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不是個好消息
第81章 不是個好消息
許放被安置在一棟郊外別墅,這裏除了他,就只有幾個伺候自己的傭人。
肚子裏的孩子,因為沒有Alpha信息素的提供,格外地折磨他夜不能寐,白天也不能好好地吃一頓飯,吃兩口、吐三口。
他有想過去醫院洗掉标記,但他現在懷孕了,洗标記的話,不僅對他自身有影響,對肚子裏未出世的孩子來說更是致命毒藥。
更何況他自己就是個醫生,他知道現在的情況對于一個懷孕的Omega來說是很不利的,但他毫無辦法。
他親手殺了自己的Alpha,世界上再也不會有那個人。
雖然現在有人造信息素,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肚子裏的孩子知道那個信息素并不是它父親的,連帶着自己一起排斥。
好在過兩個月後,這些症狀和情況開始變得好轉。
或許是因為孩子開始慢慢地在長大,它漸漸地懂得了自己母親的不易,只安安心心地待在舒适地裏安穩地成長。
許放受的折磨少了,身體的健康開始跟上來,一切好像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
當然,這一切都是建立在沒有聽到那個壞消息的時候——
雖然艾洛斯給安置的房子在郊外,但宋卿有時間就回來這裏看他。
這天一如往常,宋卿在家裏吃完飯後,就馬不停蹄地去見許放。
外人可能不曾知道,在許放沒去帝國躲避的時候,他和宋卿其實算的上是好朋友。
兩個人幾乎是同期進的軍隊,只不過職務不一樣,許放走的是軍醫。
宋卿第一次出任務被人捅了腹部一刀,刀口足足有三厘米深,長度将近五厘米,差點就失血過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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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的他被送到軍區醫院,就是由許放給他縫刀口,在之後差不多一個月的相處,兩人開始變得相熟,就成為了心照不宣的朋友。
後來,許放遇見了一些不好的事情,為了躲避沈确一切有可能的搜尋,他逃到了帝國。
為了不暴露自己的行蹤,他斷絕了以前所有人的聯系方式,就像人間蒸發一樣杳無音訊。
一年的時間擺脫了沈确,确定自己所在的地方一定安全之後,他才向許久不聯系的宋卿發去消息告知平安。
要說自己能得到傅硯辭的庇佑,宋卿還算半個拉線人。是宋卿和艾洛斯聊了一番之後,艾洛斯才願意搭線讓他去救傅硯辭,也是因此,借着艾洛斯和宋卿朋友的身份,讓傅硯辭欠了個人情,這才有了傅硯辭幫忙給他提供藏身之地。
自從擺脫沈确再次回到帝國之後,許放感到前所未有的放松,他不再提心吊膽,想幹什麽就幹什麽。
宋卿來到別墅後,兩個人總是有聊不完的天,他們會說說自己對未來的展望,也會偶爾提提最近遇見的趣事。
“過兩天,有一個許久不見面的人要來蘭斯見我,到時候你要不要一起來玩玩?”
許放腿上趴着一只肥嘟嘟的橘貓,他一邊順着貓毛,一邊說道:“你的朋友來見你,我去幹什麽?”
宋卿勾唇一笑,許放言語之間的吃味有一點點明顯。
“這人你也認識,虞樂,記得不?就是你上次舍身救的那個小孩。”
許放和虞樂以前不認識,因此許放在傅硯辭別墅見到虞樂的時候,甚至還嗔怪過他,他以為虞樂和曾經出現在傅硯辭身邊的人一樣,都是有利可圖。
虞樂确實有利可圖,只不過這個“利”不是普普通通的利。
再後來,接到宋卿電話說,讓自己幫忙從軍區醫院轉一個人出院,他疑惑之下問了幾句,這才知道虞樂不尋常的身份。
他也在心裏為曾經自己的口無遮攔感到抱歉,并提醒自己,下次見面的時候一定要記得給人說聲對不起。
這個見面的前提,是建立在傅硯辭不在場的情況下,畢竟虞樂的身份特殊,不能輕易暴露。
可一拖再拖,拖着拖着這個道歉就擱置了。
現在宋卿說,虞樂要來蘭斯,那剛好可以借這個機會和人家好好道歉,還有上次在船上發生的那件事,當時一切都太匆忙,都沒來得及好好解釋,只說一些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話語,這次一定好好給人解釋一下自己的身份和用意。
“原來是他啊。”許放說道,“什麽時候來?你到時候給我打電話就好,我出去找你們。”
“哦對了,上次在船上,好像他是懷孕了,對吧?”
宋卿點頭道:“對,三個多月了,比你要早一些時間。”
他忽然感慨,“哇,突然感覺好神奇,我最好的兩個朋友,都懷孕了,就我自己,剩一個遙遙無期的婚姻……”
許放擡眼看他,“別這麽沮喪,艾洛斯一定會給你一個世紀婚禮。”
宋卿善解人意地說道:“我知道,他剛坐上主席的位置,肯定有很多事要忙,我都懂。”
“只不過、只不過那種等待的無奈,你懂嗎?小放放?”
