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三十二聲媽
第32章 第三十二聲媽
百川暮雙膝并攏跪坐在榻榻米之上, 本來腰板因為心虛還是彎着的，雙手還不安得絞着，視線遲遲不肯和百川媽對上。
但她被百川媽掃了一眼之後，百川暮立刻挺直了腰板, 擡頭挺胸, 雙手也老老實實放在大腿上, 就差來個士下座。
百川媽說教起來都幾乎不帶停頓的, 她先是重點批評了一下百川暮逗小孩玩的行為, 還告誡了她不能随便給別人家小孩投喂零食, 更不能投喂貓條！
“不可以用這樣的話逗小孩, 你覺得可能是玩笑，但孩子年齡小, 可是會當真的！還有（這裏省略五百字的關于逗小孩行為譴責）……你怎麽能夠喂孩子吃貓條呢！不怕他拉肚子的嗎？！雖然後面你給了正常的零食，但是随便給不認識的小孩吃東西, 是非常不好的行為，可能會讓他們養成不好的習慣, 還有（再省略兩百字的關于随意投喂的行為批評）……暮暮, 你明白了嗎？”
百川暮聽得暈乎乎的，感覺回到了上高中上課的時候, 前面的話她幾乎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 但也沒有完全沒聽, 她提取了關鍵詞“不能随便逗小孩”和“不能随便投喂”。
後者她還是可以認同的, 但是前面一條……小孩不是用來玩的，那生小孩幹嘛？（誤
雖然百川暮是無痛當媽……但她沒有逗自家的小傑，是逗別人家的小悟呀！
現在不趁着五條悟還小欺負一下, 以後長大了, 就沒得欺負了。
“暮暮！暮暮……暮暮？嗯？”百川媽連續喊她幾聲, 她都沒有反應，百川媽挑眉，擡手戳了戳自己女鵝的腦袋，“你不會一點都沒有聽進去吧？”
被戳了腦袋的百川暮才回過神來，她連忙說道：“聽進去了！真的聽進去了！”
“那你複述一遍我剛剛說的話，一個不漏地說一遍。”
百川暮：……啊？
“媽……您這……是不是有點苛刻了？”百川暮弱弱說道。
百川媽輕哼一聲，雙手抱懷，道：“那就降低一點難度吧，複述準确度百分之九十九就可以了，允許你錯幾個字。”
百川暮沉默許久，緩緩說道：“不愧是我的親媽。”
百川媽剛剛準備繼續找百川暮“麻煩”，這個時候救場的人來了。
“老婆——快來幫我提提東西！”未見其人，就聞其聲，百川爸提着大包小包的東西進了院子，雖然他滿頭大汗，但是臉上的喜悅幾乎壓抑不足，“女兒她總算要回來了，還要帶着我的寶貴外孫，我要給他們做一頓大餐！暮暮的喜好的口味我還記得，就是也不知道小傑愛吃些，也不知道和他媽是不是一樣……诶？”
然後百川爸就看到了跪坐在榻榻米上的百川暮，差點手上的東西都掉了。
“爸……”百川暮看起來可憐巴巴的，只敢小聲喊了一聲，她見到百川爸還吸了吸鼻子，擠出幾滴眼淚，她似乎被“脅迫”了，都不敢大聲說話，只敢用口型說出“救救我”三個字。
而“脅迫”她的人就坐在對面，百川媽盤腿坐着，看着十分生氣，眼睛都瞪得大大的，緊攥着眉頭，不過百川爸了解自己老婆的性格，這大概是佯怒，她真正生氣的時候，都是微笑眯眯眼的狀況。
百川爸哈哈一笑，把東西放在了地板上，然後坐到了百川媽的旁邊，咳嗽兩聲，努力收斂笑容：“暮暮呀，你好幾年不回家，确實有些不像話了，你媽她呀生氣也是很正常的……老婆，別氣，你看暮暮不是提早回來了嗎，這不是給我們一個小驚喜了嗎？”
百川媽冷笑一聲：“你不覺得你女兒是看錯時間買錯票了嗎？”
百川暮心虛的移開了視線，不愧是親媽。
“而且我教訓她不是因為這個。”
百川媽給百川爸描述了一下她的所作所為，然後百川爸聽完之後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拍着大腿道：“哈哈哈哈哈——不愧是我女兒——哈哈哈哈哈……”
但百川爸沒能笑多久，因為百川媽扭頭看向他露出了眯起了眼睛，笑容十分和善。
百川爸立刻噤了聲，但還是晚了。
“到對面去！”百川媽推了推百川爸。
然後父女倆一起排排坐（跪坐），聽着百川媽開始一輪新的教訓，還順便告訴了他，小傑的朋友五條悟要在他們家暫住一段時間這件事。
這期間父女倆還用眼神交流。
百川暮：爸，我還以為你是來拯救我的，沒想到是火上澆油的。
百川爸：這叫有難同當！看你爸我多仗義！
因為有了百川爸的火上澆油，兩個幼崽洗完澡換好衣服了，百川媽還沒有結束說教。
小夏油傑和小五條悟站在門口，對視一眼，小夏油傑比了個噓示意小五條悟安靜，他不是害怕被牽連，只是想要給媽媽和外公一點面子。
但小五條悟可不是那種會給別人面子的人，他笑着說道：“哦吼，還挺好玩的，老子也都想記錄了下來。”
可惜小五條悟沒有手機，不然也想來個九連拍。
百川暮和百川爸怎麽會注意不到兩只幼崽在圍觀他們挨訓呢。
