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第53章
康炳生把車子開去洗完車之後, 重新開回來。
陸源直接把鑰匙丢給了陳甫生,“走,幫你買幾套西裝。”
本來還想給陸源開車的康炳生:“……”明明都是今天過來投奔陸源的, 怎麽還搞區別待遇啊?
康炳生眼見着兩個人要走, 立馬追兩步上去詢問道:“那老板我怎麽辦?車子我洗了, 那我等會兒做什麽?”
陸源上下看看他那鼻青臉腫的樣子,開口說道:“你可以開公司的面包車送大家去搞保潔啊,要是實在閑的話, 也可以加入保潔隊伍嘛, 正好過年這段時間人人家裏要搞大掃除,要保潔的大有人在。你也能夠按單拿提成。”
康炳生:“……”老板的愛,這裏給一點那裏給一點,輪到他這裏還能剩下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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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靠衣裝, 稍微收拾一番,整個人精氣神都大不一樣。陸源看着這樣的陳甫生就覺得高興,上輩子的陳甫生比現在的陳甫生還要深沉一些,只不過身上透出來的那股子穩重,卻叫他格外安心。在上車之前忍不住拍了拍陳甫生的肩膀對他說:“以後跟着我好好幹, 放心,我吃香的喝辣的, 不會讓你吃糠咽菜的。”
陳甫生提着大包小包的正裝,恭恭敬敬的點點頭。
上了車, 陸源坐在後座, 陳甫生給他開車。兩邊的建築不斷往後退去, 陸源有種恍惚感覺得自己并沒有重生, 仍舊生活在原來的歲月裏。不過在看到老舊的建築的時候,還是醒了醒神, 對前面開車的陳甫生說道:“你爸的病怎麽樣?”
“只能盡人事聽天命了,三個月內能夠找到□□,說不定還能活,如果找不到的話,那也沒辦法。”
一個人的成長就是不斷擁有的同時在不斷的失去。這種事情陸源也沒有辦法,他開口對陳甫生說:“回頭去財務那邊支錢吧,50萬。你這幾年可得賣給我了。”
陳甫生沒有說別的,專注開着車,回了一個“嗯”字。他面上并沒有太多的表情,既沒有因為陸源給他支50萬而感激不已,也沒有因為“賣身契”就覺得哪裏為難。他在心裏面默默的說了一句:只要你不讓我離開,我不會離開。
坐在後座的陸源笑了笑。還是和從前一樣啊,一樣的性子。真讓人安心。生意場上,財帛動人心,親近之人背刺的事情見的多了,身邊要有值得信任的人,日子都過得舒坦些。
車子開到紅綠燈路口的時候停了下來,陸源這個時候又詢問:“你那個研要繼續讀嗎?”
陳甫生搖搖頭,“不讀了。跟着您做事。”
“哈哈,随你自己,你要是想讀完研再出來跟我做事,我也能等。今天跟我走了上午這單生意,中午支了錢,下午就回去照顧你爸吧。過完年咱們帝都再見。不過你要是不着急走的話,明天我也要出發去省市,剛好送你到飛機場。我要在飛機場接人。”聞知湘是說直接打個出租車,從飛機場到他公司,可是他一早就打定主要去飛機場接他。
算時間夏文也正好是明天回來,還喊他去他家吃甲魚來着。
陳甫生對陸源說:“我明天幫您開車到機場,您看行嗎?”
“那好。那明天就一塊走。”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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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天,陸源一大早就跟爸媽打好招呼,說要去省城,不用給他準備晚飯。乘電梯到地下車庫,結果就看到陳甫生已經等在那兒了。
“吃了沒?怎麽這麽早過來?”
“吃過了。C城的粉很好吃。尤其是酸辣的澆頭,味道很不錯。老板您用了嗎?”
“吃了。我今天起的比較早,煮的粥。吃的酸辣澆頭?壇子椒肉絲蘭花幹子木耳絲?”
“嗯。”
陸源:“我讀書的時候也喜歡吃。食堂的便宜,4塊一大碗。”一邊說一邊拉開車門,坐上車,對陳甫生說:“行,既然吃了的話,那咱們就出發吧。你買機票沒?幾點的?”
“十八點。”
晚上六點,“怎麽買那麽晚?”
“怕您行程有事。”
陸源很滿意,上輩子跟陳甫生也沒怎麽磨合,配合得就很好。這輩子陳甫生年輕了好幾歲,沒想到也能磨合的這麽好。
“你老家哪的?”
陳甫生斟酌了一下開口,對陸源說道:“說出來老板您可能也不知道,在菇菇山。”
“菇菇山?哪邊?”
“Y城的一個山溝溝。很窮。”
“山區交通不發達,發展就要落後一些。走出大山不容易,好在你走出來了,曾經吃過的那些苦也不算白吃。”
“嗯。”
“為什麽叫菇菇山?因為蘑菇很多嗎?”
“嗯。草菇多,雞油菌也多。放點大蒜鹽巴炒炒,多放辣椒,很下飯。”
……
聊天的過程中,總有幾個電話穿插進來,要麽是請他吃飯的,要麽是想跟他合作的,還有直接跟他下訂單要保潔的,目的是為了跟他拉近關系:你看,我知道朋友你是開家政保潔公司的,這不,家裏搞衛生就想到你了,照顧你生意。将來你有什麽賺錢的生意,也想想我嘛。
做生意就是這樣,這個竈燒着,那個竈也不能熄滅了,當真是人情關系一張網,所以一旦出什麽事,也容易被一網打盡。
陸源基本上能推脫的都推脫掉了,不能推脫的也改日延期。有些事情本身就不是十萬火急,也就沒有必要非得在今天,說到底,還是老婆在他這裏最重要。
到了飛機場的時候,中午了,去吃了個飯,飛機場的飯味道真的一言難盡,還不如在便利店裏買兩個紫米面包。
陸源擡起手來看看腕表,中午2點,對陳甫生說道:“要不你改簽?看看有沒有近一點的航班,早回家早放心。”
陳甫生詢問:“您一個人接機沒關系?”
