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有了大力士朱小棗在，搬幾十個箱子根本就不是問題，最後一趟搬完後，她拍拍手，笑着問琳達：“還有嗎？”
琳達心想：你能不能把我背上去，我不願意爬樓梯了……
當然，最終她也沒說出口。
“沒了……快下班了，你去洗洗手，收拾一下吧。”
朱小棗歡快地答應着：“好！”
爬樓梯的時候，琳達等人跟在後面，就見朱小棗步伐歡樂，還哼着什麽兒歌，沒多久就比他們多爬了好幾層樓。
之前那個表示他力氣很小，搬不動東西的亮片男小聲和琳達說：“小棗這姑娘其實也不錯……咱們部門策劃的活動很多，還挺需要這種苦力的……”
琳達鄙視地看了他一眼：“自己一個大男人還沒有人家女孩子力氣大，你也好意思講。”
威廉畫了內眼線，本來就顯得眼睛大，這會兒還在瞪着：“有多少男人能和她比啊！”
琳達想想朱小棗那任勞任怨的樣子，對她其實已經改觀了不少。可是這個部門看着工作容易，其實需要很強的能力，朱小棗若是不求上進，一輩子只能當個苦力了。
為什麽他們矜貴？就是因為在部門中，他們每個都是不可替代的。而苦力，世界上什麽地方都能輕易找到。
他們到樓上的時候，朱小棗已經洗好了手，她現在培訓沒結束，不算正式入職，工牌沒有，指紋也沒錄入，所以不用像是其他人一樣打卡下班。
部長走後，大家也陸陸續續離開。朱小棗沒着急走，而是禮貌地等別人先行。
同事們現在看朱小棗都有點複雜，這小姑娘看着嬌嬌小小的，沒想到力氣那麽大，不敢惹不敢惹。
朱小棗還笑眯眯地和大家說再見，琳達凝視了她半天，開口：“你也回去吧，路上小心些。”
“謝謝琳達姐的關心！”朱小棗簡直是受寵若驚。
琳達猛地呼吸兩下，轉過頭去：“誰關心你了，我是要告訴你，明天你培訓結束後要留在公司加班，別忘了過來。”
“知道啦！”
“還有員工餐廳是能自己帶餐具的，明天中午……要是能碰到的話，你就和我們一起吃飯！”
琳達雖然表情別別扭扭，但是朱小棗聽出了她話語中的關心，更開心了：“嗯！一定和大家一起吃！”
朱小棗是最後一個離開的，還不忘把門關好。下了樓後，她按照路瑾淩的地址找去了地鐵站。
之前從帝都下了火車後，她坐過地鐵的，還學着人家辦了張卡，充了點錢。這會兒她查好了線路，順着晚高峰的人流，一步步擠上了車。
車上當然是沒有座位，朱小棗也夠不到扶手，不過她并不需要動，就被前後左右的人擠得死死的。
地鐵很平穩，加上太擠了，身體連小幅度的晃動都沒有。讓她最難受的是這裏面的氣味，每個人身上都不一樣。
她自小嗅覺就很靈敏，如今各種味道混雜在一起，讓她有點頭暈。
她還苦中作樂地想，現在自己就像是以前吃過的魚罐頭中的小魚似的，和別的小魚擠在一起。
西瓜互娛距離路瑾淩住的地方不算很遠，兩三站地鐵就能到了。所以朱小棗也沒太往裏面站。
第一站還好，大家就從她身邊擠過去，第二站車門打開後，有個男的要上車，結果看了朱小棗一眼，就雙眼放光，在她身前擠來擠去的。
朱小棗不懂她都已經讓開了一點兒，為什麽他還要往自己身上擠。
身邊有人看他們倆的眼神都不對了，尤其是有女孩子盯着那個男人，氣憤得很。
朱小棗最後被擠得不耐煩了，問了一句：“你能不要往我身上擠了嗎？”
男人賊眉鼠眼的，大聲喊着：“這麽多人，我是故意擠你的嗎？你讓別人也別擠了啊！”
雖然這樣講，但他總算是離朱小棗遠了些。
三站地到，朱小棗下了車，感覺有什麽東西在口袋裏面震動。
她拿出來一看，竟然是路瑾淩借給她的電話。屏幕上顯示一連串的數字來電。
讓她為難的是，上面有一紅一綠兩個按鈕，她不知道該按哪一個。
歪着小腦袋猜了猜，她摁下了紅的……手機就安靜下來了。
完蛋了，她按錯了！這個是挂斷的！唉，也不知道是誰給自己打電話，要是有急事的話，估計會再打過來的吧。
朱小棗忐忑地把手機放回到口袋中，出了地鐵站。
電話另外一邊，站在地鐵口，路瑾淩看着被挂斷的界面。他下午回來後，在家很是無聊，時不時想起朱小棗。
