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都沉睡吧
第27章 都沉睡吧
晏玖的溺愛, 讓聞則眼睛亮晶晶的,走路的速度都快了幾分。要知道,不久之前聞則還因為他們要一起離開小花園有些悶悶不樂。
往前走了沒幾步,聞則忽然擡手一指, 說:“小玖, 你看, 那是不是牆。”
順着他的手指, 晏玖看到了那堵熟悉的牆。
牆靜靜矗立在那裏,沉默的高大的, 仿佛從未消失過。可是,不久之前, 那個方向明明什麽都沒有。
晏玖看向聞則,對上一雙真誠的眼睛。得, 這孩子好像什麽都不知道。所以這就是領域系的異能者嗎, 言出法随?
“嗯, 我們過去确認一下, ”晏玖揚聲喊了一句,“土狼, 這個方向, 我們看到了牆。”
“啊,來了。”
片刻後,三人到了牆的附近。
這堵牆和之前卡住直升機的那堵牆不一樣, 光潔完整,并沒有樹藤纏繞穿梭其中。
“我判斷不出,交給你了。”晏玖說。
土狼是在訓練營待了許久的老學員, 對牆的了解自然比晏玖要多。他點點頭,随後沿着牆根開始察看。
晏玖則是警惕周遭情況, 防止有堕落者襲擊。
現在的夢世界是白天,伥獸不會出現,但卻無法保證那些堕落者不會追尋着異能者的能量波動找過來。
“晏哥,你過來看一下,這裏有個記號,像是小孩子留下的記號。”
記號?晏玖想起和聞則的原始叢林生活的那幾天,聞則的确是會在牆上記錄他種下的花。
夢世界中的建築,如果是基于某人意識而成,不會有這麽細節的東西存在。
他走過去,低頭仔細去看,果然是聞則留下的痕跡。
就在這個時候,晏玖忽然覺得眼前一暗,幾堵牆拔地而起,把他圍在其中,恰到好處的分開了他和聞則。
牆似乎是臨時生成,透明如同玻璃,但尚在慢慢變成不透光的樣子。
“小玖!”
聞則喊了一聲。
“聞則,小心後面!”但是,晏玖的聲音似乎傳不出去,聞則依舊在焦急地拍打着牆壁。
土狼,不,那應該不是土狼。那人用出異能之後,身體表面的那層人皮慢慢溶解,露出了另一個人的樣子。
晏玖沒見過這個人,但眼前出現的牆告訴了他答案。
這個人是被趙熠幾人俘虜,後來在直升機上消失的汪強,異能為牆。
“牆”的異能竟然還可以這麽用,人皮實則也是一堵牆,防禦外部侵害的牆,所以他可以改變自己的外貌,完全不露痕跡。
異能使用時,可調動的能量是有限的。他用盡異能造出四堵牆,身上那層“牆”皮自然也就掉了下來。
晏玖腦中想法直轉,暗地裏卻開始凝聚能量。
汪強造出牆後就露出真容,只能證明一件事,他的異能在此處受到了限制。牆才會遠不如訓練營中那一圈巨大無比的牆。
現實世界中的牆,不僅僅是汪強一個人的異能,還包含簽訂契約的學員認同規則帶來的能量。所以,晏玖想要帶聞則離開,才需要預支交易中的情感能量。
但此時不用,他只需要找到那個點。
晏玖眼中,那堵慢慢變成實體的牆,出現點線交集。他順着能量流轉一條條看過去,找到關鍵的一點,狠狠刺入。
牆一片片碎裂,才看清眼前的場景,晏玖就瞳孔微縮。
汪強手中的匕首,正向着聞則背心狠狠紮下。
電光火石之間,晏玖顧不得太多,伸手就一把抓住了向下刺入的匕首。
鮮血崩裂,刀刃劃過,幾乎見骨,晏玖痛得龇牙咧嘴,動作卻沒停。左手一把扯着聞則護到身後,右腿一蹬,就将汪強整個人踹飛。
那一腳,他能确定起碼踹斷了汪強三根肋骨。
汪強卻渾然不覺,這般劇痛也翻身就起,再次捏着匕首撲了過來。
他臉色猙獰,雙目猩紅,仿佛陷入某種魔怔狀态。
晏玖護着聞則,一時之間有些施展不開,只能自地上随意撿了根樹枝與之周旋。
“殺,殺!殺!殺了他,領域系,吞噬,升級我的牆!哈哈哈,我天下無敵,你們都要臣服。”
汪強嘴裏胡亂喊着些詞句,額角青筋暴起,俨然是要堕落了。
晏玖眉頭微皺,耳旁瘋狂閃爍着平臺警告。
[能量不足能量不足!将強制休眠!]
