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那天在養老院裏沈溪用清冷的聲音替她解答了她這麽久以來的疑問，沈溪父親的公司和安歌舅舅家的公司有合作，可合約到期的時候沈溪父親的公司出了點問題不能按時交貨，安歌知道後就說她能幫他父親争取晚一點交貨，但有一個要求就是假扮他的男朋友一段時間。

那段時間沈溪的父親為了這件事忙得焦頭爛額的，每天都很晚才回來，在沈溪的面前有不曾表現出來，知道他要出去玩還叫他玩得高興，于是沈溪為了幫父親于是就答應了安歌。

......

在聽到沈溪說他不喜歡安歌時，不可否認的她心裏有一絲竊喜。可那天晚上她看得清楚聽得清楚，所以他還是有些不信，“在藏山秋水閣的那天晚上我看見你和安歌也聽見你們說的話了。”說到這裏蘇圖看着沈溪的眼睛說：“那天...安歌向你告白，你...答應了。”

蘇圖的話讓沈溪愣了一下随後想起了那天的場景，那天他和安歌在亭子裏說完話後準備回房間時安歌卻突然抱住他說：“沈溪，我喜歡你！從看見你的那一刻我就喜歡上你了，做我男朋友吧！”

安歌說完後又在他的耳邊用兩個人才聽得到的聲音說：“你就當成全我，哪怕是假的也好。”沈溪不知道安歌為什麽會這樣，但她那帶着乞求的語氣讓他狠不下心拒絕她。

“那...你對安歌動過心嗎？”蘇圖緊緊的盯着沈溪，不确定的語氣暴露出她心裏的忐忑。

“沒有！”安歌雖然漂亮，沈溪對她有過驚豔、有過欣賞，但就是沒有動心。

蘇圖雖然面不改色，但沈溪看見蘇圖的眼睛亮晶晶的，就像一顆琉璃珠子一樣漂亮，他問：“你...為什麽那麽在意。”沈溪的心裏好像有什麽東西就要破殼而出，讓他隐隐期待着。

“我在意是因為我喜歡你！”就在沈溪說沒有的那一刻，蘇圖就決定将心中所想說出來，她不求沈溪能夠回應她，只要他知道就好。

“我不知道是從什麽時候喜歡上你的，大概是第一次見你笑的時候，又或許是你臉紅的時候。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我開始注意你的一舉一動。你喜歡用鋼筆寫字；喜歡幹淨整潔，你的書桌、你的畫具還有油畫室都被你整理的幹幹淨淨的；畫素描的陰影部分上色不均勻時，你喜歡用拇指去抹勻；你喜歡....”

蘇圖說話的時候周圍很安靜，春天的風溫柔的拂過院子裏的樹葉，沙沙作響。

蘇圖嘴上帶着淺淺的笑容，她的聲音就像那被風吹得沙沙作響的樹葉一樣，讓人感到平靜安寧，不漏痕跡的在沈溪的心裏留下痕跡，直到很多年以後沈溪回想起當時的場景時，整個人都會感覺到溫暖就像是春日裏太陽曬過一樣。

蘇圖見沈溪不說話，于是接着說道：“你不用感到為難，也不用給我回應，我只是想把自己藏在心裏話都說出來，你今天就當一回垃圾桶過了今天你就把它忘了吧！”

雖然蘇圖說得坦然，但心裏還是有些失落的，為了不讓自己在沈溪面前失态，蘇圖想快點離開這裏，“好了，心裏的話都說出來了，我也輕松多了，沒什麽事我先走了。”

說完蘇圖就起身離開，可她才走了兩步沈溪就拉住她，在蘇圖疑惑的目光下，沈溪帶着急切的語氣說道：“明年...我們一起考同一所大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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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圖呆呆的看着沈溪，她不明白沈溪會突然說起這個。沈溪也不說話，兩人就這樣你望着我我望着你。

在一個開滿紫藤蘿花的長廊裏，一個衣着清爽的俊秀男孩拉着一個氣質安靜寧和的女孩，他們互相望着對方，眼裏的情愫似乎要将對方淹沒，他們站在一起的畫面就像一幅畫一樣安靜而美好；在不遠處看着這一切的穆箐箐懷疑，如果沒人打擾他們會不會就這樣一直望着對方。

