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章

第 39 章

無影甩出兩把大刀飛湧而去,速度之快,令人甚至看不清楚殘影,楚盡醇心神一動,閃身躲開,他還沒來得及松一口氣,兩把刀又轉了回來,等他反應過來時,已經被釘在了牆面上,一條手臂一把,也算是對稱了。

楚盡醇面無表情呵了一口氣,忍着痛擡腳踢開右手臂上插上的刀柄,鮮血肆意從被插出的大窟窿裏流出來,緩緩滴到地上。而楚盡醇只是看了一眼傷口而已,既沒有呼痛,也沒有塗藥。他知道自己的計劃出意外了,随即把另一只手臂上插着的刀柄拔出來,“閣下确實厲害,這些年來,我還沒有見過有人把雙刀使用到如此熟練的地步。冒昧問一下,閣下師從何人?”

無影看也沒看一眼,輕描淡寫道:“既然猜不出來別人師從何人,那就是不配,我要是你,根本就不會開口問。而且這把雙刀不過是路邊随意撿來的,算不得使的好。不過用來對你确實是綽綽有餘。”

楚盡醇自然是不相信他說的話,蹲下身把刀拿起來觀察一遍,眸光仔細打量着刀身上面的打鬥痕跡,“是麽,一把破敗兵器怎麽會留下如此多的打鬥痕跡?不過,閣下看起來不像是說大話的人,既然如此,那我手中的兩把刀想必對閣下而言也不是很重要,那麽不要也罷。”

說完他右手輸出全身力量,将其全部灌進兩把擺放整齊的刀裏,很快萦繞在刀身周圍的氣體貫穿堅實的密道,沿着一處厚厚的水泥牆穿梭出去,直至消失在茫茫無邊的黑夜。

祁不懸只來得及喊了一聲:“別!”

沒了傍身的武器,這還如何打!

楚盡醇挑釁地望着無影,等待對方的發怒。不料無影只是贊同地說了一句,“沾了髒血,落在不該落的髒東西上,确實留不得。”

祁不懸站在一邊幹着急,“那你沒了兵器怎麽打?”

“兵器而已,哪裏沒有?”說着他手腕一擰,掌心朝上攤着,還在那邊圍毆衛北上的一條魚骨速速轉彎,脫離燕魚眸的操控,飛速朝他奔來,在靠近時又減慢速度,最終慢慢落了下來。

祁不懸目瞪口呆,瞪着眼看着那根魚骨躺在他的掌心,心想這也可以?!

他咋感覺這個人實力厲害的有點逆天了。

一旁的衛北上和燕魚眸紛紛邊打邊抽出空朝這邊看來。

“燕大國師,你的魚骨好像叛變了。”衛北上的震驚不必祁不懸少,甚至在場的人除了祁不懸,每個人的震驚都有過之而無不及。畢竟祁不懸天生不是修煉這塊料,并不知道打架最不能離手的就是自己的武器。

一個人若是把另一個人的武器奪去,那麽代表着另一個人輸了。而現在無影毫不費力就讓燕魚眸的魚骨聽使喚,代表着燕魚眸不僅不是無影的對手,甚至連跟他打架的資格都沒有。

衛北上本來還有點擔憂遇到無影這麽一個無敵的人,突然想到他跟對方一樣都是站在祁不懸的陣營的,當下放心許多,便有空去看燕魚眸和楚盡醇的臉色了。

這不看不知道,一看高興半年。只見二人臉色俱是分外陰沉,像是那下雨又打雷的天色一般,讓人膽寒之際,又是數不盡的開心。

當然這些只是對衛北上個人而言的,也只有他看見天上神仙的發火會興奮了。

至于害怕,純純是他下雨天喜歡站在樹下近距離感受仙界的怒火,因此沒少被雷劈過。後面劈的多了,自然便有點害怕。

燕魚眸問:“姓楚的,你不是說他身邊除一個謝字衍,沒有其他算得上厲害的人嗎?那我問你,這人是誰?”

“我要是知道,還用你問?”楚盡醇回答的語氣不必燕魚眸平和多少。

燕魚眸擦了擦臉上不小心沾染上的血痕,“你打他有把握沒?”