“吵死了。”晏玖咬緊牙關,根本沒空搭理這破平臺。休眠又怎樣,反正和聞則的契約還在,以聞則的執拗,如果他陷入沉睡,對方肯定一天想他八百遍。
思念也是一種情感,自然可以通過契約供給能量,就算只能使用百分之五,也足夠他盡快從休眠中醒來。
既然如此,那就透支一把。
晏玖左手向側方峰打開,點點藍光自他身體內浮現出來,又凝聚成為一個劍柄。
他握住劍柄,臉色又白了幾分。
夢境世界以意識為基,構建出如真實世界一般的場景,那麽,以意識為基,能量為材,自然也可以造出自己想要的武器。
晏玖握住劍柄,手往後一甩,劍刃至劍柄中出現。他手握長劍,閃身上前,一刺一挑,便将汪強整個人釘在一旁的樹上。
“唔。”他沒有弄死汪強,原因很簡單,對方的能力足以破開眼前這堵牆。
呼——
晏玖眼前已經開始發花,只得在心靈鏈接中倉促說了一句。
[十二點方向,土狼是汪強僞裝,我已将他控制,牆已找到。完畢晏……]
一句話還沒說完,紅色的警告框再次跳了出來。
這次,不是警告,而是最後通牒。
[能量耗盡,強制休眠啓動]
晏玖眼睛一閉,一頭栽倒在地。
“小玖!”聞則沖了過來,滿臉惶恐地抱起地上的晏玖,“哥哥不喜歡,不喜歡夜晚……”
他咬緊牙關,似乎在壓抑着什麽,随即小心翼翼地碰了碰晏玖的臉。還好,還是溫熱的,有呼吸的。
只是沒有睜開眼睛。
聞則手指顫抖,擡手捂住了左眼。他覺得眼睛很痛,痛得好像有什麽要流出來了。
“我的小玖。”
仿佛只要一直呢喃着這個名字,就能獲得心靈上的安寧。可是,那個永遠都會溫柔回應的聲音卻沒有響起。
他無法再忍耐,慢慢放下左手,眼睛中流出紅色的血液,順着臉頰落下。
聞則看到了自己,在沒有鏡子的地方看到了自己。那個無力的,荏弱的十歲小男孩,只能眼睜睜地看着別人傷害自己最重要的人。
眼前的他,慢慢拔高,褪去稚氣的輪廓,眉眼變得鋒利,強大可靠。那是二十八歲的他。
二十八歲的聞則彎腰,對上小聞則的眼睛:“你保護不了他。”
小聞則仰着頭,咬着牙說:“小玖不需要我的保護,他有自己想做的事情。”
“所以,就是現在這樣?”
