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來了

來了

天色漸晚,蘇喻墨他們便也就回府了,不做過多的耽誤。

等馬車到了王府門前,天都已經黑透了。

只不過天上的星星亮的異常,月亮也開始一點一點變的愈發的圓了。

看着這月亮,看來月圓之是很快就要到了。

星星和月亮一起映照着,前行的路似乎也不黑暗了,光亮了起來。

蘇喻墨一到房間裏,就開始把關于蘇寧的一些情況仔細的告訴墨疏桐。

“隽永,你一定要注意,憐城他臉皮薄,不好意思說一些事情,他不喜歡喝藥,可是不喝又沒有辦法,他的體質已經差成了那樣,”蘇喻墨認真的說着。

“他現在也沒有別的興趣愛好了,平時就只喜歡看看書,作作畫,最重要的就是憐城他不能有太大的情緒波動。”

墨疏桐疑惑的問道:“情緒波動不能太大?”一邊問着,一邊不知道從哪裏摸出來了一支筆和一張紙,開始一點一點的記錄了下來。

蘇喻墨哭笑不得的看着認真寫字的墨疏桐,湊上去看了一眼。

不得不說,墨疏桐的一手簪花小楷真的好看,在紙面上排列的整整齊齊,井然有序的像主人的日常生活一樣。

墨疏桐寫到了一半,見蘇喻墨不說話了,擡頭看了一眼他,“怎麽不回答?”

蘇喻墨笑着說:“看到你這手字,我想起來了蘇寧的字,蘇寧的字可是相當醜了。”

墨疏桐無奈的道:“有你這樣說自己弟弟的人嗎?”

蘇喻墨笑了笑,指了指自己,“有,這不就是一個了。”

墨疏桐笑了笑,一手把垂落的頭發挽起,一手提着筆,輕聲問道:“還有什麽嗎?”

蘇喻墨想了想,道:“似乎是沒有了,不過,明天一早我就去接憐城,你只能呆在院子裏,不準出去!”

“為什麽?”墨疏桐起身,把筆放在架子上,疑惑的看着蘇喻墨的眼睛。

蘇喻墨非常不要臉的上下掃了一眼墨疏桐,“就你這個小身板,明天早上肯定起不來啊!還有,不用記錄了,會有人單獨跟着蘇寧來的,放心。”

墨疏桐剛開始的重點在于,“有人單獨跟憐城來?安不安全的人?”

蘇喻墨嘆了一口氣,手不老實的環住墨疏桐的腰,“算了,你看這現在夜也深了,不如幹一些有意義的事情?”

聞此言,墨疏桐了然于心,“好啊!剛好我最近找到了一件在北疆和西疆交接處淘到了一個好東西!”

蘇喻墨極其捧場的說:“哦!什麽好東西啊?”

墨疏桐擺出洋洋得意的樣子,走了出去,回來的時候手裏面拿着一個由黑布包裹的長條物。

“你看,墨疏桐邀功一般的把手中的東西遞給了蘇喻墨。

蘇喻墨在打開前都是非常的興奮,結果,一打開,是一根微微泛黃的笛子。

“怎麽樣怎麽樣?漂亮吧!”墨疏桐邀功的說道,“這可是我好不容易從那個商人手上換來的!”

本來墨疏桐是想突出笛子的漂亮,結果蘇喻墨扣的字眼卻是,“怎麽換的?是你相公我最近沒錢了嗎?直接買不就好了。”

聞言,墨疏桐笑了起來,“不是現在買的,是很早之前,都還不認識你的時候,那個時候我不是應邀去別疆表演嘛,在快要到西疆的時候,一位看起來像是大燕,但是又自稱是西疆本地人的,在表演結束之後來找我的客人,拿這根笛子換了我三首曲的曲譜。”

緊接着,墨疏桐擡手,輕輕撫上了蘇喻墨手中的笛子,“想當初,我那些千金不換的曲譜,都是師傅一首一首教我的,然後我一首一首的,手寫下來。結果就跟這根笛子換了。”

蘇喻墨仔細的看着手中的笛子,問道:“除了尾端上面刻的字與衆不同之外,看起來也不是很特別的樣子。你為什麽同意換這個呢?”

這個時候,墨疏桐輕輕的撫上了刻字處,一字一頓的念道:“念,歸。”

“?”蘇喻墨不解。

墨疏桐眼睛裏面有一點點的繁星閃爍,“它叫念歸,是我從未謀面母親用自己的骨頭,一點一點雕刻出來的笛子,也是因為這根笛子,我才知道我母親姓甚名誰,是東疆的哪個家族的女兒。所以,我才肯拿譜子換的。”

蘇喻墨拍了拍墨疏桐的肩,溫柔的說:“好了,莫要在想往事了。隽永,我們睡覺吧,明天還要早起呢!”

“嗯……”墨疏桐低聲應答道。

一大早,蘇喻墨就罕見的在墨疏桐之前,醒過來了。

其實平常他們都是差不多的事情醒過來的,只不過墨疏桐會先睜開眼睛,然後看着蘇喻墨睜開眼睛。

房間外面,醉裏和府裏面的王伯站在門口,等候着蘇喻墨起身。

“我要先走了,等一下就回來。”蘇喻墨很快就穿戴好了,甚至都沒有和正在揉眼睛,想要起身的墨疏桐溫存一番,交代了一句就走了。

蘇喻墨一出門就看到王伯和醉裏,“王伯,憐城他們的馬車什麽時候到?”

王伯趕忙上前答話道:“王爺,已經在隔壁的那條街來了,再等半刻鐘左右,他們也就到了府邸門口。”

蘇喻墨點了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

馬車上面,跟着蘇寧一起來的人皺着眉頭看着把頭伸出窗外的蘇寧,低聲呵斥的說道:“憐城,這樣容易吹出風寒!”

