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冤死的鳥
第41章 冤死的鳥
買完小龍蝦,夏陽又去鎮上超市買了點兒打折的土豆和蔬菜。
這時候菜市場已經關門了，不然還能再便宜點兒。
當代年輕人，主打一個該省省,該花花。
夏陽瞧見超市員工在清理不好的菜,鼓起勇氣問人家有沒有發芽的土豆,他想買。
“啊？”超市阿姨聽傻了，從沒聽過這種離譜的要求，反應了一下，馬上警惕道：“我們超市從來不賣發芽的土豆不好的菜,過期的産品都扔掉的。”
夏陽：“不是不是，我是想買一點兒回家種。”
阿姨：“……”
阿姨讓他到超市倉庫後門等一會兒,除了發芽的土豆,還送了他點兒長芽的洋蔥，千叮萬囑，“土豆長芽是有毒的,不能吃知道嗎？”
“嗯，嗯，我知道。”夏陽謝過阿姨，臉還紅紅的。
為了異世界的種田大業，他連社恐都快要克服了。
把當種子的土豆和昨天沒帶完的玉米單獨裝袋,要吃的菜單獨裝箱。
夏陽從廚房把許久不用的炒鍋也掏出來洗幹淨，準備一起帶過去。
等小龍蝦吃完,就把湯底倒進鍋裏,再炒點兒菜！
正常的炒菜他不行,只是加熱應該沒什麽難的,實在不行就加水,只要不煳鍋……
夏陽想了想,說不定煳鍋赫爾伯特也不會介意。
于是夏陽更淡定了幾分。
另外他還得和赫爾伯特商量商量，能不能再收集點兒羽毛。
不用魔法種族的，就普通的鳥，漂亮一點兒長一點兒的羽毛就行。
夏陽開開心心過來了，到了小屋，赫爾伯特竟然不在。
小屋沒人，桌上放着一些新刻出來的硬幣。
夏陽将食物和種子放到他的廚房區域，再湊過去看。
一看大小和材質就知道這些硬幣出自圓頭族和挖洞族，不知誰刻壞了一塊兒，竟然別出心裁把一個硬幣幹脆刻成了兩個，放到一起是一個圓環，分開是兩個半圓，每個上面都刻了一朵小花。
夏陽笑笑，想着要不要和赫爾伯特商量一下怎麽支付給他們一點兒報酬。
他一枚硬幣就要賣十塊，人家辛辛苦苦刻一天，還要使用魔法刻，也才刻七八個，如果赫爾伯特不願意分食物，分點兒魔法石也算。
他将硬幣放下，走到門邊，扶着門框往下望，下面竟然忙碌得火熱朝天，有些“路燈”發光石照不到的地方，也能看到有人提着或戴着自己的發光石正在砍樹，而昨天的田地邊界線，也已經往遠處延伸了不少，不知道是新開辟出來的田還是不是赫爾伯特犁的，從上面遠遠望着，也整齊平坦。
赫爾伯特呢？
夏陽探頭尋找，很快就看見了在他正下方的赫爾伯特正……
烤鳥？
“赫爾伯特！”
“嗯，”赫爾伯特将一只鳥扔進火堆，朝頭頂望，“下來。”
“我下不去。”
“跳下來。”
夏陽把頭搖成撥浪鼓，赫爾伯特嘆口氣，背後生出一對翅膀，飛上來抓住夏陽，把他帶下去。
夏陽緊緊抱住他的肩膀，又一次感受“跳樓機”。
大概是昨天的投訴起到了作用，今天赫爾伯特落得慢了一點兒。
夏陽借着火光，發現赫爾伯特臉色好像臭臭的。
“怎麽了？”
“它們偷吃我的種子！”赫爾伯特憤怒道，“我自己都沒吃！”
夏陽：“……”
一時竟然有點兒抓不住憤怒的重點。
這邊的世界除了夏陽熟悉的魔法種族，成群游蕩的魔獸，也有普通的野獸和禽鳥昆蟲。
