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24.坦露
坦露
這……這個稱呼讓宋崇景一時之間反應不過來。
他有些不敢相信，直到确認那個號碼的确是自己的才快速的将手機重新關上屏幕。更多的宋崇景沒有說，但心頭有什麽東西正在悄悄改變。
等他從浴室裏出來後，窗外的雨聲也早已經停了。
床上淩知衍将頭的一半縮進了被子裏，整個人看起來沒什麽防備心，不過睡的很熟。宋崇景将他的手機放到另一邊的床頭櫃上，面上什麽也沒表示，只是淡然的也躺了進去。
他沒有刻意去保持什麽距離，不過在這種情況下就算發生什麽淩知衍也不會知道。不過很可惜，宋崇景自認為他還算是個君子，即使有過一瞬間的詫異和心悸，但也沒有魯莽到當場把他拽起來來問個是非。
最後這一夜宋崇景只是陪他睡了一個晚上，相顧無言的那種睡眠。
第二天是宋崇景醒的比較早，這人喝的絕對比自己多，免不了一頓頭痛。他直接在手機上用了酒店的送餐服務，聽說是非常聰明的機器人。
趁着淩知衍還沒有醒，宋崇景燒了壺開水，還給他放了個茶包。他料想對方應該需要這個東西，起碼喝了會舒服些。
早餐好在沒碰上什麽特殊情況，機器人送來的很快。
宋崇景只是去開門拿早餐的功夫，一回頭淩知衍不知道什麽時候睜開了雙眼，就那樣直直的望着他。
見他醒來，宋崇景也沒有什麽繼續藏着掖着的必要，淡然道: “醒了醒了就吃吧。”
相反，對比于宋崇景的平淡反應淩知衍顯然要懵懂的多。
酒醉之人的記憶力通常都跟斷片了一樣，所以在這一刻淩知衍的內心別提有多驚喜又驚吓了。他好像完全不記得，那不說話的眉眼已經表示出他的內心想法。
半響後，淩知衍開口: “你怎麽……”
說話時他感覺自己的喉嚨像是吞了刀片，嗓音十分沙啞。望見這副慘狀，宋崇景難免語氣放軟: “你昨天做了什麽，真的一點都不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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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樣問，誰知換來淩知衍趕緊掀開被子看自己身體的情況。
宋崇景: “……”
他放下目光，唇角似笑非笑: “你想什麽呢，你還不足以能對我做什麽。”
也不知是嘲笑還是調情，總之話語聽起來十分古怪。淩知衍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試圖想讓自己想些什麽，宋崇景還是不再難為他: “喏，你的手機。”
順着他的目光，淩知衍看見了躺在床頭櫃上的那個手機。
此時水正好燒開，宋崇景一邊給他泡了壺茶一邊語氣平淡的說道: “那位工作人員實在叫不醒你，所以她被迫翻了你的手機，不辭辛苦的打給了我，所以……我才出現在這裏。”
這一刻的時光流逝無疑是緩慢的，但聽完他的話後淩知衍仿佛如坐針氈。
宿醉過後的大腦有些鈍痛，但有些後知後覺的紅意彌漫上了他的臉頰，淩知衍說話瞬間結結巴巴起來: “那……你就來了”
“嗯哼。”宋崇景起身端着茶走過去，将那一杯溫熱的茶水送到他旁邊。順便他還坐了下來，好整以暇的看着他， “要不你解釋一下，為什麽你的電話記錄裏，我的備注是那個”
“哪……哪個”淩知衍故作鎮定。
宋崇景明知故問: “就那個啊。”
他好像一種不問出答案誓不罷休的挑逗感，就趁着淩知衍這會兒大腦思維跟不上，這種時候是最能攻破別人防線之時。
淩知衍有點想把自己完全縮到被子裏，但動作還沒到一半，恍然又想起什麽。他又一個鯉魚打挺，忽然掀開被子半坐了起來，直截了當的承認: “是，就是那個稱呼，怎麽了”
“我備注我的，犯法嗎”他鼓起勇氣說完，但又沒等對方回複。
緊接着宋崇景聽見他十分小聲的一句話: “反正你又不會回應。”
聽到這個答案的宋崇景心軟了一瞬，總之在這一刻他忽然理解到當初為什麽那麽強烈的擁有過想和他過一輩子的沖動。直到分手以後的黯然消沉，只有真正愛過的人才知道那是種什麽滋味。
愛是愛過，恨……當然也有過。
可那種恨，只是不甘而已。
一旦發現他們還有可能，那随之而來的就是被塵封而來的愛意。
但宋崇景并沒有因此沖昏頭腦，他仍保有理智: “那……為什麽，為什麽當初要離開我”
剛才的話語是試探以及逗弄，而現在所問出的問題則是真心。
他真心想知道的地方。