蘇寧不滿的把頭收了回來,“可是才初秋不久呢……知道了,清墨哥哥。”

蘇撫瞪了蘇寧一眼,然後看着蘇寧乖乖聽話的規規矩矩的坐好了,才放心的閉目養神。

殊不知,他一閉上眼睛,蘇寧就又把簾子拉上去了一條縫,沒有伸出頭去,只是借着那一條縫,看着窗外的景色。

偌大的京城,人山人海,街上有各種各樣的東西被擺了出來。

各種各樣的叫賣聲,吆喝聲,市井街頭的叫罵聲,穿着華麗的貴婦,穿着樸素的普通女人。

這些東西都是他在宮裏面看不到的,民間的生活。

等蘇寧看夠了之後,一回頭,就看見了蘇扶那個似笑非笑的表情,蘇寧也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就這樣尬了幾分鐘。

“清墨哥哥,你這樣子突然回來,清淮哥還不知道,”蘇寧故作擔憂的看着眼前很像皇帝的蘇扶,“清淮哥哥也不知道會怎麽樣呢……”

蘇扶忍着笑意看着眼前看似在為自己擔憂,實則在岔開之前看窗外風景這件事情的蘇寧,也故作嚴肅的說:“嗯,我也很期待清淮看到我的時候,會作何反應。”

蘇寧點着頭,表示贊同。

然後,他就聽見,蘇扶認真的說:“要是清淮知道你剛剛的所作所為,不知道又會怎麽樣……”

蘇寧身上的汗毛全部豎起來了,“哥,哥,哥哥!我錯了,別告訴清淮哥!”

蘇扶饒有興趣的問道:“為什麽呢?讓我知道知道,怎麽樣?”

于是乎,蘇寧苦着臉,深惡痛絕的說:“你又不是不了解我的病情,還不是……”

想當初,蘇扶走之後的第一個月就是冬天。

那個時候,蘇喻墨也才十二三歲。

年幼的蘇喻墨就靜靜的看着比自己小上三四歲的蘇寧在蘇扶走了之後,靜靜的走在大雪紛飛的院子裏面。

明明蘇寧穿的非常的厚實了,可是第二天,蘇寧就開始身體一會涼一會熱的,怎麽叫他,他都醒不過來。

在加上本來蘇寧的體質就不好,所以臉也是越來越蒼白,看起來吓人至極。

盡管蘇寧,蘇喻墨和謝沫住在同一間宮殿裏面,但是由于謝沫不放心他人給蘇寧喂藥,所以蘇扶走之前,一直是蘇扶看着蘇寧喝藥。

現在蘇扶剛走,謝沫也還沒有找到新的,合适的人選,蘇寧那邊自然而然的就沒有幾個人了。

僅剩的那幾個人也分別是謝沫和蘇陌陽各自的心腹。

蘇陌陽對不起謝沫,自然就對謝沫所生的兒子蘇喻墨更關心。

同時,蘇陌陽也對不起蘇寧的生母,所以蘇寧身邊的,蘇陌陽的心腹全部都是蘇陌陽的自己人。

好不容易,就醫了。

太醫院那邊告訴謝沫,蘇寧之前的病情進一步惡化了,如果在蘇寧十八歲之前,再找不到有用的藥草,太醫院也吊不住蘇寧的命。

謝沫聽到的時候,沒什麽反應,只是平靜的把蘇喻墨叫到跟前,告訴蘇喻墨,要好好保護蘇寧。

自此之後,蘇喻墨就開始疏遠謝沫了。

蘇扶了解了情況,若有所思的說:“那清淮真的做的很好了……”

蘇寧剛想說,你不要把之前的那個事情告訴蘇喻墨,然後,就到了禦王府門口。

也就是蘇喻墨的府邸門口。

“哥!下來啊!”蘇寧飛速的跑下了馬車,對着車廂說道。

站在門口的蘇喻墨疑惑的看了過去,然後,他就看見一張熟悉但是有很陌生的臉,是他的哥哥回來了。

蘇扶也看到了蘇喻墨那個震驚的表情,捂着嘴笑着說:“怎麽了?看到我回來了,不歡迎嗎?”

蘇喻墨聽到這個熟悉的說話腔調,才反應過來,連忙走了過去,“皇兄,歡迎回來。”

說着,他們一起進門了。

一進門,蘇喻墨就讓醉裏給蘇寧帶路,讓蘇寧去找墨疏桐,而他要和蘇扶聊一聊。

等蘇寧一走,蘇扶就沉着臉,說:“我在西疆那邊發現了一點線索,不過還是得在走一趟。”

蘇喻墨疑惑不解的問道:“為什麽還得在去一趟?”

蘇扶臉色更加不好看了,“我這次回來就是希望母後可以同意我帶着蘇寧一起去西疆。主要還是那個藥……只有在制作出來之後的那三天裏面才有藥效,而從西疆到京城少則半個月,多則需要兩三個月……但是,西疆的那個藥,療效并不好,我想去各個疆域裏面都去找一找,實在不行,先用西疆的頂一頂……”

蘇喻墨的臉色也陰沉了下來,“我知道了。”

另一邊,蘇寧乖乖的跟着醉裏走到了墨疏桐的居所。

“憐城!”墨疏桐本來還在那裏蹲着,抓一只停在葉子蝴蝶,然後餘光瞟到了蘇寧的衣角,立馬站了起來,把蝴蝶都驚走了。

蘇寧也開心的不得了,連忙快步走了過去。

一旁的醉裏也很快識趣的離開了。

墨疏桐看到蘇寧那樣快步的跑了過來,趕忙說道:“你慢點,憐城!”

蘇寧也開始呼吸急促了起來,放緩了腳步,盡管他自己并不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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