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12章

很甜的一個吻。

烏丸霧嶼身體顫栗,心髒跳得很快,胸口仿佛要炸/開一樣,在心尖綻開一朵鮮紅的小花,豔麗而妖異,帶着致命的吸引力。

琴酒重新站直了身子,他打了個哈欠,一團水霧在眼底漫開,讓他整個人顯得懵懂又乖巧。

想要抱住他。

想擁抱他——

想親吻他——

想不顧一切地占有他——

烏丸霧嶼朝琴酒的方向挪動了半步,也就是這半步,讓他仿佛回神般又重新冷靜下來。

他像是轉移視線般低頭死死盯着自己胸前的吊墜,“這吊墜真漂亮。”說着又想到剛剛那一吻,眼神好像被電到般躲閃開,看向一旁的牆壁,身體酥酥麻麻。

“你喜歡就好。”琴酒揉了揉太陽穴,他好像真的喝醉了,剛剛那一瞬,他竟然覺得烏丸霧嶼喜歡他。

是很喜歡那枚吊墜吧?也不枉他挑選了那麽久。

琴酒的視線落在吊墜上,那是屬于他的、專屬于他的印記。

是他為老師打上的烙印。

琴酒哼笑了一聲,他沉浸在自己的喜悅中,所以沒能發覺烏丸霧嶼情緒的不對勁兒。

“是朗姆。”琴酒一句話打破了全部的旖旎。

烏丸霧嶼表情震驚、錯愕,最後是憤怒。

“你查到了什麽?”

他總能很快捕捉到一切,琴酒滿足地想,他和卡蒂薩克是心有靈犀的,不需要太多,只需要一個名字對方便都懂了。

于是,琴酒正色,認真地對烏丸霧嶼說道:“我調查到,安魯·斯庫羅在最後一次實驗前與朗姆接觸過。”

“咔嚓”,仿佛有什麽破碎的聲音。

一模一樣。

烏丸霧嶼轉瞬間臉色陰沉似水,和上一世琴酒調查到的情況簡直一模一樣。

但是不可能的。

烏丸霧嶼朝琴酒分析:“朗姆殺死我沒有任何好處。表面上我的确擁有很大的權力,也是組織下一代首領的不二人選,朗姆身為二把手,想要殺死我上位很正常,但那也只是表面上。誰都知道,我只是烏丸蓮耶生命的延續,不知道哪天就會死在研究所裏。”

“所以就算你死在研究所裏,也沒人會懷疑到朗姆頭上。”琴酒的眼神鋒利得宛如刀子,“你死了,烏丸蓮耶很可能再也活不下去,他就可以更快上位,沒人想做一輩子的二把手。”

永生,逆流時間,起死回生。

在生死的領域上,雖然烏丸蓮耶成功的幾率很小,但沒人敢保證他一定不會成功,更何況還有貝爾摩德一個“成功”的實驗品。

朗姆等不及了,故意讓人弄死烏丸蓮耶永生的希望,這也是很有可能的。

算來算去,朗姆就是最大的嫌疑人。

“為什麽就不能是父親?”烏丸霧嶼大聲說道:“你該知道,如果被父親發現,朗姆就完了,他不會冒這樣大的風險來殺死一個成功幾率渺茫的實驗體!”

“你不是實驗體!”琴酒惡狠狠地駁斥。

烏丸霧嶼被震住了,他移開視線,态度卻很堅決:“我認為不會是朗姆,父親不是個傻子,這一點朗姆也該明白,風險太大。”

“但他是最大的既得利益者,如果是先生做的,他為什麽要那樣做?害死你對他沒有任何好處。”

“父親的身體情況最近急劇惡化,迫切需要實驗有新的突破,在這種情況下他冒點風險……”

“這可不是一點風險!”

兩人各執一詞,誰都不肯承認對方的話有道理。

氣氛漸漸變得沉悶,兩人索性不再交流,但眼神卻都很堅持,他們固執地信奉着自己所了解的答案。

終于,琴酒豁然轉身。

“你去哪?”烏丸霧嶼忍不住開口。

“去找證據。”琴酒扭頭,看着烏丸霧嶼的眼神十分不理解:“如果不是朗姆,他為什麽要在實驗開始前去見安魯·斯庫羅?如果你死了,他就是最大的既得利益者。有這兩點,你還不肯承認,我不明白。”

烏丸霧嶼忍不住張了張嘴,卻沒能說出話來。

“我會去找更多的證據,等所有證據擺在你面前的時候,到時候就容不得你不承認了。”琴酒丢下一句話,出門去了。

烏丸霧嶼頹廢地坐在座位上,指腹輕輕摩擦着頸間冰涼的翡翠。

琴酒的确找到了朗姆可疑的證據,但是……烏丸霧嶼長長地嘆息一聲,他更了解烏丸蓮耶。

事情,好像又朝着前世最糟糕的方向一去不複返了。

臨近十二月份,東京迎來了第一場雪。

鵝毛大小的雪花飄飄洋洋,落在他的掌心許久都不曾化。

天氣降溫了,烏丸霧嶼裹緊了自己的羽絨服,将整個人都埋進這一團姜黃色中。

琴酒去找證據,一走就是好幾天。

他好像還在為上次的争執而生氣,不曾回烏丸霧嶼的安全屋,也不願打個電話過來。

烏丸霧嶼沒有開車,身體僵硬地将自己團成球,跟着一群“鴨子”搖搖晃晃上了一輛公車。

“狗/屎老板,扣我工資!”

