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不過聞了一下，朱小棗的瞌睡登時清醒了。他身上有種很奇怪的味道，很輕，普通人肯定聞不出來，但朱小棗的鼻子可不一般。
有時就算路瑾淩洗澡了，她仔細聞，也能聞出他昨天早上吃的什麽。
雖然朱小棗表示出了嫌棄，但是路瑾淩半點都沒生氣，反而看着朱小棗激動地說：“你的鼻子真的很靈！”
朱小棗：“……”難道他忘記洗澡了，被我提醒了才想起來？
路瑾淩拿出手機，撥通了同事的電話：“帶上人，咱們在案發現場集合，我需要再次調查。”
同事雖然覺得現場被調查得很徹底了，但還是利索地回應：“明白了，給我點時間集結人手。”
“行動起來。”
挂了電話，路瑾淩原本因為案子郁結的心情都舒爽了不少。他們各種方法都用遍了，一直都沒發現，但朱小棗的鼻子很可能是個突破口，把她帶去被害人那，應該會有更多的發現。
不過剛想到這裏，他就意識到朱小棗發燒了，不适合奔波。
怕身上的味道熏到朱小棗，他站遠了點，對她道：“你發燒了，我去給你買點感冒藥。昨天晚上不回去休息，是在等我嗎？”
朱小棗呆呆地望着他，一邊摸着自己的額頭一邊說：“最初是想等你，後來不知什麽時候就睡着了……”她喃喃，“我不發燒啊。”
路瑾淩也走過來試了一下，皺眉說：“比我最起碼要高了兩度，快高燒了。”
朱小棗确定她身上沒有任何不舒服的地方，她也不喜歡吃藥，不過體溫為什麽比人的要高？
慢吞吞站起來，朱小棗說：“你體溫是多少？”
路瑾淩簡單地解釋了一下：“36.5左右。”
朱小棗心說，這不就是了，她的正常體溫是38.5左右，可不就是比正常的人類要高麽。
為了讓路瑾淩相信她沒病，她還蹦蹦跳跳了兩下，路瑾淩看着她眼神複雜。這孩子，都燒傻了吧。
“你看，我很精神的，我一直都是這個溫度，沒發燒。”朱小棗左右晃晃腦袋，果真和平常沒什麽差別。
“真的？”路瑾淩就沒見過38度還正常的人。
“千真萬确！我體質比較特殊嘛，不信的話，你每天給我量量體溫，我沒生病。”
路瑾淩暫且相信了她，但還是打算給她買兩盒感冒藥放在家裏面。
既然沒生病，那就可以出門了。怕自己身上的味道影響她，他還特意去洗了個戰鬥澡，換了身衣服。
他在家的時候，朱小棗還是比較安分的，不敢亂跑亂跳，不敢吃零食，連看電視都小聲得很。
如果他不在家，朱小棗就吃東西，睡大覺，渾渾噩噩一天。
此刻朱小棗正乖乖坐在沙發上，路瑾淩走出卧室的時候，一眼便看到了她白嫩的側臉。
“朱小棗，把你的記賬本給我看一下。”路瑾淩說。
朱小棗不明所以，把手機備忘錄打開，遞給了他。
路瑾淩只瞥了一眼，朱小棗都不确定他看全了沒有，就把手機還了回來。“你還欠我錢。”
朱小棗點頭，這是事實。
“給我打工抵債吧，”想了想，他加了籌碼，“我還可以請你吃東西。”
一聽說有吃的，朱小棗眼睛一亮，不由得咽了咽口水：“想吃什麽都請嗎？”
“可以。”
“吃多少都沒關系？”
“對。”
“那我幹！”
路瑾淩：“……”這傻姑娘，都不問問要她做什麽？
朱小棗知道路瑾淩不會帶她去做壞事的，別的就沒關系啦。在警察叔叔這白吃白喝白住，她也不好意思啊。
“那你跟我出門。”具體任務，朱小棗也沒多問。
朱小棗乖乖站起來，跟在他身後，路瑾淩看她嬌俏可愛，有種自己領着個閨女的錯覺……
她剛踏進案發現場的時候，就涼飕飕的。李楚楚聽說路瑾淩要來，已經在這裏候着了。
見到路瑾淩她很開心，不過發現他身邊還跟着個女孩子，她的眼神失落了一下。
“路隊。”她走過來問好。
“嗯，”他問李楚楚：“人都到齊了嗎？”
李楚楚點頭：“都到了。”
跟在路瑾淩身後，她有些好奇地問：“路隊，這是誰呀，你妹妹？案發現場，閑雜人等是不能入內的。”
路瑾淩道：“她不是閑雜人等，是我外聘來的氣味專家。”
朱小棗本來什麽都不懂，被路瑾淩說成是專家，震驚地看了他一眼。
在李楚楚印象中，路隊很少開玩笑，她自然就相信了他的話，打量朱小棗的眸子都深邃了許多。