坐在床上的淩知衍沒有想到他這麽直接，聞言後有一瞬間的慌了神，但是随之而來的就是難過。也不知道為什麽是這樣一句話就能讓他紅了眼眶，他低聲道: “我到現在也不知道該怎麽完全跟你解釋清楚，我怕你會不相信。”
“謊言還是真話，我分辨得出。”宋崇景直視着他的眼睛。
淩知衍看着他的目光，好像無端給了自己一些信心，有些話也只能簡短的概括了一下: “當時家裏出了很大的事，爺爺病重家族要分家産，是哥哥在那段時間撐起了全部。可爺爺去世後沒多久，哥哥忽然出了車禍，直到現在腿都沒有完全好，所以他們只能靠我。”
其實淩知衍的家世當初他們在一起時宋崇景是有所耳聞的，但他一直回避着家裏的情況也就沒有說太多。直到小優到來的才讓他發現，淩知衍是大戶人家的孩子，家族産業難以想象，他本就是個貴公子。
聽到這些，宋崇景嗯了一聲: “我知道了。”
他背後有負擔，大抵也是因為那時候家裏人的施壓，所以迫不得已離去。但現在他能真正站出來去說這件事，是不是就證明……事情結束了
宋崇景語氣頓了頓: “那你家裏的情況，現在是好些了麽”
所以才能趁着這個時候，一步一步重新靠近回來
這個時候淩知衍點了點頭，但表情還是很凝重: “算是好了些，可事情還沒結束。家裏的權利的确到了我手上，我現在擁有自我選擇的權利，卻并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走過去。”
說白了他還是那個天真無邪被寵到大的小少爺，無端經歷這麽多變故，早已經不是當初那個會陪宋崇景吃吃喝喝的小男朋友了。
見到他解釋，宋崇景的心中如釋重負。
但他不是高興其他，而是心中一直疑惑且在意的地方和自己不是想象的那一回事。他曾經以為自己和淩知衍是一拍兩散，鬧得很不愉快，但現在發現……他的愛沒有消失。
一切皆有挽回的可能。
不過宋崇景也沒有輕易說出口，他只是略帶笑意的問: “那你現在打算怎麽辦”
簡而言之，他還是想直接一些，明明白白問出淩知衍的心意。
那人被他這樣一問，臉上有些不好意思，但語氣很堅定: “你不是都看見了嗎，那個備注不就是我所有的意思。”
說着，淩知衍将頭埋了下去。
這回換宋崇景欲擒故縱，他意味深長的嗯了一聲: “是嘛，但我感受不到。”
淩知衍從被子裏冒出來一個頭，瞪着他。
望見這反應，宋崇景不想說太多，他只是心情很好的說道: “快點起床來吃點早餐吧，你再待在床上不餓麽。”
話語輕微提醒了對方，淩知衍默不做聲的下去浴室換了身衣服。
兩人坐下來，這是時隔多年後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接觸，不免都有些手足無措。宋崇景也沒說太多話，吃了個包子就想起來: “你說下周要缺席，到底是什麽事，總不可能還跟現在一樣去借酒消愁吧”
他打趣着。
這回淩知衍倒是沒有開玩笑的心思，他表情黯淡了一下: “拍攝日期正好是我哥動手術的日子，我只能缺席。這次去給他的腿動手術很重要，失敗與否，關系着我的未來……”
聽完他的話，宋崇景吃東西的速度慢了下來。
沉默片刻後，他低聲道: “為什麽這樣說”
淩知衍緩緩将糕點咽下去，語氣凝重: “如果哥哥的腿不能好，那麽就代表家裏的掌權人只能是我，從那以後……可能沒有自己選擇的權利。如果哥哥的腿好了，他比我能力要強的多，他會處理那些我不會的事。”
淩知衍附加了一句: “那是他答應我的事，所以我必須陪同，去看那個手術結果。”
“如果……失敗的話”宋崇景替他問了下一句。
這回淩知衍用是的毫不猶豫的語氣: “那可能，以後真的會永久缺席，畢竟我沒有時間再去拍攝其他的了。”
宋崇景笑了笑，問他: “包括我呢，你現在是來勇敢捍衛自己以前沒能說出口的遺憾，那如果失敗了……難道要再次重演嗎”
“不。”淩知衍看着他， “就算沒時間拍節目，但我也能兼顧你。你和節目又不一樣。”
他說完，換來的是宋崇景略帶深意的注視。淩知衍許是一瞬間覺得自己說的太暧昧了，又趕忙低下頭怕下一秒對方說不喜歡的話語。
不過這次，宋崇景只是看了看他，語氣很溫柔: “傻瓜，先吃飯，別想那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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勇敢勇敢我的朋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