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章
第 7 章
20.
Neuvi的家世确實很好:從他發過來的照片背景上就可見一斑,他并不缺少一個入場名額,也不會缺少一張往返機票,更別說那只是做打車前往會場的一千美金——萊歐斯利敢保證,就算讓Neuvi拿出比這一千美金還多幾個零的財富來,他也能毫不猶豫地拿出手。
但是Neuvi說,他想要被邀請,想要一張往返機票,也想要他手中的一千美金……萊歐斯利不知道該怎麽形容這種感覺,他只知道将這些東西全都贈予Neuvi後,一股奇異的滿足感漸漸填滿了他的胸腔,讓他感覺好像自己就身處雲端之上。
在去往會場的前一晚,Wrio和Neuvi依舊沒有落下直播的任務,他們照舊先一起和直播間的觀衆們進行了四人組排,而一個小時後他們又各自回到自己的陣營開始打排名,然後十二點一起下播,睡覺前問好——一切自然得不能再自然了。
第二天一早天都還沒亮,萊歐斯利就從床上爬起了來準備坐車前往法國巴黎的主會場,他選的酒店距離主會場并不是很遠,但是他總得提前過去準備一下——而在他還坐在車上打瞌睡的時候,空已經發來了消息,告訴他自己已經到了。
說實話,有時候萊歐斯利真搞不懂,空看着瘦瘦小小的一只,但精力卻異常充沛——每天幫着他管理直播間、處理幕後的事情,再加上出外勤竄上竄下的居然半點兒都不會覺得累。而據空自己的解釋,這是因為萊歐斯利給他的好處足夠多,簡而言之:是一種叫做“金錢的誘惑”的神秘力量。
在車上半睡半醒階段時,萊歐斯利也給Neuvi發了一條信息,問他現在到哪兒了。
Neuvi昨天晚上和萊歐斯利說他就住在巴黎——不過距離巴黎市中心還有一段距離,所以可能早上也需要一段時間才能去往會場。
萊歐斯利跟他開玩笑,說你就住在市中心了怎麽還要我的機票?
Neuvi的反應很呆,也很可愛:你的意思是……需要我把機票還給你嗎?
上帝啊,萊歐斯利保證自己當時在手機屏幕前覺得笑得很傻,還好Neuvi也看不見,他回複Neuvi,說:“很明顯這是玩笑——都已經送出去了的東西,我怎麽還會要回來呢?”
但是Neuvi似乎覺得這并不是一個很好笑的玩笑,因為他真的當真了。
“還好,”不過他還是這麽回複萊歐斯利,“如果你真的想要回去的話,我會感到難過的。”
“……”萊歐斯利被Neuvi的直球攻擊擊中了!HP-9999!亟需醫療包搶救!
好在萊歐斯利還有一點理智,沒在當時大腦幾乎完全宕機的狀态跟Neuvi說些什麽奇怪的話,他只是照舊回複了一個可愛的小鯊魚表情以緩解自己的激動,而後又跟Neuvi随便聊了幾句,最後就是期待白天和Neuvi的見面了。
Advertisement
萊歐斯利是被手機的震動聲而震醒的。
他迷迷糊糊地看了一眼手機,發現是Neuvi發過來的一摞消息,他頓時被驚了一下:“我已經到會場了。”Neuvi說,而後他又發送了幾張照片過來——都是提前到達場上的工作人員,但是人數已經不少了,“人太多了。我一個人站在這兒,但是我的助理還沒有到。”
萊歐斯利本來迷糊的大腦瞬間清醒了。
他看了一眼時間:已經快到七點了。集會正式開始的時間其實是早上八點到下午五點,但為了讓整個流程更為順暢,一般會安排到場的人們先走一遍大概流程——而雖然說正式開始的時間是早上八點,但肯定有迫不及待的粉絲早早地就守在了門口。
Neuvi說過他不太擅長應對這種情況——萊歐斯利并不認為Neuvi是不善與人交際的孤僻性格,相反,他待人真誠有禮,是極其富有人格魅力的那一類型,縱使萊歐斯利沒有在與Neuvi的交流過程中成為一個對他有非分之想的人,萊歐斯利想,他也會很願意和Neuvi成為朋友的。
但是萊歐斯利大概能猜到,Neuvi應該是會對人們的過度熱情的接觸而感到不自在:他并不會當場拒絕,以至于人們看到他的模樣永遠是那副優雅禮貌的表象,便情不自禁地被他吸引、為他着迷,甚至喜怒哀樂都不再由自己的理智所控制,而不知道Neuvi本人內心深處的抵觸。
“該死。”萊歐斯利看着手機裏Neuvi發送過來的消息,低聲咒罵了一句。
Neuvi問他:“你到了嗎?我沒有在會場看見你。”
“好吧……看來你還沒有到。我會在會場後臺等你的。”
“門口的粉絲太多了,幾乎快把會場圍了個水洩不通……他們看到我貌似感到很驚訝,也很新奇,但我覺得他們在用打量一件物品的眼光在打量着我,這讓我感到很不舒服。”
“……”
“Wrio?你還有多久才到?”