這麽年輕的氣味專家啊，肯定很厲害吧……
朱小棗對于要她做什麽，還是雲裏霧裏的，路瑾淩在衆人好奇的打量中，推了她一下：“把你能聞到的所有氣味都說出來。”
“好的。”朱小棗壓下心中的忐忑，閉上眼睛，慢慢地聞着：“有淡淡的女士香水味兒，檸檬味兒的消毒劑……”她一樣樣地說着，路瑾淩的下屬一個個記下來。
有人在外圍好奇地問李楚楚：“這能行嗎？”
李楚楚也不太信任朱小棗，不确定地搖頭。
整個過程持續了幾分鐘，朱小棗睜開眼睛：“聞好了。”
路瑾淩走過來問：“确定沒有遺漏的嗎？”
李楚楚心中的懷疑更重，“真的聞全了？裏面有些氣味，還真怪……我一點兒也沒聞到。”
朱小棗被問懵了，小聲回答：“……我的鼻子和你們不大一樣，我把能聞到的都說出來了。”
路瑾淩也相信朱小棗，把她和衆人帶上：“去受害人屍體和物證那裏。”
“好的，路隊。”李楚楚雖然覺得朱小棗不靠譜，但是她從不懷疑路隊的辦案能力。
到了停屍房外，朱小棗更覺得裏面陰森森的，遲遲不敢入內。
其他人為了不打擾她，也需要在門外守着。
她正在心裏默念了兩句不怕不怕，忽然察覺有人握住了她的手。比她的手要涼一點點，正好讓她冷靜下來。
她仰頭，目光紮進男人深邃的眸子中。
路瑾淩不帶任何暧昧地捏着她的手心：“不用怕，我們都在這裏。”
或許是他的話起了作用，朱小棗鼓起勇氣走了進去，開始新征程。
閉上眼睛，細細地聞。
原來路瑾淩身上的怪味，是從這裏傳出去的啊。
等全部記錄好，已經過了中午了，路瑾淩讓同事先把氣味表放下，下午再分析，中午大家就在警局吃飯。
不管朱小棗聞出來的東西有沒有用，就說她的鼻子靈敏程度，也很讓大家刮目相看了。
而且她看着只有十八|九的樣子，真的是氣味專家？路隊不會把人家未成年給拐來了吧？
大家都很好奇，但是沒人敢問，路瑾淩也沒有主動解釋的意圖，給大家心裏着急得不行。
朱小棗也挺緊張，還有點兒小興奮，第一次和這麽多警察一起吃東西呢！
沒多久，飯菜被送來，譚子恒瞪大眼睛說了一句：“怎麽這麽多？吃不完啊！”
“吃得完。”路瑾淩順手遞給朱小棗一雙筷子，她自然地接了過去。如此熟練的動作，說他們兩個沒點奸情，在座的這一雙雙火眼金睛都是不相信的。
等開吃後，他們總算是明白路隊說的能吃完是什麽意思了。他身邊那姑娘，是個大胃王！天啊，一個人恨不得吃他們十個人的分量！
路隊這是養不起女朋友，帶單位來蹭飯了嗎？
朱小棗吃飽了，心情舒暢，心說跟着警察叔叔可真好。
收拾好桌子，朱小棗的任務就完成了，路瑾淩等人要從她發現的氣味中抽絲剝繭，也沒時間陪朱小棗。
怕她在警局無聊，路瑾淩對她說：“你可以在這裏坐一會兒，也可以轉一轉。”
朱小棗不太敢往別的地方跑，好在警局中其他人都很友好，朱小棗長得甜甜柔柔的，讓大家對她很有好感。
“你叫什麽名字呀？”有人問她。
“我叫朱小棗。”
她很怕警察叔叔查她戶口，好在他們沒問這些，而是好奇地指着自己：“你鼻子那麽靈，能不能聞出我早上吃的什麽？”
朱小棗的身子慢慢前傾，聞了一下就說：“蔥油餅。”
男人瞪大眸子：“絕了！都過了這麽久了還能聞到啊？”
“來，你聞聞我早上吃的什麽？味道可不重哦。”這次說話的是個慈眉善目的女警官，一邊說話，還一邊對着朱小棗笑。
“嗯……你喝了豆漿……”她還以為多難聞呢。
女警官表情震驚極了：“我就喝了一杯豆漿！你這鼻子，比警犬都有用！”
朱小棗不好意思地笑：“我就是對聞食物比較在行。”
路瑾淩見他這邊一時半會兒結束不了，就讓李楚楚去知會朱小棗一聲，她可以先回去了。
“告訴她，欠她的飯下次補上。”
其他同事聽了這話，都像是看“勇士”一樣看着路瑾淩：“不是吧路隊，你要請她吃飯啊？太有勇氣了！”
“那姑娘的飯量比咱們所有人加起來還要多！”
路瑾淩看李楚楚不大情願地起身，先一步站了起來：“算了，還是我自己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