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陸慎言我衣服呢
第8章 陸慎言我衣服呢
江貍最終一路跟了上去,穿過巷子去了街對面,看見鑒寶師攬着魅妖進賓館房間後就關上了門。
“咔噠”一聲門關上的瞬間,沿着牆縫展開一道無形的結界,将房間內外隔絕開來,雖然江貍是抱着一擊即中的打算去的,但為了防止打鬥鬧出動靜來,還是提前做了布置。
房間裏,鑒寶師壓着魅妖上了床,開始急不可耐地解開皮帶。
“先生您先別……”身下魅妖像是有些欲拒還迎地推着人,一邊卻将人攬得更緊,那條狐貍尾巴有些緊張地掃過床單,猛然間纏抱住鑒寶師,任人壓着他陷進床裏。
“先生——”
“噓。”
呼吸驟然粗重起來,鑒寶師一下擡手掐住腰,叫那只魅妖都驚呼出聲,落地窗前夜風吹開了窗簾,遮掩不住房間裏一人一妖的動靜,那只魅妖的眼中都帶了驚慌,有些緊張地望向窗外。
鑒寶師卻用手掌蓋住了他的眼睛,不允許他再東張西望。
一道影子在昏暗中悄然閃過,拿着利刃狠狠刺向鑒寶師後背。
“砰”一聲,利刃卻被打飛了出去,藏在影子裏的江貍被一股強大的反彈力狠狠摔到了牆上,直接悶哼出聲。
他摔得眼冒金花,還沒反應過來就被起身過來的鑒寶師掐住了喉嚨,江貍猛然睜大眼,扒着掐喉嚨的手掌看向鑒寶師。
壞了,陷阱。
這家夥怎麽會早有防備,甚至還在自己的身上下了反彈傷害的符咒。
這一下把江貍震得不輕,痛意後知後覺地順着脊椎密密麻麻湧現出來,他腳蹬着地面,試圖掙紮擺脫控制。
“江——貍——”鑒寶師上下打量着念出他的名字來,沉沉一笑,“我就知道是你,那四五百只魅妖裏獨獨你一人最難馴化,別墅事情一出,魅妖們就跑着無影無蹤,原來是你在替黑市做事。”
床上的魅妖見勢不妙要爬起來跑,下一刻被鑒寶師甩出法器來困在床上。
“這也是你的幫手?”鑒寶師輕嗤一聲,不屑地扭過頭來,“閣中早就料到鬧事者會去而複返,這一出戲可是專為你而排練。”
江貍瞳孔一縮,沒想到這竟然是一個局,他自信于鑒寶師沉迷酒色毫無防備,絲毫沒有察覺到其中異常,但其實一切早從酒吧開始就已經不對了。
手指無力攥緊,江貍微微眯起雙眼,開始動用生命鏈接的力量施加祝福。
“你還想做什麽反抗?”鑒寶師嘲笑道。
他不回答,只是閉緊雙眼,他能給自己施加的祝福遠遠大于給別人的,身上隐約蒙上一層薄薄的綠光,他開始給自己的臂力做翻倍加持。
鑒寶師察覺出異樣,臉色微微一變,就要擰斷他脖子。
下一刻,江貍攥住鑒寶師的手指往外狠狠一掰,慘叫聲間他蹬牆一個利落翻身,一記回旋踢快準狠地踢在鑒寶師的腦袋上。
“砰”的一聲巨響,鑒寶師猛然慘叫出聲,被踢得結結實實撞上床角,身上立時碎了一件護身法器。
“江貍!你竟敢——”
“竟敢什麽,踢都踢了,老子以前在公會踢球的時候都沒踢這麽認真呢。”江貍落地擦了把鼻子,驕傲揚起頭來。
看來這老家夥也只有一張反彈符咒,倒是便宜那護身法器擋傷了。他順勢一拳打碎禁锢用的法器,拉起床上魅妖,“跳窗走,不用留下幫我。”
“那你呢?”
“山人自有妙計。”
江貍往下一掏褲裆,直接從大腿那邊拽出陸慎言的法器來,下一刻鑒寶師長鞭揚來,他擡手就用銀鏈一擋。
銀鏈一下散着森冷的光,快速圈住長鞭,層層往裏破壞去。
“還挺好使。”江貍樂了,冷笑一聲。
“黑市主的本命法器……你和黑市主是什麽關系,”鑒寶師面色一變,看向地上斷成幾截的鞭子,“難道你是他的妖寵?”
