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好戲上演

第32章 好戲上演

時間回到二十分鐘前。

晏啓明聽到管家湊過來說的幾句話, 臉上綻開驚喜的表情,眉心眼角的皺紋幾乎都要展開了。

“真的來了?”

“是,應該快到了。”

晏啓明喜出望外。他沒想到聞逎會樂意出席這次生日宴會,送請帖過去也不過嘗試看看能不能搭上聞家的線罷了。

在他心中, 最好不過是聞家随便派個人過來意思意思, 沒想到, 聞逎居然親自來了, 還帶着他的獨子一同前來。

這規格,晏啓明簡直不敢相信, 仿佛見到了潑天富貴迎面襲來。

“快,把他們都叫過來, 到門口去接。”晏啓明整理了一下領帶,露出修煉多年的商務微笑。

片刻後, 晏夫人, 和三個孩子都急步走來。

“爸, 幹嘛啊, 都快開始了。”晏昭還皺着眉抱怨了一句。

“閉嘴,聞董過來了, ”晏啓明說, “到門口迎接貴客去,得展現我們的誠意。”

走了幾步,晏昭忽然說了一句:“是不是少了個人?”

“誰?”

“你說青樹嗎?”晏疏清說, “他不适應這樣的場合……”

“叫他幹嘛,丢人現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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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子人站在大門口,等了幾分鐘, 就見一輛黑色的車開了過來,外表看起來平平無奇。

但車上坐着的人, 卻是晏啓明做夢都想搭上的聞逎。

車門打開,聞逎先下車。

“聞董,你好,真是沒想到您今天會大駕光臨。”

聞逎下車之後,卻沒有動,而是側身,等着另一個人下車。随後,便是一個長相極其優秀的少年,自車上走下。

被無視的晏啓明,愣了一下,随後很快找到突破點。

看來聞逎非常重視這個獨子。

“聞董,貴公子真是一表人才啊,對了,我家的小兒子和貴公子是同學,他們同齡人應該有話題。疏清,過來。”

聞逎的目光,這才落在了晏啓明身上,無機質的,看得他莫名有些發冷。

“進去。”

聞逎說,并沒有搭理走過來晏疏清。

晏啓明愣了一下,倒是沒想過這位已經許久沒在國內公開露面的聞董,是這樣一種性格。

冷漠的,如同……行屍走肉般。

“聞則,你,你好,沒想過你會過來。我真的很高興。”

好在另一邊的晏疏清已經和聞則搭上了話,這讓晏啓明愈發欣慰。還好這個兒子上得了臺面,有用。

聞則:“你好。”

他向前走了一步,忽然又想起什麽來,對身後司機說:“賀禮。”

在人際交往的規則中,參加別人的生日宴會,是需要準備賀禮的。聞則只想過來看看那棵樹,但還是需要按照人際交往的規則做事。

他在自己身上套了一層又一層的規則,從不違反。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這樣。

似乎是,不想讓某個人失望?

司機會意,自車後備箱拿出一個盒子,遞給了晏疏清。

晏疏清心中一喜,心想聞則竟然還給自己準備了生日禮物,低頭一看,卻看見袋子上印着幾個字——遠航集團新春賀禮。

說不定,只是随便拿了個袋子?

他忍不住偷偷又看了一眼,發現裏面竟然是兩瓶酒一條煙還有茶葉。酒和茶葉都很貴,可有誰會在同學的生日宴會上送煙酒和茶葉啊?

“?”

晏疏清擡頭,卻看見眼前的人已經不見了。

“跟上去啊。”晏啓明推了一把他,“你們同班同學,趁這個機會交給朋友。”

聞則沿着長廊往前走,正想往後山方向走過去,就聽到身後有人追了過來。

“聞則,聞則,你走錯了,宴會廳在這邊。”

聞則轉身,看到那個似乎是他同班同學的人走過來,說:“宴會廳在這邊,我領你去吧。”

