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可以幫我上藥嗎

第17章 可以幫我上藥嗎

江貍的意識回到本體,睜開眼的時候,李善正捏着他尾巴在仔細研究。

他吓得從床上蹿了起來,一下撞到了盤膝坐着的陸慎言。

“媽呀。”

“怎麽了?”陸慎言也剛醒轉,下意識扶住他。

“沒事沒事。”江貍回過神來,尾巴搖了搖,他抱住陸慎言脖子,又躲到陸慎言背後去,有些警惕地看向李善。

李善眯眼笑了笑,直起身來。

“咪咪好像對自己的尾巴很在意。”

“廢話,我對我身體的每個部件都很在意。”江貍又想起在空間裏看見李善開口讨要他的場景,身上寒毛都立了起來,一個拿着手術刀解剖的醫生,還對他的尾巴如此感興趣,保不齊做出什麽變态的事情來。

陸慎言卻想到了幻境裏的事,眼神一暗。

“沒事的,”陸慎言拍了拍他抱脖子的手,“契約完成了嗎?”

“那當然完成了。”

江貍伸出右手來,食指上是紅銅戒指,中指上是碎片化成的空間戒指,他又張開五指得意地在陸慎言面前晃悠,被陸慎言無奈地拍了下來。

“以後在人前不要展示,只說是一枚普通的戒指,知道嗎?”

“昂,我都知道呢。”

“回家吧。”

“咦陸慎言,”李善擡了擡鏡框,看了看一人一貓,總覺得哪裏不一樣了,他把陸慎言攔了下來,“你可是答應了要把咪咪送給我當妖寵的,怎麽才一會兒的功夫就不認了。”

病房裏的氣氛一瞬凝滞。

江貍喵了一聲,差點忘了他是因為什麽破了心防的,如果不是陸慎言的那句養着玩,他也不至于被幻境折磨得毫無招架之力。

他盯向陸慎言的後頸,抱脖子的手指微微蜷起,準備等陸慎言說“好”的時候就立刻掐上去,掐死這個王八蛋。

“你記錯了,”陸慎言卻淡淡道,“我說的是随你。”

“這不是一樣嗎?”

“随你去問江貍的意見,”陸慎言穿上鞋子,從理療床邊站了起來,看向李善,“如果他同意的話,我沒問題。”

“靠,我不同意!”江貍大叫道,猛地跳上陸慎言的背,完全忘了他剛剛踏進門的時候還在想妖怪醫院的院主會是個大好人,“我不做妖寵,死都不做!”

陸慎言被這力道撞得趔趄了一下,眼裏閃過一絲笑意。

一旁的李善啧了一聲,還想要說什麽,被陸慎言打斷了。

“既然如此,改天我請你吃飯,”陸慎言說,“江貍,謝謝李醫生給的空間碎片。”

“謝謝。”背上的江貍跟着雙手合十,虔誠拜了拜。

“……”

·

江貍從妖怪醫院出來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麽感覺陸慎言的心情似乎不錯。

他們去藥房拿了藥,走的時候,陸慎言又讓李善另外開了個方子,神神秘秘的,他坐在車裏等陸慎言回來,車門關上的時候引擎發動,他正坐在車後座上玩手中的戒指。

“陸慎言,我還以為你這樣性格的人沒朋友呢。”

“嗯,你覺得他是我的朋友?”陸慎言從後視鏡那邊看了江貍一眼。

“你對他的态度很放松,應該是認識很多年的朋友吧,不然一個商人一個醫生,好像有些搭不上邊。”江貍說。

況且這塊空間碎片應該也很珍貴,但陸慎言說要,李善就給他了,中間都沒半點猶豫。陸慎言這種性格,身邊有這樣的人也算是難得了。

“兩家長輩是世交。”

“怪不得,原來是你發小,”江貍用牙咬了咬戒指,看向後視鏡,“那晚上我請你吃貓草拌飯昂?”