“呸,我還說那家夥才是我的人仆呢。”江貍罵了句。
下一刻,銀鏈就自動抽了回來,往他頭上不輕不重地拍了拍。
“好痛,你幹什麽呢?!”江貍捂住頭,瞪了銀鏈一眼。
鑒寶師看這一妖一鏈,臉色都變了,他扭頭就要跳窗往外跑,猛然又被銀鏈圈住腳踝拖了過來。
江貍抓住時機一個起跳,加持了幾噸腿力之後狠狠踩在鑒寶師背上。
又是一聲厲聲的慘叫。
“說,是不是你給我下的迷魂藤?”江貍扯起鑒寶師的頭發來,拍了拍他臉,“就是你吧,上個月在我身上種了什麽東西,他媽的,陸慎言不說是迷魂藤我還不知道。”
“你到底是什麽妖怪——”
“老子問你話呢。”江貍又使勁拍了拍他的臉,聞到血腥味以後興奮地舔了舔唇,“你知不知道鑒寶閣還有什麽其他強大的空間法器,你要是能說出來,我還能饒你一命。”
“什麽,你要什麽空間法器,”鑒寶師喘着粗氣,沒有料到江貍實力竟然這麽強勁,想要掙紮卻被江貍踩得很結實,最終只能痛苦地攥緊手指,“等等,你松開些,我忽然想到一件……”
江貍眉頭一挑,還是沒有松開腳。
“這樣吧……你低下頭來,我告訴你。”鑒寶師受不住痛意,眯緊了眼。
江貍嗤了一聲。“怎麽,這寶貝還不能見人咯,這個房間裏就我們倆,幹什麽要低頭說?”
“這件法器太過強大,我們閣裏的人都被下了針對性的封口符,不能說出口。”鑒寶師喘着氣說道,“你先幫我把符破了。”
江貍這才信了一半,他把腳松了松,低下頭去要看符咒的痕跡,猛然間鑒寶師又撐起頭來,對他張口吐出一根針。
“草!”
他一下被推了開去,鑒寶師趁着這間隙就要跳下樓。
旁邊歇着的銀鏈趕緊飛出,想要把人攔住,江貍忍着痛飛迸去,在鑒寶師跳窗的那刻重重一拍。
“砰”一聲,被打中的鑒寶師筆直地掉到了賓館樓下,一動不動了。
江貍松了口氣,在窗邊張望半天才收回目光,趕緊拉上窗簾避免被人瞧見,他伸出手來,銀鏈就自動繞上了手腕,成了個精巧的手镯。
他嫌棄地瞧了眼。“你這家夥,原來不是只會貼腿上啊。”
銀鏈沒給反應,江貍這才想起先前鑒寶師吐出的那根針,他低頭看去,躲得很快,但是肩膀處還是被針劃過了,眼下滲出點血跡,帶着點詭異的玫紅色。
是毒嗎?
他活動了下四肢,沒感覺到有什麽異常,想了想大概是毒的劑量不夠,想起陸慎言交待的事,江貍蹲了下來,從地上沾了點鑒寶師的血,在牆上一筆一劃留下一行字。
“殺人者黑市也。”
“嘿嘿,收工。”江貍看着牆上歪斜的六個字很是滿意,拍了拍手就往房間外頭走去。
明天鑒寶閣的人來調查死因就會發現這一行字,他這可是圓滿完成了陸慎言交代的事情。
後背在牆上撞了下,連着肩膀隐隐作痛着,但是江貍沒有太放在心上。他甩了甩肩膀,遮住銀發就徑直去了最近的傳送點,傳送過後往陸慎言的黑市分部走去。
“老大,你怎麽樣?”先前的魅妖發來了訊息。
“嗯,解決了,今天這事謝謝你,”江貍手指一動,意念回複道,這只魅妖是他從鑒寶閣中救出來的,知道他今天要來殺鑒寶師後就說一定要幫忙,結果差點害得人家又受欺負,“你告訴公會裏的人我一切平安,不要讓他們擔心。”
“好,好的。”那邊魅妖像是才松了一口氣,沒了聲響。
江貍切斷了通訊。現在天很黑,從傳送點到黑市還要走一段偏僻無人的路,肩膀處的傷口隐隐發着癢,被他抓了幾下以後還有點刺骨的疼,他想着要不要給陸慎言送一句任務已完成之類的話,想了想,陸慎言肯定會覺得他聒噪,等回了黑市再說也一樣。
但他走了一段路,隐約感覺有點不對,他摸了下額頭好像有些滾燙,眼前那一條小路也變得朦朦胧胧起來。
江貍眉頭微皺,終于意識到了不對,停住腳步。
“他媽的,不會真中毒了吧。”
眼前的一切景象都開始浮動起來,江貍晃了晃腦袋,一雙貓耳朵也不受控制地鑽了出來,恍惚間好像有一只大手摸上他的脊椎,指腹粗糙冰冷,讓他瞳孔一縮。