楚盡醇低頭看了看自己被兩把刀插出來的大窟窿,又看了看輕易被無影奪去的藏靈,覺得燕魚眸像是在說笑一樣,“你自己覺得?別說我一個人,”他看向無影現在手裏拿着的魚骨,“就算是我們兩個人加起來,也不是他的對手。”

“這個人到底是從哪裏跑出來的,”燕魚眸信心滿滿的情緒,在幾招打下來之後已經徹底沒了。她原先以為只要對付衛北上就行,現在萬萬沒想到,那位一開始只是将她臉邊劃傷的黑衣人竟有如此恐怖的實力,“你說神離會由這位四殿下帶來的時候,我就知道這場仗難打,沒想到這麽難打。”

而她那時候僅僅只是以為皇城的人會出手阻攔。

楚盡醇看起來倒是絲毫不慌,甚至逐漸趨于平淡。

“怕什麽,我們這場本身也不是為了跟人打架的。既然打不過,那就只好換一種方法了。”

燕魚眸不明所以,“還有什麽辦法?”

“你猜谷似啼為什麽這麽久了還沒有出現,”楚盡醇一字一句道,“當然是我讓他去做今天最重要的一件事了。”

“什麽事?”燕魚眸眉頭皺起,沒想到兩人居然還背着自己商量事情,心中多少有幾分不痛快。

但是礙于當下的場合,還是壓下去了。

衛北上只覺得眼前這娘們和楚盡醇兩個人盡是一肚子壞水,“原來你兩個早就狼鼠一窩了,先前還說那麽多廢話,也不怕噎到自己。”

祁不懸深以為然,頭點個不停。

楚盡醇沒有理這兩人,繼續說道:“當然是我把四殿下引過來的目的。你覺得我要對付的人難道是祁不懸嗎?當然不是。需要對付這麽一個不會修為的人,只要找謝字衍不在的時候就可以。哪怕是随便派一個殺手,他也活不下去。之所以把他引到這裏來,為的不是殺他,而是我要向天下的人證明一件事。”

證明當今陛下不值得別人前赴後繼地為他而死。

還未待燕魚眸繼續問下去,楚盡醇喊了一聲,“谷似啼。”

“來了。”一個拿着扇子的男人緩緩從裏面走出來,他去到楚盡醇的身邊點了點頭,示意一切準備好了。

祁不懸和衛北上看向這個面容看起來十分陰美的男子,心中皆充滿問號。

這怎麽弄着弄着又跑出來一個人?

祁不懸喜歡不懂就問,他用手肘碰了碰無影,“喂,這東西是誰?”

無影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心中有些怪異的感覺。

衛北上也不喜歡被知識蒙蔽的感覺,于是他也走過去用手碰了碰燕魚眸,“喂,這玩意是誰?”

燕魚眸抽回手,咬牙切齒地看着他:“你問錯人了。”

“沒有,剛剛楚盡醇還說你認識谷似啼,不可能問錯的。”衛北上還以為對方是想要私藏情報,表情分外不滿。

雖然兩人不合,但總歸是認識多年的老朋友不是,哪能昧着良心欺騙朋友!

燕魚眸指了指自己,“我,跟你,不是一個陣營的。現在,我們才剛打完,你問我,是瘋了嗎?”

衛北上這才知道她說的問錯人了是這個意思,他只好鞠躬道歉,“對不起,忘記了。”然後趕快開溜跟祁不懸站在一條線上。

差點忘記兩人才剛打完一架。

實在是罪過。

燕魚眸實在忍不住又翻了個白眼。

祁不懸看見衛北上,默默地伸出一只大拇指。

他自然看出來衛北上剛剛那一套,不過是故意惡心燕大國師。

衛北上嫌棄地側過頭。

無影看了看祁不懸,這才道,“坐映國的大将軍,谷似啼。”

“他看起來病怏怏的,坐映國是沒有正常的男人和女人了嗎?選擇這麽一個玩意當将軍。”楚盡醇毫不客氣地說。

祁不懸怼了怼他的手臂,“人家就在對面,你說話客氣一點兒,不然對別人多不尊敬。”四殿下教育完他,又轉身問無影,繼續補刀,“所以坐映國真的男女滅絕了,才會選擇他來當将軍嗎?還是說坐映國其實是宦官當道,皇帝并不掌實權,沒有辦法,才會讓一個太監當将軍啊?”

燕魚眸聽到此處差點沒站穩,四殿下教育別人頭頭是道,知道要對人客氣,怎麽一到他自己,還罵人家一個大男人是太監?

這跟衛北上比起來是有過之而無不及的好嗎?

