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害怕嗎?
第20章 害怕嗎?
薛常看到方渡燃跟看到救兵一樣,肩關節疼得像被撕裂,手臂還被郁月城抓在手裏,憤怒和痛苦讓他面孔猙獰:“你他媽的,快管管你們班這神經病,上來就跟我動手,老子打不死他!”
薛常也是個硬骨頭,被逼得不輕,方渡燃垂眼欣賞這幅慘狀,歪着頭看他:“叫爺爺。”
“幹!叫就叫,你讓他給我松開!”
薛常額角的青筋暴起,郁月城一點松手的跡象都沒有,連思考的過程都省略了,但面對着叫實在丢人,于是轉回頭,低聲喊了一句:“爺爺。”
“嗯?”方渡燃往後遞手,趙霖立刻會意,小心單手托着餐盤,把手表卸下來遞給他。
“沒聽清,大聲點。”
“你別蹬鼻子上臉?!”薛常咬牙切齒。
方渡燃一邊調适手表的鏡頭,正對上薛常,頭也沒擡,從表盤上看畫面,按下錄像鍵:“你叫他還是叫我,不看着我叫,我怎麽知道叫的是誰?”
受制于人,薛常朝一旁“呸”了一口,擡起頭眼神卻偏向另一側,大聲吼了句:“爺爺!夠了嗎?信不信我現在打電話叫人過來。”
“給政教處打電話,證明你欺壓新同學,還是證明你上課帶手機?”
方渡燃垂下手,再近兩步,立在他面前淡淡發嘲:“幼不幼稚?”
薛常那陣劇痛過去,臉色也兇狠不少:“你驢我?”
方渡燃勾唇,清晰吐字:“驢的就是你,傻逼。”
“你給我等着!我······”薛常話到一半被迫停下來。
方渡燃一手掌住他下颚,虎口收緊将腦袋提起來,指尖抓在側頸處深陷進去,瞬間勒出來深紅色的指痕:“欺負我們班的人,還想讓我幫你,這麽大腦子裏裝的都是水嗎?飲水機都沒你搖起來響。”
“你······幹你媽,給我······松開!”薛常另一只手想去扒掉方渡燃的手,疼痛讓他使不上勁,窒息感來得也很快,臉色漲紅,還不肯服軟。
“他喘不上氣。”郁月城在旁邊提醒。
方渡燃笑了一下:“死不了,他還得看看他的宣傳片。”
郁月城大概猜到了是什麽。
方渡燃松開手,按了一下播放,将表盤遞過去:“我算算,青訓一共十四個私立高中,加上合作聯賽的學校,一共多少個牆來着?”
薛常捂着喉嚨猛咳,他原本以為方渡燃會站在他這邊,新來的算個什麽東西,他們才是一類人,一夥的,結果擡起頭看到視頻眼珠子都快掉下來:“方渡燃,你用這種惡心人的手段?你還拿什麽混······啊——!!!”
郁月城面色安靜,手腕往上一送,把他肩關節接回去,又是一聲慘叫。
四周靜悄悄的,全都在觀摩這場好戲,聲音顯得尤其大。
郁月城作為十二中新進的全省前十、尖子生、好學生,這層完美壁壘算是打破了。
“他,他好帥啊!”終于有人指着郁月城忍不住說了句。
“我還是覺得方渡燃更帥哎,他生氣都在笑,好帶感,我要死了······”
方渡燃擡眼順着聲音掃過去,眸光冷冰冰的,四周立馬又安靜起來。
回頭揪起薛常的後頸,他精準拿捏住Alpha的腺體,一手拿着手表,彎下腰禮貌地問:“拿這個混,夠不夠?”
“你也是十二中的人,為了個新來的壞了規矩?”薛常一身冷汗,眼神陰狠,Alpha的腺體被掐住簡直是侮辱,扶着椅子靠背正想站起來。
方渡燃掐着他後頸,把腦袋往餐桌上猛地一磕,低下頭重複道:“夠不夠?”
鼻子聞到血腥味道,很快流進嘴裏,薛常嘴唇微顫,後背發涼。
“你他媽的,神經病吧。”他知道方渡燃力氣大,能打,但這麽久了還沒單挑過,比起新來的,方渡燃才更像個真正的神經病。
方渡燃看他不說話,手表對着他眼睛,點擊了發送,直接用趙霖的企鵝號傳到了十二中的Alpha大群裏面。
薛常其實是賭他不敢發的,不發才有把柄,發了就什麽都沒了。
結果眼睜睜看着方渡燃把視頻發出去,然後點開了輸入框的錄音,被掐住的腺體突然再被拉扯,腦袋被迫提起來,再狠狠往餐桌上一撞,鼻血立刻濺上桌面。
薛常被撞醒了,身體的警示反應比他腦子聰明,渾身起了層雞皮疙瘩。
方渡燃在他耳旁用同樣的語氣接着問:“夠不夠?”
這回站在周圍看戲的人,也不動聲色往後退了幾步,也沒誰敢再出聲說閑話。
薛常愣了一會兒,木讷點頭,額頭在餐桌上帶着蹭了蹭,鼻子上糊滿血跡:“夠,夠了。”
方渡燃忽然問:“你剛才要幹誰來着?”
