護區。
現場一片混亂。
而擂臺上的始作俑者卻喘了口氣,放開手中的武器,後退兩步,将身體靠在了擂臺的護欄上。
嘉圖看着自己的右手,一片平靜。
能把諾亞的鎖骨都砸斷,這是他自己都沒有想到的事情。
因為同樣的招式,在出五成力的情況下,只是讓赫娜的肩膀腫了好幾天。
但是他這一次,卻把諾亞的鎖骨砸碎了。
想來除了使用的氣力不同外,就是《致愛麗絲》的原因了。
雖然他不明白四指的變化,為何會增強臂力,但總歸是造成了這樣的結果。
他不後悔。
畢竟從一開始,他就已經打定主意要這麽做。
他忘了是誰說過一句話。
“仇恨可以被擱置,但不能被遺忘。”
所以,将仇恨交給身體,直到它被磨滅,被償贖,或者被重新喚醒。
所以,将仇恨記在心裏,印入靈魂,化為基因,因為它永遠都不該被遺忘。
“該死的!你知不知道諾亞是什麽人?!你居然該把他傷成這樣!”
嘉圖聽到擂臺下有人正向自己嘶喊。
他下意識地扭頭看了眼,似乎是之前和華倫和赫娜對戰過的那名陰沉少年。
一想到赫娜的受傷,他也充當了一定的成分,嘉圖就把臉色拉了下來。
他稍稍撐起一些身體,俯身看着陰沉少年說道:
“你覺得不甘的話,可以上來。”
嘉圖指了指擂臺邊上的銀文武監考官:
“我還有九輪,你們盡管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