一只手從背後搭上了Neuvi的肩膀。
21.
“Hi——Neuvi.”Wrio對着他笑了一下,他微微喘着氣,額頭上也有些許汗珠,看樣子是着急地跑了一段距離,他從會場的桌子上抽了一張紙擦了擦臉,然後看着Neuvi說,“你來得也太早了——我已經盡量早起了,但好像還是沒能趕上你的步伐。你要知道我在車上看到你的消息的時候真的是……怎麽說,吓得好像靈魂都要出竅了。我着急忙慌地問司機到底還有多久才到,他跟我說——這裏就是了,小夥子。然後我一下車就抱着我的外套飛奔了過來,直到見到你。”
他眨了眨眼,灰藍色的眼睛看上去真誠又乖巧,像是在說:他保證他說的每個字都是發自內心的。
“抱歉……?”Neuvi的心情奇怪地好上了點兒,嘴裏卻下意識地跟Wrio道歉。
“喔,你為什麽要抱歉呢?應該我跟你道歉的才對,”Wrio看着他說,“希望你沒有因為久等而感到不快。”
“嗯……有一點,”Neuvi眼神有些飄忽地看向別處,而後略微不自在地擡起手理了一下自己耳邊的碎發,“但也還好,畢竟你很快就趕到了。”
“……好吧,我再次真誠地向你道歉,因為我的遲到而讓你感到不舒服了——我保證,下次不會再有這種情況出現了,”Wrio無聲地笑了笑,他忽然說,“剛才進來得太着急,也急着跟你解釋,都忘了和你說了……”
“說什麽?”Neuvi的目光終于收了回來,看向他灰藍色的眼睛。
“雖然之前看過了你的照片,但是今天真的見到你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吓了一跳,”Wrio笑着說,“你今天可太好看了!遠比我在照片上看到的好看多了。”看來Neuvi的拍照技術是要多精進一下了——不過萊歐斯利也并不介意為了拍出更好看的Neuvi而自己苦練技術。
Neuvi聞言微笑了一下,他點點頭,回複道:“你也是——但是是一如既往的帥氣。”
“噢……”萊歐斯利并不是沒有聽過人稱贊自己的外形——倒不如說,他聽這種話聽得太多,以至于此類的稱贊帶給他的情緒價值可以說得上是少之又少。不過現在這話是從Neuvi嘴裏說出來的:拜托,怎麽會有人不希望自己暗戀的人覺得自己帥氣的啊?
