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禮物
禮物
“我們這是要去哪裏？”鐘卿煜注意到今天的路線與往常不太一樣，懸浮車似乎是在往城市的外圍開。
“帶你去看一樣東西。”帕維爾似乎一直在等鐘卿煜這麽問他，臉上露出了一絲遮掩不住的小得意。
“什麽東西？”鐘卿煜順口問。
“暫時保密。”帕維爾神秘兮兮地帶着笑意回複。
“無聊。”鐘卿煜不再搭理他。
随着懸浮車的行駛，窗外的景色逐漸從城市裏的高樓鼎立到郊外的人跡罕至，從高架橋上可以看見遠處那綿延不絕的山脈，上下交錯在一起的幾條公路修建在平原之上，彎轉綿延伸向遠方的山脈裏，極為壯觀。
這是鐘卿煜第一次離開莫維裏柯星的城市，最直觀的觀看到這個星球原本的土地。
到底在賣什麽關子？鐘卿煜疑惑地偏頭看了看側前方駕駛座上帕維爾的半邊臉。
大約過了一個小時後，他們遇見了軍隊設置的關卡，在通過關卡後又行駛了十幾分鐘才真正到達了目的地。
“我們到了。”帕維爾下車後轉去幫鐘卿煜開門，“歡迎來到我們聯邦的機甲基地。”
“機甲基地？”鐘卿煜不明所以地從車裏出來，環顧了一下四周，基地的大半部分是修建在山脈裏的，與山脈融為一體，并且戒備森嚴，守門的士兵比之前他見過很多基地都要多一些，他們雖然還沒有正式進入基地，但光是站在門口就已經感覺到了整個基地的龐大和對聯邦政府的重要。
“嗯，雖然不是最大的，但卻是最好的其中一所。”帕維爾點點頭。
“帶我來這裏幹嘛？”鐘卿煜皺了皺眉，不知道帕維爾在搞什麽幺蛾子。
“別着急嘛親愛的。”帕維爾伸手又要去摟鐘卿煜的腰，卻被鐘卿煜躲開了，帕維爾也絲毫不覺得尴尬，一邊帶着鐘卿煜往裏走，一邊拿出通訊器撥通了一個號碼，“嗯，我們到了，”
“統帥！”很快，剛走進基地沒多久，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迎面走來一位穿着工作服的人，果然是位老熟人。
“統帥，閣下，好久不見。”來人正是上次樸洛星事件裏坐在鐘卿煜身邊的林勞爾，“我們剛剛正在給他重新掃描，現在一切都已經準備好了，就等着給您二位過目了。”
“勞爾，好久不見，辛苦了。”帕維爾跟林勞爾握了握手，“麻煩帶我們去看看吧。”
“二位請跟我來。”林勞爾側身示意兩人跟上。
走過一段走廊後視線豁然開朗，巨大的空間裏擺放着各種正在組裝或者正在檢測的機甲，還有好幾種鐘卿煜從來沒有見過的型號，應該是剛研發出來沒多久的型號，鐘卿煜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這就是我們最近新研發出來的機甲，機型輕便靈活，而且可以搭載更多的彈藥，速度也會更快，精神網也比一般機甲的精神網更強，能讓駕駛員更加快速的控制更多的敵方機甲和更加靈敏的操控自己的機甲！已經成功試飛好幾次了。”看見鐘卿煜的反應，林勞爾不禁有些自豪，于是向鐘卿煜指着其中一架介紹到，“不過對駕駛員的精神力要求有些高，還有能源石的質量，這也就是為什麽我上次要去樸洛星的原因……目前還沒辦法量産是最可惜。”說到這裏林勞爾嘆了口氣。