“不用。”陸慎言手握着方向盤,又從兜裏掏出手機來,向後遞給江貍,“想吃的話自己打電話,叫廚房提前燒。”

回去還有半小時車程,江貍忽然覺得陸慎言還挺好的,不像平時看起來那麽冷心冷情,有時候說話傷人了些,似乎也只是嘴硬心軟。

他坐在車後座上輕輕吹了聲口哨,接過手機,感覺自己的心情好像也不錯。

·

等到回去以後吃完飯,已經快十點了,陸慎言讓仆人在二樓收拾出了新的客房,就在主卧的隔壁,顯然是給江貍住的。

現在已經拿到了空間法器,明天就可以去聯盟申報,江貍也不急着回公會去了,陽臺邊的窗簾還開了一截,能看到外頭天幕上星光點點,不遠處的黑市燈火通明。

他餍足地趴在客房的大床上,看着窗外的夜景,尾巴也從褲頭處鑽了出來,一動一動。

“真奇怪,”江貍在床上打了個滾感慨道,“在別人家裏住着比自家還舒服,有錢就是好啊。”

他原來還覺着在草叢堆裏才是最好的,還能聞見青草的氣息,現在他發現別人家的大床比草堆更軟更舒服,還有着陽光的味道。

他趴了好一會兒,有些昏昏欲睡了,才看向床頭櫃上的藥膏。

江貍之所以不讓李善碰自己的尾巴,也有很重要的一個因素,當初脊椎挖出來的那一截就斷在尾巴根上,這才是他根部有暗傷的原因。

而在留下這暗傷之後,江貍就發現那一處變得非常敏感。

每次在他的身體受傷流血的時候,那一截都會有癢麻的感覺,如果是手指捏緊了,他就覺着連下半身都酥麻了,使不上力氣,尾巴根還會變得濕濕的。

這應該成了他的一處命門,江貍想,所以絕對不可以讓別人知道。

還有屁股上的傷也要治,這樣陸慎言下次打他屁股的時候他就不會被打回原形了。

江貍爬了起來,拿起床頭櫃上的藥膏,扒下了褲子,他跪坐在被子上,扭頭看着自己屁股上的長毛大尾巴一搖一搖,穿了一天的褲子以後總算能透口氣,好像身體都舒服了不少。

說明書上寫着蘸取一點藥膏後,用手掌揉搓至生熱,均勻地抹在傷處,藥膏的力量就會滲透進肌理,進行深層次的療愈。

“嗯,試試。”

·

于是陸慎言進來的時候,正看見江貍叼着衣角跪坐在床上,反手艱難地揉搓着自己的屁股。

手掌将藥膏推開再推開,微微有些發熱的感覺,江貍的鼻尖滲出點汗水,總覺得這個姿勢叫肩膀發酸,他又忍不住将屁股擡高了些,方便操作。

說明書上說了,要塗抹揉搓十五分鐘以上,且早晚各一次。

手掌生了熱,生出鹹津津的汗水來,黏黏糊糊地泛着難受,直到“砰”一聲門開了,江貍下意識回過頭去,對上陸慎言的臉。

“喵。”衣角掉了下來。

陸慎言看見他這個姿勢,臉上的神情也僵了僵。

“你在幹什麽?”

“我在……抹藥。”

陸慎言不知道是幹什麽來了,手中也握着一盒藥膏,江貍想到陸慎言臨走前又去找李善開的藥,應該就是現在手裏那盒。

江貍松手,看向自己被揉得發紅的屁股,想了想又重新捂上。

人類好像比較在意這個。

陸慎言的眼神有一瞬幽深。

“因為我抹不大開,”江貍捂着屁股誠懇說,“比較艱難。不知道是哪裏出了問題,明明是看說明書來的。”

“……”陸慎言沉沉吐出一口氣,像是對他有些無語,“我問問李善。”

“好。”

陸慎言最終關上了房門,站在床尾撥通了李善的電話,眼睛掃視過藥膏塗抹的地方,片刻後嗯了幾聲。

“知道了,”陸慎言回答電話那頭的人,“會請你吃飯的。”

“問出來了嗎?”江貍問道。

“應該是你太緊張,手掌出汗了的緣故,”陸慎言放下手機,好像十分平靜地說,“藥膏發熱是正常的現象,他叫你不用緊張害怕。”

“喔。”

陸慎言抽了張紙巾,遞給江貍。“擦手。”

江貍笨拙地擦了擦手。

過了會兒他又擡頭求助般地看向陸慎言,那紙巾分離了,有些粘在手心上,剝不下來。雖然他們妖怪對裸露身子之類的事是不會太在意的,或者說應該不太會在意,但他不知道為什麽會有些慌。

該死,做這種動作被人看見,誰不慌。

陸慎言想說什麽但沒說,看了會兒,還是拿起他手來,用指腹一點點把紙巾搓掉了。指腹有些熱熱的,和藥膏一樣熱。

“還有其他要幫忙的嗎?”

