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岑想拍掉沈耀伸過來的手,“正經點。”

看着沈耀嘴角擦破了一塊皮, 她心疼的幫他擦了擦, “疼不疼?”

沈耀冷哼一聲,“反正你就只看到那孫子受傷了, 真覺得老子皮糙肉厚抗打是吧?”

岑想沒搭理他,站起來在室內找了一圈沒找到,“上次買的碘伏放哪裏了?”

沈耀走過去将她拉開, “幹嘛?心疼我啊?”

岑想好笑的看着他,“你能不能正常點?我都已經跟你解釋過了, 幹嘛還陰陽怪氣的?”

“呵, 老子就陰陽怪氣了,不愛聽啊, 不愛聽就走, 沒人逼着你。”

岑想沉默着看着他,就這樣僵持了兩秒了, 她拿起一旁的包潇灑利落的就走了。

沈耀看着她離開, 黑着臉罵了一句, “操,老子叫你走你就走啊,不知道哄人一句嗎?”

岑想出去的時候正好撞見了周曉城, 看岑想臉色不是很好,周曉城連忙拉住了她,“嗳岑想,你怎麽就走了?耀哥沒事了吧?”

岑想擦了擦眼, 眼眶有些紅,“我先回去了,麻煩你照顧一下他吧。”

周曉城覺得兩人肯定沒談攏,不然岑想不會待了沒幾分鐘便要走,而且還紅着眼眶。

“岑想,你就這麽走啦?”

“現在我們需要冷靜一下。”

說完後岑想甩開他就出去了。

周曉城摸了摸後腦勺,嘆了口氣,進去辦公室,沈耀還坐在地上,他沒好氣的,“你說什麽都把岑想給說哭了?”

沈耀看他一眼,“哭了?”

“不然我騙你啦?擦着眼睛,紅着眼眶跑出去的。”

沈耀心裏很不是滋味,他又覺得自己挺混賬的,明明岑想都答應跟他在一起了,可是他心裏卻還是不滿足,總想要占據她整顆心。

周曉城語重心長的,“耀哥,我說你既然都和岑想在一起了,就好好在一起,幹嘛沒事就吵架,吵架傷感情啊。”

沈耀沒搭理他,随後愣了幾秒的功夫,便已經沖了出去。

周曉城看着他急促的跑了出去,忍不住笑了笑,“耀哥,加油。”

沈耀出去的時候岑想已經開車走了,沈耀站在燈火闌珊的街頭,這一生,他就喜歡那麽一個女孩,這麽多年,一直都不曾變過。

他的那些驕傲與自尊,在她面前不過是不值一提,既然如此,又何必因為一些不必要的事情而讓兩人都傷心呢。

為了她,他願意拼盡全力。

沈耀沒猶豫,在街頭随手攔了一輛出租讓師傅去了岑想的住處。

下了車後,他在小區外站着給岑想打電話,她應該到家了吧?

岑想一直都是一個非常理智冷靜的人,就算是她再怎麽樣,也不會不接一個人電話,因此沈耀的電話響了幾聲後她便接起。

“岑想,你到家了嗎?”

“我已經到家了。”岑想說。

沈耀站在路燈下,斑駁的光影透過稀疏的樹梢投射在地面,他用腳尖踢了踢腳下的影子。

“對不起,你不要生我氣。”

岑想已經平靜了許多,“沈耀,你是不是覺得我一定非你不可是吧?”

沈耀怎麽會這麽想,在他心底岑想可以有無數的選擇,所以他相信她是喜歡自己的,不然她不會跟他在一起。

“都怪我一時沖動,以後我不會再這樣了。”

“你之前怎麽答應過我的?你說過以後不會跟人打架,我知道陸廷安他肯定說過什麽不好聽的話,可是這不是你可以打人的原因,如果他今天造成重傷,你現在就不是在這跟我打電話,你現在已經在派出所待着等着被起訴了。”

他們兩個人有不同的人生經歷,這也造就了他們思考方式迥異,沈耀心底到底還是有些憋屈,“那孫子他自己讨打。”

“沈耀,只有最沒有用的人才會什麽都想着靠拳頭來解決問題。”

這句話徹底惹毛了沈耀,“是,老子就是沒用,不耽誤您了。”

說完電話便已經被挂斷了,岑想氣的甩開手機。

“混蛋。”

岑想意識到自己說的話可能有些過分了,她痛苦的抓了抓頭發,然後又從沙發角落裏摸出手機,給沈耀打了過去。

毫無意外,無人接聽,後來直接關機了。

岑想想了想又給周曉城打了電話過去,周曉城奇怪的說道:“耀哥不是去找你了嗎”