陸源哈哈笑:“我接我老婆,一個人難道不好點嗎?”
陳甫生不由得微笑,覺得陸源說話很直白也有些幽默。跟陸源做事心裏難免有些忐忑,不過現在看來自己的這位新老板還是挺好相處的。
“那我去前臺問一下看看能不能改,您一個人注意安全。”
陸源點點頭,擺擺手讓他去了。陳甫生去改簽,正好能趕上下一班飛機,改簽後匆匆忙忙過來告別,檢查之後登機去了。陸源往椅子上一坐,拿起旁邊的雜志随便翻了翻,發現拖着行李箱行走在機場的空姐,挺漂亮的,笑露八顆牙,陽光又動人。給人專業又态度好的感覺。陸源:不知道老婆穿制服……打住打住,想什麽呢?小心無妻徒刑。
看着看着覺得沒意思,打開手機看新聞,看着看着有點累,拿起旁邊的雜志,蓋臉上睡覺。知湘他起碼要晚上六點才下飛機。還有的等。
旁邊坐着的一個人,目光落在陸源的身上:錢包都從褲兜裏露角了,也不怕被人偷。還睡得這麽死。
這人眉毛一挑,報紙擋一擋監控,手飛快一扒,陸源的錢包就沒了。
緊接着這個人站起來,去到廁所,把陸源的錢包打開來一看,頓時傻眼了。“艹,窮成這樣?比我還窮!就只有三張五毛的錢,卡也沒一個。不過這個錢包還不錯,看樣子是真皮的。”
把錢包塞包裏,裝作無事發生從廁所出去。然而剛從廁所出去,就看到陸源斜斜靠着牆壁,似笑非笑的盯着他。
男人:“……”
陸源笑容微妙:“錢包質量不錯,可裏面沒錢你很失望吧?”
男人:“……”
陸源:“你說是你主動還給我,還是我打你一頓你再還給我?”
說罷,手指握拳,爆豆子一樣的響。“算了,”陸源直接走過去,“我還是更想打你一頓,教你好好做人。”
男人驚恐的看着身高一米九的陸源,“你你你、你別過來、我我我、我還給你!還給你!”
陸源又沒有睡死,不過對方扒他錢包他還真沒發現。可是雜志掉地上他醒過來,一摸自己的口袋,錢包沒了,身邊原本坐的乘客不見蹤影,那還有什麽難猜測的。腦子稍微轉轉就到廁所門口守株待兔了。
陸源把錢包塞衣兜裏,然後把人拎起來摁在牆上,他眉宇桀骜,格外嚣張,讓人驚悚。“喜歡喝黃水嗎?手腳這麽不幹不淨,心腸估計也烏漆麻黑,要不然喝點黃水洗洗你的腸胃?”
“我錯了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我再也不敢了,求求你別打我、別打我,我上有老下有小我我我……”
陸源并沒有要對他做什麽,純粹就是想要吓吓他而已,給他一個教訓。然而,就在這時候,男人突然叫了起來:“姐夫、姐夫啊、姐夫快救救我。”
一個穿着黑色羽絨服,長相很是英俊的中年男人走過來,不怒自威,喝問陸源:“你在幹什麽?!”
陸源看到對方長相,不由得愣了愣。這人的臉,真的好像聞知湘啊,起碼有四分相似。就在他愣神的瞬間,手下的這個男人連忙掙脫逃跑了。跑到那男人的後面,驚魂不定的警惕着陸源。
“你知不知道現在是法治社會?竟然敢在機場打人!”
陸源頓時就說道:“法治社會也不能平白無故污人清白啊,你說我為什麽要打他?我包裏就剩一塊五了,他還偷,還有沒有人性?”
男人目光頓時看向他小舅子。
他小舅子驚悚又心虛。
下一秒,男人屈起手指狠狠敲他爆栗,那力度、那動作,簡直了!“讓你改不了狗吃屎的臭毛病,讓你不堂堂正正做人,讓你偷了電瓶坐了牢出來還死不悔改,讓你在外面給我丢人現眼……”
男人爆哭。躲閃着,還被踹了好多腳。
“姐夫我錯了、姐夫我真的知道錯了,我就是一時沒忍住。”
陸源看着都有些于心不忍了。本來他還只是想着吓吓這個男的,讓他以後長長教訓,別再偷竊。只要對方好好認錯,他就不計較不追究。
可是萬萬沒想到,來了個救場的人,打斷了他的恐吓。這小舅子也是可憐,以為來的姐夫是救命稻草,結果萬萬沒有想到對方是奪命狂魔。
“要、要不算了吧、算了吧,別打了,我包裏也就一塊五。他不是沒偷成嗎?別打了。”陸源都不由得開口為小偷說話了。
然而男人還爆踹了他幾腳。
沒想到,真沒想到。
看起來斯斯文文有些儒雅的男人竟然這麽暴力。
“這位先生,我代他向你道歉。如果你需要他去一趟警察局,我也會全力配合。”
陸源:“……不用了不用了。”
同情的看過去,小偷鼻青臉腫,吸着鼻子哭。
陸源:唉,早知道這皮包不要也罷了。這家夥被打得好慘啊。
實在是太慘了,陸源這種同情心不過剩的人都忍不住同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