赫爾伯特對魔法的感知力很強，但這種感知是與對方的魔力值相關的，如果是紅龍想來找麻煩，還沒進他領地赫爾伯特就能察覺到了。但若是圓頭族，沒有刻意去留意的情況下，就要進入他二三十米內他才會注意到。
因為相比龍，圓頭族太小了，體型小，魔力小，毫無威脅，他不會把精力和注意力浪費在這種對他本體而言如螞蟻一樣的小東西上。
而比圓頭們更容易被忽視的，就是這些跟魔法毫無關系的小生物了，比如昆蟲，比如小鳥。
赫爾伯特燈下黑，時不時探查他的田地有沒有魔獸來搗亂，但忽視了從他出生起就天天聽到的鳥叫。
早上夏陽走後，他吃完了冰魚，就按夏陽說的把需要浸泡的種子泡上了。
傍晚泡足了時間，開始照葫蘆畫瓢，按昨晚夏陽的方法進行耕種時，才發現好像哪裏不大對勁了。
他的田，淩亂得像被翻過。
赫爾伯特迷惑時，正好來了一群開始啄他剛種完的種子的傻鳥。
赫爾伯特氣壞了，紅龍都沒有敢在他面前這樣挑釁過。
堂堂銀龍，堂堂領主，氣得抓了一傍晚的鳥，到天黑附近一只鳥沒了，才算罷休。
不過他氣還是沒消，直接點了把火開始燒鳥，吓得長翅膀的魔法種族們也不敢往前湊，紛紛躲得遠遠地哐哐砍樹。
其他種族也大氣不敢出，全在努力耕耘，奮力勞動，天黑了，效率比天亮時候還要高。
夏陽聽完，安慰他鳥和蟲子偷吃種子的很常見的，他們的世界也是這樣，都沒注意到在田間地頭努力加班的土著中，有不少臉上都透着股子心虛。
按照他自己的慣性思維，只有蟲子和鳥才愛吃種子和芽苗，魔法種族們是獸人，能說話的獸人，當然更偏向于人，怎麽會偷吃自己親手埋在地裏的東西呢？
夏陽心疼地蹲在地邊檢查他的種子，還安慰赫爾伯特道：“應該是因為糧食和蔬菜比雜草好吃吧。”
“我都沒有吃！”
“嗯嗯，你也不該吃，哪有人吃種子的，咦，好像發芽了。”夏陽連忙再撥開一點兒土，小小的種子上，真的長出了一還沒米粒大的小芽。
白色的，一丁丁大，看上去那麽柔嫩。
“真的發芽了！”
赫爾伯特忍不住被他語氣裏的驚喜勾到，也蹲下去看那一丁點兒的小芽，“這就是芽？”
他活了很多年，也沒注意過植物在土下面長芽是什麽模樣。
夏陽擡頭看了一眼他昨天插的标記牌，是小蔥，“長得很快的，說不定明天早上看就有這麽高了。”
他給赫爾伯特比劃了一寸長。
赫爾伯特終于感興趣了點兒，“那什麽時候能吃？”
“應該很快，小蔥長得挺快的。”
他們倆又興致勃勃地去翻了幾塊兒地，引得其他人也忍不住偷偷湊到附近挖開看看。
可惜赫爾伯特心心念念的玉米還沒發芽。
傍晚剛種進去的西瓜就更不用說了。
他盯着西瓜子，很不情願地把土重新埋上，還要九十天才能吃到西瓜！
越想越餓的赫爾伯特皺皺鼻子，好像除了燒鳥的香味，還有其他味道，他把鼻子湊到夏陽旁邊，“你身上是什麽味道？”
“嗯？”
“辣辣的，不是紅燒牛肉面，也不是辣椒醬。”
“哦！”夏陽回神，“我給你帶了麻辣小龍蝦！”
“麻辣小龍蝦？那是什麽？”
“就是……好吃的！”夏陽把土全蓋上，招呼赫爾伯特去吃飯，“還有五香味兒的。”
赫爾伯特眼睛一亮，哪兒還顧得上什麽種子和鳥，帶上夏陽又匆匆地飛上去了。
眼見着銀龍被王妃三言兩語哄走了，還在假忙活的土著們紛紛松口氣。
吓死了。
他們生怕赫爾伯特遷怒之下把他們也全丢進火堆裏燒了。
赫爾伯特離開後，他們也好奇地湊到小蔥田裏看嫩芽，這麽小的種子，大概就只有蟲子才會偷吃了。
