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改造首富兒砸（十一）
月黑風高夜，電閃雷鳴，荒郊野外，暗處甚至還有一個潛藏的仇人……眼前幾乎集齊了影視劇裏所有的犯罪條件！
蘇昙顫了顫，望向空中的‘杜浪’，“周清洛呢？”
“人有三急！”‘杜浪’仰頭望向屋頂，幹咳了兩聲。
蘇昙狐疑地望了‘杜浪’一眼，她總覺得‘杜浪’最近似乎有什麽事情在瞞着自己，看起來十分不對勁。
火堆熄滅了，石屋中就顯得有些寒冷，蘇昙也沒了睡意，在屋子裏找了一些幹木板另外燒起了火堆……
半小時過去了，周清洛仍舊沒有回來。
蘇昙望向‘杜浪’。
‘杜浪’顯然覺得自己此時已經瞞不了蘇昙，睜眼望着門外，一言不發。
雙方似乎達成了一種微妙的僵持。
蘇昙冷笑了一聲，正欲開口，忽然間神情微凝——
‘咔擦’一聲樹枝斷裂的聲音，摻雜在狂風驟雨之中并不明顯，如果不是蘇昙五感超乎常人，她幾乎聽不見這聲響動！
蘇昙猛地望向了窗外：紫色的閃電劃過半空，雷霆之勢似乎讓天地都為之震顫！而在閃電照亮的夜色下，有一個人伛偻着脊梁，渾身濕透，跌跌撞撞地朝着宗廟走了過去——
李強！
李強此時已經走到了宗廟門外，他似乎在急促地追趕着什麽，縱然步履不穩速度卻很快，幾乎是剎那間就進入了宗廟裏頭！
蘇昙同樣站了起來！
縱然周清洛很可能有所隐瞞，但他現在體力極差，萬一落單後碰上了李強……
蘇昙咬了咬牙，沖進了雨幕之中。
‘杜浪’在空中看着蘇昙的動作，有一剎那它似乎想要張口說些什麽，最終卻沒有開口，垂下了頭。
***
冰冷的雨水打在身上，那種浸透骨髓的寒意似乎更深了一些。
蘇昙幾步走到宗廟面前，出乎意料的是，宗廟的大門并沒有打開！
蘇昙又試了兩次，石頭大門仍舊緊閉，上方的彩繪在閃電下顯得更加鮮明，猙獰的動物圖騰似是在嘲笑着她的冒進。
蘇昙深吸了一口氣，擦掉額上的雨水，這一剎她已經明白了過來！
第一次過來的時候是陪着周清洛，而李強一個人也可以進去……
雖然不知道是什麽原因，但是這扇門似乎能甄別青陵村的人，或者說，這扇門只向青族人打開！
蘇昙抿了抿唇。
既然這扇門不自己主動開放，那麽蘇昙只能硬闖了！
“杜浪，增大我的力氣！”這種時候蘇昙已經顧不得之前的僵持，而且蘇昙有把握自己這一次可以知道更多的真相。
蘇昙眸光微冷，将雙手貼在石頭門之上……
蘇昙當然可以暴力打壞這扇門，但是她隐隐有了一種預感，這讓她下意識地減輕了動作。
蘇昙臉頰緊繃，用盡吃奶的力氣往兩邊推門，伴随着‘咔擦’一聲輕微的響動，石頭門被掰開，露出了裏頭黑漆漆的臺階口。
蘇昙的目光落在臺階上，眼神變幻，電閃雷鳴下，宗廟中顯得愈發陰森。
“‘杜浪’，”蘇昙擡眸望了‘杜浪’一眼，“你确定這個世界不存在鬼怪？”
蘇昙的聲音很冷，臉色如若冰霜，身體繃緊，如果不是眼前只有她一個人，‘杜浪’幾乎無法認定這句話是她說出來的。
“沒有——”
“哦！我只是随便問問，才不是怕鬼——”蘇昙此時才擡腿往家廟裏走去，又朝着‘杜浪’道，“話說回來，我現在這幅模樣看起來也跟鬼怪差不了多少了……”
‘杜浪’眼神微妙地看了蘇昙一眼:頭發淩亂滴水，臉上蒼白，眼神灼灼，在這樣月黑風高的夜晚看起來确實像鬼……
但是，她以為這樣就能掩蓋她怕鬼的事實了嗎？
杜浪心中冷笑。
蘇昙為自己挽尊以後才走進了宗廟。
蘇昙夜間能視物，垂頭就看到了地上有一串濕漉漉的腳印沿着臺階延伸到了地下的洞穴之中，空氣中似乎還有隐隐的血腥味。
顧不得跟‘杜浪’計較它浮于表面的鄙視，蘇昙飛快地往地下跑去……
随着蘇昙逐漸往下走，外頭的風雨聲似乎被隔絕了開來，蘇昙聽到了另外一種聲音。
“滴答、滴答……”似是有水滴緩緩滴落在地。
靠近出口，蘇昙放慢了腳步，屏住呼吸——
＊
石壁上插着好幾支火把，給碩大的空間裏蒙上了一層朦胧的光暈，祭臺中間坐了一個人，背對着蘇昙的方向……
蘇昙的心跳驟然間跳動得飛快！
不同于蘇昙設想之中的劍拔弩張，李強跪在祭臺之前，低聲哀嚎着似是忍受着極大的痛苦，不住地在地上磕着頭，“求求您饒恕我！我願意用鮮血洗刷我的罪過……”
此時的李強幾乎成了一個血人，身上到處都在淌血，他的血液流在地上，卻像是被什麽東西給吸收掉了，地面上幹幹淨淨沒有一絲痕跡……