萊歐斯利握緊拳頭抵在唇邊輕咳了一下,他頭上那兩撮軟而翹的發也因他的動作而輕微顫動起來:“你這麽一說,反而讓我覺得害羞起來了。”
“為什麽?”Neuvi看着他的頭發,不明所以地問。
“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跟你說……這是個簡單但又很難跟你解釋的問題,”Wrio笑了笑,而後低下頭問,“不過你想要摸摸我的頭發嗎?我看你好像很好奇的樣子。”
“是可以摸的嗎?”Neuvi似乎完全沒有在意Wrio忽然的轉換話題,而是毫無理由地問了這麽一句。
Wrio眨了眨眼,如實說道:“當然不是誰都能摸的——畢竟沒有人會願意随便在別人面前低下腦袋示弱,不是嗎?”換而言之,Wrio會對Neuvi低下頭并且願意讓他撫摸自己的頭發,只是想要讨好他而已。
Neuvi愣了一下,而後左右環視了一下四周,确定周邊沒有人注意到他們這兒後才擡起手,如願地摸上了那酷似耳朵的頭發——原來不是真的耳朵啊。Neuvi一邊摸一邊想,但是手感很好,軟軟的,如果不是理智告訴他那只是頭發而已,Neuvi真的會把它當成耳朵的。
好吧,Neuvi要大膽地承認:其實他看Wrio直播的時候他就一直想摸摸看了。
“嘿——Wrio,你怎麽到了也不給我發個消息……”空的聲音啞然怔在了半場。
Holy shit…死男同,又在玩這些詭計多端的小把戲。空內心的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但表面還是極其客氣地和Neuvi打招呼:“你好你好!您就是Neuvi吧——我經常聽Wrio提起您。哦對了,非常抱歉忘記自我介紹了:我是Wrio的好友兼房管助理,空。我仰慕您很久了,真的很幸運能夠在今年的浪漫世界線下集會見到您!”
Neuvi眨了眨眼,他反應很快也很自然,像是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從Wrio的頭上收回了自己的手,而後對着空點了點頭表示友好:“你好,很高興能夠見到你。”說罷,他對空露出了一個禮貌而客氣的微笑,“你的工作能力很強,我也很欣賞你。”
空:大事不妙!這個人超會說話的!
他心裏已經抑制不住地有些飄飄然了:“哈哈,哪裏哪裏……”——雖然空認為Neuvi說的都是真的,如果沒有他在的話,萊歐斯利一個人還不知道要遭受多少來自生活和直播的摧殘,不過作為一位被雇傭的職員來說,空也能毫不吝惜于稱贊他大方的雇主,“多虧了Wrio能夠雇傭我為他工作,這才有了我展示的機會。我也很高興您和Wrio能夠成為好朋友……”
空越過Neuvi看了萊歐斯利一眼,只見萊歐斯利背着Neuvi對他露出了一個極其客套的微笑。
別人不知道就算了,空是能看出來的:萊歐斯利在告訴他快點去做自己的事情,不要在這裏耽誤他和Neuvi交心。
“……”空表示自己不會給萊歐斯利很多很好的評價,但是他現在确實是有事情在身上,也不方便在這裏和這兩個暫時清閑的人寒暄太多,“不過非常遺憾的是,我現在有其他要務在身,就不打擾您和Wrio先生敘舊了,”空在心裏默默地把“敘舊”兩個字換成了“調情”,“我們下次有空再聚。”
“好的。”Neuvi對他笑了笑。
等空走向另一個黃頭發、頭上戴着兩朵小白花的可愛女孩後,萊歐斯利才終于想起來問Neuvi:“對了,你的助理呢?她現在到了嗎?”
