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8.第八章遇襲

第八章 遇襲

晃晃悠悠中,王驚被搖醒了。睜開眼睛,眼前是楊陸那張臭臉。

“行,除了胸口骨頭斷了幾根,沒什麽大礙了。”楊陸停止了搖晃。

王驚只覺胸口非常沉悶,像壓了一塊大石,一陣陣的劇痛襲來。

他臉色蒼白,無力地躺在帳篷內。看了一眼周圍,已經在谷口的營地內了。

于是吃力地張嘴哼哼道:“楊老……。大,能……。”還沒說完,楊陸打斷道:“別說話,也別問什麽,一切等你傷好的差不多再說。哼,你小子算是走運了。”說着就要走出帳篷。

“不是,楊老大,我是問能喂我點水嗎?”

“額……”楊陸有些讪讪然,“等着。”

等楊陸鑽出帳篷,王驚閉上雙眼,忍着疼痛,回想起日前驚險一幕,尖爪,利齒,孫福的慘死,那種恐懼感猶在。

要不是急中生智,關鍵時刻刺傷兇狐,另其一爪拍飛自己,估計早成了一具屍體,但這也是賭啊,萬一它要是一爪刺過來就兇多吉少了。

王驚感受到了一種深深的無力感,命不由己而由天由人。

三天後,王驚就能起床下地了,他走出帳篷,擡手擋了擋刺眼的陽光,适應了周圍環境,深吸一口氣,舒展筋骨,生了個懶腰,胸口只有一絲絲疼痛。

他通體舒泰,一點都不像是重傷初愈的樣子,倒像是睡了個飽覺剛起床。

現在正是中午,營地的人三三兩兩圍坐一團,撥弄着炭火,架着幾只鍋子,空氣中充斥着濃重的藥味。

聽到聲響,只有寥寥幾人擡頭看去,見是王驚,臉上有些驚奇。但也沒說什麽,整個營地顯得有些沉悶。

咳咳,一陣咳嗽聲傳來,王驚轉過身去,是楊陸,只是他臉色蒼白胸口纏着繃帶,之前在帳篷裏光線昏暗沒有注意到。

看到王驚生龍活虎的樣子,楊陸有些羨慕,這小子傷的那麽重怎麽沒幾天就好了,難道是年紀大了。

王驚看着楊陸,以及營地裏幾乎人人都帶傷的境況,心中有些了然。

前幾天他還在奇怪為什麽商隊會一直呆在這裏不走,照理來說谷內都探索完畢應該動身的,總不能是照顧自己這個傷員吧。

原來是走不了啊,那天究竟發生了些什麽,既然他還能活着就說明那只兇狐已經死了。

仿佛是感覺到了他的疑惑,楊陸出聲:“王驚,你跟我來,有話對你說。”然後坐到一塊石頭上,背靠巨樹樹根,長呼一口氣,有些放松下來。

王驚沉默坐下。

“沒錯,你就是個誘餌。”

似乎早已猜到真相,王驚沒有驚訝憤怒,但他的眼角依然一跳。

楊陸絲毫不奇怪王驚的反應,反而有些欣賞又有些可惜。這個孩子聰明,冷靜,沉得住氣,身體底子也好,是天生的武師,只是……。

唉,楊陸不禁嘆了口氣。

接着道:“商隊招你不是沒有理由的,你以為只是可憐你才讓你進來的?招進來給你好吃好喝又處處保護着你,天底下哪有白來的午餐。”

“是因為那只兇狐?”

“是啊,因為那只兇狐。”楊陸一頓,道:“那只兇狐叫妖貍獸,原本是靈獸青丘狐,吸入過多暗能之後兇化,就是妖貍獸了。”

“暗能?”

“對,就是暗能。這狗日的東西,要不然天地靈氣能這麽稀薄,修煉能這麽難?否則以我的資質放在上古那還不是個武道宗師啊。”

王驚對此不置可否,不過兇獸竟是靈獸轉化來的。

“那跟我有什麽關系。”王驚追問。

“妖貍獸,一身精華在其尾。由青入紫,越紫品級越高。這只尾巴青中帶紫,為二級妖獸,大致相當于聚氣境中階法師。更有天賦技能紫虛幻境,十分棘手。”

那不是比商隊裏的吳長老等級都高?更何況兇獸力量遠超人類。紫虛幻境,就是當時自己看到的景象吧。想到孫福死時還帶着微笑,王驚意識到當時自己能活下來實屬僥幸。

“妖貍獸的尾巴是極品的煉器材料,我們正是為此而來。但其深藏洞穴,不易發覺,進入洞穴又兇險萬分。我們只好利用它喜食青年男子的習性。”