然而祭臺之上的凹槽之中，有紅色的液體緩緩流淌，那‘滴答滴答’的聲音還在繼續，凹槽之中的血液越來越多，而李強仿若魔怔了一般，磕頭的速度越來越快——
四面的壁畫在這一刻似乎都活了起來，朦胧的光線之中，仿若下一刻就會在牆壁上跑下來……
這是某種特殊的儀式。
蘇昙瞪大眼，艱難地消化着眼前的一切。
“你在害怕什麽？”‘杜浪’對蘇昙的恐懼十分不解，“他們又不是鬼！”
蘇昙咽了口口水，這一剎她發現自己腿軟了，已經無力跟‘杜浪’争論。
有時候，人類比妖魔鬼怪更讓人害怕！
而就在此時，空氣中的血腥味越來越濃，祭臺內部忽然間傳來了輕微的‘咔擦’一聲——
祭臺上流動的血液忽然停了下來！
蘇昙明顯地感覺到空氣之中似乎有什麽東西在這一剎發生了改變。
而癫狂一般磕頭的李強在這一剎也停了下來，似是脫力一般癱倒在地上。
下一剎，李強拖着渾身是血的軀體，匍匐在地上挪動着到了祭臺邊上，伸手想要去觸碰祭臺之中的少年。
“族長，我求求你，你給我解藥，你饒了我一次，我再也不敢了——”
見到少年并沒有作答，李強的聲音愈發凄厲。
“要不你幹脆殺了我吧！我真的受不了了……”
蘇昙沒有想到，貪生怕死、無比惜命的李強會有這般求死的時刻！難怪之前李強逃走的時候周清洛并不慌亂……
蘇昙此時仔細回顧，才發現以往的周清洛露出了那麽多的破綻，自己卻沒有發現！
自己以為的可憐小白花，原來是個僞裝起來的大尾巴狼！
……
“你知道的吧？”蘇昙此時驟然反應過來，怒瞪着一旁的‘杜浪’，回想起來，蘇昙不是沒有發現過異樣，但是因為‘杜浪’在一旁幫忙，所以蘇昙每次都将疑惑收了回去……
“女人！我從未表示過我和你是一個陣營……”‘杜浪’垂頭望着蘇昙，“事實上，你的進度之慢，讓我十分不滿意……”
‘杜浪’又恢複了久違的霸總腔，仿佛之前和蘇昙的和平相處是蘇昙的錯覺。
“進度慢？”
“你夥同周清洛欺瞞了我這麽久，居然還有臉來指責我？”蘇昙磨了磨後槽牙，深呼吸了幾口氣，除了發現被欺騙之後的憤怒，心中更多的卻是因為事情超脫控制的無力感：周清洛的真實性情并不如他表現的這樣，那麽他到時候還會跟約定的那般去成為科學家結束這個變異動物肆虐的世界麽？
以後該怎樣對待周清洛？
蘇昙垂下頭，一旁忽然間傳來一道熟悉的溫和聲線——
“怎麽辦呢？被看到了吶！”
蘇昙僵硬地擡起頭，不知何時，周清洛已經走到了她的面前……
周清洛平素溫潤的笑容在這晦暗的光線下幾分模糊，一雙眼看起來卻是無比明亮。
蘇昙恍然中生出了一種被猛獸盯上的錯覺。
蘇昙移開視線，祭臺旁邊的李強已經停止了呻吟，癱在地上徹底沒有了呼吸……
現在的周清洛看起來縱然模樣依舊，可是蘇昙看着他卻是不由得背後發涼。
有時候，人比神鬼更加讓人害怕！
周清洛順着蘇昙的視線望向地上的李強，嘴角的笑容更大了一些。
“他啊！太不聽話了！”周清洛搖了搖頭，忽然間伸手牽住了蘇昙的手。
他的手一片冰涼，凍得蘇昙不由得打了個哆嗦，周清洛卻恍若未覺。
“給你做鞋子的時候我就在他身上下了藥，他明明答應向我們坦白一切，幫我找到我母親，可是他居然出爾反爾——”
“他真笨啊！既然我能在他身上下藥，自然知道怎麽第二次驅動這藥！”
周清洛望向蘇昙，映着洞內的火光，眸底一片深沉。
“蘇昙，你這麽乖巧可愛，你是不會學他的，對嗎？”
“我可不想将藥用在你身上——”周清洛唇含笑意，聲音無比溫柔。
蘇昙擡頭看着周清洛的眼眸，打了個哆嗦，幾乎是如篩糠一般地搖頭。
“乖女孩——”周清洛笑了起來，這一次他的笑意抵達了眼底，襯得整個人愈發俊朗，“你只要跟之前一樣，我以後也會好好待你！”
蘇昙心中流淚，面上卻是如若雞啄米一般點頭！
蘇昙還能怎樣？為了三萬塊，也只能笑着将他原諒！
周清洛似是心情極好，主動拉着宛若游魂一般的蘇昙往上走去。
蘇昙發現，周清洛的頸部也有了一個‘青’字，這個‘青’似是從他的肌膚上突然生長了出來，并不是紋身！
而就在這時候，‘杜浪’忽然間幹咳了一聲。
“任務完成度，20%！”
所以，之前的任務進度其實一直是0麽？
蘇昙猛地瞪大了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