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9.第九章反殺

第九章 反殺

呼哧呼哧,王驚大口呼吸着,但又不得不竭力壓抑着自己的聲音。

他縮在一棵大樹根部,這裏有一座天然形成的樹洞,剛好可以容納一個人的身軀。

将嘴角的血跡擦幹淨,王驚蒼白的面孔上露出一絲苦笑。

三天了,自他逃出那片山坡已經三天了。剛開始還挺順利,他一口氣跑出七八十裏地,中間還換過幾次方向。估計已經進入了中路山脈,也遇到幾只兇獸,都有驚無險。直到那個男人出現。

沒有任何預兆,一把斧子劈開樹叢飛出,釘入了旁邊樹幹。王驚堪堪躲過,臉上卻被劃出一道血槽。

斧子力道極大,釘入樹幹後斧柄還在顫動,一絲血跡順着斧刃滴落。看樣式就是一把普通砍柴用的斧子。

然後一個男人出現了,麻衣布鞋,一臉胡子,袖子卷起,褲腿綁紮。他笑眯眯的,在王驚看來就是一個普通樵夫。

樵夫臉上閃過一絲驚異,随即又掏出一把斧子砍了過來。

王驚怒極,這人怎麽不由分說就要殺人,随即想到了什麽。

這人招式沉重,每一斧都勢大力沉,像極了砍樹。斧斧到肉,王驚避無可避,手中短刀擋了幾下就卷了。

他繞到一顆樹前,閃身一撤。砰,樵夫一斧子砍進了樹裏。王驚乘機退遠了幾步,緩了口氣。他握刀的手虎口發麻,知道不能硬碰硬下去了,否則吃虧的一定是自己。

樵夫拔出斧子,兩人再次戰到一起。

這次,王驚拼着被斧刃在胸口擦出一條血痕的代價,終于将短刀刺入了樵夫的腹部一寸。只一寸,再多一點王驚就要被斧子砍成兩段了。

看着樵夫一臉獰笑,毫不在乎,失去了武器的王驚只好飛速逃開。

好在樵夫的速度似乎不快,王驚可以遠遠地将他甩開了。

但只是一時的,每當王驚放慢速度想要休息片刻,那個樵夫總能出現在視野裏。不得已,王驚只得再次逃去。

一追一逃間,三天過去了,王驚的體力也快耗盡。他知道必須做出了斷。就在天明,既分勝負,也決生死。

……

黎明時分,王驚睜開雙眼,黑色眼眸冷酷異常。喝了一口接了一夜的露水,他恢複了一點精神。估算一下時間,這會兒樵夫都沒有追來,看來是成功了。

王驚向着來路走去,一點兒都不擔心樵夫會突然殺出來。

撥開草叢,一具屍體躺在前面。正是樵夫,他帶着滿臉疲憊,又有些迷惑的神情死去。

王驚松了口氣,在他身上摸摸索索,找到一把鑲着一塊綠色晶石的斧子和一本書。斧子挂在腰間,書放入懷中,就此離去。

找到一塊安全的地方,王驚生了一堆火,慢慢吃着剛剛抓來烤好的兔子肉。回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情,能殺了樵夫實屬僥幸啊。

昨天傍晚,雙方俱已疲憊不堪。王驚心知不能在拖下去了,于是贊着勁一路狂奔,終于超出了樵夫半天路程,然後連夜在自己經過的痕跡附近設下連環陷阱。

首先是一只排刺,王驚選了一根彈性極佳的樹幹。按着樵夫胸口的高度綁上了一排木刺,将其掰彎固定好。再連上一根藤曼作為機關誘發,只要他經過那片路徑就會觸發藤條機關。樹幹彈出,木刺透心而過他就死定了。