“要不你幫我抹吧,”江貍耳朵動了動,“我手酸。”

“……”

“那我自己抹。”

“躺下。”陸慎言淡淡道。

江貍快速地掀開被子,一腦袋蒙進枕頭裏,趴着一動不動了。

過了會兒他發現沒動靜,偏過頭來瞟了一眼,不知道陸慎言在看着他想什麽,想得好像有些出神,在看見他看過來後,陸慎言才脫下外套。

床墊忽然顫了顫,是人坐了上來。

江貍看着陸慎言慢條斯理地用手心先抹開藥膏,摩擦的聲音沙沙的在安靜的房間裏響起,叫江貍不知道為什麽有些安心,緊接着屁股一熱,手掌壓了下來。

藥膏被很順利地抹開了,江貍甚至能感覺到那力度異常的合适,舒服到他尾巴忍不住支棱起來,又被陸慎言用手壓了下去。

“別亂動。”

“哦……”

肉被壓開了,手掌越推越滲開熱意,和之前江貍自己抹藥時候的感覺天差地別,好像真和說明書說的一樣,藥膏的力量滲透進深層次的肌理。

江貍額頭枕着手,被人揉着屁股,舒服得輕哼起來。

他看不見陸慎言的手掌上覆着薄薄一層法力,那法力随同藥力一起侵入,才能叫藥效發作得更快,即便這樣對于陸慎言的精神力來說是個極大的損耗。

過了會兒陸慎言又叫他把上衣脫掉,他整個人都陷在床榻上,感覺到陸大技師還貼心地把大燈換成了昏黃的小夜燈,掌勁大得好像揉搓面團一樣,他閉着眼哼哼唧唧,連着尾巴一搖一搖,輕輕掃過陸慎言的面頰。

“江貍。”陸慎言沙啞叫他。

江貍眯着眼低低嗯了一聲,又把尾巴移開了。

直到不知道過了多久後,江貍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感覺時間像是已經過了十五分鐘,但是陸慎言沒停,他也就沒有喊停。

他放心地睡着了。

陸慎言此刻眼神幽深,能夠無所顧忌地看到江貍的全部,他看見夜燈昏黃的光下,藥效起來了,聳起的地方已經被揉搓得發紅,腰間精窄,順着尾椎一路往上,那條脊椎骨曾經被人整根抽出來過。

鶴不歸說,他在空間裏的時候動用血色的力量,出手治愈過一部分,但現在這條脊椎骨不是江貍最初的,因此和江貍的身體不是很融合。所以陸慎言才找李善要了藥。

他拿起第二盒藥膏來,指腹摩挲過江貍的背,順着脊椎處一點點推開藥來。

江貍似有感應,皺起眉頭,哼了一聲。

“疼嗎?”陸慎言沙啞問他。

“嗯……”江貍迷迷糊糊應了一聲,其實不疼。

指腹摩挲過脊椎處,癢癢麻麻,激靈感順着尾椎綿密上湧,江貍有些想要睜開眼卻使不上勁,呼吸聲都有些沉重起來。

陸慎言壓下身子來,手指撥過江貍的頭發,是知道他會有些難熬,陸慎言才選擇在江貍入睡後做這些。

呼吸聲近了,近到打在臉上,江貍最終朦胧睜開眼,看見是他才合上眼,只是有些奇怪揉搓的地方好像不對了,卻又無力去管了,眼皮越發沉重,沉重到睡意上湧。

“睡吧。”

江貍低低嗯了一聲,呼吸聲就又漸漸綿長起來。

陸慎言低頭看了一眼,不知道江貍的尾巴根為什麽會變得濕漉漉的。

·

一個多小時後,陸慎言才替江貍蓋上被子,他想要回主卧去,只是精神力和法力損耗都太大。

其實床足夠大,足夠兩個人睡,陸慎言疲倦地躺下,想了想,還是像當初那樣,擡手将江貍整個都圈進懷裏。

江貍的後背還在發熱,掌心貼在後腰上,抱着很暖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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