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致歉行為

致歉行為

“開啓自動駕駛模式,保持正常時速,目的地爵士區暗巷。”

「線路規劃完畢,肖恩先生,檢測到您體內細胞衰老程度異常,是否需要立刻聯系私人醫生?」

“不必,暫時關閉MIC-on檢測系統。”說罷,肖恩将中控臺的指示燈盡數熄滅,跑車內室頓時暗了許多。

“隊長,您怎麽會知道我住在暗巷?”金李身體僵直地坐在副駕,小心翼翼地沖着肖恩詢問道。

“我…我提前翻閱了你的簡歷資料,大致了解情況。這裏有我遣人去買的冷咖啡和小曲奇,折騰一天應該餓了吧?先填填肚子。”肖恩遲疑片刻,随即輕聲解釋道,并指了指杯托上的咖啡,示意金李自行取下。

“可是隊長,胖…克裏斯多德說您臨時有任務要執行,而佐敦區距離暗巷非常遠,這豈不是耽誤您的時間。”金李并不敢直視肖恩,其颔首搓着手掌,怵怵地說道。

“任務?噢,沒錯!不過幾只初階兇獸而已,交給他們處理即可。這肉桂小曲奇可是現烤的,如果冷了就失去原有的麥香。”肖恩順手拾起紙袋并遞至金李跟前,然而瞅着金李拘謹的模樣,便從中取了一塊兒遞至其嘴旁。

肖恩這一舉動,倏然讓金李有些不知所措,明明這大家夥早些時候還對自己拳腳相向,怎麽不過幾個小時的工夫,竟出現如此轉變。

金李并未直接含住曲奇,而是蹑手蹑腳地将其接過,然而當觸碰到肖恩手指時,一股寒意驀然襲來,那熟悉的感覺讓金李渾身一顫,待稍許遲疑後,其迅速拿過曲奇,囫囵塞進嘴裏,随後繼續杵在副駕,紋絲不動。

“看來真要我喂你?”肖恩輕聲笑道,随手又拿起一塊曲奇,遞至金李嘴前。

縱使內心充滿抵觸,但金李卻不敢拒絕肖恩的好意,生怕再惹惱這枚定時炸彈,然而在肖恩反複投食過程中,金李發現其右手中指戴着枚奇怪的戒指,待定睛一看,發現竟是自己最喜歡的卡通形象,蜜蜂先生。

金李悄然瞥了眼肖恩,不禁捉摸着這一米九的大個子,竟戴着枚卡通戒指,屬實有些突兀,難道這就是下班之後最真實的狀态?而剛才在辦公室那飛揚跋扈的架勢,完全與此時的肖恩判若兩人。

“隊長,如果您是因為今天發生的事,而…而打算跟我道歉,其實真的不必,我并沒有那麽脆弱,更何況…”

“道歉?對了,今天我确實不該沖着大家發火,既然過去了,那便算了。想聽點什麽音樂,最近好像有個什麽虛拟偶像團體特別火,我找找她們的新專輯。”肖恩随意搪塞幾句,并開始仔細地在中控屏前找着曲子。

當「落山」的新專輯響起後,金李雙臂頓時爬滿雞皮疙瘩,雖說這個虛拟偶像團體确實火遍整個深岩州,但其一直被視作底層酒吧的代名詞,如今居然在這輛跑車中聽到她們的音樂,着實有些戲谑。

潛海者F30,最新的定制型號,整個深岩州限量一百臺,前段時間鋪墊蓋地的廣告,一度讓人懷疑這幫家夥為了營銷不惜代價,沒想到肖恩居然有能力弄到一輛,這令人咋舌的價格,足以讓普通深岩州居民忙上幾輩子。

“破爛的酒杯裝着落日餘晖,門外狗吠來來回回,或許這就是天堂中的爐灰…”

肖恩和着音樂,情不自禁地跟唱着,金李瞅着這大家夥,此時竟如同孩童般,不斷随着節奏律動,遂緩緩放下戒備心,并不由自主地用腳尖打着拍子。

明明是如此哀怨的歌詞,可曾想肖恩居然唱出了歡快的韻律,道路兩側刺眼的廣告牌倒映在擋風玻璃上,讓車內原本沉寂的氛圍有了些生氣,而金李依舊小心地端着冰咖啡,其指甲不斷在紙殼上摩擦,試圖找到一些聊天話題。

可看着肖恩那沉醉的模樣,金李無奈一笑,或許此時無言,更為恰當。

「目的地,爵士區暗巷已到達。」

“小…金李,我只能先送你到這,回家的時候小心一些。”肖恩随手關掉音樂,朝着金李叮囑道。

“勞煩隊長送我回家,改天見。”說着,金李與肖恩相視一笑,麻溜地推開車門往暗巷深處走去。

縱使金李始終認為肖恩今晚的舉動,不過是為了替其在辦公室的行為道歉,可這卻是第一次見到肖恩露出笑容,如果不挂着那副兇神惡煞的表情,這家夥看起來還挺有親和力。

“咯吱。”