如果他躲過了第一重陷阱,那就必須側身跳向一旁的空地。殊不知空地下方早已被王驚挖空做了陷坑,坑內布滿尖刺,掉下去必死無疑。

可看現場情況以及他的死狀,前兩重陷阱都沒有起效。王驚還有最後一層陷阱,在陷坑旁邊垂下一根藤條。他要出陷坑得借力,就要拉動藤條。

就會觸發王驚早已設置在樹上的一張巨型彈弓,射出的木箭速度極快。以他當時的反應速度是不可能躲過的。

果然樵夫就是死于最後那支木箭下,穿心而過,當場死絕。

實在僥幸,如果不是樵夫先前被王驚刺了一刀,又耗了三天三夜耗得筋疲力盡。那種陷阱想來是不會起什麽作用的。

說到底還是自身實力不夠啊,王驚感嘆道。

吃完了兔子恢複了些力氣,王驚拿起那把斧子。斧柄中間鑲了塊綠色石頭,圍繞綠石還有些奇奇怪怪的花紋,之前走的匆忙王驚沒有發現。

斧子的樣式與樵夫的飛斧一摸一樣,當時王驚還想撿一把來用,可沒過多久斧子就自動消失了。想到樵夫那似乎取之不盡的斧子,難道都是它複制出來的?

王驚驚喜,撿到寶了。

放下斧子,翻出那本書,書名伐薪十斧。裏面是些小人揮舞着斧子的圖,好像與樵夫的招式有些相似。

倒是與這把斧子很是般配,王驚翻來覆去看了幾遍。

小心收好書,斧子別在腰間,熄滅火堆。王驚決定繼續在山中逗留些時日,以防出山被抓個正着。

……

荒林中,一個少年慢慢悠悠地走着。他黑發黑眸,面容剛毅,神态閑散。衣服破爛,渾身髒兮兮的。

距離上次的追殺又過去了五天,王驚也恢複的差不多了。他合計着應該沒什麽危險,就向山外走去。

啃着一顆勉強能認出的無毒果子,另一手中比劃着從樵夫那裏得到的斧子。具體招式王驚早已爛熟于心,也能耍的像模像樣。

只是王驚怎麽也無法像樵夫那樣變出無窮把斧子來,抿起薄薄的嘴唇,心裏感到有些迷惑。

經過一條瀑布旁,王驚似乎看到了什麽,一躍而下到了溪畔。

果然是她,王驚看向躺在溪畔石頭上的女子。

紫悅,商會大小姐。只是此時她一動不動,渾身是血。要不是還在呼吸微微顫動,王驚都要以為她已經死了。

王驚沒有去救她,不僅因為與她沒什麽交情,而且現場還躺着另外一人。

那人身罩黑袍,擋住了大半身軀。應該也是追殺她的,就是不知道死了沒有。

王驚慢慢移動使自己正好對着那人頭顱,笑眯眯地掂量了一下手中斧子。呼,突然一斧飛出,嵌進了那人腦袋大半。

鮮血滲出,黑袍沒有任何反應。

剛才王驚用出的是伐薪十斧中最後一式飛斧式,如果黑袍剛才沒死,現在因該也死絕了。這些亡命之徒皆是心狠手辣之輩,如果沒死透來個臨死一撲,拉王驚墊背還是可以做到的。

放心走過去在他身上摸索,掏出一張羊皮卷,再沒任何東西了。

王驚罵了一聲,連那個樵夫都不如,就要走開。

嗯……。

一聲呻吟傳來。

王驚停住腳步,猶豫了一下。然後轉身走向她,嘴裏還念叨着。怎麽心這麽軟,才叫一聲就忍不住了。也是你命好遇見了我,換成別人才懶得管你呢。

抱起她有些柔軟的身軀,從沒有這麽近距離接觸過女人的王驚有些臉紅。

躍上溪畔,王驚辨認了一下方向,很快消失在了叢林裏。

……

黑暗,無邊的黑暗。

紫悅在黑暗中無聲地呼喊,卻沒有得到任何回應。周圍像包裹着寒冷刺骨的水,她漸漸沉底,即将消逝。

但這種感覺卻慢慢消失,随即而來的是巨大的溫暖,舒服惬意。她慢慢睜開眼睛,一叢火苗出現,驅散了黑暗。

火苗旁,一個英俊少年一臉和煦地對她笑着。

是他救了自己嗎?