王驚臉上隐有怒火,顯然他就是這個青年男子。

“不過我勸你不必過于惱火,也不用心存怨恨伺機報複。商隊可以拿你當誘餌,可以救你,也可以殺你。這是個弱肉強食的世界。”楊陸頗為無奈道。

“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作為補償,回去後你就可以正式加入商隊。當個普通夥計,有個安穩日子了。”

王驚擠出一絲笑容道:“我不怨你們。”

看着王驚僵硬的笑容,楊陸心道,看來白費口舌了,這小子不好忽悠啊。要不是人手折損嚴重……,哼,鬼才救你。

不管商隊救自己是出于什麽目的,王驚都只得按下不表,靠他自己一個人可走不出去。

經過數天的修養,商隊漸漸恢複了元氣,連商隊不經常露面的大小姐與吳長老也時常出來走走。卻沒見過錢老,後來才知道,錢老在那場捕獵中已經身亡。

想起這個招自己進商隊作誘餌的老頭兒,王驚只記得他一臉慈祥。

随着商隊裏其他人的閑談碎語,王驚知道了更多關于那場圍捕的細節,特別是在自己昏迷後。

要說兇獸的實力,整個商隊加上吳長老都不是對手。但商隊是有備而來,那就是陣法。如果說赤裸上陣打群架會使得一加一小于二,陣法就是讓一加一有大于二的效果。

當日,吳長老布下陣旗主陣,将妖貍困住。楊陸一隊獵手入陣捕殺,在陣法對兇狐壓制對楊陸一行增幅的條件下,仍是被兇狐破陣而出。關鍵時刻錢老出手,拼得性命不要才将兇狐壓回陣內,衆人得以擊殺兇狐。

雖九死一生,王驚卻心馳神往,這就是修煉者的力量嗎。

幾天後,商隊休整完畢,收拾妥當,出谷而去。似是來時已經把路走過一遍,回程顯得非常順利,沒幾天都快出山了。

這日,越隆商會一行人望着眼前的一座小山,欣喜異常。無他,只因翻過了這座山,就正式走出山脈了。

這不僅意味着苦難的日子已經到頭兒,還能苦盡甘來。剩下的路程十分好走,就只等回去後拿着豐厚的酬勞潇灑快活去了。

半山腰有一片竹林,竹海蔚然,青翠欲滴。商隊的吳長老見獵心喜,想要挑一棵翠竹取其精華做一支笛子。

于是走出隊伍,左挑挑右看看,好不容易挑中一棵正要截取一段,異變陡生。

一片普通的綠色竹葉緩緩扭動,然後閃電般咬在了吳長老手腕處。吳長老大吃一驚爆退出竹林,那一片綠色卻一閃而逝沒入竹林不見蹤影。

吳長老看着手腕處的傷口,已經隐隐發青。他臉色難看,默運法決,止住毒素蔓延。

“桀桀桀,得手了。”竹林內傳來一聲怪笑。

楊陸心道不妙,抽刀大喊:“敵襲,戒備。”

商隊猝不及防,顯得有些慌亂。好不容易列好抗敵陣型,準備迎敵,竹林卻沒有動靜。

有人疑惑,莫不是大驚小怪?

但楊陸并不輕松,對方這樣有恃無恐,任由己方做好準備,恐怕是自恃實力沒有将商隊護衛放在眼裏。

這就難了啊,楊陸緊盯竹林。

終于,呼呼啦啦,竹林中走出一大片人。人數上是商隊的兩倍有餘。

為首一人錦羅綢緞,肥頭大耳,身軀臃腫。綠豆小眼兒正望向這邊,兩撇八字胡微動。他對旁邊一背着竹簍農夫打扮的中年漢子恭敬問道:“郭先生,那吳廣林怎麽樣了?”

農夫淡然道:“放心,被我的翠微咬上一口,任他是聚氣境後期也無法運氣。否則就等着毒發身亡吧,他現在就是個普通人了。”

“好,好。”胖子一喜,心道不枉我花了這麽大代價請到了這位尊神吶。然後手一揮,身後人群會意,齊齊壓了上去。

王驚在竹林出現異動後就一直從旁觀察。正面敵人是商隊的兩倍,且腳步輕盈,步速極快,顯然都是好手。山腳下又人影綽綽,不知什麽時候藏了這麽多人。将商隊圍在中間,看來是要一鍋端了。

他看向吳長老,心道聚氣境法師該不會如此不堪吧。

這時商會大小姐走出人群,吳長老将受傷的手腕隐在袖子裏,護着她向前走了幾步。

“東山郭老農,沒想到金叔叔安排了這麽大的陣仗歡迎侄女,怕是代價不小吧。”

金胖子心裏一陣肉疼,臉上卻眼眉開眼笑,“紫悅侄女,只要你将身後那口箱子給我,我立馬放你走怎麽樣?”