谷似啼面色正常,看起來似乎并沒計較。

只有無影皺着眉頭瞥了眼祁不懸,問一句沒有道理的話,“他惹過你?”

“誰啊?”祁不懸問。

無影看向正拿着扇子手柄拍打手心的谷似啼,“那位太監?”

谷似啼一個不小心,差點摔倒在地上,到底是誰下官結論,認定他就是一個太監的?

祁不懸不明所以,搖頭說,“沒有啊,為什麽問這樣的話?”

“你向來不是一個會拿人外貌說事的人。”無影如此說。

祁不懸這下是真的驚訝了,“你怎麽這麽了解我?”

“不能?”無影盯着他反問。

“額……當然能,就是有點震驚而已。”祁不懸說,“好嘛,其實我看他不順眼。”

無影問:“為何?”

祁不懸答:“不為何,單純眼緣搭不上罷了。”

無影自然知道不是這個原因,但也沒再追問下去。

衛北上聽不懂其中的彎彎繞繞,但是聽到無影喊谷似啼的那句太監,便打算繼續損人,“哎,我以前年輕的時候游歷過坐映國,記得那邊風景不錯,還打算有空再去一回來着。想不到,坐映國已經衰敗到讓一個太監當将軍的地步了,看來這計劃是要變了,否則那邊的人看上我可怎麽辦。”

他看起來似乎真的很遺憾。

似啼看他一本正經的樣子,心中一團火,“燕魚眸,大名鼎鼎地衛北上原來就是這樣的人而已啊。”

燕魚眸不樂意道:“我跟他又不熟,同我說做什麽。”說着她滿臉嫌棄地瞅一眼衛北上,瞬即渾身惡寒,只覺自己眼睛髒了。

祁不懸腦子裏越來越犯糊塗了,“怎麽聽你們說這話,衛北上好像還挺厲害似的。”他說到後面逐漸沒有底氣,“但是……為什麽他跟燕魚眸打架要費半天力,而無影卻能輕松應對燕魚眸?”

衛北上拍了祁不懸的後腦勺一掌,“傻子,當然是因為我憐香惜玉讓着女人呗。”

“當然是因為他為了下界,自廢了一半修為。”楚盡醇慢慢說道。

祁不懸心中一震,對着一種行為匪夷所思:“為什麽?”

楚盡醇笑着道:“自然是因為……”他還沒來得及說完,衛北上的鐵皮刀朝他席卷而去,他連連躲避。

“當然是人間美女如雲,天上都是醜八怪了。”衛北上接話道。

他的話音落地時,一道雷從天而降,不偏不倚,直直砸到了他的身上。

瞬間一股焦味彌漫洞內,祁不懸就站在旁邊,眼睛都要瞪掉了。

衛北上從容地摸了一把臉,頂着一頭炸裂的毛發道:“知道劈一道雷代表什麽嗎?”

祁不懸搖搖頭。

“代表天上女神對那個人十分喜歡,只好劈道雷讓對方永遠記住她。”衛北上煞有其事的一本正經道,完全沒察覺到自己正在作死。

他剛說完,緊跟着一道又一道的雷劈下,這次足足劈了五次,方才歇停。

衛北上熟練地抹去臉上第六次的煙灰,“看吧,知道我為什麽跑下來了吧,因為天上的女人們不僅樣貌奇醜無比,心胸還十分狹窄,不過就是說幾句玩笑話,便死死追着人不放,忒小氣。”

祁不懸搖頭嘆息,一掌拍在自己腦袋上,熟練地閉上眼睛,他剛合上眼,一道道閃電便如約而至,足足劈了半個時辰方才停下。

而這半個時辰,還是衛北上邊跑邊道歉求來的。、

衛北上用衣服抹了抹臉上的黑色殘灰,恢複了一下自己從容的狀态,“我們剛才講到哪裏了,繼續吧。”

祁不懸真心贊賞道:“你這衣服哪裏買的,人家都是真金不怕火燒,你這是真絲不怕雷劈啊。”

衛北上擺了擺手,一副衣服不足以提的樣子,“不是買的,就剛才用雷劈我的那個送的。”

“那她對你挺好的诶。”祁不懸真心實意道。

衛北上看傻子一樣看他,“那是因為在上面的時候她經常拿雷劈我,我的衣服每次都被劈的稀把碎,經常□□走動,太過惹人恨,才給我弄得。”

“……”

祁不懸難得被人弄得無語。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