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約定的日子很快來臨,伊娃跟哈德森太太告別後,便換鞋打算出門。

“伊娃。”

聽到約翰的聲音,伊娃擡頭看着剛從樓梯下來的金發男人,“約翰,我今天可能晚點回來,明天才能幫你把那份文獻翻譯過來。”

本來有夏洛克在不需要伊娃幫忙,然而夏洛克那尊大神向來是請不動的。

“那只是小事。伊娃,我送你過去吧?”約翰認真地說道,放着一個十幾歲的小女孩在不熟悉的地方自己走,醫生放心不下。

這幾日,或許擔心那一日夏洛克對伊娃的話産生影響,約翰都一直很小心翼翼,讓伊娃很過意不去。

但醫生的那句話讓伊娃下意識接了一句,“原來約翰有車?”

樓上毫不留情傳來一聲嗤笑聲,令醫生懊惱地對上面說了一句,“每次死活只想做出租車的人是誰?不想坐警車的話現在就閉嘴夏洛克。”

伊娃忍不住笑起來,長而微卷的睫毛輕顫,清澈眼眸也透出幾分笑意,“醫生,我可以自己過去。這幾日我已經去看過地方了,知道該怎麽過去。”

她指了指樓上那位,狡黠地用氣聲說話,“他在呢,為了哈德森太太,約翰還是留在這吧。”

嬌小女孩難得如此活潑,古靈精怪地說了一句後,便笑眯眯地溜了出去,站在門口沖着他揮手。

約翰笑着搖頭,幾步趕上去,“我可有這個榮幸為伊娃小姐打車?”他做了一個躬身的動作,聲音滿是笑意。

伊娃眨了眨眼,笑容加深,“當然。”

等伊娃真正到達破釜酒吧的時候,已經是一個多小時後。從出租車下來,伊娃看着眼前真的非常破舊的酒吧,把一個胸針別在衣服上。

這是後來X教授寄給她的東西,讓她在過來的時候帶上。

沒有它,伊娃甚至不能夠看見破釜酒吧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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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娃推開了老舊的門,為昏暗的室內灑入一片暖陽,酒吧內的古樸布局與伊娃身後的車水馬龍相對,宛若時代的剪影。

酒吧內的人并不多,只是在角落裏坐着兩個帶着尖帽子的人。

老酒保正站在櫃臺前擦拭着酒杯,看着個小姑娘從外面進來,“學生怎麽在這個時候出來了?”

他的聲音又小又輕,只有剛走到櫃臺前的伊娃才能聽到。

伊娃輕聲說了一個房間號碼,老酒保渾濁的眼睛盯着伊娃看了幾秒,然後才慢吞吞地從櫃臺後面走出來,“跟我來吧。”

伊娃安靜地跟在老酒保身後,鎮定得仿佛她真的是這個世界的人。

這個神奇的世界。

從邊上的一條大樓梯上去,進入走廊後,老酒保徑直走到了最裏面的房間前。

那正是伊娃剛才所說的33號房間。

“叩叩”兩下敲門聲後,房門自然而然地打開了,伊娃清楚地看到,門後并沒有任何一人。

屋內是一個溫暖的大房間,明明沒有壁爐,卻比221B還要溫暖。一個留着白胡子的老人坐在沙發椅上,身上紫色的袍子上滿是一閃一閃黃色的小星星,看着……造型異常獨特。

可不知為什麽,當看到那雙藍眼眸時,伊娃只覺得一片寧靜。

她仿佛在那雙眼眸中看到了世事變遷,洞察萬物的睿智。

老酒保悄悄下去了,伊娃深吸口氣,輕輕走進門來,她沒看到身後的門悄然地關上了。

“初次見面,伊娃。”

“I’m Albus Dumbledore. ”

老人溫和的聲音響起,輕擡手請伊娃在他對面坐下來,“查爾斯已經來信把你的事情告訴我了,你介意我……”他笑着沖伊娃揮了揮手,一根棍……魔杖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他的掌心。

伊娃抿唇而笑,小小地搖了搖頭。

鄧布利多沖着伊娃安撫地笑着,手腕微動,一道藍色的光芒就從魔杖中射出,輕柔地落在了伊娃身上,染出淡淡的藍暈。

在藍暈中的女孩安靜地坐着,似乎如此超乎奇跡的景象沒有動搖到一星半點。

只有那太過挺直的脊梁透露了一二情緒。

對自己身上的問題,伊娃還是擔憂的,但查爾斯教授的來信寫得很清楚。

來倫敦,或許也只能分辨出到底有沒有摻雜了其他的東西。

伊娃曾告訴查爾斯教授曾當過實驗體的事情,查爾斯雖沒有多問,但顯然考慮到了這一點。

溫暖的光芒包裹着伊娃,讓女孩沒有任何害怕的感覺,視線反倒是在下意識追逐着那些五彩斑斓的顏色,忽略了心中隐約的擔憂。

到了最後,那種種色彩幾乎都消失了,只留下一種乳白色的,那淡淡的光圈在伊娃身流動環繞着,很是好看,把中間的小姑娘襯托得白白淨淨的。

“西弗勒斯,你怎麽看。”

老人收回魔杖,看着那層乳白色光暈,蒼老溫和的聲音響起來。

那話中的意思讓伊娃吓了一跳。

房中還有其他人?!