“臭小子,這幾天你跑哪去了?”索托克見金李悄悄朝樓梯處走去,遂厲聲詢問道。

“學院臨時有實驗,我在休息間将就了幾晚,現在還有一堆資料要處理,先上樓去忙了。”金李尴尬地沖着索托克點了點頭,随後一溜煙地跑回房間。

雖說金李這卧室不過幾平米,但卻五髒俱全,各種小型設備應有盡有,只見其迫不及待地拿出克力牌及外盒,将其放在操作臺上仔細把玩起來。

“這設計太巧妙了,不過這撲克盒顯得有些累贅,如果這樣改一下應該更好。”說着,金李從抽屜中取出一副半目鏡和大量工具,待将射燈統統聚焦到操作臺後,其頓時忙活起來。

“發射終端,這導管的口徑也太小了。”

“識別系統,敏銳程度有些低,這裏需要微調一下。”

“天吶,原來四張大小鬼是這個用處,看來胖子并不清楚這套克力牌的真正實力,不過光纜公司的技術可真是天馬行空,居然想到以生物電波為媒介。”

經過一番折騰,金李把撲克盒徹底拆解,并将其中的傳輸及接收終端,與自制人造耳蝸結合。為了防止獵人小隊控訴自己毀壞公物,金李小心翼翼地将撲克盒殘骸存放至抽屜內,以便随時替其做複蘇手術。

“胖子說得沒錯,這套克力牌并不适合狩獵兇獸,它更像是針對改造人而設計的幹擾武器。”

說着,金李抛出一張梅花三,并通過人造耳蝸向其下達任務指令。

頃刻間,類似弧光彈爆炸時産生的幹擾信號驟然襲來,好在金李的身體改造程度極低,除了聽力稍許受限外,并未發生嚴重的排異情況。

反複測試後,金李發現每種花色的克力牌,其功能各不相同,同色牌的效果亦是大相徑庭,在有序排列組合下,或許能産生設計者預想之外的巧用,不過這繁雜的推算工作,還需要大量時間去琢磨。

前後忙了近三個小時,金李轉身倒在床上,其回憶起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簡直比科幻小說主角的經歷更酷,原以為要殒命在遷躍裂隙,結果遇上兇獸獵人,爾後差點被火種燒成焦炭,竟又被光纜公司招攬,一舉成為財閥的雇員。

不知不覺中,金李合上眼,這一夜好眠無夢。

自從離開光纜公司後,金李身體已徹底恢複至吸收火種前的狀态,而其生活再度趨于正軌,并定格于波爾學院與爵士區的兩點一線,平淡而穩定。偶爾轉念一想,不禁有些懷疑前段時間的經歷,興許都是夢境罷了。

若不是盯着緩釋劑的有效期,大概金李已徹底忘了公司的存在。

自金李回到波爾學院後,便投身于卡特教授主導的歸來計劃籌備中,由于時常忙到半夜三更,遂只好随意在實驗室找塊空地休息。

縱使疲憊不堪,卻總有意外驚喜,也不知誰隔三差五便悄悄訂了冷咖啡外賣,總在金李最疲憊的時候送上一份興奮劑,而三塊肉桂小曲奇,同樣成了下午茶标配。

這樣平靜的日子,一過便是大半月,直至兩則胖子傳來的消息,活生生将金李拽回現實。

「小家夥,三日後有個瓦勒位面的狩獵任務,我希望你可以參與。」

「狩獵目标“瓦勒裂陸蜥”,等級“中階”,狩獵積分“十點”」

金李毫不猶豫地應了下來,雖然不清楚為何會在中階狩獵任務中捎上自己,但胖子向來顧慮周全,其中定有他的想法。

在向卡特教授請了幾天假後,金李匆匆回到暗巷區,眼下克力牌的組合推算已有了大進展,如果趕在出發前找到正确的「禦式」排列,興許能在瓦勒位面一顯身手,讓大夥兒對新同事刮目相看。

憧憬着自己的未來,金李內心填滿前所未有的愉悅,似乎一切都朝着好方向發展,歸來計劃的推進,複蘇實驗的儲備人員,甚至是兇獸獵人的實習生。

“瓦勒位面,究竟是怎麽的地方?”

**

「金李,我的賬戶上突然多了四十五萬司,但我詢問過終端,轉賬者采用匿名賬戶,其身份無跡可尋。不過我懷疑這是某個組織故意在套線索,所以這段時間診所只能暫時歇業,我打算去摩爾區避避風頭。」

「對了,我給你的賬戶轉了五千司,就當最近幾個月的生活費,好好照顧自己。放心,是我自己的錢,絕對不是從那筆贓款裏扣的。」

「倘若遇到任何棘手的問題,大可以去爵士區的幾處黑市求助,至少在這破地方,我索托克的名字還是非常管用。」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