看着看着，他們又有點兒後悔白天沒盡力攆鳥，甚至為了把偷吃栽贓到鳥身上，還故意無視了。
說不定，鳥偷吃掉的種子明天就會發芽呢？
小屋內，夏陽開始教赫爾伯特怎麽剝小龍蝦。
赫爾伯特依舊不理解為什麽吃蝦不吃殼。
明明殼也挺好吃的。
就是有點兒辣。
赫爾伯特辣得都淚眼汪汪了，還一叉子一個吃着。
夏陽給他遞水，“你把殼剝掉就沒那麽辣了！”
“我不。”
勸阻無效，夏陽也不管了，愛怎麽吃怎麽吃吧，他們倆牙不是一個世界的牙，随便吧。
等赫爾伯特左一口麻辣，右一口五香，解決完兩大份兒的小龍蝦，吐着舌頭開始緩緩辣味，夏陽将湯汁倒進鐵鍋，加了點兒水，開始扔菜加熱。
他本來是想切土豆片的，不過他的刀工十分差勁，最後全成了大小不一的塊兒了。
赫爾伯特完全不嫌棄，好奇地看着夏陽緊張地翻炒。
原來還能這麽加熱！
所有東西往裏一扔就好了。
他好奇地湊過去，趁着夏陽專心致志切土豆時候，從鍋裏叉走一塊兒西蘭花，哦，這個味道！
已經掌握火烤、熱水燙熟的赫爾伯特眼睛一亮，他又學到了新技巧。
他湊到夏陽旁邊，模仿着夏陽切的土豆大小，拿起一個土豆掰成小塊，好奇地問夏陽：“這個菜裏可以放鳥肉麽？”
“……”一道題把夏陽問啞火。
小屋外，已經開始準備睡覺的土著們聞到一陣一陣的麻辣香味兒，嗅覺好的開始打噴嚏，沒那麽敏銳的開始流口水，他們從樹上、樹洞、地面、草叢和洞穴向上探出腦袋，啊……
王妃又又又在做什麽好吃的了？
為什麽總是晚上才來，還讓不讓人睡覺？！
因為搶劫硬幣被罰開荒的某個紅尾悄悄摸到火堆旁，飛快地從火堆裏抓走一只燒得黑乎乎的鳥，躲到了新挖的洞穴裏開始吃。
聞有什麽用呢？又吃不到。
還是吃點兒能吃到的再說。
他撕開烤成炭的外皮，裏面的肉還是熱乎軟嫩的呢。
藏在樹上的阿西轉轉眼睛，偷偷看看小屋裏正忙着炒菜的夏陽和赫爾伯特，再偷偷看看地上出現的又一個偷食者。
今天王妃帶的食物似乎很充足，領主大人應該是不會再來吃這些沒什麽魔法能量的鳥了。
阿西四只眼睛全睜開，腳步輕盈地下了樹，也湊到火堆邊，飛快地從裏面偷了兩只鳥，然後一口氣跑到圓頭們新挖的洞穴旁，從外面拍拍他們的洞口，“喂。”
守夜的莉莉聽到熟悉的聲音，從洞內爬出來，阿西将一只鳥扔給她，什麽也不說，轉頭走了。
莉莉盯着那只還冒着熱氣的鳥，傻了。
什麽情況？
多目族改性格了？
她猶豫一會兒，肚子有點兒餓，聞着麻辣小龍蝦味的空氣，更餓了。
今天的采集隊依舊很廢，他們沒吃飽！
莉莉往四處看看，見沒人注意，抓住鳥尾巴，飛快地把熟透的鳥拖進洞穴。
然後又跑出來，用爪子和尾巴把洞口的黑灰掃幹淨。
樹上的阿西向下瞧着，輕聲一笑，吃了就好，吃了她就有幫兇了，有圓頭族在，就是領主發火，他們心軟的王妃也一定能擺平的。
阿西心安理得開始狼吞虎咽。
比烤腸差得遠，但好歹也是一大塊兒肉呢。
作者有話要說：
種子沒有全挂，廚子偷吃也得剩幾口呢（doge），他們不敢偷光，怕赫爾伯特一氣之下把他們全嘎了。但，冤枉死的鳥：這群卑鄙的獸人，我死不瞑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