她竟是一點都沒有察覺到。

一個渾身黑漆漆的男人從角落中走出來,銳利冰冷的黑眸,鷹鈎一般的鼻子,半長的黑發随意散落在肩頭,“有反應,證明的确與魔法有關。但已知的所有黑魔咒,沒有哪一種會是這樣的顏色,你應該比我更清楚。”

男人的聲調如大提琴一般絲滑低沉,如同冰涼的絲線滑過。

伊娃對自己的警惕感覺絕望,居然真的一點都沒發現這屋裏有其他人。

鄧布利多藍眸子微微閃動,對着伊娃解釋,“當初查爾斯來信的時候,是因為他在你的血液中檢測到一種奇怪的基因,用儀器不能夠分析。而一旦把這試圖拆離開來,細胞立刻會失去活性,徹底死亡。”

“他把一部分貓頭鷹給我,的确是存在着小小的問題,所以查爾斯才會讓你過來。”

伊娃一臉懵逼地看着鄧布利多,有種淩亂的感覺。

她沒想到她在魔法世界裏上了一堂基因課。

鄧布利多似乎察覺到伊娃的茫然,笑着用魔杖點了點桌面,頓時出現三杯冒着熱氣的……湯汁?

伊娃還沒說些什麽,那個站在邊上的男人嫌惡地別過頭去,“阿不思,你還是這麽惡心。”

鄧布利多樂呵呵地說,“南瓜汁是個好東西。”他舉起杯子沖着伊娃示意,“西弗勒斯總是不懂得欣賞平凡的美麗。”

伊娃下意識随着老人的動作拿起了身前的杯子小小地喝了一口。

的确很香甜可口。

“我們雖然以魔法為生,也時常把巫師跟普通人分割開來,但實際上我們并沒有什麽不同。”鄧布利多也喝了一口,眼鏡後的視線落在伊娃身上,“查爾斯的基因學也有着很大的幫助,人總不能原地踏步。”

伊娃明白他的意思。

若真要說起來,巫師、變種人,超級英雄、普通人……這些又要如何計較?

“但很遺憾,伊娃,我并不能給予你什麽幫助。”

鄧布利多接下來的一句話,戳破了伊娃心裏升起的小小期待,“很抱歉,查爾斯的理論沒錯,即使我用魔法,也沒辦法對那部分做些什麽。似乎被某種神奇的力量保護着。”

伊娃的确有點小沮喪,但很快就收斂了心神,“是我該向您道謝,讓您因為我的事情還特地跑一趟。”

白胡子老爺爺出門一趟,應該很辛苦吧。

鄧布利多微微動了手腕,令伊娃衣襟上的胸針變得更加晶瑩,“它可以讓你随時随地能找到我,只要在上面敲擊三下。”

“或許還有人比我更加知道某些偏門的咒語呢。”

一身黑色的男人似乎想說什麽,最後還是沒有開口,與鄧布利多一起目送着伊娃遠去。

那道門關上後,斯內普嘲諷地看着鄧布利多,“魔法界還有誰比你更加博學?你這是在給她留有不該有的念頭。”

“西弗勒斯,存在着希望不好嗎?”

鄧布利多樂呵呵地說道,“那是個好女孩。”

“巫師與麻瓜已經隔閡了幾千年,阿不思,你不覺得你太過激進了?”斯內普沉默,轉而說起了其他的話題。

“世界在變,西弗勒斯,我們的人太少了。在一切變得無可挽回之前,我們只能提前改變。”

變種人的出現,越來越新異的科技發展,若這兩者結合,會發生什麽呢?

“魔法界的存在,終究會為人所知。”

離開破釜酒吧的伊娃把胸針小心地收起來,有些洩氣地想着,或許她該回美國了。

再留下來,也不能改變什麽。

漫無目的地在街上走了很久,冰涼的寒意令伊娃跺了跺腳,緩解發麻的冷意,準備坐的士回去貝克街。

就在這個念頭剛剛在心頭浮現的那一剎那,只聽耳邊一陣巨響,伊娃還沒來得及想些什麽,整個人就被破天蓋地的灰石所掩埋。

整條街都被爆炸煙霧所覆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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