“相親對象?別提了,今天下雪,她都沒來。”

“好累啊,不想加班……”

車上,形形色色的人有着形形色色的精神狀态,烏丸霧嶼雙腿并攏坐在座位上,兩只手不停揉搓,倒和周圍人的狀态融為一體了。

突然間,公車上爆發出一聲大吼:“打劫!把身上的錢交出來!”

“啊——”

“別傷害我,我給錢!”

“這是我的結婚戒指,請……請不要拿走。”

烏丸霧嶼擡起眼皮朝劫匪看了眼,劫匪有兩個人,都帶着刀子。

他撇撇嘴,拿出自己的錢包,壓根懶得反抗。

其中一個人站在前門,另一個人開始拿布袋收繳衆人的錢包與身上值錢的物品。

收到烏丸霧嶼面前時,他随手将錢包遞給對方。

看到鱷魚皮的錢包,劫匪的眼睛一亮,立刻說道:“還有什麽值錢的嗎?”

烏丸霧嶼皺眉看了他一眼。

被烏丸霧嶼冷漠的眼神掃過,劫匪心頭一跳,連忙低頭打算繞開他繼續。

“他的脖子上挂了東西!”另一個劫匪卻突然開口。

收繳東西的劫匪立刻看去,就見烏丸霧嶼脖子上挂一條黑繩,看不清裏面是什麽,但看他的錢包就知道這樣的小少爺身上的東西價值不菲。

“交出來!”劫匪立刻威脅。

烏丸霧嶼繃緊一張臉,嘴唇緊抿,耷拉着眼皮看都不看對方。

“快給我!”劫匪被激怒了,伸手要自己搶。

明明沒有去看,烏丸霧嶼卻伸手一把精準攥住了對方的手腕。

劫匪一愣,連忙又晃晃另一只手上的刀子,威脅:“我警告你,立刻交出來,否則的話……啊!”

一聲尖叫。

烏丸霧嶼用力掰斷了劫匪的手腕。

劫匪顯然并不專業,甚至沒有第一時間捅刀,刀子輕而易舉便被烏丸霧嶼奪了過去。

“你這混蛋!”另一個在旁盯着的劫匪憤怒地抓起一個女人,揪着女人的長發将刀子抵在她的頸部,“別過來,不然我就弄死她!”

烏丸霧嶼絲毫沒有被影響到,一步步朝劫匪走去。

“我讓你別過來!”劫匪越發心驚,刀子都不慎劃傷了女人的頸部。

“救、救命,別過來了!”女人發出撕心裂肺的哭喊。

烏丸霧嶼始終無動于衷。

他不是警察,甚至不是什麽好人。

這兩個劫匪讓他不悅,他出手的原因就是這樣簡單,而并非是什麽見義勇為,所以女人的死活壓根和他無關。

烏丸霧嶼從不是誰的救世主。

“啊!”劫匪的手一抖,頓時劃得更深了,鮮血迸濺在他的手上,驚得他一把推開女人,舉起刀就朝烏丸霧嶼刺去。

“砰!”

狠狠一腳,烏丸霧嶼将劫匪踹飛了出去。

劫匪的身體撞到被他劫持的女人,兩人的身體跌在一起,痛苦□□。

正在此時,烏丸霧嶼的身後傳來一聲驚呼:“小心!”

烏丸霧嶼以極快的速度轉身,一把掐住了身後售票員的脖子。

“呃……咯……”

力道很大,持刀的售票員完全說不出話來,只有骨頭發出好像要錯位的聲音。

剛剛提示他的金發女人終于在此時站了起來,緊張地喊道:“先生,你快要掐死他了!”

烏丸霧嶼朝對方抛去個陰冷的眼神。

女人身子一僵,宛如大冬天掉進了冰窟窿裏。

烏丸霧嶼眼神中的寒意卻漸漸散去,将售票員手中的刀子奪了過來,而後直接将對方摔翻在地。

“報警了嗎?”烏丸霧嶼朝女人詢問,聲音倒沒有多少冷意,反而帶着難得的溫和。

娜塔莉下意識點頭,她已經偷偷發短信給伊達航了。

“好。”烏丸霧嶼點頭。

三個劫匪被綁了起來,乘客也紛紛逃下車,之前被挾持的乘客被火速送往醫院。

作為當事人之一,烏丸霧嶼并沒有離開,他仍舊坐在自己的座位上,雙手在胸前交叉,腳邊是被五花大綁的三名劫匪。

娜塔莉就坐在他的後排座位,時不時便偷偷看烏丸霧嶼一眼,輕輕咬着下唇,額上已經滲出一層薄汗。

“娜塔莉!”

直到一名大塊頭的刑警沖上車,娜塔莉這才長松一口氣,起身興奮地朝對方喊了一聲:“阿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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