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第46章

聽到這句話, 姜追擡頭看他:“嗯?你該不會想說,剛剛來的人你認識?”

十五頓了下,緩緩點頭。

“誰?”

十五知道牽扯到淩英他肯定會問, 還不如他主動提起來。

他手裏捏着房卡, 指腹摩挲着磁卡的邊緣,道:“是賀繹的人, 你也見過的。”

果然, 聽到賀繹的名字,姜追臉上的表情一下就變得興致缺缺,也不想再聊下去了。

雖然沒什麽深仇大恨,但總歸是不太對付。

十五一直觀察着他的神色,過了一會兒,他才試探地說:“我沒想到你這次會陪我過來。”

姜追勾了勾唇, 指尖挑過一頁漫畫書:“不是你小子求我的嗎?”

十五想到前幾天,他半夜給姜追發消息,原本以為對方肯定睡了,結果對方竟然回複了他,就回了一個字【好。】

看到回信, 十五不敢置信:【哥, 你答應了?】

姜追回:【總不能真看着你被別人欺負吧。】

就這一句話, 就跟在他腦子裏紮根了一樣,他後半夜都沒睡着。

此時,十五剛想說什麽,姜追已經打了個呵欠, 合上漫畫:“好了, 不早了,趕緊睡覺吧。”

熄了燈, 整個房間驟然暗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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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在他身側躺下,躺了一會兒,一直等到身邊的人呼吸綿長,他才在黑暗中慢慢睜開眼睛,看到姜追側躺着對着他,眼睛閉着,胸膛随着呼吸輕輕的起伏。

十五才小心翼翼伸出手,手指輕落在他山根的位置,緩緩地往下滑,滑過鼻尖往下,最後停在唇上的位置。

感受到指尖上柔軟的觸感,他心跳不受控制地逐漸加速。

.

時間往前回溯,林念禾換回房卡後,回到自己的房間,原本以為屋子裏應該沒有人。

沒想到剛刷了房卡,門就從裏面打開了,房間裏的燈也是亮的。

他差點要以為又要走錯第二回了。

直到看到賀繹的臉,他怔了下,賀繹笑道:“你怎麽還在我後面回來?”

林念禾也有些意外:“你這麽快就回來了?”

“那不然呢?”賀繹從他手裏接過行李,朝屋子裏走,“你以為我幹什麽去了。”

林念禾走進屋子裏,發現桌上放着幾袋東西,旁邊擺着從店裏打包好的晚飯。

賀繹擡了擡下巴,示意讓他先坐下吃點東西,自己則把那幾個袋子裏的東西拆封了。

林念禾坐下一邊吃,一邊看他拆包裝,袋子裏面都是些日常用品,心想剛剛賀繹可能就是去買東西了。

賀繹斜靠着桌子,陪着他吃飯。

“這荒郊野嶺的,附近沒什麽像樣的餐館,也不知道好不好吃。”

林念禾從碗裏夾了一塊藕片給他,用手在下面托着:“那你嘗嘗。”

賀繹俯身,就着林念禾的筷子把藕片咬進嘴裏。

林念禾問:“你覺得好吃麽?”

賀繹先沒回答,嚼了兩下,似乎是在嘗味道,林念禾就等着他的答案。

直到他咽下去,林念禾還等着他的評價,賀繹朝他露出一個笑,一字一句道:“老婆喂的都好吃。”

“………”林念禾看他說這沒用的,不跟他貧了。

原本按照韓敬的意思,賀繹是要回家一趟的,免不了還要在家裏吃飯,但賀繹不想回去,挂了電話之後,他直接把韓敬的電話也拉黑了。

很快,賀繹收拾好了東西,也坐到林念禾旁邊,拆了另一副筷子跟他一塊吃。

林念禾問道:“你肩上的傷怎麽樣了?”

“沒什麽事了。”

賀繹神态自若的吃飯,這一路上來,林念禾也确實沒見到他表現出什麽不适。

但當初流了那麽多血,林念禾是親眼看到了,後來還在醫院裏縫了針,要說這麽快就全好了,他是不信的。

這些日子林念禾都沒去醫院看他,他心裏其實也很在意。

賀繹見他不說話了,他道:“那我脫了給你檢查檢查?”

