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10.第10朵玫瑰
第10朵玫瑰
顧南枝推開陽臺的玻璃門，向身後的人介紹道：“這是我養的玫瑰們，學長可以将勿忘我養在這。”
她這裏的花架沒有放滿，移出來一個還不錯的位置放置花盆。
沈複州看了看手中顯得有些可憐的勿忘我，将其放在滿是玫瑰的花架上，顯得格格不入，加上葉尖微黃，猶如一團雜草。
完全破壞了整個陽臺的美感。
沈複州伸出手指戳了戳勿忘我的葉片，暗暗囑咐。
你可不要給我丢臉。
顧南枝一轉頭就看到沈複州這個畫面，竟然覺得莫名的可愛。
等沈複州收回手，顧南枝才端着調好的營養液走到花架旁。
“這株勿忘我應該生了根腐病，現在看起來精神恢複不錯，再過一段時間就能恢複正常了。”顧南枝将營養液倒在輸水管上，這樣可以定時澆水，加上自動化控制，有時候她在研究院都可以遠程控制澆水量。
“學長為什麽選擇栽種勿忘我？”
原不過普通植物的花草，因被賦予這個特殊極有深意的名字而被人們記住。
她的花語如同名字一樣，寓意深長。
一般選擇種下勿忘我的人，定然對其有特殊的含義。
但沈複州的回答讓顧南枝有些意外。
沈複州：“不是我選擇了她，而是她選擇了我。”
顧南枝不解看向他，秀眉舒展，覺得有絲好笑問道：“她怎麽選擇了你？”
沈複州倚在玻璃門上，陽光正好灑在他俊朗的眉眼上，此時微微垂下頭凝視着顧南枝，悠然開口：“顧南枝學妹，看來你很想聽這個故事。”
顧南枝一愣，沈複州還是第一次這麽喊她，在眼前人明晃晃的笑意中，她點了點頭。
“想聽。”
沈複州想了想道：“那一天很熱，因為一個項目的失敗所以我走出了公司，路過街道花店看到花店老板将一個花盆丢進門口的垃圾桶，栽在花盆裏像是一團雜草，枯黃着葉子奄奄一息，我當時在心裏面說，如果我知道她的名字，那麽我會帶她回家，下一秒花店老板就對問我，是不是有喜歡的花，她見我盯着那盆扔掉的花盆，她告訴我這是勿忘我。”
“四舍五入這是不是她選擇了我，我知道她的名字，讓我遇到她。”
他沒有說完的是，在這個故事中，花店老板對他說了一個關于勿忘我的故事。
永遠都不要忘記我。
他記住了，也帶回了。
可那時依然沒有找到他要找到的人。
顧南枝聽完後，猛地失笑道：“學長，你這個理由也太牽強了。”
聽起來像是編造的故事。
沈複州反而問了與她相同的問題。
“你為什麽選擇在陽臺種滿玫瑰？”
從見到陽臺的玫瑰開始，他就知道，顧南枝偏愛玫瑰。
沈複州緊接着繼續道：“看來你很喜歡玫瑰。”
原本顧南枝還沒有想好怎麽回答，不想沈複州已經給她選好了答案。
她笑着點點頭，應聲道：”是啊，我很喜歡。”
喜歡到每一年都會種下一株玫瑰。
一株玫瑰是一年，一年有四季，希望四季玫瑰不斷，愛意持久至歲歲年年。
沈複州環顧一圈，突然發現每個花盆的一面都刻有數字。
從1到10。
不對，還有一盆刻着0的花盆。
數字加花盆，似乎有着特殊的含義。
未等他問出，顧南枝放在客廳的手機忽然響起。
“學長，我去接個電話。”
顧南枝說完就朝着客廳走去，當看到來電顯示是秦姨時，立即接了起來。
平時秦姨很少會打電話給她，這次肯定有要緊事。
接起來第一秒另一頭就傳來了秦悠然的聲音，同時伴随着嘈雜的背景音。
“南枝。”
秦悠然頓了下，才道，“你爸在花田裏滑倒了，現在在市一中醫院。”
顧南枝突然腦海一片空白，短暫凝滞後，着急詢問道：“我爸現在怎麽樣？”
“左腿摔傷了，現在在病床上躺着，你爸他嘴上不說，心裏想着你來看看他，又怕打擾你工作。”
秦悠然走到一片較為安靜的地方，接着繼續說：“前兩日剛下過雨，你爸擔心花田的花，走在田埂上踩到還未幹的泥巴，摔在了花田裏，好在附近有工作的工人及時将救起來。”
“秦姨，我很快就過來。”顧南枝回答。
秦悠然怕她太過着急，又叮囑了幾句才挂下電話。