“嗯。”鐘卿煜欣賞地點了點頭，瞥了帕維爾一眼，打趣道，“這麽多新型機甲都被我這個敵軍看見了，你該不會打算殺我滅口吧？”
“滅口肯定是會的，不過是用其他方式。”帕維爾親昵地低下頭在鐘卿煜耳邊低聲說。
“滾。”鐘卿煜一臉嫌棄地用手肘推開他，但在外人眼裏看就像極了正在鬧別扭的情侶。
“啊，雖然确實是軍事機密，但是比起我們待會要看的東西這些也就沒什麽了。”林勞爾沒有理會他們小兩口的打情罵俏，而是繼續帶路。
穿過各種各樣的工作室又過了幾道權限關卡，鐘卿煜知道自己正在離這個基地的核心越來越近。
到底為什麽要帶我來這裏？難道就是帶我來參觀機甲的嗎？？鐘卿煜觑着帕維爾的神色，想從中看出些什麽，卻發現帕維爾有些緊張。
他在緊張？鐘卿煜覺得是自己看錯了，但當帕維爾注意到他的視線沖他笑時，确實能明顯看出他是有些緊張的，而且越往裏走緊張的也就越明顯。
“我們到了。”林勞爾拿出工作卡打開了一道門。
當鐘卿煜看見裏面的東西時，眼眶突然一紅。
那是他再熟悉不過的一架機甲，黑色的機身，與衆不同的漂亮外形，雖然是幾十年前的設計，但依舊十分抓眼，外面那麽多新型機甲跟這架比起來也都要自慚形穢。
“雖然還是保留了之前設計的外形，但是內部結構已經完全不同了，我給他的系統和武器做了全面的升級。”林勞爾得意地介紹到，“雖然複刻雙S型機甲還是挺困難的，幸好統帥閣下找回了足夠多的機甲殘害供我們研究，我們才能這麽快的複刻出這架機甲。”
“奧……奧格斯……”鐘卿煜忍不住往前走了幾步，看着眼前的龐然大物，覺得自己是在做夢，所有的感知都是那麽的不真實，就連腳下的地面似乎都變軟了。
那架陪伴了他三十年的機甲，兩年前就已經被炸毀的機甲，此時又夢幻般的出現在他面前了，鐘卿煜覺得自己的心像是被什麽東西握住了，就連呼吸都停滞了。
“卿煜，生日快樂。”帕維爾走到鐘卿煜身後，雙手扶住了鐘卿煜的肩膀，輕聲說，聲音竟還有些微微的發抖，“喜歡嗎？”
“……你說什麽？”鐘卿煜有些不明白帕維爾這句話是什麽意思，轉身去看帕維爾，眼眶裏的淚水忍不住滑落了一滴。
“我……诶，怎麽了？怎麽哭了？”帕維爾一見到鐘卿煜的眼淚，瞬間手足無措了起來，下意識的伸手去摸口袋卻沒找見手帕，只好用袖子小心地幫鐘卿煜擦拭眼淚，“沒事吧？”
“沒事。”鐘卿煜避開帕維爾的手，自己随手将眼淚抹掉了，你剛才說什麽？生日快樂？”
鐘卿煜覺得有些混亂，他已經很久沒有過過生日了，之前朋友們還會卡點給他發生日祝福，現在大家都忙的前腳尖踩後腳跟，鐘卿煜自己也忙的根本沒有時間去在意什麽生日，久而久之自己都已經忘記了還有生日這回事了。
“今天是你的生日，是你降生在這個宇宙的日子。”帕維爾柔聲道，“我很抱歉上一個生日沒有陪你過，親愛的，請讓我補償你好嗎？”
“……那這個……機甲，是怎麽回事？”鐘卿煜望着帕維爾，聲音因為情緒起伏氣息不穩而有些顫抖。
“當年萊文在域外遇見你的生态倉并将你帶回來時我們就知道奧格斯被炸毀了，像奧格斯這樣的高級機甲哪怕是殘骸也很有價值，為了研究奧格斯，我派人去打撈了一些勉強還能用的殘骸，還幸運的撿到了一小塊芯片，裝備部的機甲師們就是靠這個摸清了奧格斯系統和外殼材料，以及機甲的保護屏障。”帕維爾深吸一口氣，撓了撓後腦勺，“我……我想着你失去了奧格斯肯定很難過，腦子一抽抽就……就拜托勞爾複制了一模一樣的出來，想送給你。”讨你開心。