岑想挂了電話便馬上帶了鑰匙出去了。

沈耀此刻的心底被苦澀塞滿,他在附近的便利店買了一包香煙,然後坐在外面的座椅上抽煙,他的腳下聚集了一圈的煙灰。

也不知道是第幾支煙的時候,岑想找到了他,她粗喘着氣,站在不遠處看着他。

她平息了幾分呼吸,緩緩的走了過去,人走在跟前了,沈耀也沒擡頭看她一眼。

岑想心裏氣不過,伸手搶過他手上燃着的香煙。

沈耀心頭一肚子火,正打算冒火,一擡頭便見岑想竟然站在自己面前。

岑想掐滅手裏的香煙,“又喝酒又吸煙,不怕死啊?”

沈耀大喇喇的坐着,他索性靠仰着頭,“你怎麽來了?”

“我聽說你過來找我了。”

沈耀嗯了一聲,他又搓了搓臉,“我先回去了。”

岑想沒想到他會這麽說,她連忙拉住他,“沈耀,你什麽意思?”

沈耀看着她,深吸口氣,“岑想,我知道,我配不上你,你說的都對,我沖動又莽撞,是個沒用的人,以前我以為我們在一起了,我再努力一點,以後一定會好的,可是現在我知道,以我現在,我一輩子大概也給不了那種你從前擁有的高度。”

岑想心中湧起一股強烈的不好的預感,她想要笑一下,卻開口帶着哭腔,“我從沒覺得你沒用,我沒想你有多成功,我只是喜歡你而已。”

“我們本來就是兩個世界的人,以前一直都是我在強求。”沈耀抿了抿嘴,“岑想,我們還是分手吧。”

岑想不知為何,眼淚再也控制不住的湧了出來,她咬着唇,緩了緩才說:“你真心話?”

沈耀笑笑,“你聰明又漂亮,喜歡你的人多的是,我什麽都給不了你,跟我在一起,還會受別人挖苦嘲笑,你覺得無所謂,我都替你心疼。”

岑想眼裏噙着淚,哽咽着,“沈耀,你混蛋,你以前不是這麽說的。”

“我就是個沒用的人,給不了你好的生活。”

岑想一巴掌甩了過去,他硬生生的受着,表情頹喪而落寞。

“你王八蛋。”

她捂着嘴轉身就跑了,沈耀待立在原地久久不動。

不知何時,天空突然飄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沈耀擡頭望着烏黑的天空,雨點胡亂的拍打在他的臉上。

或許是真的結束了吧?他心底難受的如同被人狠狠的捅了幾刀一般的疼,他那麽喜歡她,岑想曾經占據着他整個青春,如今他卻又因為自己的怯弱而推開了她。

沈耀失魂落魄的回了家,他全身淋了個通濕,打開門倒在沙發上便睡。

剛到家的周曉城看到他這模樣吓了個半死,走到他身邊問道:“耀哥,你怎麽全身都淋濕了也不換一下?”

沈耀迷糊的睜開眼睛看了他一眼,他站起身來,撐着身體回自己房間,周曉城不放心他,“你沒事吧?你不是去找岑想去了嗎?”

沈耀現在頭很疼,只想好好睡一覺,他沙啞的嗓音說:“我們分手了。”

“啊?不是耀哥,你可別沖動啊,吵架歸吵架,可別傷感情。”

沈耀說:“就算我現在後悔了,她大概也不會原諒我了。”

周曉城嘆了口氣,這兩人可真是夠折騰的。

沈耀第二天醒來的時候頭疼的仿佛要炸開了一般,昨晚那一身濕衣服在身上裹了許久,大概是因此有些發燒了。

周曉城簡直服了他,給他喂了幾顆退燒藥,“失戀了又不是天大的事,讓你自己作踐自己。”

沈耀連開口講話都困難,只能眼神看他一眼,周曉城看他這樣挺慘的,也不故意逗他了。

“你先睡會吧,我去樓下給你買碗稀飯。”

周曉城拿了手機出門,想着給岑想打個電話告訴她一下。

萬幸的是,岑想沒拉黑他。

周曉城有些不好意思的,“岑想,不好意思啊,打擾你了。”

岑想聲音沙啞的,聽起來有些沒精神,“有事嗎?”