作為一個旁觀者，穆箐箐感受的到他們之間那種朦胧而美好感情，讓人不忍去打擾。

雖然不忍打擾但穆箐箐就愛做那個煞風景的人，尤其是上一次蘇圖因為沈溪把自己弄的那麽慘，為了防止這樣的事情在發生，穆箐箐覺得她還是有必要為蘇圖把把關。

“咳，你們在聊什麽呢？”穆箐箐用力的咳了一聲，滿意的看着蘇圖掙脫沈溪拉着的手，穆箐箐走上前去不着痕跡的将蘇圖和沈溪隔開。

“沒什麽”蘇圖搖搖頭心虛的說，好像幹了什麽壞事一樣。

“哦，我買了一些吃的，我們找個地方吃東西吧！”說着不等蘇圖反應就将她拉走了，蘇圖在被拉走與沈溪檫肩而過，她回過身看向沈溪。那個在開滿紫藤蘿花的長廊下，如畫中走出來的場景，印刻在蘇圖的腦海裏；沈溪的目光一直看者蘇圖的身影，直到她消失在轉角。

蘇圖在想，沈溪說那句話的意思是什麽，還有在她離開時沈溪欲言又止的表情，和他落在她身上的目光，有着看不懂的深沉。

“哎，回神了！”穆箐箐用手在蘇圖的眼前晃了幾下，将神游在天外的蘇圖拉回了現實。

“怎麽了？”

穆箐箐調侃道：“還問我怎了，我還想問你怎麽了，你剛才和沈溪說了什麽讓你神都丢了。”

“我...把我之前要說的話全都和沈溪說了。”

“你向他告白了！！”穆箐箐震驚不已，蘇圖藏了就那麽久的話就這麽突然的說了，穆箐箐連忙問道：“那他怎麽說的。”

蘇圖皺着眉，不解的說：“他什麽都沒說，只說了明年要考同一所大學，我不太明白他是什麽意思。”

“考同一所大學，這和你的真情告白有什麽關...”突然穆箐箐停了一下，恍然大悟的說道：“噢，我明白了，他是想和你考上了同一所大學，然後你們就能在永遠的一起了，他想得夠長遠的呀。”

“為什麽？”

“你想啊，如果你們沒考上同一所大學而是天各一方，那你們之間的感情該怎麽培養，又該怎麽維持。”

......

☆、第二十六

“沈溪他...真的是這樣想的嗎？”蘇圖的心裏隐隐有些期待。

“不管他是不是這樣想的，你現在還是離他遠一點的好別忘了他現在可是有女朋友的。”穆箐箐可不想蘇圖被他人的唾沫芯子給淹死，要知道輿論的威力可是很可怕的。

“可是...”

“別可是了，小心我告訴你哥。”蘇圖想為沈溪解釋幾句，卻被穆箐箐威脅的話堵住了。

蘇圖嘟囔這說：“我知道了”

有時候喜歡一個人，會反複的去思考他說的每一句話，因為他的一句話傷心，也會因為他的話而開心好一陣子。

因為沈溪的話蘇圖就像是打了雞血一樣興奮，上課的時候也不能集中注意力，常常會看着沈溪的側臉走神。

時間一天天過去，葉陶他們開始高考了，高考開始意味着他們即将遠離高中踏上一段新的旅程，他會認識新的朋友，開始新的生活。曾經高考對于蘇圖來說還很遙遠，遠到自己想像不出自己參加高考的場景。從葉陶他們踏進考場時開始，就意味着蘇圖他們馬上就是一名高三的學生了。

高考結束的那天，葉陶約他們出去唱歌；在KTV裏他像個傻子一樣的對着麥克風亂吼，一邊吼一邊說：“我他媽的終于解放了，我再也不用熬夜做題了！”

整個包廂裏都回蕩着葉陶的聲音，刺耳的聲音讓蘇圖忍不住捂住了耳朵。鄭楊捂着耳朵叫道：“葉陶，你瘋了嗎？”

“我沒瘋，我是高興。”也陶雖然這樣說着，可他臉上的落寞确是讓人無法忽略，告別了高三沉重的學業同樣的也告別了學校；一起打籃球逃課的好哥們，自己喜歡的女孩，都在這一天統統說再見。

葉陶抱着麥克風吼着吼着眼睛就紅了，包廂裏玩鬧的氣氛也變得傷感了。最鬧的于樂和鄭楊都難得的安靜了下來，不知道誰點‘祝你一路順風’應景的響起，

.........