薛常腦袋發懵,一句句往回想,才想起來,咽了口唾沫,一嘴的血腥味,小聲說:“我幹我自己,我他媽嘴瓢了。”
方渡燃嘴角一彎,誠懇道:“合作愉快。”
然後才松開手。
按住的錄音鍵也一同松開,剛才那段音頻同樣發進了十二中的Alpha大群。
“我能拍一次,就能拍兩次、三次、四次······”
方渡燃知道郁月城在看他,卻不在乎,繼續道:“期待你多努力點,更新群視頻。”
就在剛才,一瞬間,郁月城差點感覺自己不認識方渡燃。
“害怕嗎?”方渡燃無視在爬走的薛常,轉過臉看着郁月城。
郁月城像認真思考後才說:“不怕。”
“欺軟怕硬,不想被他欺負,就一次讓他學會閉嘴。”
方渡燃看他有打算收拾的意思,出手推開他的手臂:“換個桌吃,這味兒太大。餐盤也不用管了,血跡等會兒會有人清理幹淨,還要消毒。”
想起來昨天從郁月城腿上的傷口牽連出來的潔癖,血液裏的信息素含量很高,方渡燃随口就補了一句:“別髒了手。”
郁月城被他說服了,Alpha和 Omega的血跡确實需要殺菌除味的處理。重新點飯又來不及午睡,拿了新餐盤被方渡燃和趙霖從還沒動過的飯菜裏一人分了一部分。
方渡燃注意到他在吃飯之前去了趟洗手間,出于不放心跟過去。
然後就看到郁月城在洗手池子上整整洗了五遍手,還把手指放在鼻尖聞了一下才烘幹手心,最後又從褲兜裏拿出來酒精濕巾一根根擦幹淨手指。
就那麽倚着外面的走廊看他花了五分鐘,弄完這些,突然覺得郁月城還差一步——沒塗護手霜。
程序的進度條缺少最後一個關卡,沒填滿到終點,他比郁月城還遺憾。
也許是礙于今天那段視頻和後來的錄音太震撼,一直到晚自習,除了許烈陽過來跟他們說話,別的同學都不太敢靠近他。
方渡燃平時作為班長,足夠負責,也足夠撐起七班,讓他們差點就忘了,高一剛進學校的時候,方渡燃是憑拳頭,實打實把六個Alpha全打進醫院,才平了五班和七班的Alpha人數差距,讓七班那群找事的不敢再造次,得掂量着辦。
今天小小的摩擦,只是讓他們回顧了一下十二中校霸的戰鬥力從未消失。
還注意到了這個新來的學神,也不是軟柿子,就憑跟方渡燃的關系,也不能再為所欲為,不然下場肯定比薛常還慘。
晚上躺在宿舍裏,方渡燃為了娛樂娛樂,閑着把手機打開,想看看學校大群裏什麽反應。
手機開機的第一時間,彈出來的卻是一串連備注都沒改過的人發來的微信消息,占據了最上面的通知欄。
是剛發來的。
微信名稱是light,他一直懶得改,但每次看到都覺得諷刺。
手指在微信消息和企鵝的群消息之間徘徊了一下,方渡燃還是先點開了微信。
最近的一條:
-我明天來學校看你,順便給你送點補品。
滑到最上面,從頭看:
-新學期壓力大不大?
-聽班主任說你上學期理科成績比文科要好,建議你還是學理科,現在離會考還有一段時間,你再考慮一下。
-你很聰明,心思放在學習上,肯定前途無量。
-你要相信我,也要相信你自己。
-不要拿自己的未來開玩笑,跟我對着幹最終害的是你。
-我會給你最好的條件,你的數據沒有問題,下個月過來做常規監測。
-調整心态。
-時間不多,不要胡鬧。
方渡燃從最前面一條條往後,看到放在最近的那條送補品,毫不在意輕嗤。
這分明是從虛情假意的安撫到威脅,最後是要上門來給他點顏色嗎?
這一套早就對他不管用了。
“數據。”他輕輕念了一聲。
越看越覺得荒謬。
但他自己也清楚,即便是他厭惡至極,即便他讓自己堕落進了十二中,他唯一能拿出來的資本,他的力量,他比一般的Alpha反應更靈敏,爆發力更強,肌肉的耐力更久,很可能也是因為這個人嘴裏“數據”。
每次看到這兩個字,都會懷疑自己是個什麽東西。
身體表面摸起來有溫度的皮膚,也跟冰冷的試劑一樣,只是一串字母和編號堆積的玩意兒。
退出來對話框,他正想滑去Alpha大群裏看看,收到一條好友申請。
是從微信的班級群裏加他的。
微信的班級群裏,有學生有老師,也有部分家長,所以他們私下的活動和學校的事情,幾乎都在企鵝上。
同學也是在他衡量過後認為可以保持交流,有必要交往的,才會加微信。同學和熟人和朋友,方渡燃作為班長,這一點社交距離總是掌握得死死的,所以拒絕加微信,家常便飯。
不過這一個······
是郁月城。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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