聞則擡手,很輕的碰了一下昏迷中的晏玖,“就是,這樣。”
小聞則打開他的手,露出幼狼般的神情。
二十八歲的聞則并不在乎,眼神依舊溫柔地落在晏玖身上,說:“是我留下了他,你才會有機會靠近他,可你卻把事情弄砸了。”
“不是我,是那些……那些人類。”
說出這一句話的時候,小聞則的神情驀地徹底褪去了孩童的懵懂,神情冷淡。
祂,脫去了人類的外殼。
他們腳下的陰影扭動着,慢慢站了起來,巨大的足以吞噬一切的陰影,自地下自林間自空中出現。
一片又一片,如同雪花般,黑色的羽毛紛紛揚揚落下。
每一片羽毛落下的痕跡,都在空中劃出一道如有實體的路線,暈染開來。
天黑了。
叢林中,急着趕往十二點方向的衆人,都停下來,仰起頭看着天空。
光線陡然暗了下來。
“啧,又有伥獸要出現了嗎?”丁旬皺眉。
[老趙,你那邊的情況怎麽樣?丁旬完畢。]
[還需要十五分鐘左右。趙熠完畢。]
[天黑得很快,你們小心點,以我的視力也看不了太遠。林共秋完畢。]
丁旬加快了步伐,他獨自一人,臨時隊伍中的另一人被他打暈铐在了庇護所那邊。單鋒和蔡景負責看守。
晏玖通過心靈鏈接告知他們,土狼實則是汪強假扮,盡管有些不可思議,但丁旬還是相信了晏玖的說法。
快到了,馬上。
丁旬看到了一堵牆,卻忽然停下腳步,愣愣看着左前方。
那是一棵樹。
樹幹上插着一把劍,劍柄上的蟠夔紋意欲辟邪驅魔,刃長且窄,通體幽藍如冰晶。
[老趙,我看到了老大的劍。]
震驚之下,丁旬甚至忘了說“完畢”二字。
心靈鏈接中,許久沒有傳來趙熠的聲音。
[老趙。]
[你是不是産生幻覺了,不可能,你一定是看錯了。]
[不會。我碰一下,碰一下就能确認。]
[丁旬!]
然而,丁旬沒有再搭理趙熠,而是走上前去,指尖顫抖,摸上了那柄劍。
不是幻覺,劍身冰冷,劍刃流轉,有着異能運轉的痕跡。這是屬于那個人的技能,凝虛為實,除他之外,沒人能做到這一步。
丁旬覺得臉頰一涼,他以為自己哭了,擡手一摸,卻發現那是一片黑色的羽毛。
羽毛?黑色的?
攤開掌心,羽毛卻并非實物,如煙霧般散開。
[不許碰,他是我的,一切都是我的……]
丁旬下意識擡手,渾身發涼,卻發現自己已經動不了了。
巨大的陰影,垂下頭來,祂在看着他。
“丁旬!”
身後傳來趙熠的聲音,但丁旬動不了,也不能回頭。
[別過——]
為時已晚,丁旬的阻止沒有任何意義。
他看見眼前的樹動了,踮起腳尖撩起樹藤,行動間優雅到像是跳了一曲天鵝湖。然後,丁旬和對面的趙熠面面相觑。
不能動,好在還可以通過心靈鏈接交流。
[老趙,不是叫你別過來嗎?]
[據我推測,我幾秒鐘之前距離這裏應當還有個十分鐘的路程,一晃神就出現了。]
空間折疊,在夢世界中出現這種情況不奇怪,甚至連這種身體不能動的情況也不奇怪。這種不能動的狀況,被異能者們稱呼為“鬼壓床”現象,樂觀的想,他們或許要離開這個夢世界了。
[蔡景和林共秋呢?]
[我在你身後,蔡景完畢。]
[我在你們頭頂,啊,你們也不能動了嗎,怪不得沒有發現我。林共秋完畢。]
他們小隊的人都在此處,丁旬便放下心來。
[丁旬,你說你剛才看到了老大的劍,在哪?]
[就在……]
丁旬話沒說話,意識到插在樹上的劍不見了。消失得無影無蹤,他甚至不知道是從那一刻起消失了,或者從頭到尾就是他的幻覺。
[你們看!我,我是林共秋,趙主任,共享我的視覺給大家,快!]