當你背上行囊

卸下那份榮耀

我只能讓眼淚留在心底

面帶着微微笑

用力的揮揮手

祝你一路順風

當你踏上月臺

從此一個人走

我只能深深的祝福你

深深地祝福你

最親愛的朋友

祝你一路順風

........

........

那天晚上他們唱了很多的歌，喝了很多的酒，千言萬語也只說了‘祝你一路順風！’蘇圖的記憶裏那個陽光快樂的葉陶在那一天很頹廢，他抱着麥克風說了一晚上告白的話，把自己對安歌的感情全部說了出來，可..那天安歌沒來，葉陶滿腔的感情也只能流水一樣，帶不走無意的花。

很多時候蘇圖在想，在她高考結束的那天，她會不會也像葉陶一樣，舍不得高中時代的日子；會不會淚流不止。

該走的人始終要走，你留不住也只能笑着祝他一路順風。

高二學期結束後鄧老師在畫室裏對着他們幾個推心置腹的談了一下午，他說：“這條路不好走，可你們既然選了這條路，不管有多難我都希望你們堅持下去。”

那天鄧老師為他們推薦了幾家不錯的畫室，在那幾家當中蘇圖選擇了之前卓雅推薦的那家，在重慶和沈溪一起，而鄭楊因為家裏的原因留在了林城。

七月中旬，蘇圖在學校辦好一切手續，由父母和穆箐箐的陪伴踏上去重慶的火車，在重慶那間畫室裏開始了她為期半年的集訓。

去集訓的日子遠比她想象的要辛苦的多，每天從早上八點畫到晚上十點，每天晚上下完課後還有作業，一般要到十二點以後才可以休息。

可在那段時間裏蘇圖學到了很多，至少她的耐力和毅力都會比一般人要強。重慶的溫度比較高，每天在高溫下關在畫室裏畫畫是一件很難受的事；尤其是要寫生的時候，那個時候要拉上窗簾給石膏像或靜物打光，畫室裏密不透風，悶熱異常。

在畫室裏畫畫時經常一坐就是十幾個小時，時間一久人就坐不住了，久必須站着畫畫以緩解臀部的不适。

蘇圖最喜歡的就是在畫室裏的那種氛圍，會讓人不由自主陷入進去。在重慶的那段時間裏，她和沈溪可以用朝夕相處來形容。畫室裏女生的宿舍在二樓，男生的在三樓，蘇圖和沈溪住的地方只是一個樓梯的距離。

沈溪每天會幫蘇圖買好早餐，一早給她送過去；在她熱的不行的時候想變戲法一樣的不知從哪裏拿出凍成冰的水貼在她的臉上，為她驅散燥熱帶來一下午的涼爽，

每次蘇圖他們去吃午飯時路過的那座橋，他們都是狂奔着過去的，因為溫度高河裏的水被蒸發，二蒸發的熱氣久蕩在橋的平面，每次從那裏路過就像是上了蒸籠一樣，所以他們每一次都會卯足了勁的往前跑。

在那裏有一點好的就是可以放高溫假，每當溫度升到四十度以上就會放假讓他們休息一天。八月份的時候，卓雅來了，不過不是來看她的而是來補習的。

蘇圖問：“卓雅你的文化分和藝術分不是已經上一本線了嗎？”

卓雅嘆了一口氣說：“我的分數的确是上一本線了，可沒有達到我想去的那所學校的分數線，我也想過将就的，可就是覺得不甘心，所以我想再試一次。人生總要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而瘋狂一次才算完整。”

蘇圖不會忘記卓雅說出那就話時眼裏散發出來的光芒，自信飛揚，堅強執着無一不影響這蘇圖；也許在旁人眼裏卓雅是個傻子，明明已經考上大學了卻為了所為的夢想重新來過。

可他們就是這樣一群逐夢的瘋子，不管是因為夢想還是因為其他的，他們都曾為了畫畫而每天兩三點才睡，每天将自己置于畫板與畫板之間，他們每天醒來和睡前想的都是畫畫。

在集訓的那段時間裏，他們恨不得将一分鐘當成兩分鐘來用，畫室裏最多的聲音就是鉛筆落畫紙上摩擦帶出來沙沙的聲音，有時候臉上沾滿鉛灰也不會理會，只專注于眼前的畫板。

剛來的時候女生們還會注意點形象，每天把自己打理的整整齊齊，幹幹淨淨的，可到後來穿着拖鞋披頭散發的，嘴裏叼着一塊面包就來畫室裏畫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