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就喜歡你的

第4章 我就喜歡你的

陸慎言說的不錯,人血确實對迷魂藤有抑制的作用。

江貍舔得有些投入,尾巴一搖一搖,被強硬掰着下巴仰起頭來的時候,那眼神還有些迷茫,他恍然間只感覺身體确實沒那麽痛了,溫熱的血液連同體內那股殘存的法力融合在一處,腹部還有些發熱。

他舔了舔虎牙,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現在被帶到了哪裏,他拱着腦袋還想要再去舔,直接被陸慎言推開臉,一把粗暴地丢到床上。

“喵!”

“适可而止。”陸慎言忍無可忍道。

江貍只感覺自己陷進松軟的大床裏,一下有些摔得清醒,睜開眼來迷茫地環顧周圍。

床邊,陸慎言正站在那摘表,目光冷淡地打量着他,他別過頭,發現自己待在一個裝修近乎古樸的房間裏,旁邊還陳設了書架和書桌,對着大床的天花板上裝着一個巨大的吊燈,吊燈上的晶石燃燒供能,照亮一整個房間。

依他身為妖怪的嗅覺來說,這個房間裏彌漫着的全是陸慎言的氣息,只是這氣息沒有那麽濃烈,像是本人十天半個月才會來一回。

“這哪啊?”江貍感覺身體沒那麽難受了,翻了個身沙啞問道,思緒仍舊有些混亂。

陸慎言淡淡看了眼他。“我家。”

“什麽?!”江貍一下清醒過來,碧藍色的瞳孔猛地一縮,仰起頭來看站在床邊的人。“你把我帶這裏來……幹什麽?”

“你說呢?”

鬥篷已經取下來了,陸慎言單手解開身上西裝的扣子,将這件被血弄污了的衣服重重扔到一邊,江貍被吓得一抖,才發現陸慎言流了不少血。

頸邊的咬痕還有些明顯,襯衫的領口處帶着斑駁血跡。

江貍有些想起來了,他好像是聽陸慎言說要找幾個下屬給他吃血,但他又不是個挑剔的主兒,現成的大活人就擺在這,他自然是有啥吃啥,絕不含糊。

顯然此刻,這位黑心商人正因為平白無故被他咬了而在生氣。

“嗯,你還怕這點疼啊,”江貍有些心虛,但想到剛才吃血時的愉悅感,尾巴又從黑袍底下鑽了出來,頂開袍子好心情地搖弄着,“你這又不是第一次被我咬了,忍忍吧。”

陸慎言一下扯開襯衫領口,冷冷看着他。

“幹什麽?”江貍腦袋一縮,“我這也是控制不住,要不你現在找幾個下屬過來,我保證我不咬你了。”

“找幾個?”

“十個八個就成。”

他從陸慎言身上吃的這點血肯定不夠挨過這個晚上,找十個八個精壯點的捉妖師,輪流着叫他吃幾口血,撐到明天以後藤種得不到他體內養分供應,自然就會萎縮掉。

一想到吃血,他都有些舌尖舔上傷口時的舒暢感了,體內的藤種又開始躁動起來,江貍食髓知味,朝着陸慎言舔了舔嘴唇。“陸大善人您就當壞事做多了偶爾行行善事,幫貓幫到底,送佛送上西呗。”

“江貍。”

“哎!”江貍歡快應答道。

陸慎言沉沉盯了他一眼,忽然一把抓起床頭櫃上換洗用的新襯衫,大步往外頭走去,江貍見勢不妙猛地撲了上去,“砰”一聲,房門應聲重重關上,他被擋了個正着,只來得及在門上留下幾條貓爪痕。

“陸慎言!”

江貍大叫一聲,他都等着那十個八個精壯捉妖師送上門來了,這陸黑心怎麽就突然變了臉色,又不是要吃這家夥的血,這家夥生什麽氣。

他砰砰拍門,發現門上被下了禁锢。門外,傳來陸慎言逐漸淡去的聲音。

“今晚,你就在這房間裏受着吧。”

“喵!”

江貍整個人都炸毛了。

明明前一刻還願意帶着他從鑒寶閣逃出來,後一刻就把他扔在房間裏自生自滅,迷魂藤的藤毒一旦蔓延開來,這個晚上他都甭想好過。

“陸慎言,你腦子犯什麽抽呢?”