沈複州從陽臺走進來就看到顧南枝神色異常，正準備詢問就見顧南枝火急火燎地走到他面前。
“學長，我要出門一趟。”顧南枝伸手指向另一邊的卧室，繼續說，“那間卧室是空的，學長你自己整理一下，大門密碼我等會發給你，你自己輸入一下指紋就可以了。”
沈複州認真的聽完後問了一個很是突兀的問題：“今晚回來吃飯嗎？”
“？”
顧南枝稍稍一愣。
這是要等她一起吃飯？
不過，想到還在住院的老父親，只能作罷。
“學長，我不知道我什麽時候能回來，不用等我了。”
沈複州沒有繼續問下去，囑咐她路上小心。
顧南枝走出家門，看着緊閉的大門，心頭湧現出一種不太真實的感覺。
沈複州竟然住進了她的家裏，離着她這麽近。
下樓的期間在手機上提前約好了車，上了車後沒多久，顧南枝就察覺到不對勁。
擡頭問道：“去市一中醫院最近的一條路應該不是走這邊啊？”
她不會是遇到黑車了吧！
就在顧南枝緊張保持戒備下，就聽到司機說：“那條路在修路最近都不能走了，從這邊走繞過金枝大廈也能到市醫院，我開了十多年的車了，南灣市哪條路都我記得清清楚楚。”
顧南枝低頭在手機上查詢一下，确實如司機所說的，這條路在修路。
路過金枝大廈的時候，顧南枝看到不少工人，正奇怪的同時，司機像是已經無數次解答，恰好開口道：“這金枝大廈被人買下了，聽說頂樓改造什麽花園，這些有錢人還真是什麽都想得出來。”
空中花園？
顧南枝第一個就是想到這個。
要是改造空中花園，應該不對外開放的吧。
金枝大廈可以全市最高的建築物，看來是沒有機會上去看看了。
就在她胡思亂想的片刻，車子已經停在了醫院大門的路旁。
對照秦姨發來的樓層和病房，她剛走到病房門口就看到秦姨從裏面出來。
“南枝，你來了。”秦悠然關上病房門，轉身就看到顧南枝站在面前。
“爸他怎麽樣了？”
秦悠然安撫道：“醫生已經看過了，過一段時間就可以回家養着，你先進去看看，我去交住院費。”
她将剩下的空間留給這對父女。
顧南枝點點頭，待秦悠然離開後才推開房門走進去。
“怎麽回來了？是不是忘記帶什麽東西？”顧安道以為是秦悠然落下什麽東西，聽到病房門打開的聲音目光未曾偏移過。
顧南枝看了一眼牆上的電視播放着花草的紀錄片，開口道：“是我。”
顧安道不敢相信扭過頭，驚愕出聲：“囡囡。”
接着又問：“你怎麽來了？”
“是悠然給你打了電話。”
未等顧南枝回答，顧安道已經猜出來了。
随即自言自語嘟囔着：“我又不是什麽大事，小傷而已。”
顧南枝一聲不吭走到病床旁，看着被包裹上石膏的腿，心不由得一沉。
顧安道見顧南枝沉默不語，收起笑來道：“本來想等出院再告訴你，小南山離市醫院挺遠的。”
“爸。”顧南枝打斷他的話，臉色嚴肅喊了一聲。
顧安道愣了下，很快笑着拍了拍病床旁的凳子。
“坐吧，下次一定第一個通知你。”
顧南枝坐下來，面無表情說：“沒有下次。”
這種事一次發生一次就足夠了。
“好好好，下次我會注意的。”顧安道靠在病床上，突然回憶了起來，“我記得你出生的時候也是這麽一個天氣。”
顧南枝糾正道：“我出生是在早上。”
現在是下午。
“我知道，我說的是外面的天氣，還有窗外的樹枝，朝南的枝葉茂密，得到的陽光多，你出生的時候，她就躺在我這個位置，一偏頭就看到一道陽光照到枝葉尖兒。”顧安道慢慢地述說着從前的往事，一切都仿若昨日。
随着年紀的增大，往日那些小事也變得清晰起來。
“所以給你取名為南枝。”
顧南枝順着他的目光看去，風吹過樹梢，微微搖曳的樹葉彰顯着生命的繁榮。
自從他們各自生活後，顧南枝少之又少能從爸的話中聽到過往，就連另個人的痕跡都似乎不存在。
可院子的年年盛開的鮮花處處有另個人的痕跡。
顧南枝收回目光，輕聲道：“爸，其實你還念着媽媽，對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