“嗯?”Neuvi愣了一下,而後不大自然地回答,“嗯……對。她剛到的——就是你助理旁邊的那個女孩兒。”
“喔,那就好。”Wrio似乎什麽都沒察覺,只是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七點十五分。而有兩條信息已經靜靜地躺在他的手機了幾分鐘了:大意是主辦方問他們這麽早到有沒有吃飯,要不要一起來後臺享受一頓難得的飯點。畢竟吃過這頓以後,他們幾乎就要一直站在前臺,下一頓還不知道是什麽時候呢。
“你早上吃飯了嗎?”Wrio問他。
Neuvi點點頭,說:“我早上喝了一碟湯,然後吃了兩塊吐司。”
“……你不餓嗎?是不是吃得有點兒少。”Wrio猶豫着說。
“還好。”Neuvi說,“早上本來就應該吃得少點兒的,稍微能填飽肚子就好了。”
“Neuvi,”Wrio歪了歪腦袋,叫他的名字,“我能抱你一下嗎?”他忽然詢問道。
Neuvi愣了一下,不知道Wrio為什麽忽然提出這個要求——不過就算只是朋友之間,擁抱一下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吧?所以他點了點頭,說:“當然可以。”
然後下一刻,Wrio的手臂就穿過了他的小臂,緊緊地環繞着他的腰肢,将他整個人都貼在自己的跟前穩妥而有力地抱了起來——失重感産生的那一瞬間Neuvi下意識地扶住了Wrio的肩膀,也就是在他低頭往下看的這一瞬,Wrio忽然笑了起來,清晨的柔和陽光穿過窗子打在他陽光而迷人的臉龐上,讓他看上去既可愛又青澀。
Wrio很快就把他放了下來:他大概只抱起了Neuvi約莫兩三秒,但Neuvi卻感覺這個擁抱似乎持續了很久很久——以至于他的雙腳重新落回地上的時候,他還感覺有些暈乎乎的。
“嗯,你也太輕了,”Wrio說,“我把你整個人抱起來都沒費什麽功夫……Neuvi?”Wrio在發呆的Neuvi面前晃了晃手。
“啊……”Neuvi小小地感慨了一聲,而後擡頭有些懵懂地看着Wrio。
Wrio眨了眨眼,說:“所以我們去吃早飯吧?——畢竟這頓過後下一頓就不知道是什麽時候了,就算沒胃口也應該多吃點兒的,不然等下你餓暈在會場上了可怎麽辦啊……”他又笑了起來,“雖然就算你暈倒了我也會立刻把你背起來送去醫院的。”
“那你的粉絲怎麽辦?”Neuvi也笑了笑,問他。
Wrio沉思了一下,然後回答:“沒關系的……吧?雖然這麽說可能有點對不起粉絲,但如果真的要出現了這種情況,那還是你的安全更重要——所以,為了防止這種危險情況的出現,我們還是快點兒去吃點東西吧!我為了快點兒趕過來可是一根面條都沒吃呢,所以就當是陪我吃,也吃一點兒吧?”說罷,他迅速拉起了Neuvi的手,帶着他往不遠處的餐廳走。
Neuvi任由他握着自己的手,跟着他腳步輕快地穿過路上稍顯擁擠的人群。
在Neuvi的眼裏,周邊的人群好像在一瞬間全部都消失了,他的眼裏只剩下了面前的青年,耳中再無人群嘈雜,只有他們二人的腳步聲。
此時會場的人員正在調試需要使用的音響,他們将音響連接電腦,而後播放了一首曲子來測試音響功能是否正常。
悠揚輕快的音樂清晰而響亮地從音響裏傳了出來:
“I really wanna stop but I just gotta taste for it.”
(明明很想讓一切停下,卻又不舍得如此淺嘗辄止)
“I feel like I could fly with the ball on the moon.”
(這感覺讓我如同漂浮在月球上空,自由飛舞)
“So honey hold my hand you like making me wait for it.”
(所以親愛的,就握緊我的手,我已經期待這一刻許久)
……
“I really really really really really really like you.”
(我是真的真的真的真的真的真的很喜歡你)
“And I want you do you want me do you want me too”
(我想占有着你,你又是否和我有着一樣的心情?)①
……
【備注框】
①歌詞來源:I Really Like You-Carly Rae Jepsen.
應該沒有幾個人沒聽過這首歌吧XD
Wrio雖然意識到了自己喜歡Neuvi,但行為舉止和言語其實都要更貼近對朋友那樣的坦誠和自然,但又會對Neuvi保有一點獨屬于他自己的私心:我覺得這樣對更早意識到自己心意的Neuvi簡直有着Max的殺傷力……寫這章的時候我自己都覺得幸福到爆炸!
果然小甜文就是最好的[哭哭]
22.