他大喊道,又重重拍了拍門,耳朵貼在門上聽了半晌,外頭都一點動靜也沒有。隐約只聽見像是有管家和仆人上下樓的聲音,離得太遠他聽不清。

媽的,難道說要給他解藤毒是假的,想找機會把他困在這才是真的?

房門一旦關上,再寬敞的房間都成了封閉式的牢籠,江貍身上的藤種又開始躁動了,他有些焦慮地蹿上吊燈,啪啪打下一堆燃燒着的晶石,吊燈的燈影在牆上來回搖晃着,最終不堪重負地掉了下來。

“砰”一聲,江貍又爬上了書架,焦躁地開始啃咬起書架上的古籍來。

他眼睛發紅,在房間裏來回蹿,想到妖怪竟然會相信一個捉妖師,就覺得有些好笑。

三年前,就是陸慎言的人抓了他的弟弟回去,陸慎言的下屬逼着他的弟弟和人強制簽訂主仆契約,從此他的阿貓就這樣消失了蹤跡,再也沒被找回來過。

他在黑市中鬧了十餘天,他又怎麽會傻到過了三年之後,又認為黑市主沒有他想象中的那麽壞,認為這個害他弟弟失蹤的罪魁禍首會心善到幫他解毒。

就因為在別墅中陸慎言對他出手相助?

江貍在牆上留下五六道爪痕,又開始撕咬着床單,體內的藤種受到他焦慮的影響開始瘋狂生長,細絲無孔不入地鑽入體內深處。他難受地在床上打滾,從身體中滋生出的藤蔓束縛住他的手腳,将他緊緊纏繞在床上。

他難受地撐起身子來,斷續地痛叫出聲。

忽然好像傳來門開了的聲音。

身下的床忽然又“吱呀”重重顫了下,江貍掙紮着睜開眼,好像有血的味道飄散出來,有什麽冰冷的玻璃制品緊緊抵上他唇瓣,叫他忍不住乞求般地抖了抖身子。

“喝了。”陸慎言的聲音由遠及近,好像又朦胧着聽不清。

壞了,出現幻覺了。

“快點喝了。”陸慎言的聲音又有幾分不耐,“連迷魂藤什麽時候被下的都不知道,還敢去他們地盤鬧事。”

江貍睜開眼,看見大概一個一升裝的玻璃杯子正緊緊抵着他唇瓣,陸慎言在掰開他的嘴試圖往裏灌。

滿滿的一升全是血,還帶着幾分新鮮,但是聞着沒有陸慎言的味道好,隐約還夾雜着好幾個人的氣息,江貍聞到這大雜燴的味道痛苦別過頭去,結果又被掰了回來,一口好牙都露在陸慎言面前。

“這不是你要的十個八個精壯捉妖師嗎?”陸慎言冷冷壓着他道,“怎麽又不要了?”

“陸慎言你……”

“張嘴。”

·

這黑心商人剛剛該不會……是去找他的下屬們放血去了吧。

不是故意把他關在房間裏看笑話?

江貍的耳朵猛然動了動,被迷魂藤控制的神智有幾分清醒過來,他的心快速搏動着,不知道為什麽有點想驗證自己的觀點,他用勁掙脫迷魂藤的束縛,毫不客氣地推開那個大玻璃杯,抱上陸慎言的脖頸就是狠狠一咬。

耳邊忽然傳來一聲悶哼。

滾燙的血順着刺進去的虎牙,湧入嘴唇中,依舊是熟悉的味道,他貪婪不知魇足地嘗用着,漸漸迷亂了心智,他用舌頭重重地舔舐着那一處被自己咬了兩次的傷口,雙手雙腳都纏抱上人。

“江貍。”耳邊的聲音帶着些咬牙切齒的意味。

江貍沒有回應,只是一個翻身趴在陸慎言的身上,埋頭狠狠舔着。

冤有頭債有主,他在當年弄丢阿貓後,認了陸慎言當他的死對頭,如今自然也要吸陸慎言的血來回報。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耳邊的呼吸聲好像有些粗重。那只大掌扼住他的後頸,好像下一秒就會扭斷他的脖子。

“陸慎言……”江貍眯着眼抱緊人,嗓音沙啞着說,“我就喜歡你的血,你就發發善心,再幫幫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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