……

這是,晏家人,他在別人家做客,做客的規則是,不能當着主人家的面到處亂跑。

“嗯,好。”聞則想,他進去一下,再找機會離開就好了。反正,他把聞逎帶過來了,裏面的人都會圍在聞逎身邊。

有那個誘餌在的話,沒人會注意他去了什麽地方。

聞則走進宴會廳,嘈雜的聲音撲面而來,很吵。

眼前的人,一直在對他說些什麽,在聞則耳中聽來,類似于白噪音。他只需要抓住一些關鍵詞,給予回應就行了。

這是人類社會的禮儀規則。

大多數人都是沖着聞逎來的,他們端着酒杯,圍着聞逎,發出聒噪的聲音。聞逎很好的扮演了他的角色。

聞則轉身,正準備離開,卻又被人攔住了。

還是那個據說是他同學的人,嘴巴一開一合,應該是在說話。

晏疏清見聞則站在一旁,一臉冷淡百無聊賴,對于交際應酬似乎沒有任何興趣。過了片刻,轉身想要離開。

他急了。聞則這人在學校裏就挺孤僻的,幾乎不參加任何校外活動,好不容易過來一次,絕對不能讓對方離開。

晏疏清上前一步,攔住對方,說:“聞則,我很喜歡小提琴,特別喜歡你在迎新典禮上彈的那首曲子,我們可以合奏一曲嗎?”

聞則目光下移,開口問:“洗手間在哪?”

晏疏清愣了一下,臉漲得通紅。他預想到對方可能會拒絕,可沒想過對方會用這種方式拒絕。

他覺得很丢臉,只能一言不發的指了指洗手間的方向。

總算是離開那個地方了。

聞則出門,見外面已經幾乎沒有什麽人,向着後山的方向走去。他覺得這些規則和禮儀很麻煩,在面對裏面那些吵鬧的人時,甚至會想,要是這些人能永遠安靜下來就好了。

可是不行,人類不能這樣對待自己的同類,不能随随便便就讓這麽多人再也無法發出聲音。

不是人類的話……

聞則猛地停下來,用力捏緊手心。不行,他怎麽會有這樣的想法呢,他是人類,有人告訴過他,他是人類。

可是,他找不到了,也不記得了……

所以他才會來到這裏,聞則看着眼前的山和樹,滿懷期待地走到那棵夢中見過的大樹下,仰頭看過去。

空無一人。

月光灑落,樹葉搖擺,微風正好。

聞則眨了眨眼睛,不明白為什麽沒看到那個應該在這裏睡覺的人。應該在的,聞則的眼前有些恍惚。

他是誰呢……

“汪——嗚 ——”

一聲狗吠聲響起,黑色的影子沖了過來,卻在聞則低頭看過去的時候,趴在地上開始瑟瑟發抖。

那是一條杜賓犬。

聞則的眼前已經是一片恍惚,他看到許多模糊的影子。那是一個人。

那個人在樹上睡覺,在這裏打架,然後……

在這裏和杜賓犬玩。

聞則再次低頭,看向依舊趴在地上瑟瑟發抖的狗子。他聞到了那個人的氣息,這條狗的身上,滿滿都是熟悉到令他顫栗的氣息。

他看到了。

聽到了。

那個人說:“乖狗狗,我去看場好戲,你在這乖乖等我,明天見。”

為什麽?明明,明明在等待的是他!他答應過會回來的。

可那個人和這條杜賓犬玩,還誇它乖,還約定會回來的。這些,明明只能屬于他。

聞則垂下眼睛,看着趴在地上的杜賓犬。烏雲飄過,遮住了天上那輪明月。

陰影蠢蠢欲動。

吞噬吧,那這些言語,這些關愛,依舊只屬于他。陰影扭動着,爬上杜賓犬的身體,如同要将它吞入腹中。

“嗚——”

動物天生對于危險有極強的感知,但即便如此,杜賓犬也不敢動彈分毫。它發着抖,耳朵死死貼着腦袋,抖着抖着,暈開一灘尿漬來。

腥臊的狗尿味,很快随着晚風擴散開了。

聞則的眼神,卻清明了幾分。他又看到了,不久之前發生的事情。

他看到那個模糊的人影在打架,然後讓這杜賓犬對着被壓在地上的人撒尿。然後,他聽到了那個人朗聲大笑。

那人好像很開心,如果這條杜賓不在了,他是不是會生氣。

聞則不想讓他生氣。

是他的錯,他沒有早點來到這裏,才沒有遇見那個人。果然,那邊的人類都是讨厭的存在。

“一出木偶戲……”