共享視覺需要的能量更多,但趙熠知道林共秋不是無的放矢的人,她定是看到什麽極其重要的東西。
每個人眼前,都出現了林共秋看到的東西。
她立于樹梢之上,即便無法動彈,也可以看到半空中正在發生的一切。
天空中有雙巨大的翅膀。那雙黑色的翅膀,還在不斷變大,遮雲蔽日,如神話中的鲲鵬,遮住整片天空。
林共秋的異能是動物共感,視力堪比鷹隼。她很快看到,在極高的地方,靠近翅膀處有一個人。或者說,這對巨大無比的翅膀,就是從那個人背上生長而出。
男人穿了身黑色的衣服,手上還抱着一個人。
[是晏哥?]
[那個男人是誰……那個男人是……]
話未說完,林共秋就看見男人擡眼看了過來。
對上那雙血紅雙眼的時候,所有人都只覺得腦中一陣轟鳴,劇痛,混亂,随即想起一個可怕的事實。
[是祂。]
他們竟然一同忘記了聞則,忘記聞則就是那個不可提起的祂。聞則只是祂披着人類外殼時的代號,人類可以“聞則”稱呼祂。
但此時,祂只是祂,不再是聞則。
此時的祂,依舊還是人類的模樣,擁有一副無可挑剔的俊美模樣,垂下眼睛看着懷中人的時候,甚至還頗為深情款款 ……
不對。
丁旬眼睛一陣刺痛,下意識開啓了異能。他通過異能看到的世界,又在趙熠心靈鏈接的加持下,共享給了其他人。
于是,他們都看到了一條線,五顏六色,無比粗壯從聞則身上連接到他懷中人的線。
[丁旬,那,就是你幾年前看到過的那條線?那線不是一直連在聞則的小熊玩偶身上嗎?]
[他抱着的人是誰?]
[看衣服,好像是晏哥。]
[晏哥……是小熊玩偶?]
丁旬說出一句有些離譜的猜測,可是聯想到那家小熊專賣店,還有那些小熊玩偶的恭敬,卻又告訴他們,這個推測似乎是最為合理的。
晏玖在不久之前,告知他們土狼是汪強僞裝,之後就沒了消息。現在看來,此時的異狀是因為汪強傷害了晏玖?
那汪強呢?
夢境中的牆以汪強的異能為基礎,如果汪強死了,他們應當是可以回到現實世界的。
很快,祂告知了他們答案。
整個叢林都活了起來,一只只樹藤高高揚起,像是對着上方的祂在讨賞。樹藤的尖端,都紮着一具屍體。
有人類的,也有已經變異到看不出形态的堕落者。
祂不在乎人類,也不在乎堕落者,對一切都沒有興趣,游走于現實世界或者是夢世界的時候,都一副不關幾身的冷漠模樣。
祂像是在看一場鬧劇,不會插手任何争端。
在夢世界入侵後期,世界徹底沉睡後,祂似乎厭惡了這場游戲,一視同仁地清理掉所有活着的生物。
人類陷入永恒的沉睡,堕落者化為能量反哺大地。
但這一次,這個夢境世界明明只影響了這麽小的一塊地方,祂怎麽就開始清理了。
那堵牆,發生了變化。
祂的翅膀慢慢垂下,小心翼翼地包裹住了懷中的人。空中只剩下如繭般的巨大陰影,但天依舊沒有亮。
一彎血色的月亮出現在衆人眼中。
血月。
末日。
天空之中,血色月亮灑落猩紅光芒,舞動的叢林遠方,地平線上卻又升起一輪猩紅的太陽。
太陽中央,有一道豎線,随着太陽漸漸升起 ,那到豎線慢慢變化,變成紡錘狀。
[祂的眼睛,那是祂的眼睛!]
視線所至之處,萬事萬物開始消融,包括那堵牆。
牆上出現點點光斑,溶解之後,出現了繁華景象。有公園有學校有商場,人們都尚無知覺,重複着日常忙碌的一天。
驀地,光線陡然暗了起來。
走在路上的人有的擡頭,奇怪怎麽就忽然像是暴雨将至;大多數人也不太在意,只是加快了步伐。
[他……]
話未說完,視線陡然一亂,林共秋從樹上落了下來。
[林共秋?你能動了?]