紫悅看了一眼那口裝着妖貍尾巴的箱子,黛眉微蹙,知道是有人出賣了商隊,将這次絕密行動告訴了金胖子。

商隊衆人聽到有可能安然回去,頓時騷動起來。紫悅心道不妙,然後大聲道:“金胖子,你帶這麽多人前後夾擊難道取了箱子就會放我們離開,然後任由我們報複?”

她冷笑一聲,高聲喝道:“越隆衆人聽着,凡力護商隊戰死者,皆厚待家屬。現在随我,殺。”然後率先沖了出去。

王驚暗道這女人好厲害,三言兩語瓦解了金胖子的離間,又突然動作,不給人反應時間,只能被裹挾着向前殺去。無法,他也只得跟着沖了出去。

剎那間,短兵相接,刀光血影,鮮血四濺。

楊陸一行首先接觸敵方,一時間血肉橫飛,哀嚎不斷。一沖過後,護衛隊八人折損兩人人,對方卻還有三條漏網之魚向王驚他們沖來。

雖說是商隊雜役,論武力比不上那些正式護衛隊成員。但兔子逼急了都會咬人,更何況人,此時這些雜役們就是如此。

老子們辛辛苦苦一路,就采了這點東西,盼着回家得着豐厚酬勞快活快活。你們卻在這兒守株待兔想吃現成的?那就讓你崩掉幾顆牙再往下咽。

于是和那三人戰作一團,憑一時之勇倒也不分上下。只是時間一長便露窘态,因為他們翻來覆去只會那幾下。

馬上,就有一人被削掉了腦袋,一人被捅穿了肚子。只剩王驚他們三人還在支撐。

此時,對面三人中手持一根青黑鐵棒的疤面男子獰笑道:“那個小孩就交給我了,老子也得開開葷撈點功績吶。”

另外兩人一臉不屑,有點鄙視他只會撿軟柿子拈。

呼,一棍直直砸向王驚頭顱,這要是砸上了非得腦袋開花不可。

在王驚視野中,這一棍的軌跡十分清楚。他側身一躲,向前大跨一步,手中短刀順勢一抹。

哧,一股血跡如泉噴出,疤面男子丢掉鐵棍,雙手捂着脖子,滿臉吃驚的望着這個孩子。最終跪跌在地,雙眼無神,已經死絕。

這是王驚第一次殺人,不禁心跳加速,臉色蒼白。胃液翻湧,吐了一地。但這是戰場,他強忍吐意,擦擦嘴角,撿起那跟青黑鐵棍向前奔去。

另外兩人解決完剩下雜役,轉頭看去,只剩疤面男的屍體,兩人面面相觑,不知發生了什麽。

王驚跑向前方的混亂戰場,他知道想要逃命就得乘亂。

此時,楊陸幾人已經有點疲于奔命。他們每個人都要應付兩到三名敵人,不時有人慘叫一聲。

如果是敵方還好,至少還能退出戰場活下來。商隊一方就慘了,腦袋掉了,胸口被捅一刀還能留個全屍,更有被剁成肉泥的,全屍都沒有。

終于,吳長老出手了,他手中掐訣,口念咒語。向山左一指,一股劇烈的能量波動傳來。轟隆隆,地面裂開,向兩邊隆起。塵土飛揚,遮住了衆人視線。戰場一片混亂,只能隐約看見一條筆直通道延申向山左。

吳長老大喝一聲:“小姐,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山坡上的金胖子急道:“她要逃跑,還不趕緊去堵。”立刻,戰場中的大部分人都向左跑去,山右的敵人寥寥無幾。

王驚早就盯着大小姐,她卻沒有逃往左面,而是稍待之後向右突圍而去。

右側幾人正向左奔去,瞧見一個身影逆向而行,喊他沒有反應,看身形卻是個女人。馬上反應過來,高聲示警:“右邊,商會的女人在右邊。”

山坡上金胖子聽到右側傳來手下人的示警,心道不對,連忙喊道:“右側,她向右側逃了。”

剛剛跑到左側通道處的地方衆人連個屁都沒見到,知道上當了,又趕忙跑向右面。

王驚知道機會來了,這時大部分人都去了右邊圍堵,左側吳長老一手造就的通道就沒幾個人在守。他放開身形,加速沖去。

通道附近幾人只見人影一閃而過,卻什麽都沒看清楚。但知道肯定有人過去了,只得向前追趕,什麽也沒追上。

山坡小竹林,煙消塵散,地上只留一地屍體。金胖子臉色鐵青,身邊一人正戰戰兢兢向他彙報結果。

越隆商會一行除了兩人逃走,其餘人等包括商會供奉吳廣林,護衛隊長楊陸皆盡被殺。我方傷亡是對面的三倍,在逃一人為商會大小姐紫悅,一人為商會雜役王驚。方向一右一左。

“山鬼,樵夫。”金胖子身後走出兩人。“你二人分別去追,将腦袋給我帶回來。”

“是”

“你左我右?”山鬼笑道。

樵夫沒說話表示默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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