剛剛進屋的時候,外套就已經脫了,這會兒賀繹身上就套了一件衛衣,他說完就擱下筷子,兩只手抓住衣服下擺往上提,直接把上衣脫了,露出肌肉緊實的上半身。

林念禾呼吸一怔,下意識偏過頭,避過視線。

下一刻,賀繹捏着他的下巴強迫他轉過頭看着自己,發現林念禾耳尖微微泛紅,他帶着笑意道:“還沒适應嗎,寶寶。”

雖然已經到了三月份,溫度逐漸回暖了,但畢竟還是初春,還沒到可以不穿上衣的程度,好在屋子裏有中央空調,也不算冷。

林念禾在賀繹難得的半強迫下看向他,還沒等到視線下移,第一眼就看到了賀繹肩上一道猙獰的傷疤,像一條橫亘的毒蛇,在周圍完好的皮膚上尤其明顯。

看到林念禾的目光,賀繹道:“以後會長好的。”

林念禾湊近看了看,伸出手輕輕碰了碰他的傷口:“現在還疼嗎?”

“不疼了。”

賀繹盯着林念禾的臉看,立刻變得心猿意馬的,他喉結動了動,壓下心頭的绮念。

林念禾沒有注意到那些,認真查看了一番後道,“待會洗完澡我給你上藥。”

.

林念禾帶來的睡衣,還是蕊蕊給他挑的那套小鴨子,他坐在床上看大家在班群裏水群,頭發剛剛吹幹還帶着一些潮意。

他們剛剛吃飯的桌子此時已經被收拾好了,明天早上酒店打掃的直接把垃圾帶走就行。

過了一會兒,浴室裏的水停了。

林念禾關了手機,擡起頭就看到賀繹從浴室裏走出來,只在腰間圍了個浴巾。

雖然剛剛已經看過了,之前也看過摸過,但他還是有種身份轉不過來的感覺,畢竟在這之前,他可是一直把賀繹當好兄弟的。

林念禾朝賀繹招招手,讓他過來。

賀繹別的沒帶,但他是從醫院裏出來的,包裏總共就揣了幾張數理化卷子,剩下的就是些繃帶和藥。

林念禾把碘酒和棉簽拿出來,先幫他消下毒,碘酒散熱快,塗在皮膚上清清涼涼的。

林念禾做的很專注,賀繹突然伸出手,直接把他抱到自己腿上:“這樣你看的更清楚。”他剛才就想這麽幹了。

賀繹的呼吸就在林念禾的耳後,那一塊皮膚本來就很敏.感,掃得他脖頸癢癢的。

林念禾替他把藥塗好了又貼上紗布,賀繹又在他耳邊低聲說了什麽,林念禾道:“你放我下來。”

賀繹放開他,林念禾把散開在床上的藥放回床頭的櫃子上,賀繹就從身後拉過他,林念禾一回頭,就看到賀繹近在咫尺的臉,線條流暢,五官立體俊朗。

林念禾呼吸一頓,賀繹慢慢的湊近他,一切都恰到好處,賀繹先是輕輕碰到他的唇,感覺到一股柔軟的觸感,像踩在雲端的棉花糖上,然後微微分開,又覆上去。

賀繹的手撐在床頭上,把林念禾限制在身前的空間裏,那只手逐漸攥緊,他在林念禾的唇上反複碾壓輕.吮,兩人彼此交換口中的津液,房間周圍的溫度也逐漸上升。

不知道什麽時候,林念禾發現自己變成了躺在床上,而賀繹已經把他睡衣領口的扣子都解開了兩顆,露出精致的鎖骨和一小片白皙光滑的胸口,只是此時有些泛着粉。

直到賀繹放開他,兩人呼吸都有些不穩,但還是挨得很近,昏暗的房間裏,賀繹盯着他,黑沉沉的瞳孔清亮得驚人。

或許是賀繹的身上散發着沐浴露的清香,混着淡淡的藥味,連帶着林念禾今天晚上頭腦都不清醒了,但最後林念禾還是推了推他:“別玩了。”聲音也是啞的。

賀繹腰間的浴巾已經撐出了一個弧度,松垮垮的系在腰間,堪堪就要掉下來。

林念禾看到了,剛要伸手。

“別碰——”賀繹無奈地勾了下唇,“你碰一下就真收拾不了了。”

他從床上爬起來,進了浴室,關上門。

林念禾躺在床上,胸口還在小幅度的起伏,他看着酒店的吊頂,才發現裝飾着很多的星星。

其實他剛才也有點那種想法了。

只是他衣服穿得好好的,沒有那麽明顯。

林念禾用手背蓋在臉上,數着天花板上的星星,一直數到一千多,浴室門那邊才終于有了動靜。

賀繹出來後,看到林念禾還維持着剛才的姿勢:“你怎麽還沒睡?”