“幻境嗎……不對,不是幻境。”
周圍的一切瞬間都改變了,變成了一間陰暗熟悉的屋子,屋子裏沒有窗戶,也透不出一絲光亮,只有發了黑的桌案上點着半截快要熄滅的蠟燭,帶着昏黃的光。
江貍急忙轉頭看向周圍,周圍都是一樣的景象,記憶一下回到塵封已久的過去。他站在小路上,身體猛然開始不可遏制地發着顫,在他的視野與感覺中,他的四肢都被鐵鏈禁锢着,周圍是一片陰冷與潮濕,模糊視野裏是一個高大的身影拿着小刀,緩緩向他走近。
“不,不會……怎麽可能。”
江貍感覺自己的身體都僵住了,完全動彈不了,他這個姿勢分明是被人摁在板凳上,可這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怎麽會突然……
噗呲一聲,他感覺他脊柱處的皮肉被鈍刀子緩緩割開了,他拽着鐵鏈瘋狂叫起來,然而卻像是喝了啞藥一樣叫不出聲,昏暗中只有像是氣音一般喑啞的掙紮與求救,嗬嗬地發着聲。
鈍刀子沿着他的脊椎一路往上割開皮肉,劇痛随即襲來,他感覺那只大手像是握住了他的脊椎,用力地往外拉扯着。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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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然間,好像有人抱住了他,熟悉的體溫将他意識拉扯回來,他痛苦地縮緊身子,緊緊藏入人的懷中,手腳還在顫抖着。
而此刻陸家大門口,陸慎言皺緊眉頭,半蹲着身子看向懷中這只野貓。
“怎麽回事?”他問銀鏈。
銀鏈無辜地甩了甩鏈頭,随即像是想到什麽,點了點江貍肩膀處的傷口。
鏈條的另一端還圈在江貍手腕上,銀鏈又晃了幾下,表示是江貍半道暈了,自己拖着他的手,像拖着死屍一樣一路拖回的家門口。
“知道了,你很厲害。”
被誇了的銀鏈一下就抖擻起來,鑽進了陸慎言的袖子裏。
陸慎言沒想到他的本命法器和江貍會有這麽高的親和度,沉思片刻還是把江貍抱了起來,往房間走去。
這個傷口處像是殘留了一些會引人入噩夢的毒,應該是鑒寶師保命逃跑的手段,現在毒已經融入血中,有些難解。
“讓他們在浴缸裏放一缸溫水,今晚誰也不許打擾。”
仆人聽見就退下了,陸慎言一路抱着江貍上樓去,剛走進房間,就感覺到懷中貓的尾巴也鑽了出來,不知道為什麽摸着濕漉漉的。陸慎言的手探進袍底下一摸,果然屁股摸着也有些熱,尾巴的尾根處最濕,不知道沾到了什麽,看來真是燒着了。
“冷……”
江貍緊緊閉着雙眼,卻還是不自覺地貼近了他,他又看了眼江貍的臉色,這只野貓明明都已經燒到面色發紅,還在喊冷。
“冷——”江貍又顫顫巍巍地喊了聲。
“閉嘴。”陸慎言冷冷呵斥一聲,沒想到江貍果真不喊了,也不再往他懷裏鑽,只是緊閉着雙眼,一副痛苦萬分的表情。
陸慎言深吸一口氣,像是想起了什麽舊事,最終還是解開襯衫紐扣,走到床邊,一把掀起被子來。
朦胧裏江貍感覺有什麽發熱的東西貼近了他,他渾身都被熱意包裹,忍不住用面頰貼了上去,雙手雙腳緊緊地纏抱住人。
好像沒那麽冷了。
而此刻大床上,陸慎言一手枕着頭,任江貍将他越抱越緊。
脫下的黑袍和襯衫被随意丢在地毯前,濕漉漉的尾巴耷拉在裸露的屁股上。
陸慎言想到江貍掙紮間喊的冷,喊出聲時那種似曾相識的感覺,讓陸慎言的記憶都有些恍惚。
江貍又下意識地蹭了蹭,打斷了回憶,陸慎言擡手毫不客氣地拍向他屁股。
“別亂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