聞則微微歪頭,好像又聽到了什麽。

他,很想看戲嗎?木偶戲?看到了木偶戲的話,那個人一定會很開心的吧。

聞則忽然笑了,身影沒入陰影之中。

***

晏玖逗玩狗後,總算是願意回到宴會廳中。他低頭,看了眼時間。

手表是晏曦送的那塊,果然看時間不方便,應該也差不多了。才走到門口,他就見晏曦站在那裏,神情有些着急。

“青樹,時間差不多要去做準備了,你到哪去了?”晏曦眉頭微皺,“你的褲子怎麽短了,還有襯衣……”

剛才畢竟是和人打了一架,又和狗子在草地上玩了一圈,襯衣皺巴巴很正常。晏玖低頭,說:“怎麽了?”

晏曦看了眼時間,說:“算了,回去換也來不及了,跟我來。”

兩人往前走了一段,就看見晏昭靠在一旁的牆上,身邊的餐車上有個三層的蛋糕。

“啧,終于來……”

晏昭脾氣暴躁,說話不過大腦,下意識就來了這麽一句。話還沒說完,就見晏玖一個眼神掃了過來。

“啊,額,那啥,你的領帶呢?”

晏玖本來不想搭理這熊孩子,又突然想起件事來。他從外套口袋把那條真絲領帶拿出來,“我不會系。”

晏昭低頭看着被送到他面前的領帶,不可置信地眨眼:“你什麽意思?”

“系。”晏玖言簡意赅。

“你!”

果然,晏昭一張白淨的臉蛋氣得通紅,額前那幾縷雜毛仿佛都要豎立起來迎風招展。

他上前一步,正想動手,卻見晏玖的眼神在他手臂上轉了一下。

嘶——

晏昭下意識想起白天被按倒在地的狼狽和手臂的劇痛。

“昭昭,幫你哥系領帶。”晏曦插了一句。

“他才不是我哥。”晏昭嘟囔着這麽說,手卻還是老老實實地給晏玖系領導。

晏玖拍了拍熊孩子的肩膀,說:“系得不錯。”

語氣之随意,仿佛晏昭是外面專賣店裏專門為客人打理服裝的櫃哥。氣得他又是一陣抖。

晏玖沒再搭理中二少年,而是在意識中對系統說:“馴服晏昭,這任務算完成了吧。”

[啊,這,任務是和晏昭搞好關系,不是馴服。]

“差不多,你就說完成沒完成吧?”

[完,完成了,現在發放任務獎勵。]

晏玖眯了眯眼。

果然,這個“系統”只有它看到了,才能判定任務完成,如果把它關在意識中的話。它無法感知到外面事情的進展,也無法判定任務是否完成。

這麽說來,“系統”發布的任務,倒是有些類似于異能。可惜的是這具身體只是個普通人,對于異能的了解很少,無法确認。

一股能量自意識中出現,晏玖仔細體悟這能量的運轉規則。

異能……

他的視線,順着沒有關嚴實的門,落到裏面。

他們所處的位置,是宴會廳後方通往臺上門,待會的安排是晏家其他幾人推着蛋糕出現,為他和晏疏清慶祝生日。

此時,晏疏清正在拉小提琴,垂着眼睛,周身仿佛攏着一層白光。不對,晏玖上前一步。

那不是錯覺,是能量?這種能量運行的方式,似乎是某種異能。

“怎麽樣?二哥小提琴拉得好吧,你聽得懂麽?”晏昭雖然怕他,但嘴還是硬。

晏玖瞟他一眼,沒理這傻小子。

晏昭見他沒有動手的意思,愈發得意忘形,一指旁邊的蛋糕。

“看到沒有,這是MSSUI的蛋糕,這可是媽媽特別為二哥設計的款式。待會你別切,讓二哥動手,弄,弄蛋糕媽媽會傷心的……”

晏玖只掃了一眼蛋糕,視線又落回不遠處的眼疏清身上。

“系統”小心翼翼地開口,安慰道:[沒事的,宿主,雖然他們現在偏心,但你有了系統我,就能萬人嫌變萬人迷……]