萊歐斯利帶着Neuvi來到了後臺的餐廳,也許正如主辦方所說:這是一頓難得的飯點,也因此額外豐盛。不過即使是萊歐斯利,早上也沒什麽胃口,但是為了之後的活動做準備,他還是比平時多拿了一個羊角面包,又拿了一盅炖蛋。
他和Neuvi坐在一起,周邊稀稀拉拉的沒什麽人,也不知道是已經吃完了還是來之前就已經吃過了。
Neuvi拿了幾塊華夫餅和一碗燕麥粥,坐下後有些機械地往嘴裏塞,盡管如此他的吃相也很優雅,讓人挑不出半點錯來——非要讓萊歐斯利形容的話,他覺得Neuvi很像一個貴族,或者說是一個國家的國王可能更加貼切。
萊歐斯利能看出他可能不是很有食欲,但還是聽進去自己的話多吃了一點東西,這讓他的心髒感到有些輕飄飄的。他和Neuvi吃完飯後又回到會場中心進行了一次彩排,大致流程就是幾個主播一起打打友情賽,然後抓取粉絲進行小游戲、粉絲提問、抽取幸運粉絲和主播近距離接觸,可獲得簽名、合影,最後就是說說浪漫世界這個游戲未來的展望等等。
時間來到八點,會場大門打開,已經通過安檢的粉絲猶如潮水一般湧了進來,Wrio甚至能在人群之中一眼認出自己直播間的那幾個熟面孔,并熱絡地和他們打招呼。
Wrio和Neuvi就坐在相鄰的兩個位置上,Neuvi的粉絲來得很多,Wrio粗略估算了一下,可能十分之七都是女粉,她們應該都是第一次看見Neuvi,在見到Neuvi的那一瞬間,她們嬌小的身軀裏忽然迸發出了一股無上的力量,用尖銳的嗓音大聲喊着Neuvi的名字,從擁擠的人群中跳躍起來興致勃勃地和Neuvi打招呼,亦或者是迫不及待地舉起手機相機、打開閃光燈,興奮地将Neuvi這個人從頭拍到尾——
最後貼上每一個社交軟件,恨不得昭告天下:這是Genshin的Neuvi,顏值秒了在場的所有主播。
而Neuvi則只是一直保持着得體的微笑,人們探究而渴求的目光、閃爍刺眼的閃光燈都無法改變他絲毫,Wrio是早已經習慣于此的人,但是他能看出Neuvi其實并不是很舒服——盡管表面不顯,但他确實不是很舒服。
于是Wrio在桌子底下悄悄地握住了Neuvi緊握着的手,再和他貼近幾分,像是孩子上課時那樣貼近他的耳朵,背着老師竊竊私語:“沒關系的——”Wrio很小聲地說,“你今天很完美,他們應該為今天的你而感到自豪而驚豔才對。”
其實Neuvi的那些粉絲并不是多壞的孩子:他們只是有時候占有欲和保護欲都過于強盛了——因為Neuvi給人的感覺确實是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脆弱感,即使他不是脆弱的人。而Wrio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的粉絲裏一萬個能不能出一個類似于Neuvi的“女友粉”或者是“媽媽粉”……
第一個環節是主播聯賽,本來這種聯賽就是随便打打鬧着玩的,只要不傷害彼此感情就好,所以Neuvi和Wrio都沒有在比賽中選擇自己拿手的英雄:Neuvi選出了白骨商人,而Wrio則選擇了門徒——最終這幾場比賽戰績各異,四殺到四跑皆有,大家也就在主持人極為負責卻又略顯幽默的解說下嘻嘻哈哈地結束了。
一切看上去都很順利——直到小游戲環節,一位并沒有被抽取到的女孩子忽然穿過人群走上前來,她身材瘦小、臉色蒼白、眼神飄忽,看上去就像是幾天幾夜都沒有睡覺那樣。
人們都向她投去怪異的目光,而游戲環節也因為她的出現而被迫暫停。
還沒等工作人員上前詢問這位小姐是不是有什麽事情的時候,她忽然一把推開工作人員,迅速地朝着Wrio的方向奔去。
站在他身側的Neuvi第一時間反應了過來想要推開Wrio,但是此時女孩裝在瓶中的液體已經潑了出來,如果Wrio被推開了,那麽受傷的就只會是Neuvi。
時間在這一瞬間變得非常、非常漫長,漫長到Wrio幾乎能看見那些飛濺出來落在地上的水珠,看到人們臉上驚恐的表情,也看到表情凝重的Neuvi。
但是也就是這短短的剎那,Wrio抱住了Neuvi并迅速轉過身去,那些無色粘稠的油狀液體一滴不落地潑到了他的背上——他的面色蒼白了一瞬,Neuvi也聞到了一點仿佛夾帶着雜質的氫化硫的味道。
Neuvi迅速意識到了這是什麽:濃硫酸。
“Wrio——!”