“哎,也不是什麽事,就是耀哥吧他今天早上起來發高燒了,都燒糊塗了,說胡話喊你名字。”

原本以為岑想會關心一下的,誰知道她只是淡淡的說:“那你多照顧他一下吧。”

周曉城有些郁悶了,“你們兩個吵架鬧分手,憑什麽要我照顧他啊,他現在不肯吃藥,也不肯去醫院,你要是還有點良心,你就過來看看他。”

“你不知道他昨晚追出去找你,結果回來的時候把,全身淋濕了,還哭了,回來濕衣服也不脫,睡了一晚,你說這鐵打的人也該倒吧,然後今天早上就發高燒了,我一量都快四十度了,估計再燒下去指不定得成傻子了。”

他說的虛張聲勢,岑想分不清是真是假,但是可以肯定的是,沈耀發高燒了,只是她不知道情況有多嚴重。

“岑想,你真不過來看看他啊?哎,耀哥也真可憐。”

岑想按了按眉頭,“地址發我。”

周曉城喜不勝收,他掩飾着笑意,“好,我馬上發你,要我過來接你嗎?”

“不用。”

挂斷電話,周曉城笑着拍了拍手機,“搞定。”

其實看的出來,這兩人都還是有感情的,幹嘛一定要分手呢?走在一起多不容易啊,還不好好珍惜。

周曉城心底美滋滋的,跟自己要結婚了似得,果然小學老師教的不錯啊,予人玫瑰,手有餘香。

岑想早上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枕頭竟然濕了,也不知道昨晚自己哭了多久,眼睛也腫着。

簡單處理了一下她便開車去找沈耀,她知道周曉城肯定誇大其詞了,可是她心底還是擔憂他。

雖然她心底還裝滿了憤慨,可是到底她還是更喜歡他。

到了周曉城說的地方,進去停好車,然後順着樓梯上去,沒有電梯,他們兩人住在最頂的一層,六樓。

樓道中透着一股常年不見陽光的黴味,岑想站在屋外,敲了敲門。

周曉城馬上開門讓她進來,速度快的讓岑想以為他在門口等着自己。

兩個男人的房間,有些微淩亂,但也不算太亂,因為沈耀有些強迫症,因此房間隔幾天會收拾一下。

“諾,耀哥的房間,你進去看看他吧。”

岑想點頭,走了進去,房間不大,一張床,一張書桌,以及一臺電腦,桌上放着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沈耀吃了藥後便又睡着了,岑想輕輕的走了過去,探了探沈耀的溫度,有些發燒,但也沒到周曉城說的那麽誇張。

岑想用溫水泡了泡毛巾,然後擰幹給沈耀擦了擦。

做完這些後,岑想又坐在凳子上看着桌子上的東西。

映入眼簾的便是一本相冊,相冊翻開到中間一頁,裏面是高中時候的照片,好像是一次運動會的時候吧。

岑想與沈耀沒有一張兩人合照,可是這裏的所有照片,卻都有兩人同時入境,有時候她甚至只有一個側臉。

岑想想到過去高中的時光,忍不住笑了笑,她翻了一頁,裏面有一張是沈耀站在教室外面,而岑想在黑板上做題,他透過窗戶,用手指着黑板前的女孩,笑的一臉燦爛。

岑想看着就忍不住眼眶發熱,高中三年的時光,是她曾經非常痛苦的一段日子,可是卻有他一直陪在自己身邊。

沈耀不知道什麽時候醒了,詫異的看着背對着自己的女人,顯然她在看自己放在桌上的相冊。

這相冊跟了沈耀很多年,從北到南,從東到西,從國內到國外,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強迫症,每次收拾行李的時候,沒舍得丢最後還是會将它帶着。

前兩天他心血來潮,突然想看看岑想高中的時候,因此又将相冊找了出來。

岑想身後傳來輕聲的咳嗽聲,沈耀沙啞着嗓音,“學霸,老師沒告訴過你不能随便翻別人東西嗎?”

岑想被他吓了一跳,她回過頭看他,沈耀有些尴尬又不好意思。

岑想問道:“幾年前的照片為什麽還留着?”

沈耀別開眼,“我自己的東西,我為什麽不能留着啊?”

岑想笑了笑,“以後不要糟蹋自己身體,既然你沒事了,我就先走了。”

沈耀看她真要走了,心底難受的心燒火燎一般,他後悔了,他昨晚腦子不清醒,他醒過來後便後悔了,他為什麽會腦抽跟她說分手呢。

“岑想,昨晚的話我可不可以收回?”

岑想雙手抱臂看着他,“其實我想了想或許你說的有些地方也對,我們之間差距是很大,就算我們真的和好了,可是你下次怎麽能保證你不會因為自己的大男子自尊心接受不了又跟我說分手?”

沈耀抿嘴,臉色有些蒼白,“是,我們之間差距一直都很大,我想或許我離開你會過的幸福,可是後來我又想,我這麽愛你,別的任何人我都不放心。”

岑想認真的看着他,“我考慮一下。”

作者有話要說: 最後一次分手,耀哥用他**保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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