林念禾頓了一下,他忘記數到哪裏了,攏了攏衣領,他側過身道:“等你呢。”

賀繹又感覺一股熱意沖上天靈蓋,穩了穩心神,他走過去,翻身上床,提起被子蓋在林念禾身上。

“睡吧,明天說不定要走一天的路。”

兩人誰都沒提剛才的事,因為這是高壓線,現在說什麽也不能跨。

賀繹把燈熄了,房間裏逐漸安靜下來,就好像什麽也沒發生過一樣,但他在林念禾身邊躺下,還是把林念禾朝他身邊拉近了。

過了一會兒,黑暗中林念禾突然道:“你有沒有聽到什麽聲音?”

其實賀繹也一直沒睡着,但他假裝自己睡着了:“嗯?什麽?”

林念禾言簡意赅:“隔壁。”

賀繹一下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你聽錯了吧,網上都說這酒店很隔音。”

林念禾道:“你聽聽。”

周圍安靜下來,賀繹豎起耳朵,沒過一會兒,果然從牆那邊聽到了斷斷續續的叫聲。

隔壁如果不是在大半夜放電影,就是在那什麽了。

賀繹的臉色倏地一下就黑了,捂住林念禾的耳朵:“小孩子別聽。”

林念禾笑着看他,也沒說什麽。

賀繹跟林念禾之前節假日出去旅游住酒店倒是從來沒遇到過這種事,今天是頭一回。

這種事也不好說什麽,要怪只能怪酒店不隔音。

過了一會兒,隔壁還是沒有要消停的意思。

其實隔壁動靜也不是很大,只不過因為他們房間太安靜,加上固體傳聲,就聽得很清楚。

他們這裏但凡說兩句話,都能把隔壁的聲音掩蓋了。

林念禾拿下賀繹的手:“既然睡不着,那就聊聊天吧。”

賀繹問:“聊什麽?”

林念禾道:“都行,你起個頭吧。”

他這麽一說,賀繹心裏就咯噔一下,想着要說什麽比較好,畢竟上次就是一言不合聊沒了。他知道其實這件事還沒過去,只不過現在被暫時掩蓋在平靜之下。

林念禾見他沒說話,幹脆先開了口:“下午在前臺開房卡的時候,旁邊放着酒店的介紹冊,我看了兩眼。”

賀繹見他先起話題,接道:“然後呢?”

“酒店的董事那欄寫的是韓叔叔的名字。”

“…………”

林念禾見賀繹沒說話:“我以為你知道呢。”

“我不知道。”

賀繹跟韓敬關系不好,和父親這邊的爺爺奶奶關系就更談不上,所以也從來不關心他們到底有哪些産業。

畢竟在銀江,嘉敬集團在賀嘉熙的手下已經和當地大多數的行業有合作了,來了C市,也沒什麽更稀奇的。

只是不知道這次下榻的酒店是韓敬特意和學校安排好的合作,還是巧合。

賀繹道:“我要是知道,就不會讓別人和你安排在同一個房間了。”

由于他們這次訂的房間多,标間不夠,有的同學就兩兩被安排住大床房了,幸好賀繹提前确認了一下酒店的房間安排,要不然林念禾就跟別的同學住了。

林念禾把被子往上拉,蓋住半張臉,聲音悶悶的:“反正你之後也不在學校了。你在乎這些幹什麽?”

“什麽??”賀繹乍一下還以為自己聽錯了,“你剛才說什麽?”

黑夜裏,林念禾側身看着他,語氣很平靜:“你是不是要走?”

賀繹看着他的眼睛,明明林念禾也沒說什麽,反而他像是被用刀子狠狠割了一下。

“誰說的?”賀繹直接撐着半個身子坐起身,一把拉下林念禾的被子,“誰說我以後不在的。我這段時間是住院了,我不是死了。”

林念禾沒想到他直接否認了,他知道賀繹不會騙他,一時間有些愣怔,道:“班裏都這麽說的。”

賀繹索性翻身上來,手臂撐在林念禾的耳側,借着月光看着林念禾。

就像是一種執念,他重複了一遍:“我不會走的。”

“除非你趕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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