許放笑着說:“不懂,你就等等吧,你也說了,人家現在是主席,那肯定先大家、再小家。”
宋卿扁着嘴,剛想繼續抱怨,一旁的手機卻響了。
一看來電的人,正是他和許放聊天中的曹操。
宋卿一指手機,“看,剛說曹操、曹操就來了。”
“明明來你這裏之前我都跟他報備過了,真不知道還要打電話幹嘛……”
他可能真的陷入甜蜜的愛情裏了,抱怨都帶着不自知的撒嬌。
許放在一旁看着這一切,看到自己的好友獲得幸福的時候,他心裏也替宋卿感到開心,同時還湧現一種莫名的空落,是那種看到別人幸福、也希望自己幸福的空落。
曾幾何時,他也幸福的。
在他還被沈确蒙在鼓裏的時候,他覺得他自己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沈确也很寵他,也很溺愛他,甚至為了他的身體,到處尋找好的醫生和醫院,尋找那些好藥給他吃,為的就是讓他不受那家族詛咒一般的病的折磨。
托沈确的福,他的确被養得很好。
只是他被沈确捧的太高,在知道沈确瘋狂的想法之後,他從最高處墜落,粉身碎骨。
“什麽?”
宋卿在接了電話之後,臉色就慢慢變得不對勁。
許放放下腿上的貓,跟着站起身,他很想問怎麽了,但是宋卿的電話還沒挂斷,他雙手交纏捏緊,這是一種處于緊張之下做出的舉動。
宋卿咬着唇,又和電話那邊說了兩句,之後才挂斷電話看向許放。
“剛剛艾洛斯給我打電話說……”
他短暫的停滞,讓許放心裏的不适一下提到嗓子眼,許久沒有感覺的嘔吐感侵襲喉嚨,沉默幾秒,他喃喃道:“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
他怕,怕艾洛斯帶給宋卿的不是個好消息。
“艾洛斯說,沈确沒死。”
許放的心髒剎那間停止跳動,眼神呈現出驚恐,瞳孔瞪大。
他就說,不是個好消息。
許放一下跌坐回沙發上,他皺着眉,似乎是在懷疑自己,又似乎是在懷疑剛剛聽到的消息。
“不會、不會的……他……他不可能沒死……”
“我的刀明明紮進心髒了,就算送到醫院也無濟于事,沈确……他不可能活着,會不會……”
“會不會是弄錯了啊,卿?”
宋卿也不知道艾洛斯得到的這個消息是真是假,他在那邊說讓自己替許放收拾一些簡單的行李,許放需要和他們一起前去當時逃出來的那座島嶼。
島嶼位于F國,有一些更加細致的線索還需要繼續從許放這裏得到。
宋卿走到許放身旁坐下,“許放,你先冷靜,我……你的行李有沒有什麽需要帶着的,我去給你收拾一下,艾洛斯人現在在F國,他需要你的幫助。”
許放一直在搖頭,撐着太陽穴的雙手在顫抖着。
他慢慢扭頭看向宋卿,“我沒什麽要收的,我什麽時候出發去F國?”
“艾洛斯已經提前聯系好了專機,直接去機場就好,但你……”許放懷孕的,長期的徒勞奔波不知道會不會對孩子有什麽影響。
許放好像知道他在擔心什麽,他用着不冷靜的語氣說道:“沒事,我知道自己的身體情況,畢竟我就是醫者。”
“我也需要确定,他到底死沒死。”
就因為他是醫者,所以他确信自己的醫術,也清楚地知道人體的構造,那一刀一定會要了沈确的命。
但現在,突然給他說,原本應該死亡的人還活着?
這、這真的不适玩笑嗎?
如果質疑這個,那不就是質疑自己的醫術造詣?
許放不會懷疑自己,但又總有一種自己記錯了的錯覺。
好像眼前又回到了那天,那天刺傷沈确的那天。
他們坐在車上,臨下車之際,他手中的手術刀對準沈确的胸口落下。
狹窄的刀身全部沒入沈确的身體裏,紅色的血染紅了他白皙的手,感覺到沈确胸腔的劇烈起伏,他猛地抽出刀,鮮血四濺,有少許甚至濺到他的臉頰上。
他不在意地擦幹淨臉上的血,看着漸漸面無血色的沈确,他笑了。
你死,你一定死。
可下一秒,原本快要昏厥的沈确突然睜開眼睛,一邊說話,嘴邊一邊流出鮮紅色的液體。
他張着紅色的嘴對許放說:“你應該再更準點,放兒,我不是教過你了嗎?”
他伸手拉過許放握着刀的手,突然有對準自己的胸口,猛地重新刺進去。
沈确嘴角揚起一個詭異的角度,一個令人毛骨悚然的笑映現出來。
“你看,放兒,這樣才能讓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