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章

第 40 章

“這也是非物質文化遺産啊。”董禮貌聽着這親切的叫賣聲,總覺得熟悉。

“北地真的是我的第二故鄉,我覺得我上輩子肯定是北地人。”

“也許這裏更接近于從前的古人生活,棒打狍子瓢舀魚。而你是唱京戲的,總跟王侯将相、才子佳人共情,對這裏就很有代入感。”蔣文明幫她分析了一通,看着她身上的花棉襖,停下腳步,替她理了理不知何時掖回去的衣領。

“這棉襖你穿的慣嗎?等會店鋪都開門了,我帶你去買貂皮大衣。”

“不用了。”董禮貌一口回絕,倒不是替他省錢,純粹是想保護野生動物。

“我瞧着這棉襖挺好看的,主要是舒服,自己穿着舒服是最重要的。禦寒,就夠了。”

董禮貌陡然間聽他提起,不免又多想了一層:“是不是在你們這邊第一次見父母,出席這種場合,得穿得正式一點啊?”

尤其想起了從前看的霸道總裁小說,出席晚宴,都得準備一身晚禮服。然後跟其他女伴争奇鬥豔,豔壓群芳。

“我倒是沒有不尊重他們的意思,也沒過分重視。聽你安排吧,我穿什麽都行。”

“我小時候是在鄉下長大的,沒那麽多講究。在我們那裏,結婚前雙方父母見面,穿得幹淨就好了。”蔣文明說。

倒是不知道她有其他小心思,腦補了那麽一大通。

董禮貌早忽略了他的話,眼睛盯在賣牛肉火燒的攤子上,腿就走不動道兒了。

看着上面熱氣騰騰,油滋滋的冒着香氣,上前詢問:“多少錢一個?”

老板伸出五個手指頭:“五塊錢七個,十塊錢十五個。”

“啊?”董禮貌震驚于北地的物價,當真跟短視頻上說的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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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開始估計,一個至少要五到八塊錢,怎地跟白送一樣。

難怪北地人都長得高高大大的,一頓就炫七個驢肉火燒,誰能頂得住啊。

“我就買一個可以嗎?太多了我吃不下,我還想嘗嘗其他的。”

“要麽我白送你一個吃吧,我沒那麽單賣過。”老板不是光耍嘴皮子,還真拿過來一個袋子,麻溜地裝好。

董禮貌實在不習慣受陌生人的恩惠,忙擺了擺手:“算了算了,不用了,我是愛驢人士,我不吃了。”

“我還是愛牛人士呢!我家裏養牛,也不耽誤我吃牛肉啊。”老板一秒社牛上線,樂呵呵地跟她搭讪着。

董禮貌接過驢肉火燒,還在震驚中沒緩過神來。

原還以為,她說要買一個,老板生氣了,誤解她是白嫖怪,來讨嗟來之食的,故而嘲諷。

陌生人展現了善意,她也不是愛貪小便宜之人,很快照着二維碼,給老板掃過去了三元錢。

說了句:“謝謝大哥,生意興隆呀。”

老板笑的見牙不見眼:“這小老妹,還挺有意思。我是真請你吃,你給我錢是看不起我啊。”

董禮貌趁熱吃着驢肉火燒,身上暖烘烘的,将圍巾和手套都卸下來,交給身後的蔣文明——拿他當成了衣服架子。

“我呢,以後老了一定要來這裏養老。我太喜歡這了。”

“行,到時候咱倆搭伴,我護着你,還沒人欺負你。”蔣文明抱好她的帽子、圍巾和手套。

用另一只手撥了撥耳朵,後知後覺發現,自己一直怪她地域黑。其實自己難道不是在給自家人抹黑?這裏哪有什麽欺負外地人的。

“住養老院,我每天領的雞蛋都給你吃,這樣你就有兩個。分到的包子,也把大的那個給你。”

“你這樣說,好像幼稚園的小朋友哦。”董禮貌笑的眯起眼睛,露出兩只淺淺的梨渦。

“你餓不餓?你怎麽不吃?要不咱倆拼着買?你喜歡吃什麽?這樣就不浪費食物了。或者你給我介紹一下你們當地的特色美食。”

“你就是幼稚園的小朋友。”蔣文明說話間,将帽子給她戴了回去,允許她摘手套和圍巾,帽子總要戴,不然凍掉了耳朵。

想到她拒絕了那個陌生小夥子,允許自己為她介紹,立即覺得十分榮幸。

“我不餓,你先吃。你看着買吧,你吃不完的再給我。這邊菜碼大,怕你吃不下。浪費糧食總歸不好。”

蔣文明琢磨了一下,卻也不大知道這邊有什麽‘特産’,是別地方沒有的。

“要不你試試豆包,我小時候很愛吃。”

“豆包?”董禮貌展開了聯想,“包子裏面是菜和肉,豆包裏面是豆子,對吧?”