晏玖沒說話,微微皺眉,視線一直落在晏疏清的身上。他總覺得這個晏疏清有點怪,簡單來說,就是畫風似乎和別人有些不一樣。

第二次拿到系統的“獎勵”後,晏玖基本上已經熟悉這個世界異能的運轉方式。他微微眯眼,按照異能運轉的規則觀察。

微微湧動的白色光暈,籠罩在晏疏清身上,像是一層蛋殼,蛋殼之上,有絲絲縷縷的線條舞動着飄向下方。

這些能量絲線,連接着下方的人,也連接着他眼前的幾人,晏昭、晏曦還有不遠處的管家。

晏玖低頭,看見那條絲線扭動着,在自己身邊盤旋,卻不知為何不能靠近。不同絲線的顏色不一,圍繞在他身邊的線,是灰色的。

而晏曦幾人身邊的線,是橙色,宴會廳上那些賓客,則是淺淡的綠色。

在五顏六色的線中,晏玖又發現一道淡淡的光暈。那是一個看起來沒什麽特別的賓客,同其他人一樣穿着高定禮服。

但他周身籠罩着一層深紅色的光暈,翻湧着如同鐵鏽般的血腥氣息。

除他之外,身上自帶光暈的人,竟然還不少。如果說身上這層光暈,是普通人和異能者之間的區別的話,那在場的異能者未免多了點。

記憶中,覺醒異能的人萬裏挑一,這些稀少的異能者出現在一個普通的生日宴會,他們想要幹什麽。

場上的曲子,已經在不知不覺中停了下來。

晏疏清走下來。他看見晏玖,從一旁的禮物盒裏拿出個盒子來。

“青樹,這是我給你的生日禮物。快打開看看!”

晏玖接過他遞過來的盒子,打開發現裏面是一把小提琴。他有些疑惑,看向晏疏清。

“我記得你上次說想學小提琴,這是我啓蒙的一把小提琴,有特殊意義的,送給你了。”

“嗯。”晏玖點了點頭。

他漫不經心的态度,又讓晏昭嚷嚷起來。

“二哥,你送給他暴殄天物,沒見過世面就是看見什麽都想要,也就是二哥好,都讓給你。”

晏玖的手,在琴弓上劃過,夠鋒利,可以防身。薄且窄的物體,只要速度夠快,便可以成為劃開一切的利器。

“哼,不過媽媽在拍賣行又給二哥買了把新琴,一千多萬呢……”

“昭昭,你去幫我準備一下,我們上去切蛋糕了。”晏疏清打發走咋咋呼呼的晏昭,又看向晏玖,“青樹,我們可以在臺上合奏一曲,我記得你已經可以拉小星星了?”

“嗯。”晏玖依舊不在意地點頭,還在想剛才看到的那些異能者。

這次的生日宴會,似乎并沒有那麽簡單,起碼那些異能者帶來的感覺,讓晏玖莫名有些興奮起來。

“系統,你有沒有覺得哪裏不對勁?”晏玖問。

系統激動了,說:[宿主,你終于發現不對了!這個晏疏清就是個綠茶,他故意讓你上臺出醜的,我跟你說……]

得,這所謂的系統也是什麽都沒發現,晏玖自動屏蔽它的胡言亂語,跟着晏疏清走上臺去。

[诶诶,宿主,你怎麽聽他話跑臺上去了?]

晏玖漫不經心道:“這個位置畢竟合适。”

[啊,合适什麽?你可不會拉小提琴啊,上去就是出醜……]

“小提琴啊,我知道怎麽用,有時候還挺好用的。”

接下來的話,晏玖沒有繼續下去,免得吓到這唧唧歪歪的系統吵得他頭痛。

臺上的位置,當然是适合觀察情況,而小提琴的琴弓,适合殺戮。走上臺前後,那縷古怪的鐵鏽味愈發明顯,明顯到晏玖有些頭皮發麻起來。

不是害怕,而是……興奮。一種他不應該有的,靈魂落到實處的興奮。

總覺得,是一場似曾相似的酣暢淋漓。

晏疏清拍了拍晏玖,說:“我們開始吧?”

“嗯。”

琴弦架起,随後一聲刺耳尖叫響起,并非是晏玖放在小提琴上的随意一拉,而是來自人群之中。

身穿禮服的優雅女士,面色扭曲,瘋狂尖叫,她說:“我動不了了!怎麽回事!我動不了了!”

一道聲音響起,說話如同拉着長長的詠嘆調。

“我親愛的vvvvvvvip想看一出好戲的,那我的木偶們,要演什麽戲呢,上流社會吧。上流社會,可不能尖叫呀!”