人群開始騷動并驚叫起來。
Wrio在下一秒安保人員制服女孩後馬上松開了Neuvi,并冷靜而迅速地将自己上身的衣服都脫了下來扔在了一邊①,這個過程也許兩秒都沒有。
“水——”Wrio嚴肅地對一旁的工作人員說,“快帶我去找有水的地方,然後幫我叫救護車。”
“啊、哦哦,好的,請跟我來。”工作人員立刻帶着他去了後臺接洽水管的地方,還好因為游戲懲罰的需要,這裏拉了幾根水管。
Wrio讓工作人員不要離開那麽快,而後讓他拿過了另一根水管和他一起沖刷着全身——幸好這個地方距離夠近,水流也足夠大,過了一會兒後,Neuvi也放下了前臺的事情接過了工作人員手裏的水管,讓他得以脫身去協助前臺的騷動。
就算此時是夏天,冰冷的水持續地沖刷在身上也依舊讓Wrio的臉色很難看,但他什麽都沒說,甚至還有閑工夫跟一直緊繃着的Neuvi開玩笑。
約莫沖刷了二十分鐘,Wrio和Neuvi都聽到了屋外傳來的救護車的聲音。
Neuvi看着他,臉上的表情一時有些難以形容。
但Wrio能看出來Neuvi其實是太過擔心他了——也許他只是不知道該怎麽表達而已。
“抱歉……”Neuvi的額發也被濺起的水珠打濕了一點,此時正軟軟地貼在他的頰邊,顯得他整個人更加柔和了。
全身上下都濕漉漉的、有些狼狽的Wrio只是笑了笑,他倒是很想擡起手摸摸Neuvi,不過現在這麽做不太合适——他身上水珠太多,他也怕沒有沖刷完的殘留液體沾染到Neuvi的皮膚。
所以他只能無奈地聳聳肩,安撫般說道:“沒關系的——這又不是你的錯。”他抿了一下蒼白的嘴唇,而後朝着Neuvi俏皮地眨了眨眼,“如果你為我的遭遇而感到心情不愉快的話,那麽和我一起走吧?算是我的一個,小小的請求——反正你也不喜歡待在這兒,不如跟着我待在一起好了。”
哇哦,好狡猾哦,萊歐斯利——他心情愉悅地想,太狡猾了!
水流聲還在嘩啦啦地響着。
“……”Neuvi的眼瞳顫抖着,Wrio還以為那雙漂亮清澈的眼睛裏下一秒就會流出眼淚來,他都醞釀着該怎麽安慰Neuvi了。
但Neuvi的嘴唇翕動幾下,卻什麽話都沒能說出口,只是略顯沉悶地應了一聲,随後立刻低下了頭,不再去看Wrio。
在醫護人員到來将Wrio送上救護車的時候,Neuvi也跟着一同離開了會場。
在救護車上坐着的時候Neuvi忽然想到了之前他和Wrio一起開玩笑時候說的話:如果Wrio因為背着他去了醫院,那粉絲呢?Wrio說,雖然對不起粉絲,但是還是他的安全更重要。
Neuvi看向為Wrio檢查身體的醫生。
好吧,他想,Wrio說得是對的。
總之,他再也不想回憶起看到Wrio為了保護他而受傷的那個瞬間了——趁着Wrio和醫生交談沒空的間隙,Neuvi伸出手輕輕地碰了一下Wrio的:這雙手本應該是溫暖的,但因為被冷水沖刷的時間太久,已經變得冰冷不已了。
還好,Neuvi的手還是暖和的。
如果Wrio願意在此時握住他的手,那麽他也不介意将自己的體溫分去一半給Wrio。
【備注框】
①一般來說被濃硫酸潑到是要全身脫光光的哈……不過為了保護萊歐的隐私我們小小地改動一下(。)
EX:其實Neuvi說不出話的時候是想親上去的嘻嘻^^不過大家一起忍一忍吧~還不到捅破窗戶紙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