她還挺喜歡吃面食和甜甜紅豆的,自然流露出一副躍躍欲試的神色。

“嗯,也不太大一樣。”蔣文明說不明白,還是領着她到了豆包的攤位。

“帝都跟北地隔得不遠,還以為這些你都吃過、見過。”

“其實我也才到帝都不久,之前一直在南方戲校念書來着。”董禮貌說。

想不到他倆屬于殊途同歸,她在國家藝術學院讀戲曲專業,畢業發個本科文憑。他在地方戲校研習地方戲曲,畢業發個專科學歷。

到了豆包攤,董禮貌上前詢問:“這個怎麽賣?”

老板娘掀開棉被裹着下的箱子,是一個個湯圓大小的面食。

“十塊錢一袋,一袋十三個。”

上次說買一個,人家直接白送。這回一袋都是裝好的,總不好讓人家拆散了。

直接要了一袋,掃了碼。

董禮貌邊走邊吃,啃着熱乎乎的豆包,糯叽叽、甜絲絲,唇齒留香。

“這真的太好吃了,像大福,也像雪媚娘。不過比那些Q彈,多了一點食物本來的味道。”

就像一口咬在‘舌尖上的華夏’既視感,滿滿煙火氣。

“天然食材,配料幹淨,原來真的能吃出來!”

突然覺得以前常年被料理包、預制菜浸泡着,不香了。

“我們這裏沒有預制菜。因為化工産品比手工造價高,有添加各種微量元素的功夫,不如自己直接動手做了。”蔣文明說。

“我在你這待三天,回去得胖十斤,這算不算工傷?”董禮貌啃了一個,口腹欲和肚子都沒有被滿足,很快陷入糾結:

“這個好好吃啊。可是我吃了它,就吃不下別的了,我又想吃別的。”

“算工傷,我給你補償。”他只寵溺笑笑,伸出手,利用身高優勢、摸了摸她的頭。

“這東西,腸胃不好的,不宜多吃,會不消化。中午我媽媽還會做好吃的,還有你昨天喜歡的饅頭。”

“不行,這個真的太好吃了,我暫時不吃其他的了。以後我每天都要來這吃一袋。”不待蔣文明拿過來,董禮貌已經又啃沒了一個:

“我真的有這個毛病,喜歡一首歌,就單曲循環,天天聽,還設置成手機鬧鈴。等聽了一個月,實在聽膩了,就再也不想聽了,甚至聽見前奏的旋律就想吐。”

“那被你喜歡的人,豈不是很慘。前期你飽有熱情的時候,他被慣的迷迷糊糊。後面等你三分鐘熱度厭棄了,再不會被你看一眼。”蔣文明說。

“不會的。我不喜歡人,欲望滿身,唯利是圖。別誤會,我不是說別人,我自己就是這樣的人。遇見個無私奉獻的,我不想禍害人家。遇見個跟我一樣的,我又懶得相愛相殺。”董禮貌在吃完了第五個,實在吃不動了,上面還有自己一排清晰的牙印,和亮閃閃的口水。

在丢進垃圾桶裏,還是回去凍在冰箱裏,明天加熱一下當早餐糾結。

“如果在帝都就好了,我帶回出租公寓裏,裏面什麽都有。出門在外,太不方便了。”

蔣文明看出了她的意思,主動将豆包接過來,沿着她吃過的地方,渾然不覺地繼續吃了起來。

無意道:“那如果,有人不介意被你禍害呢?”

“你就不能買份新的?”董禮貌無語了一瞬,才跟他繼續聊起來:

“禍害誰?你嗎。如果你在婚前表現的很積極,那你就會成為我姐夫。如果你在婚前表現的很平庸,那就會成為我繼父。如果你在婚前表現的很傻逼,那就是我爹。”

這三個人可不是無獨有偶,是960萬平方公裏,廣大男性的縮影。

“所以,不管你怎樣。結婚後都會變的很差勁,要麽結婚前殷勤,結婚後差勁。要麽結婚前就很差勁,結婚後更爛。”

“那我們可以不結婚,一直談戀愛,你就不用承擔這樣的風險了。”蔣文明說。

甚至還站在她這個角度,多考慮了一層:“而且你是不會被道德綁架的,發現矛頭不對,你可以立馬就跑。”

“我跑?留下一個嗷嗷待哺的孩子麽?我不會生孩子,我厭童。而且,我也不願意戴環、吃避孕藥、戴套。”董禮貌說。

戀愛和婚姻,沒有一點吸引她的地方,還不如面前的豆漿和牛奶來的實在。

走近飲品攤子後,不待她開口,攤主就招呼起來:“豆漿兩塊錢一瓢,牛奶3塊錢一袋。”

董禮貌平常喜歡自己榨豆漿喝,至于牛奶,倒是有幾分好奇:

“這是……怎麽做出來的?”

“自己家養的奶牛,天天現擠出來的,加點水,再高溫煮熟了。”攤主說。

董禮貌大駭:“沒經過專業的機器殺毒消毒,那不得得布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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