他們兩個不約而同地想到“還好我不是一個人，作為外公/母親，他/她肯定覺得更丢臉一點”。
不愧是父女，真是好有默契！
百川媽也還是知道給這對父女一點面子的，餘光瞥見了兩只幼崽來了，也就草草結束了批評，但也沒完全給面子：“你們兩個，一人寫一千字檢讨。”
百川暮錯愕：“還要寫檢讨？！”
百川媽道：“一千五字。”
百川暮試圖挽回一下：“媽，我都快二十四了，還要寫檢讨嗎？！你不是說不是十幾歲的小姑娘了？！”
“這個時候你倒是想起來你不是十幾歲的小姑娘了，”百川媽挑眉，豎起兩根手指，“兩千字，你們兩個都漲到兩千字。”
被“株連”的百川爸瞪大了眼睛，他張張嘴，想要挽回一下，但按照百川媽的性格，估計又是五百五百的往上漲了。
但百川暮不長記性，給他們兩個争取到了三千字的檢讨，現在百川爸看百川暮的眼神，仿佛在說，從今天開始，我們斷絕父女關系（誤
這邊教育完了，小夏油傑立刻貼了過來，乖巧喊了一聲“外婆外公”。
然後還拍拍自己媽媽的肩膀，安慰她道：“沒事，媽媽，就當是暑假作業，我們可以一起做暑假作業。”
見到自家外孫來了，百川爸苦着的一張臉立刻露出了笑容，還從口袋裏摸出了貓條……掏錯了，他在百川媽殺人的眼神下，将貓條塞回去，又掏掏另一個口袋，拿出了巧克力放到小夏油傑的手裏：“小傑真乖，這是外公‘特意’為你準備的巧克力哦～回去再拆開。”
“特意？”小夏油傑摸摸巧克力的包裝，鼓鼓的，感覺裏面像是塞了什麽東西，捏起來不像是巧克力。
百川暮離得近，看出了巧克力的一次，心下了然，脫口而出道：“爸，你把你的私房錢塞給小傑啦？”
“私房錢？真的假的？”百川媽笑眯眯。
“額……那個，老婆……你聽我解釋，我真的沒有偷偷溜出去喝酒，”百川爸面如死灰，支支吾吾得越描越黑，“真的……”
百川媽掃了百川爸一眼，他就知道自己又要挨訓了，不過好歹這次還是留面子，又一次秋後算賬了。
“外公……這錢我不能收……”小夏油傑将“巧克力”又放回到了百川爸的手上，“如果是外公的私房錢的話，那還是外公自己用吧，外公想要買酒喝的話，那就買吧。”
小夏油傑對“酒”還沒有概念，意以為是像可樂一樣的飲料。
百川爸扭頭一看自己老婆，果然她的笑容更加核善了，他想哭，哭不出來。
百川爸：外孫，我是親外公呀，沒必要把外公往火坑裏推吧。
百川暮噗嗤一笑，不過被百川媽瞪了一眼後，她輕咳兩聲，摸摸小夏油傑的腦袋：“小傑，外公給的就收着吧，不用客氣的。”
“對哦，小傑難道沒有什麽想買的零食或者玩具嗎？可以用外公給的零花錢去買哦。”百川爸說道。
他好像沒有什麽想要的零食和玩具，小夏油傑思索了一下，眨巴眨巴眼睛，總算想到了有什麽想買的，他問道：“我沒有想要的零食和玩具，但我可以用這筆錢給媽媽買禮物嗎？我想送給媽媽禮物！”
“哇——”百川暮笑得合不攏嘴，她将小夏油傑抱入懷裏，“我們小傑真是太貼心，媽媽好開心——媽媽好愛你呀——！”
小夏油傑嘿嘿一笑，有點不好意思，他眼睛亮晶晶地看着百川爸，好像還在等待着他的答複。
百川爸自然是同意了：“當然可以啦，小傑真是個有孝心的好孩子，不過你準備送你媽媽什麽禮物呀？”
“猴子。”小夏油傑毫不猶豫說道。
三個大人：……
小夏油傑還問道：“外公，這筆錢夠買到真正的猴子嗎？我覺得比起猴子玩偶，媽媽會更喜歡真正的猴子……對吧，媽媽？”
百川暮心情複雜，說不出話來。
“噗哈哈哈——”一旁的小五條悟忍不住笑出了聲，“猴子？你要送給你媽媽猴子作為禮物，傑，你的想法還真是特別啊，哈哈哈哈哈哈——”
小夏油傑嘟起嘴巴，不服道：“猴子怎麽了！？悟，我告訴你，不可以小瞧猴子，我媽媽可是最喜歡猴子了！”
百川媽連連咂舌，她看戲不嫌事大，戳戳百川爸，說道：“我就說你女兒是猴子轉世吧？”
小夏油傑聞言，更加自豪了，認真道：“沒錯，我媽媽可是猴子轉世！”
“哈哈哈哈哈哈——”小五條悟笑得停不下來。
“額，小傑……”百川暮弱弱說道，但對上小夏油傑清澈的眼睛，她又說不出來什麽。
“嗯？”小夏油傑歪頭，這一聲語調微微上揚，他很開心興奮，好像在期待着媽媽的誇誇。
“媽媽很喜歡這個禮物，但是……玩偶就足夠了。”
“媽媽，不用遷就的，就算錢不夠，只能買玩偶的話，等我長大後，我會努力賺錢的，我要給媽媽買真正的猴子作為寵物！”
百川暮：……
崽崽好像确實喜歡上猴子了，但是……現在的百川暮開心不起來，她只覺得小五條悟的笑聲有太大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小五條悟捧腹大笑，甚至還誇張的笑得滿地打滾。
百川暮：……過分了啊，悟，你是不是忘記我手上還有你的黑歷史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