眨了一下眼,英俊少年不見了。只有一個黑發黑眸,滿臉都是灰的少年撥弄着炭火。

“有水嗎?”她問道。

似乎是注意到她已經醒了,少年嘿嘿一笑,遞過去一只木碗,盛着些清水。紫悅接過水幾口喝完,心裏一陣清爽。

這才注意到自己身上的傷口已經被包紮好了,全部的傷口,她臉色有些發紅。

少年注意到她有些異樣,問道:“怎麽,還在發燒嗎。這些天照顧你可把我累壞了,病還沒好的話我可管不了你了。”

紫悅聽着聲音有些熟悉,再仔細打量了一下這個少年。不确定地問道:“王驚?”

“是我,有些意外?”

紫悅的确有些意外,沒想到當日還能有其他人活了下來。

“你是怎麽逃……”

“這個不關你事。”王驚冷冷道。

紫悅有些愠怒,但想起現在的處境,心裏有些黯然。看着周圍的情況,好像是一個山洞。

扒拉出埋在火堆旁的地薯,王驚掰了一半給她,說道:“今天只有這東西,明天我去打點東西回來。”

紫悅接過紅薯一小口一小口吃着。

“這裏可沒有別人,你大可以放開手腳吃。”見她不為所動,王驚也就不再理會。

過了幾天,補充了點肉食,紫悅身體逐漸好轉。

這天中午,吃過王驚打回來的烤好的兔子,紫悅伸了個懶腰準備出去走走。

山洞外,那個少年盤坐在一塊石頭上。雙目緊閉,好像在練功。她正想走上去看看。不經意間打了個飽嗝,吵醒了少年。

王驚一臉鄙夷的看着她,紫悅有些不好意思。只能顧左右而言它,問道:“你在練什麽?”

“你來的正好,幫我看看這本功法。”王驚把羊皮卷遞給她。

紫悅鋪開看了一眼,道:“這就是一本最普通的聚氣境功法,叫什麽排雲決?”

王驚有些不解道:“這本功法中講了怎麽引氣入體,我做的沒什麽問題,可就是沒什麽反應。”

“無法引氣入體的原因一般來說有兩個。一是你沒有天賦,身體沒有靈脈,自然與修煉無緣。二是天地靈氣過于稀薄導致無法入體。”紫悅緩緩道。

“至于你嘛……”她猶豫了一下。

王驚其實沒有告訴她自己是可以看到空中漂浮的靈氣的,是一些各色小光點,綠色居多。那應該是第二個原因了,只要換個靈氣濃郁的地方就行吧。

似乎是看出王驚所想,紫悅出聲道:“不是第二個原因,這裏雖說靈氣稀薄,但畢竟是中路山脈,一般人做到引氣入體還是可以的。”

王驚眉毛一皺,這女人剛才不是說就那兩個原因嗎。

“你的資質是可以的,當初吳長老看過。可不知為何你體內充滿了狂暴能量,駁雜危險。以至于你的經脈錯亂,靈氣無法運行。”紫悅嘆了口氣。

“這導致了你無法修煉但體力驚人。”還有一句話紫悅沒有說出口,在兇獸眼裏你就是上好的食材。

王驚沒有說話,低頭不語

紫悅微微搖頭,似有些可惜。

要是他能修煉就好了,自己就可以……。呸呸呸,在想些什麽啊,她努力打消了這些念頭,還是盡快回到雙戈城吧。

接下來幾天,王驚試了很多地方。他不願相信她說的話,可事實就是如此。無論靈氣濃度怎麽變化,他就是無法引氣入體。

現在只有兩個辦法了,王驚按下絕望的情緒。要麽找到一處靈氣及其濃郁的地方修煉,可那些洞天福地早就被各個修煉宗派霸占,外人是進不去的。

難道要加入一個宗派?

要麽另辟蹊徑,世間總有自己可以修煉的功法。但若沒有機遇的話,恐怕一生都與修煉無緣了。

至于放棄。

哼,他沒有資格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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