不知道她新工作怎麽樣了，有和同事們好好相處嗎？快到她下班的時候，他就來了地鐵站，怕她下了地鐵找不到路，要接她回去。
朱小棗的方向感的确不怎麽好，但也不是很路癡，她有特殊的記路方法，那就是記路上的飯店。
別看她才在這裏游蕩了一周，街上有什麽好吃的，她都知道。所以從地鐵口往路瑾淩家中走，很容易啦。
路瑾淩收了手機，見有幾個小女生正悄悄看他，他冷冷地擡頭，那幾個小姑娘還興奮地竊竊私語：“你看那邊那個男人，好高好帥！”
“脊背好挺啊，真有氣質，應該是個軍人吧！”
“在地鐵口等女朋友嗎？真羨慕！”
朱小棗剛好從這個地鐵口出來，一眼就看到了路瑾淩，她高興地叫了一聲：“路瑾淩！”
那幾個小姑娘看男人腳步動了，順着看去，自然是見到了朱小棗。
“這……應該是妹妹吧。”小姑娘看着好像還沒成年。
路瑾淩沒再管那幾個女孩子說什麽，到朱小棗身邊後，自然地問她：“我給你打電話你怎麽不接？”
“啊？”朱小棗意識到，她剛剛挂斷的電話，是路瑾淩打來的。
不敢承認她挂了電話，她一臉無辜：“地鐵站人太多了，我都沒聽到。”想到在車上的事，她埋怨着，“有個男人一直往我身上擠，明明他身邊還有地方，說他卻不承認。”
路瑾淩本來帶着她往前走，聞言腳步一頓：“你說什麽？”
朱小棗看他眯着眼睛，有點兒兇，聲音不由得慫包了許多：“我說我沒聽到你的電話……”
“之後的。”
“有個男人一直往我身上擠……”
路瑾淩凝視着她。他是個正常男人，也是有審美的，朱小棗長得就是“夢中情人”的類型。
臉蛋漂亮，身材也好，尤其胸……他趕忙收回了目光。
心說，她在地鐵上應該是碰到色狼了。
如果他不忙，可以送她上班，但他不休假的時候呢？
路瑾淩問她：“你力氣大嗎？”
朱小棗不懂話題怎麽轉變得這麽快，乖乖點頭：“還行呀。”
“再碰到那種故意往你身上擠的，尤其是男人，你就狠狠地踩他的腳。”
“啊？”朱小棗怕怕地看着路瑾淩，警察叔叔這是在教她暴力嗎？爸爸媽媽說不能打人的。
“聽我的，沒錯。如果他還敢找你麻煩，你能收拾就收拾他，不能收拾就給我打電話。”路瑾淩挑了挑下巴，“報警，說他性|騷擾。”
朱小棗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亦步亦趨地跟在他身後，半天她按捺不住地問：“路瑾淩……”
“嗯？”
“性|騷擾是什麽意思啊？”
路瑾淩：“……”這孩子到底是有多單純。
朱小棗還以為他是不願意回答，馬上說：“我回去自己搜！”搜索引擎什麽都知道！
路瑾淩覺得比起自己科普，還是讓她查查比較好。
快到家的時候，路瑾淩問她：“晚上想吃什麽？”
朱小棗其實在路上也盤算這件事呢，小聲提議：“咱們在家裏做怎麽樣？”
“也可以……但是要做出你的飯量，恐怕要很久。家中已經幾個月沒生了，我做菜的手藝也不怎麽好……”
朱小棗又開始自薦了：“我來做呀！我會做很多東西的！就是我之前沒錢，買不起菜也買不起廚具。”
路瑾淩有點兒詫異，他還以為朱小棗就是那種純粹的吃貨——除了吃什麽都不會呢。
既然打定主意要做飯，他就帶朱小棗去超市買了不少東西。在賣肉區的時候，朱小棗挑了一條魚一只雞還有兩塊牛肉，然後禮貌地問路瑾淩：“你最喜歡吃什麽肉啊？”
他淡淡地說：“豬肉。”
朱小棗一臉驚恐，不敢動不敢動。他的回答，讓她更加堅定了，不能在他面前暴露身份的決心！會被吃掉的！
最後她也買了豬肉，還買了蔬菜和大米。付款的時候，朱小棗看了一眼收據，花了幾百塊。
她忽然想到一件事，問路瑾淩：“你一個月工資有多少啊。”
路瑾淩拎着口袋，回答道：“到手一萬多點兒。”
朱小棗在心中飛速地算着一筆賬。不算中飯，假設她一天要吃掉五百塊，那一個月就是一萬五了！兩個人的工資加起來才勉勉強強夠！
那她欠警察叔叔的房租錢呢？手機錢呢？天啦嚕，以後她不能吃五分飽了，她只吃三分飽就好！
路瑾淩看她半天都不講話，轉頭問她：“在想什麽呢？”
朱小棗滿是憧憬地講：“錢可真是個好東西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