蔡景的問題沒有得到回答,但也不需回答。
他們附近的這幾棵樹也動了起來,樹根蠕動,把幾人像是炒菜一般炒做一堆。
“……”
一行人依舊不能動,只能手腳相纏得幾乎堆在一起。
然後,有一根樹藤高高揚起,扭動着,似乎在尋找一個絕佳角度。
[這樹藤,不會是在找角度想要把我們串成糖葫蘆吧?完畢單鋒。]
[閉嘴。]
只是,小單的推測不無道理。
樹藤又颠了一下,變化一下幾人的位置,幾乎要成一條直線。
[……]
如果不是他們是砧板上的肉,倒是會覺得情況有些滑稽,但此時沒人笑得出來。
電光火石之際,一個小熊玩偶被颠了出來,恰好落在了上面。
小熊玩偶一個咕嚕站了起來,一叉腰,指着那根樹藤說道:“不許動!”
奶呼呼的聲音,圓滾滾的身軀,它甚至比不上樹藤上的一片葉子大。但樹藤僵住了,随後迅速退去。
那些墊在幾人身下,把他們當菜炒的樹藤,溫溫柔柔地又把幾人放了下來,甚至還體貼地扶了起來。
此處,周遭的樹藤離開時,還把地上的枯枝敗葉一同卷走,打理出來一片幹淨的空地。
要不是幾人耳邊還能聽到時不時響起的慘叫聲,會有一種再歸和平的錯覺。
小熊鞠了個躬,彬彬有禮地說:“借您的東西,已經還清楚了,再見。”
說完,它一蹦一跳着走遠了,腦袋上的蝴蝶結搖搖擺擺,顫顫巍巍。
小熊玩偶救了他們一命,卻沒有讓他們恢複行動能力。
危機依然在。
可以預見,在清理完此處的異能者和堕落者之後,夢世界會開始擴大入侵範圍。
人類将要迎來末日。
[只能強行讓祂入睡了。完畢趙熠。]
[可我們現在不能動啊。單鋒完畢。]
[老趙,你用心靈鏈接控制我。丁旬。]
趙熠的心靈連接,本就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操控失去意識控制的身體,此時正好适合。
“老趙,你行不行啊?”
趙熠咬着牙,開了個上不得臺面的玩笑:“男人不能說不行,你放松點。”
這種時刻,也只有這樣才能讓他們從某種極致的恐懼中落到實處。
丁旬嗤笑一聲,不再多說什麽。他的手腳動了起來,完全受到趙熠的操控,他需要的,只是壓制住下意識的反抗而已。
此時的趙熠已經是強弩之末,他一旦反抗,對方會有性命之危。
丁旬的身體動了起來,他僵硬地走了兩步,手腳不協調得像是剛裝上去不久。滑稽至極的一幕,在場的幾人卻完全笑不出來。
還好。
他順利地把趙熠手腕上那串珠子褪了下來,平平無奇的一串玉石珠子,卻是那個給他們帶來一線希望的人留下的唯一痕跡。
他們不記得他的長相,不記得他的聲音,不記得他的名字,唯一的記憶就是這串珠子。
和他徹底消逝時留下的那句話。
“我們唯一的生機,在于讓祂認可人類,成為人類。”
趙熠和丁旬,是見過最後時刻的人,他們猜測,在那個人生命的最後,看到了末日的真相,所以才會留下這麽一句話。
珠子一拿出來,就閃爍着微微的光亮,随即幾人身上覺得身上一輕,手腳可以活動了。
小單目瞪口呆,問:“老大的異能到底是什麽啊,怎麽還能解除封印的。”
丁旬随口說了一句,“沒人知道。”
他拿着手串,就要捏碎一顆,用以強制祂進入随眠狀态。
沒想到,還來不及動作,一片羽毛落在了他的手心,瞬息之間變成黑色的烏鴉,叼起手串就向着祂飛了過去。
“手串!”丁旬整個人撲了過去,手指卻只擦着那只烏鴉的尾巴而過。
在場衆人,看着那串凝聚着人類希望的珠子,越來越遠。
越來越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