“……你複制帝國的機甲送給帝國的人，聯邦允許嗎？”鐘卿煜雖然有些激動，但還有些理智，忍不住狐疑道。
“你現在不是我的人嗎？”帕維爾在鐘卿煜額頭輕吻了一下，滿眼都是溫柔似水的笑意，帕維爾的這般柔情，怕是只有鐘卿煜才能獨享，“而且你不是要跟我一起去讨伐海盜嗎？我們的鐘上将，怎麽可以沒有一架用的順手的機甲呢？你放心，這件事情絕對是沒有問題的。”
“我……”鐘卿煜的臉瞬間就紅到了耳根，不敢再直視帕維爾的眼睛，小聲嘀咕道，“我其實不過生日的。”
“其實你的生日是很有紀念意義的一天。”帕維爾寵溺地笑着，伸手去撫鐘卿煜耳邊的發絲，“你在這一天呱呱落地，承載着新的生命和親人的期望長大成人，逐漸形成自己獨立的人格，得到或失去一些東西，之前的經歷逐漸組成了現在的你，在經歷了那麽多事情後，突然出現在了我的生命裏，一舉一動都牽引着我，一颦一笑都讓我為之着迷，就像一塊獨一無二的珍寶出現在我眼前。我很感激，鐘卿煜，謝謝你降生在這個宇宙裏，至少對于我來說，今天是值得慶祝的一天。”
“帕維爾……”這是一種什麽奇怪的心情？鐘卿煜覺得自己的神經末梢像是被一道電流掠過了一般，全身都酥酥麻麻的，就連心髒也有種說不出的感覺，跳動的厲害，是因為看見奧格斯太激動了嗎？還是因為帕維爾離的太近了？近到呼吸都快要糾纏在一起了。
“我希望往後的餘生裏，都能以你的另一半的身份慶祝這個重要的日子。”帕維爾近乎是虔誠地看着鐘卿煜，“你是否願意授予我這個權利？”
鐘卿煜擡頭看向帕維爾，眼神有些慌亂，他能在敵人的炮火逼近眼前時操縱機甲躲避導彈，而在這個時候卻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他感到害怕，因為他發現他真的對帕維爾動心了，而不是被信息素控制的那種，雖然感情并不是十分強烈，但是卻實實在在地牽動着他的心情和感受，以及他生理上的沖動。
他長這麽大，從來沒有人像帕維爾這樣對他好過，母親對他偏執，他也從來沒有接觸過父愛，薇薇安和莎朗他們只是朋友，由于性格和對陌生人的疏離讓很多喜歡他的人也都敬而遠之，鐘卿煜的感情一向了都是匮乏的，所以當他面對帕維爾的感情時，有些招架不住。
他內心沒法拒絕一個愛他的人，即使理智告訴他這不應該，因為他曾經傷害過他。
鐘卿煜望着帕維爾的面孔，從他的眉毛一直到嘴唇，最終定格在那雙蔚藍色的溫柔的眼睛上，這還是他第一次這麽仔細的打量眼前的這個alpha。
他的睫毛好長，鼻梁也很挺，嘴唇也很好看……還有他的眼睛，為什麽會這麽迷人呢？
良久，鐘卿煜似乎是耗費了全身的力氣才開了口，他平靜地注視着帕維爾的瞳孔，然後深吸一口氣，踮起腳尖在帕維爾的嘴唇上輕輕一碰，“謝謝你，帕維爾。”
帕維爾沒有料到鐘卿煜的這一舉動，當場愣了在原地，喜悅像是海嘯一般鋪天蓋地的将他給拍的有些忘乎所以了，不顧形象的傻笑了出來，而這時鐘卿煜已經離開他身邊往機甲臺下走去找林勞爾了，也不知道林勞爾什麽時候下去的。
“謝謝你，鐘卿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