“上流社會,尖叫,太丢臉面……”又一道聲音響起。

“好吵。”

“他們好吵,讓他們安靜下來”

數道聲音響起,可愛的童聲在這種環境下,顯出幾分詭異來。

尖叫的那位女士,手僵硬地擡起,塗着鮮紅蔻丹的手上不知何時拿着個古怪的面具。

慘白的面具上,畫着一張笑臉。

她顫抖着,一臉驚恐地戴上了面具。戴上面具的瞬間,她恢複了優雅冷靜,微笑着,等待着臺上人的表演。

晏玖想走,卻發現腳似乎被什麽東西固定在了地上,動不了,這股子操控他的力量,似乎還想把他拉向某個方向。

如果是能量的話,他低頭眯眼,嘗試着用另一個角度去看,能量運轉的角度。

果然,地上有線在裹挾着他的腳,讓他無法離開。那些線,也同樣糾纏着在場所有的人。

被線團糾纏得最為厲害的,正是臺上的晏疏清,他的四肢,他的臉,都被一條一條線操控着。

晏疏清的嘴角,被線條拉起,露出一個标準的符合禮儀的微笑。然後,他拿出了剛受到的禮物,那把傳說中價值上千萬的小提琴,開始演奏。

依舊是優美的琴音,地上咕嚕嚕滾着的裝飾小人,跳着一曲天鵝湖。

臺下的賓客都挂上優雅的笑容,眼帶驚恐地欣賞着臺上人的演奏。

總覺得,這個古怪的玩意兒,似乎不想殺人。晏玖倒是沒感覺到什麽殺意,自然也沒多此一舉去救人。

他手腕一抖,琴弓将裹纏在自己腳上的細絲切斷。

“不愧是價值上百萬的琴弓,用起來還挺順手。”

沒有人回應他。眼前的一切變得古怪萬分的之後,他腦子裏那個所謂的系統就消失了。

或許,他現在已經不在原本那個世界?

在場所有人,都被困在另一個古怪的地方,只有找到破局的方法,才能帶此處的人離開。

既然把他們困在這裏的人沒有傷人性命的意思,那不過是表演一出喜劇罷了,沒必要惹怒對方。

晏玖轉身,拎着那把琴弓準備出去看看。

***

宴會廳中,這場戲劇還在上演。

所有人都戴上了面具,宴會廳中又恢複此前的歌舞升平。

臺上的晏疏清,臉色卻越來越驚恐。

“不聽話的木偶,要改造!要掏空!”憤怒的童音再次響起。

“就是就是,肯定是這木偶不好看,才讓貴客離開的,都是你的錯!”

“哼哼!都怪你!”

“救,救命。”

晏疏清發現四肢不受控了,那些線,似乎要鑽進他的皮膚裏,掏空他的內髒。他的皮膚被紮穿,無數細小的血珠滲了出來。

他快死了,他不能死。

就在此時,場上光影忽然扭曲了一下,那些操縱着晏疏清的線陡然斷裂。光影恢複之際,晏疏清的身影已經消失。

走廊外。

“艹,,小醜,你來得怎麽這麽晚?老子差點就崩人設了!”晏疏清咬牙切齒,“你知道我崩一次就要掉一個等級嗎?”

站在他對面的,是一個打扮古怪的人,穿着一身高定禮服,臉上卻畫着五顏六色的油彩。

小醜的臉動了一下,看不出是什麽表情,“組織用了這麽多資源,幫你構建情節,幫你升級你的主角光環。結果你在見到神眷者的第一面,就惹怒了他。”

晏疏清冷笑道:“誰知道呢,今天的情節構造都在我的計劃中,誰知道他根本不接戲,說不定我們一開始的路線就錯了。”

“先知不會錯,先知的預言從來沒有錯過。”小醜話說了一半,忽然瞳孔一縮,“你過來。”

“什麽?”

晏疏清一臉莫名其妙地被拉到櫃子裏,狹窄,還塞滿了清潔工具。

“是造物。”

他沒經過夢世界,自然不知道什麽是造物。在這個櫃中結界,暫時安全。于是他鼓起勇氣,透過縫隙往外瞟。

“達拉達拉,達拉達拉。”

奶聲奶氣的童音,哼着歌曲蹦蹦跳跳地走過。

那是,一只小熊玩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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